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十四 章 东岳魔帝 (2)
最高兴的还是萧灵和陈志攀。萧灵天生喜欢凑热闹,而今“凌通赌坊”开张大吉,她当然高兴了。而陈志攀却是因为终于有了自己的赌坊而兴奋,至少他可以算是这个赌场的老板之一,其赌术可以派上用场。这段时间他几乎是忙得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有时候只啃上两个烧饼就去办事,简直没有半点空闲时间了。
张勇也极为高兴,“玄武赌坊”在“凌通赌坊”中所占的股分还是比较大的,他对自己走对了这一步而感到高兴。要知道,在京城所有的行业当中,几乎没有任何一家能得萧衍亲自提以金字,单凭这一点,张勇就看出了“凌通赌坊”的前途,看出了萧衍和萧正德对凌通的宠爱。
凌通也的确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不仅救驾而归,更义救公主,在建康城一个多月时间中就成为红极一时的大人物,即使王公大臣也不能不对他刮目相看。
萧衍为使“凌通赌坊”的开业大典顺利进行,还专门调集了一千兵将维持秩序,更对任何可疑人物进行抓捕。这之中,有极多的好手,只是为了防止有人对凌通、萧正德及一些重要人物不利。
萧衍本来也准备参加这次盛会,但临时又取消了,因为宫中仍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这段时间萧衍的确像做了个大手术,宫中的侍卫许多外调,又调进许多新人物,安黛公主身边的宫女尽数赶出宫去,包括侍卫也全都由彭连虎亲自挑选。
虽然安黛公主大发脾气,可是也没办法,正因为身边的宫女和侍卫,才使得她差点命丧黄泉,幸亏凌通及时相救。萧衍这样做当然也是有道理的,谁知道真正的奸细是否就是死去的那个宫女呢?抑或那只是一个替死鬼,以用来掩人耳目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萧衍的做法绝对没错,而这种可能性极大。安黛公主也没有办法,只是她娘亲萼贵妃指定的两名亲随宫女留下了,萧衍本想将所有人都换了,但又对萼贵妃极为宠爱,也就没有撤出那两名宫女。
总而言之,皇宫之中做了许多大的变动,显示出萧衍要对石中天的势力彻底铲除的决心,当然,萧衍对石中天的畏惧也是不可否认的。因为石中天的确是一个极为让人心寒的对手,当今世上,像石中天如此有忍耐力的人实在不太多,此人更是心黑手辣至极,智计之高,天下少有,最可怕的却是那张狂的狼子野心。
拥有如此张狂野心的人,绝对不会甘于寂寞。
其实,说起来北魏战乱南朝偏安,可这只是表面现象。
南朝的战争也许比北魏的战争更为可怕,这是一场没有烟火,无声无息的战争,而这场战争根本就不知道对手在何处,将以什么样的形式和手段来攻击,且这更直接威胁到统治者的利益,因此,萧行必须时刻处于谨慎状态。
其实,建康这段时间的确够乱.平北侯府毁于一把火,平北侯昌义之全家失踪,公主遇伏,凌通遇刺,萧衍未在京城过年,加之“凌通赌坊”的开张,甚至还有萧传雁与他的一千将士埋骨荒野,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挤在这两个多月中发生了,简直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这之中更似乎有着一丝无可分割的关系。
如今,一切的防卫都极为妥当,而这一切的防卫也只要持续三天便行,三天之后“凌通赌坊”就可正式营业,那是黄道吉日。
凌通最为欣喜的却是将他爹娘接到了建康,原来萧正德是个有心人,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派快马赶去北朝,主要是要给凌通一个惊喜。
凌跃和凌婶几乎不敢相信离开家门才三个月的儿子,竟然在异国拥有如此至高无上的地位和势力,更得皇上萧衍的宠爱,此刻的凌通整个人都变得威武不凡。
三个月前还为几钱银子争执不休的山村小子,三个月之后竟拥有用之不尽的金银,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还做起了南朝第一家大行业“凌通赌坊”的龙头,从此成为风云人物,这一切想来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凌通带着双亲在自己所管辖的赌坊之中四处参观,那种前呼后拥的感觉实在爽到了极处。
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吧,如今的凌通,整个人都透着热力,萧灵更似小鸟一般,叽叽喳喳直逗人开心,乖顺得连凌通也感到意外,这更让凌跃夫妇俩乐得合不拢嘴。
凌通可算是个极为清闲的人,因为一切事情自会有人代他去处理,他只需在必要的场合出出面就行了,更懒得去应酬那些诚心来巴结的许多人。他只是兴高彩烈地将这三个月中所发生的事情向双亲细述一遍,更说要将村中所有人全都带到建康来,反正有足够的事情让他们做,也不用再去打猎了,他此刻有的是钱。
凌跃自是欢喜不已,更听说凌能丽未死,而且有了出息,感叹老天有眼,还决定回去给凌伯立块大碑,在建康为他做个衣冠冢之类的……
风悠云轻,骄阳依然以极为温暖的光洒落人间。
泰山之顶,依然以松涛与虎啸猿啼为主旋律,刚才的风云涌动也全都成为过眼烟云,但玉皇顶依然弥漫着浓浓的杀气。
区阳依然在轻咳,浑身冒着缕缕淡烟,似乎是蒸发的水分。
蔡伤的目光落在区阳的手掌上,竟意外地发现区阳的手在颤抖,更结了一层薄而透明的玄冰,他似乎并没有能力震碎那层薄薄的坚冰,这一点发现使蔡伤感到有些意外。
蔡伤自然听说过区阳的可怕,他曾在四十余年前就可与烦难交手而不败,其功夫之可怕,并不比意绝逊色。他身为不拜天的大弟子,武功已得不拜天真传。当年,烦难根本不是不拜天的对手,若非不拜天被废去三成功力,那一战败亡之人就一定是烦难。其实,那一战究竟是谁胜谁败并没有人知道,即使身为烦难大弟子的蔡伤也不曾听烦难提起过当年那一战之事,但对于区阳和忻蒙却说得比较多,尤其是区阳,因为烦难知道区阳依然活着,并告诉了蔡伤。
原来,当年不拜天退出中原武林,就将区阳交由烦难处理,而烦难那时也感悟佛心,不想再开杀戒,又感于不拜天之诚挚,也就只是将区阳关闭在泰山之顶“同心石”下的石洞中,这里因为当年玉皇庙中众和尚为慧远大师挖石刻莲座,而使同心石底露出一个极大的石洞。
而烦难正好将区阳禁闭在石洞之中,又自别处移来一块巨石,填好洞口,惟留下一个送食物的小洞,更在洞口设下重重机关,废去区阳七成功力,如此一来,区阳就只好苦守于泰山之顶,在暗无天日的石洞中渡过一年又一年。
而不拜天知道区阳被囚于泰山之顶,也就将区阳的两个家仆遣回,专为区阳送饭之类的事,更为烦难在巨石中设下了一道极为厉害的机关。任何人如果乱挖封住洞口的巨石,那么这个机关就会发动,洞中之人便只能永存于石底。这之后,不拜天就带领冥宗所有人奔赴阴山之脊,而区阳一关便是数十年,却没有想到他今日仍然活着,更能破开玉皇顶,重见天日。
这些的确是大大出乎蔡伤的意料之外,想到这里,蔡伤的目光禁不住移向叶虚。
叶虚属下那四名曾与蔡风交手的汉子忙挺身挡在叶虚面前,似乎怕蔡伤突然对叶虚下手。
他们知道眼前这个浑身充盈着浓烈杀气的人正是蔡风的父亲,也是中原武林刀道的神话,其武功之高,自然胜过蔡风。蔡风刚才的武功他们可是亲眼所见,如果蔡伤此时向叶虚攻出凌厉一击,只怕叶虚真的无法抵挡。
叶虚心头也微微泛寒,蔡伤那锋锐的目光之中充盈着一股霸烈而狂野的杀气,似乎可以凭借眼神杀人于无形,他感受到蔡伤那无与伦比的功力。
蔡伤心中立刻明白,此子之所以约战蔡风比武于泰山之巅,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幌子,其主要目的可能是想借蔡风的功力击开封住洞口的巨石,暗悔当初自己怎就没有想到呢?
尔朱归与白发老者的神情极为严肃,他们知道自己将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强敌,这将是一场极其艰苦的决战。
颜礼敬和铁异游在此时也登上了山头,望着山头的零乱不堪,似乎有些惊讶和骇异,游目四顾,却没有发现蔡风的踪影,便知道游四为何那样匆忙地行下山了。
即使区阳也觉得此时的形式似乎不太妙,敌人越来越多,而他们自己的人数却极为有限,兼且下泰山只有一条路,要战,只怕今日惟有死路一条。如果他没有受伤,也许还有希望,可是那被唤作蔡风的小秃驴的确太过可怕,太过厉害,那惊天地、泣鬼神的“沧海无量”借冰魄寒光刀之助,竟将他体内的经脉尽数冻结,几乎使他成为一具冰尸。若非他这几十年来不停地苦修,功力比之当年的不拜天更有过之而无不及,早达天人之境,只怕已死了一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