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纤长白皙的手指捏着,红玛瑙嵌着银色缠丝白玉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自己搭在肩上的长发。
若是对王母不了解,见她如此,还以为她并不在意,只是随口问问。但是软玉跟在王母身边多时,知道王母越是表现的不在意,心中则是越在乎。
软玉的心突突的直跳,努力镇定自己的心,慢语说道:“软玉去了,且发现了一件奇事!”
王母柳眉一挑,用狭长的眼角扫了一眼软玉道:“说来听听!”说话的时候,王母手中的梳子明显的停顿了一下。
软玉并不敢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因为这么多年来,有些事情是王母的死结,谁碰谁死。软玉自觉自己,还没有活够了。软玉讲诉了自己去月老殿的经过,并讲诉了合欢苑上的树洞,只是那个男子,被她模糊的几句话带过,并没有讲诉太多。
王母微微眯起的眼睛精光闪过,嘴角若有似无的挂着一抹笑意,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发苦。
“那人,你可看清了相貌?”嘴角轻轻牵动,终究将引起心中悸动的话语问了出来。
“回娘娘,因为水雾迷蒙,所以不曾看清。不过就是那模糊的样子,软玉也觉得那是天界中,从没见过的绝伦!”软玉拿捏着语句,既透露出了一些事情,又将自己的危险降低了。
王母觉得自己的心,因为软玉那句绝伦而一颤,良久才缓过神,说道:“你在这天界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怎么还如此眼皮子浅!”
虽然王母话是这样说,但是握着梳子的手却是下意识的收紧了,眉头也跳了几下。
软玉偷眼看去,看见王母如此形容,心中明白王母必是想到了什么,只是陪笑道:“软玉那里见识过什么,这眼界差是有的!”
王母若有所思,也没在意软玉后面说了什么,只是挥手让软玉退出去。
软玉出了那扇门,觉得自己的身上都被汗湿透了,凉津津的很是粘腻。不过此时她也顾不得了,觉得自己唯有赶紧离开此地,才安心。
王母抬首看着自己对面那幅画,满脸都是悲凉,有些悲切的自言自语道:“多少年了,无论我怎么找你,都找不到!是不是,只有她,才能牵动你的心,那我呢?我怎么办?”此时的王母那里有平日的威严肃穆,只有满满的似沁到骨头里的悲伤。王母站起身,放下手中的梳子,伸手摩挲着那副画,用脸贴着,低低细语。王母说了好一会,眼神竟是由刚才的悲伤,化成了锐利。
“你一心要护她,为了她,你弃了我!如今我倒是要看看,你现身不现身!”王母捋着自己手中的青丝,恨恨的说道。
“来人,给我速传紫曜仙君还有锦惜仙子等一干人,过来!”王母高声断喝道。
外面有人应了,王母沉思片刻,手一抖,那松散的发髻就盘成了高贵大气的飞仙髻,高高的发髻犹如她的身份一样,再配上那些华丽的装饰,更是显得高不可攀。
锦惜此时正和月老的几个童子,还有檀儿玩闹在一起,一点也没察觉到,这即将到来的风波。
倒是轩墨和月老看着锦惜,心中颇为焦急,因为王母虽然定下了十日之期,但是十日之后,王母怎么处置却是一个未知。
宣读王母旨意的仙侍先寻到了紫曜仙君,紫曜仙君在自己的紫宸宫中打坐,但是心却是一直静不下来,因为无论他在这紫宸宫的何处,那都有锦惜的影子。
五百年虽然算不上多长的日子,但是却是足够将一个人的影子写满一个地方。月华仙子眼见紫曜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心里明白,不由得咬紧了嘴唇,心中暗恨,虽然不曾说什么,但是却是恨毒了锦惜。
本来离十日之期还有数日,月华虽然心里恼恨紫曜心中全是锦惜,但是却也觉得时间充裕,足够她想出主意对付。却不想,这想法竟是被这突然到来的仙侍给打乱了。天界中仙侍的地位很低,相当于人界大户人家的奴仆,很多人不屑,月华却是反道儿而行,对这来宣旨的仙侍客气有嘉。
这仙侍久受冷遇,此时被月华仙子如同上宾一样对待,心下很是高兴。这一高兴,嘴里话就多了,虽然月华没问出,为什么王母要见紫曜仙君和自己,但是却是套出了另一件事,那就是五彩琉璃珠的失去,让王母极其震怒。
月华心里有些慌乱,毕竟五彩琉璃珠会失去和她是有一定的关系的,若是王母盛怒,此时她怕是也难逃干系。
紫曜仙君见月华仙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多有不忍,因为如今在他的心中,肯理解他的人,唯有月华仙子一个。
“你放心,娘娘,她不会因为锦惜事情怪罪我的!我在天界战功赫赫,这事情还不足以动我分毫!“紫曜以为月华仙子是为他担心,于是出言安慰道。
紫曜仙君那里知道,月华心中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月华听了,心中生出了一个主意,微微一笑道:“如此就好,不然就都是月华的罪孽了!”
紫曜仙君和月华仙子到九霄凌云殿的时候,锦惜,月老还有檀儿和轩墨已经到了。
论理虽然仙侍是先去的紫曜仙君的紫宸宫,但是奈何轩墨无所顾忌随意行云,所以倒是锦惜他们来的快些。
月老对于轩墨的做法,有些皱眉,但是到了九霄凌云殿见无人怪罪,心里倒是对轩墨又多了一份惊奇。
紫曜见了锦惜,就想上前,倒是锦惜一见紫曜就躲到了轩墨的身后,一副怕的要死的模样。
轩墨安慰锦惜,紫曜见了,心中妒忌,怒道:“轩墨,我以往觉得你是个君子,今日看来却是我识人不清!锦惜如此怕我,可是你对她说了什么?”
紫曜以为锦惜怕他怕到如此境地,定时轩墨说了什么。轩墨墨色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戾色,将锦惜护在怀中道:“若说识人不清,这倒是我该说的!我竟不知道,为何当日会救下一个狼心狗肺之徒!”
轩墨的话有些揭紫曜的短,因为虽然以往轩墨和紫曜相交,但是紫曜到底欠着轩墨的救命之恩。
两人正是恨恨的对视期间,王母到了,九霄凌云殿上那高高在上的华丽椅子上,王母坐在当中,俯视这他们,似乎在看一群活动的玩偶。
“本宫因恐你们生事,所以故此想早些了结你们的公案,倒是没想到你们还是如此不省事!”王母的话说的很是严厉,紫曜见此忙收敛了自己,低头站在那里。
轩墨虽然并不顾及王母,但是锦惜,月老和檀儿却是不能不顾及,所以也将头撇向了一处,不置一词。
王母扫视一圈,见他们都收敛了自己,又瞥了一眼锦惜,然后低垂了眼眸遮起自己眼中的精光,道:“本宫今日思索许久,觉得你们这段公案还是早些了结的好!”
锦惜觉得有些害怕,扯着轩墨的袖子的手,攥的越发的紧了,轩墨安慰的拍了拍锦惜手。、
紫曜眼角瞥道,恨恨的哼了一声,王母见此双眼圆睁道:“锦惜,你可知罪?”
锦惜本就失去了记忆,此时再被王母大声一喝,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缩着发抖的身子躲在轩墨怀里哭道:“我怕,我怕,她好凶啊!”
轩墨本就对王母没什么忌讳,此时更是心疼锦惜,于是道:“娘娘好手段,竟是先对着弱的先下手了!”
王母被轩墨一顶,觉得心头一阵发闷,满是怒气的道:“如此,这锦惜仙子本宫还说不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