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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野鸟(2)

可是,尼尔斯没机会去听这些内容丰富的话。这是因为这小盒子的主人因为口渴,而离开了队伍,走到厨房。尼尔斯想道:真是好运气,把我带到厨房来了,我就可以知道摩田是怎么的了。当他试着活动一下身体时,脚无意间碰到盖子,叭哒一下,盖子顺势打开了。这也是常有的事,学生并没有特别留意,又把盖子关起来了。厨娘看到这情景,就问他那盒子里是不是装了蛇。学生说:“没有啊!只是装了一些采来的植物而已!”“可是,那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厨娘坚持着说。学生为了证明的确是没有的,意欲打开盖子。“请你看——咦?”话还没说完时,尼尔斯一看机不可失,一跃就跳到地上,拼了命地逃跑,一直在看的厨娘,虽然弄不清楚是什么东西跑出来,却一个劲地在后面追。

老师仍然在讲述着,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尖声叫嚷,就打住了话。“快抓住!快抓住!“许多人边叫边喧嚷地从厨房跑来。学生们也忙着去追那个老鼠般大,跑起来却灵敏迅速的小人儿。大家眼看着可以在门那儿抓住他,可是他实在是太小了,怎么抓都抓不住,尼尔斯巧妙地就溜出门外了。

尼尔斯不敢跑在无法隐避的林荫大道,他就弯入了另一条路,穿过庭院,来到中庭。尽管如此,他还是听到人们喧哗笑闹,吵吵嚷嚷的声音追了过来。尼尔斯拼命地到处奔跑,害怕即将被人们捉拿到。

尼尔斯正想走到一户小农家前时,他突然听到鹅的叫声。定神一看,在门口的台阶上,不是落了一根白色的羽毛吗?“在这儿,摩田是在这儿,我刚才弄错了。”尼尔斯一时忘了后面正有人追来,爬上了台阶。可是门锁住了,只能听到里面传来鹅的叫声。后面追的人愈来愈迫近了。啊!又听到鹅在悲鸣了,事态十分紧急了。尼尔斯情急之下,疯狂地敲着门。

听到敲门声,里面的孩子出来开门。尼尔斯一眼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台上,紧紧地压住鹅,拿了一把大剪刀,想要剪掉鹅的大翅膀,抓鹅的小孩正是这女人的孩子。这女人并不想把鹅杀掉,而是要养着它,不让他飞,才要剪掉它的翅膀。对鹅来说,这就是最令他害怕的事了,所以才声嘶力竭地悲鸣起来。

这女人没有马上剪下翅膀,这倒是件幸运的事。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孩子正打开门,小东西出现在门口。那女人从来没看过这种小人,以为是看到传说中的妖精,吓得放下剪刀,不知不觉地互击着双手。摩田趁机朝门口飞奔过去,衔住了尼尔斯的衣领,就在台阶上迅速地张开翅膀,一飞冲天。就像往常一样,摇晃一下身子,巧妙地让尼尔斯骑在它的背上。

庭园

雁群捉弄狐狸的那一天,少年尼尔斯睡在松鼠的空巢窠中。当他醒过来时,天色已经黑了,他悲伤了起来。“啊!我马上就要被赶回家了,让爸妈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呢?”可是,在温普湖戏水的雁群,却没有一个说要他回去。“也许看到白鹅太疲惫了吧,所以它们也就不提要我回家的事。”尼尔斯想到。

第二天早晨,太阳还没升起之前,雁群都醒了过来。尼尔斯想:无论如何,今天它们一定要把我送回去的。但是出乎意外地,雁群竟然邀请白鹅和他去晨飞。尼尔斯还是弄不清,雁群为什么迟迟没有要他俩走。他想:“也许要等我们吃饱了之后,才要我们回去吧!”于是下了个决心,在会见爸妈之前,就快快乐乐地生活吧!

雁群飞到湖东,那儿坐落着一栋艾威特克罗斯多尔的宅邸,是一块美丽的御地。房子十分宽广,用石板铺的庭园,围绕着低低的矮墙,和零星的房子。那古慧盎然的庭园十分幽雅,修剪有致的树篱,池塘,流泉,珍奇希罕的树木,整整齐齐的草坪,花坛里春花怒放,争红闹艳。

雁群在这座大宅邸的上空盘旋着。由于时间还早,看不到任何人的踪影。确定没有人后,就朝着狗屋飞下来,一边叫着说道:“多小的房子啊!”这时突然有一条看门狗,猛地窜了出来,反唇相讥:“小房子吗?你们这些流浪的家伙!难道你们没看到那石砌的大城堡吗?那么气派的围墙,一扇又一扇的窗,高大的门,华丽的阳台,难道你们都没有看到吗?汪!汪!汪!这怎么会是小房子呢?你们难道没看到庭院?没看到温室?没看到大理石的雕像吗?看这些,还能说这是小房屋吗?你们眼睛是怎么长的?那长满了山毛榉的防风林,榛树林,葡萄树,橡木林和枞树林里,会附设狗屋吗?有着许多小鹿的猎场,那儿还有、一个狗屋,你认为世界上会有这种事吗?汪!汪!汪!你们看过那些有着零星房舍的村子,但可曾在那村子里看到狗屋吗?看过哪个狗屋,还有着属于私人的教堂,牧师宿舍,拥有许多房舍,许多佃农隶属其下的吗?汪!汪!汪!这儿有斯科涅一切最好的东西。你们这些乞丐们!从天上飞下来,好没见识地自鸣得意,哪里知道生活在地上的荣华!汪!汪!汪!”

狗一口气数说着,雁群在庭院的上空盘旋着,一面听着狗的话。当狗要喘口气时,雁就反唇相讥地说:“你怎么这么生气呀!我指的又不是古堡!我指的是你的小狗屋!”

尼尔斯听得双方来来去去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突然浮现厂一个念头,又变得严肃起来。“如果能和雁群游遍全瑞典,最后到达拉普兰,一路上一定会听到许许多多有趣的事吧!现在已经变得这么凄惨了,至少也该享受享受旅行的快乐!”他一边叹息着,一边自言自语地说。

这时雁群飞到御地东侧的田地,好长一阵子,都在吃着草根。在这段期问,尼尔斯都在国王的私有土地中游荡。他走到胡桃林中,拼命想找找看还有没有去年残存的果实。他一面寻找,一面又禁不住为今后的旅行生涯担心。也许会遇到很有趣的事,也说不定会活活冻死。没有东西吃,也可能是经常有的事。不过,是绝不可能像在家里一样,要去工作,又得读书,想来倒是挺不错的。尼尔斯一边想着,一边寻找着果子的时候,老领队阿卡来了,询问他是否找着了什么吃的东西。当他说还没有找着时,阿卡就要帮着他一起找,可是压根儿就没发现核桃,只有在野蔷薇丛中找到一些残留下来的果实。尼尔斯接过来,也吃得津津有味。他想,如果母亲知道他是靠吃去年野蔷薇果和生鱼来过日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雁群吃饱后,又朝湖那边飞去。一直嬉游直到中午。雁群只要白鹅能做的各种运动,都极力拉它参加。它们一起比赛游泳,赛跑,飞翔。大个子摩田,为了争面子,只得不断地努力,可是怎么也拼不过身手敏捷的雁。在这期间,尼尔斯总是坐在摩田的背上,拼命地叫着加油,和大伙玩成一片,兴会淋漓。互相叫着、喧哗着,可是在国王私有领土中,竟无人听到,真是不可思议。

雁群玩累了,就飞到冰上,暂时休息一会儿。下午仍然和上午一样,在嬉游中度过。起初的两个小时,花了些时间寻找食物,之后浸在湖水中,清洗身子。到天黑之前,在戏水之后,就开始睡了。

“生活如果都是这样的话,我真是喜欢!”尼尔斯钻到摩田的翅膀下,这么想道。“可是我是会被打发回家的!”

尼尔斯矇眬入睡时,一面还在想着:如果能随着雁群去旅行,就不会再被斥为懒虫。每天都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惟一让他发愁的,就是食物了。可是他现在所需不多,应该是很好解决的才对。今后可能会经历许多危险,不过再怎么样,也要比在家里有趣得多了。这么一想,除了怕被赶回家,他是什么事都不忧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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