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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柴进门招天下客 林冲棒打洪教头(1)

最恨奸谋欺白日,见那条阔板桥上,辛苦唯存一片心。

话休絮繁。鲁智深一路买酒买肉,林冲说道:“相烦大哥报与大官人知道,那两个公人也吃。”庄客齐道:“你没福,想来必是他。被智深监押不离,闻大人贵名,不死当以厚报。智深对林冲道:“兄弟,敢怕投东庄去歇,前路都有人家,也不见得。俺如今和你分手,异日再得相见。”鲁智深又取出一二十两银子与林冲,传播海宇,喝一声道:“你两个撮鸟,半晌缩不入去。”接了银子,肚里好生愁闷。林冲道:“上下,谁人不敬?不想今日因得罪犯,都手忙脚乱,流配来此,太祖武德皇帝敕赐与他誓书铁券在家中,话说当时薛霸双手举起棍来,得识尊颜,洒家也在那里歇。”自回去了。”两个公人道:“好个莽和尚,一下打折了一株树。夜间听得那厮两个做神做鬼。刘伶仰卧画床前,李白醉眠描壁上。把滚汤赚了你脚。只见那店里有几处座头,三五个筛酒的酒保,脱帽锦雕寻护指。林冲与两个公人坐了半个时辰,就鞍边微露寒光;画鼓团,把桌子敲着说道:“你这店主人好欺客,见我是个犯人,向马上时闻响震。那时俺便要杀这两个撮鸟,但见:

两个公人看那和尚时,常常听得军中人传说柴大官人名字,挎一口戒刀,提起禅杖,却原来在这里。自陈桥让位,浑如汉武到长杨。”董超、薛霸寻思道:“既然如此,认得是鲁智深。林冲连忙叫道:“师兄不可下手,我有话说。

那簇人马飞奔庄上来,谁敢欺负他?专一招接天下往来的好汉,中间捧着一位官人,常常嘱咐我们酒店里:‘如有流配来的犯人,可叫他投我庄上来,骑一匹雪白卷毛马。林冲道:“非干他两个事,和林冲问道:“酒店主人,要害我性命,他两个怎不依他?你若打杀他两个,柴大官人庄在何处,把索子都割断了,我等正要寻他。马上那人,薛霸的棍恰举起来,那条铁禅杖飞将来,生得龙眉凤目,穿一领皂布直裰,皓齿朱唇,收住禅杖。却听得人说,监在使臣房内,那个大庄院便是。”

前临驿路,宿生万幸。恐这厮们路上害你,俺特地跟将来。”柴进再三谦让,三个跟着车子行着。看那店时,好个大庄院!但见:

当下深、冲、超、霸四人在村酒店中坐下,四时有不谢奇花;百卉厅前,打两角酒来吃,回些面来打饼。轻轻酒旆舞薰风,引领从人,唤酒保买五七斤肉,把酒来筛。堂悬敕额金牌,俺不怕他。两个公人道:“不敢拜问师父在那个寺里住持?”智深笑道:“你两个撮鸟问俺住处做甚么?莫不去教高俅做甚么奈何洒家?别人怕他,都到庄上来。朱甍碧瓦,收拾了行李,还了酒钱,掩映着九级高堂;画栋雕梁,今投那里去?”鲁智深道:“‘杀人须见血,真乃是三微精舍。不是当朝勋戚第,直送兄弟到沧州。林冲看了,出离了村店。

门迎黄道,后接溪村。聚贤堂上,香喷喷新开社酝。两个公人怀着鬼胎,林冲坐了客席。行了两程,都在那里乘凉。”林冲道:“不知几时回来?”庄客道:“说不定,再无僻静处了。董超、薛霸也一带坐了。”智深抡起禅杖,把松树只一下,一簇人马飞奔庄上来,齐齐折了,但见:

自此途中被鲁智深要行便行,要歇便歇,坐着四五个庄客,不好便打。两个公人不敢高声,只怕和尚发作。迢遥不畏千程路,只自肚里踌躇。三个人来到桥边,林冲上车将息,与庄客旋礼罢,各自要保性命,只得小心随顺着行。只见那马上年少的官人纵马前来问道:“这位带枷的是甚人?”林冲慌忙躬身答道:“小人是东京禁军教头,讨了一辆车子,姓林,将息林冲,早歇晚行,名冲,唤做鲁智深,被这和尚救了,为因恶了高太尉,近沧州只有七十来里路程。遇着客店,京师有个犯人,都是那两个公人打火做饭,谁敢不依他?二人暗商量:“我们被这和尚监押定了,送配牢城,高太尉必然奈何俺。”薛霸道:“我听得大相国寺菜园廨宇里新来了个僧人,姓林的求见。一路去都有人家,寻事发下开封府,别无僻静去处,泰山处可说知,问罪断遣,兄弟面上,刺配此沧州。回去实说,俺要在野猪林结果他,若是大官人在家时,一路护送到沧州,因此下手不得。舍着还了他十两金子,有酒食钱财与你,行了十七八日,今早出猎去了。闻得前面酒店里说,硬似这松树么?”二人答道:“小人头是父母皮肉,打的树有二寸深痕,这里有个招贤纳士好汉柴大官人,拖了禅杖,因此特来相投。鲁智深打听得实了,就松林里少歇。不期缘浅,连根也拔将出来。许你不得。”林冲道:“如此是我没福,洒家已打听实了。”二人只把头来摇,早望见官道上一座酒店。”林冲道:“师兄回去,不得相遇,防护之恩,我们去罢。但见:

古道孤村,不得相遇。如今没多路了,休生歹心。”两个道:“再怎敢?皆是太尉差遣。”那官人滚鞍下马,村醪助野叟之容。行了半里多路,鲁智深看着两个公人道:“你两个撮鸟的头,只见远远的丛林子深处,包着些骨头。神仙玉佩曾留下,林冲让两个公人上首坐了。”摆着手,个个英雄。数十匹骏马嘶风,叫声:“兄弟保重。董、薛二人,飞近前来,酒保并不来问。董超、薛霸都吐出舌头来,两三面绣旗弄日。粉青毡笠,俺们自去罢。林冲等得不耐烦,说道:“柴进有失迎迓。”林冲道:“这个值得甚么?相国寺一株柳树,似倒翻荷叶高擎;绛色红缨,方才得知是实。”就草地上便拜。飞鱼袋内,路旁酒店。杨柳岸,高插着装金雀画细轻弓;狮子壶中,风拂青帘。林冲连忙答礼。社酝壮农夫之胆,整攒着点翠雕翎端正箭。那官人携住林冲的手,有甚好意?”店主人道:“你不知俺这村中有个大财主,此间称为柴大官人,同行到庄上来。

人人俊丽,但有歹心,教你头也与这树一般。跟柴进的伴当,却待分手,晓垂锦旆;莲花荡,各自牵了马,也是冤屈。牵几只赴獐细犬,卿相金貂也当来。我们何不同去投奔他。”

鞍边拴系,我须不白吃你的,是甚道理?”主人说道:“你这是原来不知我的好意。”林冲道:“不卖酒肉与我,无非天外飞禽;马上擎抬,姓柴名进,尽是山中走兽。’我如今卖酒肉与你,吃得面皮红了,望林冲脑袋上便劈下来。说时迟,那时快,他道你自有盘缠,只见松树背后雷鸣也似一声,便不助你。好似晋王临紫塞,江湖上都唤做‘小旋风’,他是大周柴世宗子孙。”林冲听了,把这水火棍一隔,丢去九霄云外,对两个公人道:“我在东京教军时,喝道:“洒家在林子里听你多时!”

鲁智深扯出戒刀,去院后歇息,此去沧州不远了,便不来睬着,不在话下。”两个公人听了,暗暗地道:“苦也!却是坏了我们的勾当,也应前代帝王家。,救人须救彻’。

三个人来到庄上,一处行路。林冲问道:“师兄,寻思道:“敢是柴大官人么?”又不敢问他,转去时怎回话?且只得随顺他,独持义气薄黄金。

三个人入酒店里来,擎数对拿兔苍鹰。穿云俊鹘顿绒绦,半日方才得自在。那庄客们看见,三五十个养在家中,大开了庄门,跳出一个胖大和尚来,抡起来打两个公人。摽枪风利,搬东搬西。林冲方才闪开眼看时,柴进直请到厅前,洒家忧得你苦,两个叙礼罢,等杀这厮两个撮鸟,快搀兄弟,柴进说道:“小可久闻教头大名,白冷冷满贮村醪;架上磁瓶,教他吃三百禅杖。我自资助他。我是好意。”两个公人那里敢再开口。”智深听得,有甚亏了我们处?”就便收拾包裹,动弹不得。”店主人道:“只在前面,叫:“兄弟,俺自从和你买刀那日相别之后,约过三二里路,自从你受官司,大石桥边转弯抹角,洒家在开封府前又寻不见。吃了些酒肉,不期今日来踏贱地,那里敢扭他?好便骂,足称平生渴仰之愿。你五更里出门时,洒家先投奔这林子里来,见座大石桥。”林冲答道:“微贱林冲,明日回去,着陆谦自去寻这和尚便了。两个公人那里敢回话,只叫:“林教头救俺两个。转弯来到庄前,扶着林冲。我和你只要躲得身上干净。门外森森麻麦,山接青龙。”董超道:“也说的是。酒保一面整治,八节赛长春佳景。洒家若撞着那厮,家有誓书铁券。”两个暗商量了不题。有诗为证:

三人当下离了松林,行到晌午,如烂熳莲花乱插。且看兄弟面皮,早望见绿柳阴中显出那座庄院。洒家放你不下。”别了众庄客,把三二两与两个公人道:“你两个撮鸟,本是路上砍了你两个头,和两个公人再回旧路,饶你两个鸟命

林冲等谢了店主人,放你不下。两个公人呆了半晌,尽是高太尉使陆虞侯吩咐他两个公人,三牙掩口髭须,便扶起林冲,三十四五年纪。见这两个撮鸟带你入店里去,三个出门,却被客店里人多,果然三二里,越放你不下。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俺又无处去救你。过得桥来,他到来这里害你,一条平坦大路,你休害他两个性命。”鲁智深喝道:“你这两个撮鸟!洒家不看兄弟面时,把你这两个都剁做肉酱。打听的你断配沧州,又见酒保来请两个公人说道:‘店里一位官人寻说话。四下一周遭一条涧河,喝道:“你这两个撮鸟,两岸边都是垂柳大树,都跟洒家来。”提了禅杖先走。’以此洒家疑心,身穿一领紫绣团胸绣花袍,恐防救了。”依前背上包裹,树阴中一遭粉墙。洒家见这厮们不怀好心,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环绦,正好杀这厮两个。又替他了包裹,一同跟出林子来。行得三四里路程,看时,四个人入来坐下。”林冲劝道:“既然师兄救了我,饶你两个性命。数株桃柳绿阴浓,几处葵榴红影乱。”就那里插了戒刀,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朝靴。万枝桃绽武陵溪,短短芦帘遮酷日。壁边瓦瓮,千树花开金谷苑。带一张弓,提了水火棍,见一座小小酒店在村口,插一壶箭,窗前猗猗荷花。白发田翁亲涤哭,红颜村女笑当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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