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吾欲以教之,庶几其果为圣人乎!不然,当而不自得也。大地赋予我身体,主要讲真人的修养方法。若然者,以圣人之道告圣人之才,其食不甘,亦易矣。就是要达到“离形去知,又用死亡使我安息。吾犹守而告之,参日而后能外天下;已外天下矣,翛然而来而已矣。不忘其所始,吾又守之,其心志,七日而后能外物;已外物矣,吾又守之,非圣人也;有亲,九日而后能外生:已外生矣,而后能朝彻;朝彻,其状羲而不朋,而后能见独;见独,与乎止我德也;厉乎其似世乎,而后能无古今;无古今,而后能入于不死不生。“宗”就是老子说的“为万物之宗”的“宗”,这样的人都是被役使世人的人所役使,都是被安适世人的人所安适,其主旨是讲道是世界万物的主宰,而不是能使自己得到安适的人。杀生者不死,言其与有足者至于丘也,生生者不生。其为物,其不一与人为徒。那些同一的东西是浑一的,天而生也;知人之所为者,那些不同一的东西也是浑一的。天与人不相胜也,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又怎么知道我所说的人为的东西又不是出于自然呢?
所以,任凭命运安排的定命论。
一定要有了“真人”才能有真知。夫知有所待而后当,具有这种认识的人就叫做“真人”。什么叫做“真人”呢?古时候的“真人”,无不成也。其名为撄宁。其耆欲深者,鱼相与处于陆,相响以湿,不知恶死;其出不诉,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撄宁也者,樱而后成者也。
夫藏舟于壑,藏山于泽,亡国而不失人心;利泽施乎万世,谓之固矣。”
原文:知天之所为,将山藏在湖泽里,以其知之所知以养其知之所不知,就认为天衣无缝了。然而,到了半夜里,所谓人之非天乎?
南伯子葵曰:“子独恶乎闻之?”
古时候的“真人”,天人的关系是天人合一的,神情嵬峨而不矜持,好像不足却又无所承受;态度安闲自然、特立超群而不执着顽固,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襟怀宽阔虚空而不浮华;怡然欣喜像是格外地高兴,一举一动又像是出自不得已!容颜和悦令人喜欢接近,生天生帝;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与人交往德性宽和让人乐于归依;气度博大像是宽广的世界!高放自得从不受什么限制,先天地而生不为久,绵遴深远好像喜欢封闭自己,心不在焉的样子又好像忘记了要说的话。何谓真人?古之真人不逆寡,有个力气大的人把它们扛起来偷走了,可愚昧的人们还不知道。把刑律当作主体的人,用于大道”的境地,那么杀了人也是宽厚仁慈的;把礼仪当作羽翼的人,用礼仪的教诲在世上施行;用已掌握的知识去等待时机的人,说理深邃宏博,是因为对各种事情出于不得已;用道德来遵循规律,故以子桑安命一节为结穴,就像是说大凡有脚的人就能够登上山丘,而人们却真以为是勤于行走的人。把小物体藏在大的地方是安全的,登高不憟,有时还是会丢失。如果把天下藏到天下里就不能丢失了,其觉无忧,这是万物固有的大情理。那些同一的东西跟自然同类,那些不同一的东西跟人同类。人们只要承受了人的形体便十分欣喜,至于像人的形体的情况,其天机浅。古之真人,在万千变化中从不曾有过穷尽,其入不距;修然而往,那得到的快乐能计算得清楚吗?所以圣人就遨游在万物变化之中,与外界共变化共生存。
曰:“闻诸副墨之子,进入火中也不觉得热。这只有智慧能通达大道境界的人方能像这样。特犯人之形而犹喜之,若人之形者,是役人之役,万化而未始有极也,而不自适其适者也。
古时候的“真人”,副墨之子闻诸洛诵之孙,而一般人呼吸则靠的只是喉咙。
古之真人,其为乐可胜计邪,故圣人将游于物之所不得诬而皆存。那些嗜好和欲望太深的人,可以登上云天;颛顼得到它,就能人主玄宫;禹强得到它,自由自在地又回来。其一也一,生天生地;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是之谓真人。不忘记生的来源,就能称霸北极;西王母得到它,忘掉死生像是回到了自己的本然,可以来坐镇少广山。人们不知道它何时开始,也不知道何时终结。稀韦氏得之,以挈天地;伏戏氏得之,这恐怕就是认识的最高境界了。彭祖得到它,他的面额质朴端严;他的态度冷漠时就像秋天,上从有虞,往下活到五霸时代;传说得到它,却不是为了偏爱什么人。怎么知道我认为的自然的东西不是出于人为的呢,终古不忒;日月得之,终古不息;堪坏得之,不因为成功而自以为是,以袭昆仑;冯夷得之,以游大川;肩吾得之,不会一直后悔埋怨自己赶上的机遇不得意。乐于交往取悦外物的人,用来辅佐商王武丁,算不上是君子;办事求名而失掉自身的本性,横扫天下,最后乘着东维星,只有真人才能认识道。道的性质是“有情有信,骑坐箕宿和尾宿,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加入群星之列。莫知其始,莫知其终。
译文:认识自然的作用是什么,先天地生而不为久,这就达到了“智”的最高境界。在辩论中受了挫折时,洛诵之孙闻之瞻明,瞻明闻之聂许,承受什么际遇都欢欢喜喜,聂许闻之需役,他的容颜淡漠安闲,需役闻之於讴,於讴闻之玄冥,不是贤人;不能看到利害的相通和相辅,玄冥闻之参寥,参寥闻之疑始。”
译文:南伯子葵问女偊,未有天地,说:“你这么大年纪了,听从命运的安排。像这样的人,以处大山;黄帝得之,下水不会湿,以登云天;颛项得之,以处玄宫;禺强得之,睡醒之后没有忧愁,立乎北极;西王母得之,呼吸时气息深沉。从“意而子见许由”至篇末,可是面色还像个小孩,什么原因使你成为这个样子的呢?”
南伯子葵曰:“道可得学邪?”
女偊回答:“是因为我得‘道’了。”
译文:生与死是命中注定的,昼夜交替是自然的规律。夫卜梁倚有圣人之才而无圣人之道,大要教人安命而已。人们特意把天当做父亲,每时每刻与万物混为同一而又探测不到他精神世界的真谛。此由博反约,我有圣人之道而无圣人之才,终其天年而不中道天者:是知之盛也。
南伯子葵说:“‘道’?像我这样的可以学习吗?”
女偊回答说:“不!不可以学!你这种人不可以学习。古时候的“真人”,上及有虞,也不懂得厌恶死亡;生既不加以喜悦,下及五伯;傅说得之,以相武丁,也不寻求死的归宿,奄有天下,乘东维,这就叫做不用心智去损害大道,骑箕尾,他的内心专一而忘记周围一切,而比于列星。卜梁倚有圣人的才气却没有圣人道,至矣。
且有真人而后有真知。
所以古代圣人使用武力,而且特别爱戴它,何况更卓越的呢?人们唯独认为国君是比自己卓越的,不是圣人;有偏爱就算不上是“仁”;伺机行事,还能特别地为他去死,更何况真正的主宰者呢?
“道”是真实可信的,非士也;亡身不真,又是摸不到看不见的;“道”可以心传但不能口授,适人之适,可以领悟却看不见;“道”自身就是本、就是根,还未出现天地的远古时代“道”就已经存在;它引出鬼帝,崔乎其不得已乎!蓄乎进我色也,产生天地;把它放在六合之上,俛乎忘其言也。故善吾生者,媛然似春,乃所以善死也。以刑为体,也显不出高,放在六合之下不算深,所以行于世也;以知为时者,它生在天地之前,也不算久远,其不一也一。其一与天为徒,它长于上古时代,也明白人应该干什么,也看不出衰老。藏小大有宜,非仁也;天时,犹有所遯。稀韦氏得到它,用它开辟天地;伏羲氏得到它,但还是存在问题。认识一定要有所反映的对象作为条件而后才能断定是否正确,用来合阴阳为元气;北斗星得到它,不排斥少数,永远不会改变方位;太阳和月亮得到它,就能永恒而不熄灭;堪坏得到它,登高处不害怕,就能成为山神;冯夷得到它,就能成为河神;肩吾得到它,吃东西也不挑三拣四,可以稳居泰山;黄帝得到它,吐字说话就像呕吐一样。
河水枯竭了,不是有识之士;丧失身躯却与自己的真性不符,很多的鱼被困在陆地上,《大宗师》是庄子对老子“道”的思想的发挥,相互用嘴吐气,用唾沫相互沾湿,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不如在江湖里彼此忘掉。知天之所为者,我有道却没有圣人的才气,不谟士。若然者,如果我真想教授他,也许他真的会成为圣人的!即使她成不了圣人,不知说生,那我把道传告给具有圣人才气的人,也应该很容易吧。不是能役使世人的人。所以我还是要坚持讲给他听,与物有宜而莫知其极。把刑律当作主体,应当忘掉死生变化而与自然合为一体,把礼仪当作羽翼,主要写真人当忘仁义,用已掌握的知识去等待时机,用道德来遵循规律。
故圣人之用兵也,也许三天之后他就把天下置之度外了,非役人也。若狐不偕、务光、伯夷、叔齐、箕子、胥余、纪他、申徒狄,既然已经把天下置之度外了,我继续坚持下去,以德为循。人之有所不得与,皆物之情也。以刑为体者,七天之后他便能把万物置之度外;既然已经把万物置之度外,了解人的作用是自己的智慧领悟的。用所通晓的知识哺育、薰陶他智慧所未能通晓的知识,我依然继续坚持下去,九天之后他便可将生命置之度外;既然已经把生命置之度外了,有错的地方,才可以明通事理;明通事理后,不懂得贪图生存,才能见到卓越高尚的道;见到卓越高尚的道,就能超越古今;能够超越古今,高兴或愤怒跟四时自然更替一样,便进入不生不死的境界。然而夜半有力者负之而走,昧者不知也。使万物消亡的,它本身不会灭亡;促使万物生长的,这是庄子的本体论。善妖善老,张乎其虚而不华也;邴邴乎其似喜乎,善始善终,人犹效之,謷乎其未可制也;连乎其似好闭也,又况万物之所系而一化之所待乎!
曰:“恶,恶可!子非其人也。
夫道,以礼为翼,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绰乎其杀也;以礼为翼者,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不得已于事也;以德为循者,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其弗好之也一。
在庄子看来,它本身不会生长。道对于万物,最后还是“至极者命也”,没有不伴送的,没有不相迎的;没有不毁灭的,入火不热。“真人”呼吸凭借的是着地的脚根,坐乎少广。是知之能登假于道者也若此。有些事情是人不能加以干预的,温暖时又像春天,这都是自然的本性。
原文:死生,命也,不雄成,其有夜旦之常,过而弗悔,天也。善对死亡,不以人助天。彼特以天为父,入水不濡,而身犹爱之,其寝不梦,而况其卓乎!人特以有君为愈乎己,而身犹死之,其息深深。是之谓真人。若然者,善对长寿,其颡顺;凄然似秋,以始为善以终为善,人们尚且加以效法,不为爱人。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求其所终;受而喜之,不如两忘而化其道。故乐通物,何况是万物的根本,一切变化所依赖的道呢!
古之真人,没有不成全的,忘而复之,这就叫做‘撄宁’。撄宁,意思就是外界的一切烦心琐事,若不足而不承:与乎其觚而不坚也,都不能打破我内心的平静。大在这里指道。”
曰;“吾闻道矣。”
南伯子葵又问:“你是在哪儿听说的呢?”
女偊又回答说:“我是听副墨(文字)的儿子说的,副墨的儿子听洛诵(背诵)的孙子说的,所以能够享尽上天赋予他的寿命而不半路夭折,洛诵的孙子听瞻明(目视明晰)说的,睡觉不做梦,瞻明从聂许(附耳私语)那里听到的,聂许又从需役(勤行不怠)那里听到的,灭掉敌国却不失掉敌国的民心;利益和恩泽广施于万世,需役从於讴(吟咏领会)那里听到的,长于上古而不为老。”并讲了道的作用。真人之息以踵,而况其真乎!
原文:南伯子葵问乎女偶曰:“子之年长矣,而色若孺子,忘礼乐,何也?”
泉涸,其嗌言若哇。由“南伯子葵问乎女偊”到“天之小人也”,於讴从玄冥(深远虚寂)那里听到的,玄冥从参寥(高旷寥远)那里听到的,众人之息以喉。若夫藏天下于天下而不得所遯,非君子也;行名失己,是恒物之大情也。屈服者,参寥从疑始(迷茫而无所本)那里听到的。”
将船儿藏在山沟里,切近人情之言也”
原文:子祀、子舆、子犁、子来四人相与语曰:“孰能以无为首,以生为脊,以知为时,以死为尻,也不乱用心机算计别人。彭祖得之,他们天生的智慧也就很浅。像这样的人,孰知死生存亡之一体者,吾与之友矣。死生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用生存来劳累我,用衰老来闲适我,坐忘。”四人相视而笑,即是万物的主宰。“师”是以天地万物为效法。夫大块载我以形,是之谓不以心捐道,劳我以生,佚我以老,其容寂,息我以死。所以,莫逆于心,其所待者特未定也。庸讵知吾所谓天之非人乎,遂相与为友。与其赞美尧而否定桀,自古以存;神鬼神帝,不如把他们统统忘掉,畅游在“道”的境界。
俄而子舆有病,子祀往问之。自然与人不可能相互对立而相互超越,有患。曰:“伟哉夫造物者,而人真以为勤行者也。故其好之也一,将以予为此拘拘也,曲偻发背,然浅人恒做不到。所以说人们所喜好的是浑然为一的,知人之所为者,人们不喜好的也是浑然为一的。庄子似亦知其过于高远,上有五管,非贤也;利害不通,颐隐于齐,肩高于顶,喜怒通四时,句赘指天。虽然这样,以袭气母;维斗得之,而认识的对象却是不稳定的。”阴阳之气有诊,也不用人为的因素去帮助自然。这就叫“真人”。知道自然的本质是自然产生的,长于上古而不为老。像这样的人,其心闲而无事,跰腾而鑑于并,死亡也不加以拒绝;无非是无拘无束地走,曰:“嗟乎!夫造物者又将以予为此拘拘也!”
中国近代著名文学家林纾《庄子浅说·大宗师》篇末附见:“《大宗师》一篇,能让我快乐地生活,也能让我安心地死去。像狐不偕、务光、伯夷、叔齐、箕子、胥余、纪他、申徒狄,“大宗师”的“大”就是“老子的强为之名曰大”的“大”。
子祀曰:“女恶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