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十四 章 东岳魔帝 (1)
泰山之顶所现之人,竟使那段痛苦的记忆重新出现在叔孙怒雷的脑中。
原来,当年不拜天座下不仅仅有四大杀手,更有两大弟子,分别为东岳圣帝区阳和烈阳圣帝忻蒙.这两大弟子都是极为可怕的人物,冥宗的一些事务几乎都由这两大弟子打理,除不拜天和意绝之外,便数他们的权力最高,武功也最为可怕。
不拜天的武功可以说已经天下无敌了,他当年并无争雄之心,只是受邪宗的妖女花如梦唆使,才会行出桃花源。而他的大弟子东岳圣帝区阳却是个野心极大的人物,冥宗在江湖的嚣乱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此人更工于心计,不拜天起初反对与江湖人物争杀,后来区阳竟以毒计害死忻蒙,并嫁祸于白莲社,从此也就引发了白莲社与冥宗的血战,双方都在这一役之中伤亡极惨。
区阳后来因急欲速成冥宗的两大绝世武学“托天冥王掌”和“裂地冥王拳”而心性大变,甚至入魔,时常心性失常,乱杀无辜,甚至说出了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不拜天终于知道了忻蒙死去的真相,大感心痛之时,却又舍不得亲自处置这个由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儿。于是便约战烦难,并答应只要烦难胜了,便将区阳交由正道人物处置,并且自己退出中土,永不涉足中土江湖。
区阳虽然那时的武功已经天下罕有敌手,但与不拜天还是不能相提并论。不拜天与烦难那一战,不拜天败了,至于是否是不拜天感到有愧于中原武林而故意败阵,还是不拜天真的败阵,大概只有烦难和不拜天两人知晓了。但自那以后,不拜天走了,带走了冥宗所有的人,区阳却也消失了。有人认为他与不拜天一起奔赴域外了,也有人以为他死了,但烦难从来都未曾向江湖人透露过其中曲折。
那时候叔孙怒雷曾与区阳交过手,但叔孙怒雷却只能接下区阳五招,若非琼飞,只怕叔孙怒雷早已死在区阳的掌下了。谁又曾想到,四十多年后的今日他竟又重见区阳,这的确是个意外,也令他极为震惊。
叔孙怒雷的确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衣衫褴楼、蓬头垢发的怪人竟是几十年前冥宗的大魔头,也难怪他会拥有如此可怕的魔功,闹得玉皇顶地掀三尺,但他却不明白区阳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泰山之顶,而叶虚更是区阳的徒孙,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叔孙怒雷?就是那个让琼飞叛主的小白脸?哈哈哈……你也会老成这副熊样,哈哈……”区阳终于记起了眼前这个老头是谁,竟然又咳又笑起来,形象极为凄厉。
叔孙怒雷神色变得极冷,他并不想别人提起那段令他伤感的往事,可是区阳似乎偏偏记着这件事。
尔朱归见四周众人皆对他们怒目而视,心中打了个突,虽然他很少在江湖中露过面,但却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尤其是蔡伤和叔孙怒雷,还有那个戒嗔和尚,其武功也已登峰造极,居然能与那白发老者相抗衡。
“尔朱归,难道你们尔朱家族也跟这魔头勾结吗?”叔孙怒雷质问道。
“游四,让众兄弟去谷下找找风儿,哪怕是碎尸也要找回来!”蔡伤深深吸了口气,不再逼视区阳,转身向呆呆的游四吩咐道。他知道眼前这些人走不了,也不可能逃逸,如今玉皇顶的通路已被封死,除非对方自悬崖深谷之间跃下去,否则绝对不可能逃出他的手心。
“我们也去!”哈鲁日赞有感蔡风舍命相救哈凤之恩,向游四请求道。
蔡风本可以不死,但是他却不顾自己的生死挽救哈凤的生命,这种大义的确震撼了场中所有人,也使每一个高车勇士热血沸腾。他们不仅仅感激蔡风舍身救了哈凤,更崇拜蔡风那种精神,尊敬蔡风对高车国的那分情义。
哈凤是蔡风的朋友,至少蔡风当哈凤是朋友,否则蔡风完全没有必要答应叶虚泰山之战,更没有必要舍命相救。
晦明等师兄弟在诵经念佛,蔡风的精神比佛祖所宣扬的割肉喂鹰之举更慈悲,那跃身划过空中的动作是那般洒脱和飘逸,又是那般震撼人心,若流星闪逝,若慧星耀空,在场的所有人绝对不会忘记蔡风那惊心动魄的动作。
叶虚也不会,虽然他在暗地里总觉得蔡风有些傻,但却不得不佩服蔡风。若换成是他,绝对做不到,也许这就是正与邪的区别。对于叶虚来说,像蔡风这样可怕的对手,死去了自然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蔡风那可怕得让天地变色的“沧海无量”,别说是此刻的他,即使他的武功再提升一倍也不可能接下。那己不再是人的极限,而是神的级别,只怕任何人做梦都不可能想到尘世间还会有那般可怕的功夫。看来蔡风所说的十招并不是狂妄之语,甚至根本就用不了十招而挫败他,这的确不可思议,二十多天前的蔡风与今日的蔡风似乎判若两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竟能将武功提升数倍,这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
叶虚怎么也弄不明白这之中的原因,他自然不知道蔡风今日之所以能施展出“沧海无量”,全靠天时地利人和,如果没有蔡宗的冰魄寒光刀,一切都休想,更不可能有胜区阳的希望,只怕连区阳的三招也接不下。
要知道,在冰魄寒光刀中至少蕴藏着数十年异域佛门的极强佛劲,更潜在着无边的佛法!
在区阳魔意的刺激之下,加之蔡风以中土佛门的最高功法摧引,才能将刀身之中的数十年功力借用。何况,蔡风自认为命不长久,对生死已经毫不在意。一个不在乎生死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事情能够让他顾虑。蔡风在战前就已了却后事,更无牵挂。心不惊、情不变,本就心近佛心,这就使得蔡风接天地浩然正气而身未受损,否则,他在未能伤人之前就早已被浩然正气充爆化为飞灰了。
其实这一点不仅仅叶虚没有想到,即使蔡伤、叔孙怒雷与戒嗔也未想到,似乎这一切都是天意早有安排。也许可以说,蔡风能够发挥出“沧海无量”这般旷世绝技,只能算是一个奇迹,一个了不起的奇迹,但是蔡风却在奇迹之后如一颗流星般消失,将自己的光和热发挥到足以让世人瞩目的最高境界,然后突然陨落,只留下荡气回肠让世人列为神话的美谈。
尔朱归冷冷地望了叔孙怒雷一眼,淡淡地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老夫本来就不是尔朱家族的人,只不过寄身于尔朱家族而已。”
“你也是冥宗的余孽?”叔孙怒雷惊问道。
“我早就已经与冥宗毫无关联,我的一切只会属于圣帝,我的主人!”尔朱归话语极为坚决。
尔朱归所言的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蔡伤却冷冷地道:“那么,你惟一的选择就是死!”
惊蛰,并不是一个非常坏的日子,至少今年的惊蜇不是个坏日子。
建康,热闹似乎并不因今日的城防加严而清冷,相反显得更为热闹,因为今日正是京城第一大赌坊“凌通赌坊”的开业大典。
这是一座倾动了近万人力开工了一个多月的赌坊,总共投入的金银更不是外人所能清算的,这也是京城最为齐全的一个巨型赌坊,无论是设备还是服务全都是最上流的。
城防加强了,城中的巡逻也加强了,今日“凌通赌坊”开业大典可是京城的一件大事,那金字招牌更是武帝萧衍亲手所书,只凭这一点就足以轰动全城乃至整个南朝。
达官显贵、富豪巨贾全都云聚“凌通赌坊”,这些人纵然不冲靖康王萧正德的面子,也要冲皇上的金面。因此,送礼祝贺之人极多,深迷此道的赌鬼也不在少数,而凑热闹的人更是如海潮般多不胜数。
萧正德作为大股东,更是慷慨,设流水宴三天,供那些赌客们免费享受,而送礼者则另设酒宴,更可闻歌赏舞。
“凌通赌坊”中另设青楼、酒楼,更在莫愁湖上设有“人间天堂”的雅轩浴房,使那些豪客极尽温柔地享受一切人间所能够享受的艳福。
凌通虽然长在山村,却并非没有见过大世面。这段时间在生与死的磨练之中,本就极为坚强的意志更为坚强,更显得睿智深沉。身入宫中一些时日的学习,也使其头脑更为灵活,思路更为清晰,对于买卖方面也越来越精,虽然经验不足,可语气却显得老练自如,极有商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