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生的女儿不得养在身边,还处处被人打压了,也难怪偶尔要闹上一闹,若是不闹,只怕那府中早忘记还有这么一位姨娘了。只是这回还是不明白这赵姨娘是为了什么原因闹的,因此不觉看着探春,探春微微叹气,却低头不语。
迎春看了探春一眼,替他说出了缘由。
原来自从惜春和黛玉离开了贾府,这贾府也却是清净了许多,只这贾母倒也是有几分真心对待众姐妹的,因此惜春和黛玉一离开,也不过三两日,就叨念了起来。
“若是林丫头和惜丫头在就好了,这府中说不得也还是热闹一点呢。”话语中不觉有些希望,希望这惜春和黛玉是突然出现了的。
一旁的凤姐见了笑了起来道:“老祖宗,您这话说的,好似只有林妹妹和四妹妹是您的心肝呢,只该不会是将我们姐妹几个抛却了吧,若真这般,我可是不依的,亏我还心心念念的挂着老祖宗您在心口上呢。”一旁坐着的刑王两位夫人及一干子众姐妹早已经纷纷用手绢遮了脸,暗暗发笑了。
贾母见了笑骂道:“你这泼皮破落户,别在我这里抱怨呢,我这哪里是亏了你了不成。”
凤姐一旁接过鸳鸯递来的燕窝亲手服侍者贾母,一边却笑道:“老祖宗还没亏呢,只你这般叨念的话就知道了,可见,您也只真心疼四妹妹和林妹妹,早也是将我们这几个孙子媳妇和嫡亲的孙女都给扔了的。”
贾母边享受凤姐的服侍边笑骂道:“若真要扔,也只扔你,平日,我多也疼你,如今你去这般的说,可见是不得良心的,只你这般,我只扔你也就是了,巧你还来多嘴。”
凤姐服侍完贾母用完燕窝,打发一旁的小丫头端了空碗下去,然后手掌轻轻的打自己的脸颊:“瞧我的嘴,可不是将好的说坏了,这会若没了老祖宗的疼,我可是再也不得见人了呢。”
只见凤姐这般的耍宝,众人不觉均都笑错得更深。
贾母更是边笑边骂道:“就知道你这破落户来编排我的不是了。”
凤姐一副睁大眼睛被冤枉的样子道:“这真正是冤枉死我了。”
正说着话呢,只听见外面周瑞家的进来,脸上却是一脸的喜色:“给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奶奶姑娘们贺喜了,东边墙角的种植了数年不曾开花的昙花,这会竟然起了骨朵,想来今夜是要开的呢,因此奴才速速来跟老太太,太太,奶奶姑娘们贺喜了。”
贾母一听,可是来了兴致了:“这是极好的兆头呢,那昙花原也是娇贵的,还是先帝赐给先老太爷的,那时候,我还记得第一次昙花开的时候,老太爷就得了国公的封号了,至此也就没开过,如今开了,想来也是府中有好事情呢。走走,鸳鸯,扶我去瞅瞅去。”
鸳鸯答应了,忙过来扶起了贾母,如此一行人都去看了昙花。
果然,米色的花骨朵已经明显吐露,虽不见很大,却还是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看这样子,想来晚上真是要开放了。
贾母见状,对凤姐道:“你去安排一下,只来这地方摆上几桌子酒菜,也无需甚好,只挑些大伙爱吃的,今儿我要在这里等着看昙花呢。”
凤姐忙笑道:“我这就去办去。”
贾母又道:“也派人去请了你四妹妹和林妹妹来,这般的大喜事,也不可忘了她们的,虽然她们如今都是有职务的,可好歹也是这府中出去的呢。”
凤姐笑道:“一会我亲自去一趟雍亲王府就是了。”
不想凤姐去接的时候,才知道,惜春和黛玉被康熙带去了畅春园。
这可是大喜事,凤姐一听也是明白的人,要知道,这康熙多的是格格公主和后宫主子,可有几个能随了康熙这般去畅春园的,因此忙回府报与贾母知道。
贾母一听笑道:“我就知道这昙花开是有喜事,可不是真正应证了呢,我们府上再好不过是包衣,原是不能跟那些旗人的格格主子比的,可如今惜丫头和林丫头竟然能让皇上带了去畅春园,这般的殊荣,可不是随便能得的。”又看了凤姐道:“这般的喜事也让府中人都感受一下,你一会随了鸳鸯去我哪里拿出二百两银子来,置办了一些用的吃的,只分给了众人,只算是让大家沾沾喜气了。”
凤姐听了笑道:“这般的大喜事,哪里还能让老祖宗掏钱了的,只我去做也就是了。”
贾母听了笑道:“这也是我的私心,毕竟是为我的孙女和外孙女办置的,你只依我的去做。”
凤姐忙答应了,一会果也是随了鸳鸯去拿了钱,办置了一些物什,然后按着府中的规矩分发了下去。
置办了一些日常的衣食用品,按府中的位份一一分发了下去。
邢夫人和王夫人各是两匹桑蚕丝织成的锦缎,两匹的湖州土布,又是瓜果干果八样。
李纨、凤姐各得一匹桑蚕丝的锦缎,一匹土布,瓜果干果也是八样,又因李纨寡居,因此多给了一匹土布。
迎春、探春、宝钗、湘云各得一匹桑蚕丝的锦缎,一匹土布,瓜果干果为四样,又考虑到宝玉从小是和姐妹们一起长大的,因此也得了姐妹们一般的物什。
周姨娘、赵姨娘各得桑蚕丝锦缎半匹,瓜果干果为两样。
周姨娘倒不说什么,唯独赵姨娘心中不愤,自己位份低,自是比不得那些正经主子太太,可自己的环儿几篇是庶出,好歹也是个爷,凭什么宝玉得那般的多,这环儿却一样都无,因此越想越不平,于是就去找探春。
探春见赵姨娘气冲冲的样子,因此不觉奇怪道:“姨娘是怎么了,这大喜的日子,老太太都高兴着,怎么姨娘反而气冲冲的进来,倒不知道谁惹了姨娘了。”
赵姨娘道:“姑娘如今也算是正经的姑娘,也只当为你的兄弟讨个公道才是,好歹,你兄弟也是个爷,凭什么就不能得了那些物什了。”
探春淡淡道:“姨娘说什么呢,这是老太太图个高兴,发的物什,老太太爱发给了谁,难不成还由我做主不成,姨娘快别说这般让人笑话的话了,传了出去也是不好。”
赵姨娘更气愤了:“哪里是不好了,如今姑娘大了,这心也大了,看不起我这座姨娘了,更是不待了你的亲兄弟了,每见你也只给宝玉做鞋子袜子和袍子,怎不见你给环儿做了,这环儿好歹才是你的亲兄弟。”
探春听了,不觉有些无奈:“姨娘,我给宝玉也不过是做了一双鞋子,你几曾见我做了什么袍子袜子了,也不是不给环儿做,只是素来环儿顽劣,只怕做了,也不待能穿多久。”
赵姨娘冷哼道:“你这还不是看不起自己的兄弟,你根本就看不起我们娘俩,生了你,好比生了一只白眼黄鼠狼,没一丁点的良心。”
探春心中有委屈:“姨娘这话是打哪里说的,平日姨娘闹也罢,吵也罢,我几曾说过什么话,回过什么嘴了,如今这物什原也是老太太的心思,你哪里还能闹了我不成,即便是今日我如姨娘这般闹了,何该这老太太就当听我的话了不成。
素来环儿顽劣,这府中谁不知道,姨娘不小心教导了,这会还来我这里闹,说我是什么白眼黄鼠狼,姨娘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越说心中越苦,眼泪也不觉潸然落下。
原本在府中,她的地位也是尴尬的,虽自小被养在老太太和太太身边,可终究是庶出,哪里还能得了心了,偏自己的母亲又不争气,兄弟更是闹出不断是事情,因此一时间这甜的酸的,五味罐子可算是都打翻在了探春的心中了。
赵姨娘可不管这些,又闹了一阵,才离开。
探春只得自己感叹命苦,暗暗垂泪伤心,可不想,没两日这贾环又惹出了事情。
原这赵姨娘虽然闹了探春一阵,可心中还是不愤,回到住所也是生气着。
凑巧贾环是回来了,这贾环,虽然不过八九岁,却是几个睚眦必报的人,这回来一见赵姨娘生气,只道:“姨娘怎么了,谁给姨娘气受了。”
赵姨娘正找不到个说出,就对贾环说了物什的事情,最后道:“你说说,你好歹也是这府中的爷,凭什么那宝玉有了,你就没有。
贾环的眼中闪过一丝的阴霾,只道:“姨娘也别生气,这事情我记着,总也是有一日当回报了的。”
这话过了还没过三分热,还真有了这机会了。
虽然贾环也是顽劣的,贾政对这个儿子也很是不待,不过对于贾环的教育还是没有疏松,因此见贾环只顾了玩,心中甚为不悦,只命了贾环和宝玉一起上学,以望能收收性子。
知道贾环能上学了,赵姨娘也是很开心的,特地给贾环做了一身新衣裳,指望他能有出息,给自己争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