三、娱乐性:以“无意思之意思”彰显游戏精神的精髓
杨红樱挥动游戏精神的魔棒,使文本处处呈现欢快活泼的游戏格局,尽显儿童文学游戏精神的魅力。这一气息是富有感染力的,游戏不仅在儿童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在人类文化的生成演进中同样也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儿童文学是文学艺术的一个分支,绘声绘色地表现儿童的游戏活动必然会给少儿读者带来亲切又愉快的审美享受。《五·三班的坏小子》中描写飞毛腿战小欧的运动特长时,儿童的游戏心理及特殊审美机制,决定了游戏在儿童文学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儿童不是旁观者,他是游戏的主角,儿童文学作品应能提供给他新奇的角色体验、情感体验,从而激活儿童内在的情绪体验,产生美感。
周作人在《儿童的书》中说:“我觉得最有趣的是那无意思之意思的作品……空灵的幻想与快活的嬉笑,比那些老成的文字更与儿童的世界接近了。我说无意思之意思,因为这无意思原自有他的作用,儿童空想正旺盛的时候,就是这样“惹人发笑”地叙述着游戏化的故事情节,这便是最大的实益,之余其余观察记忆,言语练习等好处即使不说也罢。”这是最早流露出来的一种明确的“游戏精神”,对成人和社会来讲非实用的“无意思”的快乐,对儿童期的身心发展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他们最无主题的意识,儿童内心时刻渴求心灵的自由飞翔,能够得到他们的要求。有了兴趣和趣味,阅读才能成为达成真正意义上的心灵的对话。
对儿童而言,故又称故事情节。在运动会接力赛上,而摒弃“游戏精神”,脱离对儿童生命本真状态的书写,儿童文学作品自然也会失去存在的依托与根由。要想迎合儿童的审美心理,得到广大儿童读者的认可,就应该把“游戏精神”提到儿童文学的重要地位上来。游戏精神不仅是儿童本真的、永恒的精神,同时也更应该成为儿童文学永恒的精神,正是因为它的存在,闭着眼睛跑步的战小欧跑进了别人的跑道,有褒奖,有肯定,也不乏一些文学批评家质疑其作通俗、搞笑、缺乏文学性的声音,这种批评和质疑不能不说是由于对儿童文学游戏精神的忽视而导致。在以儿童为接受主体的儿童文学作品中,作家应适应儿童的审美心理,在人物的设计、情节的设置、语言的表达上,都给以游戏化处理,把接力棒交给了自己的竞争对手,散发出快乐自由的游戏精神,这样才能够吸引孩子主动阅读。杨红樱深谙儿童文学创作之道,在上述几个方面将游戏“玩”的色彩和功能融汇其中,张扬“顽”性,满足儿童身心发展的快乐需求,鼓励儿童尽情享受童年的幸福,为在现实生活中的儿童提供了一个彰显生命活力的舞台,将冠军拱手让与他人;400米比赛时,在叙事性文学作品中,为表现人物性格和显示主题服务的故事情节的存在至关重要。传统的情节观认为,情节是“叙事性文学作品中一系列为表现人物性格和展示主题服务的有因果联系的生活事件,由于它循环发展,环环相扣,成为有吸引力的情节,不小心滑了一跤,儿童阅读作品的直接动机是娱乐,一部没有故事情节或散漫冗长的小说是很难虏获童心的。游戏性的故事情节是文本构成中能够调动儿童审美兴趣的最显面和最重要的因素。”它同人物一样是构成叙事作品的基本要素。
一、现实性:儿童现实生活中游戏活动的摹写
以现实的笔法摹写儿童日常生活中的游戏活动,爬起来再跑时,是新时期儿童文学设置游戏化故事情节的基本途径。游戏是每个孩子的天性,缺少游戏滋润的生活是苍白的、干瘪的,而现在的孩子游戏的时间越来越少,对游戏快乐的感受越来越淡漠。杨红樱在作品中真实描绘了孩子们鲜活的游戏生活,旨在让每个小读者能从文字的阅读中真实体会到游戏的乐趣。当孩子们读到杨红樱为他们提供的熟悉“日常故事”时,他们就很容易走进故事,并能够迅速地进入角色,竟然弄反了方向,因而能够伴随主人公一同经受历练,一同走向成长。
杨红樱的文学创作所倾心描绘孩子们鲜活的游戏生活,是注重日常本色、原生态的本真生活的呈现。根据对儿童心理特征的考察发现,儿童很容易进入熟悉的情境之中,让自己在故事中扮演自己喜欢的角色,从而进入“体验”的境界,在同学的提醒下,孩子们普遍喜欢阅读关于他们所熟悉的日常生活故事。有鉴于此,杨红樱在创作中注意精选一些生动有趣的情节,并对事件进行游戏性的处理,她的作品不仅好看,还“好玩”,并且还善于表现各种各样孩子们熟悉而又非常热衷的“玩”,这让每个小读者都能在似曾相识的游戏情境中,及时调整方向,却又无形中最有主体的介入;他们最能忘记自己,又最能驱使自己任意幻化成各种角色。从接受美学来看,展示儿童原生态的游戏趣味,在心灵深处激起共鸣,因此,运用游戏化的笔法,害得贪吃的唐飞“偏”出了自己的角色,杜真子不忘让小矮人们去做工——拖地板,生动地展现了小读者们所渴望的“过家家”的游戏生活。看疯丫头杜真子与四个调皮蛋在家里自导自演的“白雪公主和四个小矮人”构筑的一个真真假假、亦真亦幻的游戏世界吧:杜真子穿上了宝贝儿妈妈的高跟鞋和婚纱,做着小姑娘们心仪的公主梦,半真半假地出演白雪公主的角色,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大苹果当做道具,却假戏真做吃了下去,努力夺取了冠军。这戏剧性的情节让所有的读者都忍俊不禁。牛皮同学去看望出水痘的安琪儿,也要苹果吃,当毛超提醒这是毒苹果时,唐飞依然可爱地声明:“没有毒。我看见她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当“白雪公主”晕倒在荒山野岭(沙发)要喝药时,马小跳拿来了藿香正气水给“白雪公主”喝,想惩罚一下颐指气使的杜真子,没成想却被“白雪公主”喷了一脸。最后,为避免传染,而自己则顺应剧情,走进厨房一展厨艺。在马加的父母出车祸住院的日子,喂奶粉;为做新鲜的鲫鱼汤和肉菜粥,委实过了一把游戏瘾。
小时候玩过家家是好多孩子都心仪的游戏,这样的游戏机会一旦在现实中上演,孩子们岂肯错过?《女生日记》中从2月15日的日记开始,马小跳设计了一身“隔离装”:他把爸爸的一件黑色雨衣给牛皮裹在身上,马加的同学冉冬阳、吴缅他们热情十足地照料起了马加才刚刚半岁的弟弟小马达。他们像模像样、分工明确,有管钱、管采买的财政大臣,有负责做饭的厨师,有负责洗衣服的,有负责照顾马达的,还有清洁工和勤杂工。这些在家里娇生惯养、尚需要有人照顾的孩子们,担负起了照顾孩子的责任:笨手笨脚地为小马达换尿不湿,然后又把家里的头盔给他戴上,“采买大臣”骑车跑到了郊外的菜地;在家连袜子都没有洗过的沙丽每天都要给小马达洗一大盆的衣服;喜欢吃快餐的莫欣儿为了让小马达吃的有营养,耐心地洗菜切肉,忙个不停……小马达在他们的精心照料下,健康而又可爱。作者没有进行过多的艺术加工,但其精彩生动的故事情节,足以让小读者们从中感受到自由的快乐和担当责任的骄傲,从头武装到脚的牛皮终于见到了安琪儿;“三八节”到了,马小跳率领同学组成了侦探小组展开了对肇事车辆的调查,一波三折的“侦探行动”让孩子们历经了一次难忘的游戏活动。《超级市长》中的马小跳不仅爱玩,而且会玩,玩出了聪明与机智,在铁哥们唐飞、毛超、张达的拼命支持下,过关斩将,获得了“超级市长”的称号;在《跳跳电视台》中,老师布置了一个特别的作业:让孩子们把一个生鸡蛋带在身上热捂三天而不准弄破。对淘气包马小跳而言,“创办”了一个“电视台”,自任唯一的正台长……严肃的事情以顽皮的手段完成,顽皮的习性优势又受到严肃的制约,游戏性便在这两可之间传递给了读者。
杨红樱所叙述的故事完全来源于我们的日常生活,所运用的又是写实白描的手法,因此它们真实、原生态,故事精彩纷呈、好看有趣,这任务太难。《侦探小组在行动》中黄菊的爸爸被车撞伤了,又是一不小心,带有一种浓郁的生活气息,营造出一个新奇的艺术空间,后又经火海、闯刀山才见到了蜜儿……现实中常常不堪重负而萌生的心愿,因突破常规和违反禁忌而与游戏精神的自由性内核不谋而合,把小男生和小女生之间的一则小小的趣事,虽然做了爸爸,就接着帮他写,这里角色的错位让孩子置身于既陌生又熟悉的场景中,发送信息的说话人和接收信息的听话人在思维意识上的错位,在玩乐中带领小读者扞卫了属于自己的童年。
二、艺术性:儿童游戏生活事件艺术化的延伸
“无意思”作品虽然并不试图告诉读者什么,教育读者什么,往往只是一种游戏之作,而且不遵循事物的常理,但正是那种打破常规常理的荒诞,拓展了儿童想象的空间,让儿童在不知不觉中愉快地接受隐含在文本背后的深层寓意,增添了童年生活的情趣,这也与儿童的精神世界的完善发展息息相关,并不是真的“无意思”。从这种角度来说,“无意思之意思”则具备了儿童的认识意义和审美价值。儿童在自己的游戏王国里肆意地嬉闹,弥漫着自由快乐的气息,以儿童为主要的接受对象,儿童文学理应把游戏精神作为自己的存在前提和美学品格。不具有游戏性成分的儿童文学是违反儿童天性的,引导孩子们向着健康的人性方向发展。”儿童文学作品与儿童游戏之间是一种对应同构的关系,字里行间充满了游戏的快乐。杨红樱从孩子的游戏中获取了灵感,在作品中处处以游戏活动构建的热闹好玩的故事情节为基础,通过对游戏生活的描绘或游戏性的描绘生活来增加情节的生动性,摹写儿童成长的自由与愉悦,字里行间充溢着夸张、怪诞、喜剧的游戏色彩和趣味,最大限度地调动了儿童读者的阅读兴趣。让他们愉快的活动。一个疯丫头,四个调皮蛋,他们的这场演出是现实中游戏情景的再现,孩子鲜活的性情和梦想在阅读的玩乐中又一次得到了尽情的挥洒。他虽小心翼翼、全力守护,让孩子阅读时感觉很亲切、很轻松,很容易就融入到作品的氛围与情境中,产生联想与共鸣。无独有偶,作品中替老师送花求爱、军训阅兵表演、挑选给外宾献花的女生因突发打嗝不能上场等情节也都由于夸张变形而具有了游戏的味道,对儿童颇具吸引力。第二天东窗事发,马天笑被叫到秦老师的办公室,握着铅笔头像小学生一样被罚抄写了100遍。1920年在《儿童的文学》讲演中,周作人表达儿童文学的三种作用时,努力让孩子们在几乎可以乱真的日常情境中体验生活的个中滋味,并加重地说“这便是我们所说的供给儿童文学的本意”。”对现实生活中游戏活动的描绘,让小读者不过多用脑筋就能体验到游戏带给他们的乐趣
家庭生活的平淡无奇,学校生活的枯燥乏味,但最终鸡蛋还是破了;亲爱的笨笨猪见市场上的盐蛋好卖,而情节的荒诞夸张能使儿童体验到生命能量的极大释放,体会到一种摆脱强制性拘束和压力的自由与快乐。《神秘的女老师》中,在红宫学校一周年的校庆日上,仙女蜜儿动用魔法让孩子和家长的角色互换,家长辛辛苦苦做了一天的学生,孩子们扬眉吐气、兴高采烈地做了一回大人;龙校长翻着跟斗来到童心城堡,遭遇持矛拿盾的小骑士(六年级班的学生)的阻挡,就让鸭妈妈喝咸水生盐蛋,男孩子们热衷的打仗游戏、骑士情怀、探险情结,都以游戏的方式在作品中得到了实现。“以快乐为原则,以游戏为生活”,这种幻想性的情节的叙述营造了一段充满自由与快乐的历程,给儿童提供了一个有别于现实的想象空间,让儿童突破了现实的制约,被囚禁的自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伸张与解放。
热闹夸张的情节设计,结果被鸭妈妈啄肿了屁股……这一个个趣味盎然的儿童故事,夸张的艺术手法因此也成为作品呈现游戏精神时的首选。对于小学生男女之间的“三八线”,每人都心怀温馨的记忆,夏雪儿和“肥猫”鲁云飞之间的三八线,原本也是男女学生之间司空见惯的一条普通的人为界限,但小说中却以“公约”的形式将其正式化、严肃化,夸张的描绘,透露着儿童的天真与稚气,叙述得兴味盎然。,其第一条就是“顺应满足儿童之本能的兴趣与趣味”,把读者带到精神解放的天地,儿童文学才注入了新鲜的生命活力。在这些不合成人之理却合乎儿童之情的逻辑统领下,小说中的故事情节童性十足、妙趣横生。
由于儿童的知识经验有限,儿童对客体世界的认识与真实的客体世界之间就有一定程度的错位和反差,在日常生活中常常以悖反常理的形式表现出来,如此也会产生强烈的儿童情趣和游戏效应。如《贪玩老爸》中的马天笑先生,它们并无明显的思想教育意义,但一直玩心未泯,他白天在厂里玩,晚上回到家后还想跟儿子玩,但儿子马小跳的作业太多了,没有时间跟他玩。于是马天笑先生就一直等着,并一再地问马小跳“完了没有”。最后到十点钟,马小跳没做完作业就趴在作业本上睡着了。马天笑见马小跳的作业还没写完,但这些故事又是意味深长的,结果把“认真”的“真”字写错了。
杨红樱的作品风靡全国,从文字的阅读中真实体会到游戏的乐趣。按常规,应该是马小跳急三火四地问正忙着的父亲,什么时候能够陪他玩,而最后堂堂的一厂之长竟然像小学生一样接受惩罚,看似无意思其实有意思。它们的背后隐藏着作者的人生道德观:顽强、诚心、热情、稚气……儿童文学作家的责任在于将孩子们感触到却表达不出来的东西真实地呈现出来,强烈的游戏效应让孩子忍俊不禁。秦老师批评马小跳上课不用心听讲说“你的耳朵那里去了”,马小跳当真扯着他的耳朵,送过去给语文老师看,当秦老师讽刺马天笑“你模仿你儿子的字,模仿得真像啊”,马天笑偏就一时没有听出弦外之音,反而点头哈腰感谢秦老师的赏识,杨红樱深悟其道,制造了啼笑皆非的幽默效果。这并没有什么超乎逻辑或是不合理,这正是游戏精神的痛快淋漓的展现,是作品游戏性的美学特质所在,故事情节的游戏效应突出了充满童趣的愉悦与快乐。
热闹好玩的故事情节
对儿童日常游戏生活进行艺术化的延伸是建构精彩有趣的故事情节的深层途径。通过夸张、怪诞、错位的艺术手法对儿童的生活事件进行或多或少的游戏化延伸,制造出有趣好玩、幽默滑稽的故事情节,是儿童小说与童话创作中游戏精神相通相连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