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我们到芝加哥一个朋友家吃饭,分菜时他有些小事没有做好。大家都没在意,可是他妻子却马上当着大家的面就跳起来指责他:“约翰,你怎么搞的!难道你就永远也学不会分菜吗?”她又对大家说:“老是一错再错,一点也不用心。”也许他确实没有做好,可我真佩服他能和他的妻子相处20年之久。说心里话,我宁愿只吃一两个抹上芥末的热狗——只要能吃得舒服——也不愿意一边听她啰唆,一边吃北京烤鸭。
不久,我和妻子邀请了几个朋友来吃晚餐。客人快到时,妻子发现有三条餐巾和桌布颜色不配。她后来告诉我。“我发现另外三条餐巾送去洗了。客人已到门口,我急得差点哭了出来。为什么会有这么愚蠢的错误让它毁了我整个一晚上?我突然想到,为什么要毁了我呢?我走进去吃晚饭,决心享用一番。我情愿让朋友们认为我是一个比较懒散的家庭主妇,也不愿意他们认为我是一个神经质的脾气不好的女人。而且,据我所知,根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些餐巾。”
大家都知道:“法律不会去管那些小事。”人也不应该为这些小事忧愁。
实际上,要想克服一些小事引起的烦恼,只要把看法和重点转移一下就可以了——让你有一个新的、开心点的看法。
我的朋友作家荷马·克罗伊告诉我,过去他在写作的时候,常常被纽约公寓热水汀的响声吵得快要发疯了。“后来,有一次我和几个朋友出去露营,当我听到木柴烧得很旺时的响声,我突然想到:这些声音和热水汀的响声一样,为什么我会喜欢这个声音而讨厌那个声音呢,回来后我告诫自己:火堆里木头的爆裂声很好听,热水汀的声音也差不多。我完全可以蒙头大睡,不去理会这些噪音。结果,头几天我还注意它的声音,可不久我就完全忘记了它。”
很多小忧虑也是如此。我们不喜欢一些小事,结果弄得整个人很沮丧。其实,我们都夸张了那些小事的重要性……
狄士雷里说:“生命太短促了,不要再只顾小事了。”
“这些话,”安德烈·摩瑞斯在《本周》杂志中说:“曾经帮助我经历了很多痛苦的事情。我们常常因一点小事,一些本该不屑一顾的小事,弄得心烦意乱……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短短的几十年,而我们浪费了很多不可能再补回来的时间,去为那些一年之内就会忘掉的小事发愁。我们应该把我们的生活只用于值得做的行动和感觉上。去想伟大的思想,去体会真正的感情,去做必须做的事情。因为生命太短促了,不该再顾及那些小事。”
名人吉布林和他舅舅打了维尔蒙有史以来最有名的一场官司。吉布林娶了一个维尔蒙的女子,在布拉陀布造了一所漂亮房子,准备在那安度余生。他的舅舅比提·巴里斯特成了他最好的朋友。他们俩一起工作,一起游戏。
后来,吉布林从巴里斯特手里买了一点地,事先商量好巴里斯特可以每季度在那块地上割草。一天,巴里斯特发现布吉林在那片草地上开了一个花园,他生起气来,暴跳如雷,吉布林也反唇相讥,弄得维尔蒙绿山上的天都黑了。
几天后,吉布林骑自行车出去玩时,被巴里斯特的马撞在地上。这位曾经写过“众人皆醉,你应独醒”的人也昏了头,告了官,巴里斯特被抓了起来。接下去是一场很热闹的官司,结果使吉布林携妻永远离开了美国的家,而这一切,只不过为了一件很小的事——一车干草。
哈瑞·爱默生·富斯狄克讲过这样一个故事:“在科罗拉多州长山的山坡上,躺着一棵大树的残躯。自然学家告诉我们,它曾经有过400多年的历史。在它漫长的生命里,曾被闪电击中过14次,无数次狂风暴雨侵袭过它,它都能战胜它们。但在最后,小队甲虫的攻击使它永远倒在地上。那些甲虫从根部向里咬,渐渐伤了树的元气。虽然它们很小,却是持续不断的攻击。这样一棵森林中的巨树,岁月不曾使它枯萎,闪电不曾将它击倒,狂风暴雨不曾将它动摇,却因一小队用大拇指和食指就能捏死的小甲虫,终于倒了下来。”
我们不都像森林中那棵身经百战的大树吗?我们也经历过生命中无数狂风暴雨和闪电的袭击,也都撑过来了,可是却让忧虑的小甲虫咬噬——那些用大拇指和食指就可以捏死的小甲虫。
几年前。我和怀洛明州公路局局长查尔斯·西费德先生,以及其他朋友一起去参观洛克菲勒在提顿国家公园中的一栋房子。我的车转错了一个弯,晚到了一个小时。西费德先生没有钥匙,所以他在那个又热又有好多蚊子的森林中等了整整一个小时。我们到的时候,在多得可以让圣人发疯的蚊子中,西费德先生正在吹一支折下的白杨树枝做成的小笛子,当做一个纪念品,纪念一个不在乎小事的人。
要在忧虑毁了你之前,先改掉忧虑的习惯,第二条规则就是:
不要让自己因为一些应该丢开和忘掉的小事烦恼,要记住:生命太短促了。
概率可以战胜忧虑
当我们怕被闪电击死,怕坐的火车翻车时,想一想发生的概率,会少得把我们笑死。
我小的时候,心中充满了忧虑。我担心会被活埋,我怕被闪电击死,还怕死后会进地狱。我怕一个叫詹姆怀特的大男孩会割下我的耳朵——像他威胁过我的那样,我怕女孩子在我脱帽向他们鞠躬时会取笑我,我怕将来没有一个女孩子肯嫁给我……我常常花几个小时在想这些惊天动地的大问题。
日子一年年过去了,我发现我所担心的事情中。有99%根本就不会发生。现在我知道,无论哪一年,我被闪电击中的机会,都只有1/350 000。而活埋,即使是在发明木乃伊以前的日子里——1 000万个人里可能只有一个人被活埋。
每八人里就有一个人可能死于癌症。如果我一定要发愁的话,也应该为得癌症发愁——而不该去发愁被闪电击死或遭到活埋。
事实上,我们很多成年人的忧虑也同样的荒谬。如果我们根据概率评估一下我们的忧虑究竟值得不值得,我们9/10的忧虑就会自然消除了。
全世界最有名的保险公司——伦敦罗艾德保险公司——就靠大家对一些根本很难发生的事情的担忧,而赚进了数不清的金钱。它是在和一般人打赌,不过被称之为保险而已。实际上,这是以概率为根据的一种赌博。这家大保险公司已经有200年的历史了,除非人的本性会有所改变,它至少还可以继续维持5 000年。而它只是将你保鞋子的险,保船的险,利用概率来向你保证那些灾祸发生的情况,并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么常见。
如果我们查查概率,就常常会因我们所发现的事实而惊讶。比如,如果我知道在5年以内,我就得打一场盖茨堡战役那样激烈的仗,我一定会吓坏了。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增加我的人寿保险费用;我会写下遗嘱,把我所有的财产变卖一空。我会说:“我可能无法活着熬过这场战争。所以我最好痛痛快快地活着。”但事实上,50~55岁之间,每1 000人中死去的人数和盖茨堡战役参战的,163 000名士兵,每1 000人中阵亡的人数相等。
一年夏天,我在加拿大落基山区弓湖的岸边遇到了何伯特·沙林吉夫妇。沙林吉夫人是一个很平静、很沉着的妇女,给我的印象是:她从来没有忧虑过。一天晚上,我问她是不是曾因忧虑而烦恼过。“烦恼?”她说:“我的生活都差点被忧虑毁掉。在我学会征服忧虑之前,我在自作自受的苦海中,生活了整整11年。那时我脾气不好,很急躁,生活在非常紧张的情绪之下。买东西时我都会发愁——也许房子烧了,也许佣人跑了,也许孩子们被汽车撞死了……我常因发愁弄得冷汗直冒,冲出商店,跑回家去,看看一切是否都好,难怪我的第一次婚姻没有好结果。
“我第二个丈夫是一个律师,也很文静,有分析能力,从不为任何事情忧虑。每当我紧张或焦虑的时候,他就对我说:‘不要慌,让我好好地想一想……你真正担心的到底是什么呢?我们分析一下概率,看着这种事情是不是有发生的可能。’
“记得有一次,我们在新墨西哥州的一条公路遇到了一场暴风雨。
“道路很滑。车子很难控制。我想我们准会滑到路边的沟里去,可我丈夫一直对我说:‘我现在开得很慢,不会出事的。即使车子滑到沟里,我们也不会受伤。’他的潜心和镇定的态度使我慢慢平静下来。
“还有一年夏天,我们到落基山区露营。一天晚上,我们把帐篷扎在海拔7 000英尺的地带,突然遇到了暴风雨。帐篷在大风中抖着、摇晃着,发出尖厉的叫声。我每分钟都想:帐篷要被吹垮了,要飞到天上去了。当时我真被吓坏了,可我丈夫不停地说:‘亲爱的,我们有几个印第安向导,他们对这儿了如指掌,他们说在山里扎营已有六七十年了,从没发生过帐篷被吹跑的事。根据概率,今晚也不会吹跑帐篷。即使真吹跑了,我们也可以躲到别的帐篷里去,所以你不用紧张。’我放松了精神,结果那一夜睡得很安稳。而且什么事也没发生……
“‘根据概率,这种事情不会发生,’这句话消除了我90%的忧虑,使我过去这二十多年的生活过得十分美好而又平静。”
乔治·库克将军曾说过,“几乎所有的忧虑和哀伤,都是来自人们的想象而并非来自现实。”
当我回顾自己过去的几十年时,我发现我的大部分忧虑也是这样产生的。詹姆·格兰特告诉我,他的经验也是如此。每次当他从佛罗里达购买水果(如橘子)时,脑子里常有些怪念头,像“万一火车失事怎么办?”“万一水果滚得满地都是怎么办?”“万一我的车过桥时那桥忽然塌了怎么办?”虽然这些水果都保过险,但他仍然担心火车万一晚点,他的水果卖不出去,他甚至怀疑自己因为忧虑过度得了胃溃疡,因此去找医生检查。大夫告诉他,没有别的毛病,就是过于紧张了。“这时我才明白了真相”。他说,“我开始扪心自问:‘詹姆,这么多年来你处理过多少车水果?’答案是,‘大概25 000多部车吧。’我又问:‘这么多年里有多少出过车祸?’答案是:‘嗷——大概有五部。’我接着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概率是1/5 000!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然后我对自己说:‘桥说不定会塌的。’又问自己:‘过去你究竟有多少车是因桥塌而损失的?’答案是:‘一部也没有,’我对自己说:‘你为了一座从来也没有塌过的桥,为了1/5 000的火车失事,居然会愁得患上胃溃疡,不是太傻了吗?’
“从此,我发觉自己过去很傻。于是我再也没有为‘胃溃疡’烦恼过了。”
埃尔·史密斯在当纽约州长时,常对政客说:“让我们看看纪录。”我们也可以学他的样子,查一查以前的纪录,看看我们这样忧虑到底有没有道理。这也正是当年佛莱德雷·马克斯塔特害怕他自己躺在坟墓里时所做的事情。
“1944年6月初,我躺在奥玛哈海滩附近的一个散兵坑里。我看着这个长方形的坑,对自己说:‘这看起来就像一座坟墓。也许这就是我的坟墓呢。’晚上11点,德军的轰炸机开始活动,炸弹纷纷落下,我吓得人都僵住了。前三天晚上我根本没合眼,到第四天还是第五天夜里,我几乎精神崩溃。我知道要是我不赶紧想办法的话。我就会发疯。于是我提醒自己,已经过了五个晚上了,而我还活得好好的。而且这一组人都活得好好的,只有两个受了轻伤。而他们之所以受伤,并不是被德军的炸弹炸到,而是被我们自己的高射炮碎片击中。于是我在我的散兵坑上造了一个厚厚的木头屋顶,使我不至于被碎弹片击中。我告诫自己:‘除非炸弹直接命中,否则我死在这个又深又窄的坑里几乎是不可能的。’接着我算出直接命中率不到万分之一。这样想了两三夜之后,我平静下来。后来就连敌机袭击的时候,我也能睡得很安稳。
“美国海军也常用概率所统计的数字来鼓励士气。曾当过海军的克莱德·马斯讲过这样一个故事:当他和他船上的伙伴被派到一艘油船上的时候,他们都吓坏了。这艘油轮运的都是高单位汽油,他们认为。如果油轮被鱼雷击中,他们必死无疑。可是,海军单位立即发出了一些很正确的统计数字,指出被鱼雷击中的100艘油轮里,有60艘油轮没有沉到海中。而沉下海的40艘里,也只有5艘是在不到5分钟的时间沉没的。知道了这些数字之后,船上的人都感觉好多了,我们知道我们有的是机会跳下船。根据概率看,我们不会死在这里。”
要在忧虑毁了你之前,先改掉忧虑的习惯,第三条规则就是:
让我们看着以前的纪录,让我们根据概率问问自己,我现在担心会发生的事,可能发生的机会究竟有多大?
要适应无法避免的事实
对必然的事轻快地接受,就像杨柳承受风雨、水接受一切容器那样,我们也要承受一切事实。
我小时候,有一天和几个朋友在一间荒废的老木屋的阁楼上玩。在从阁楼往下跳的时候,我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勾住了一颗钉子,把我整根手指拉掉了。当时我疼死了,也吓坏了。等手好了以后,我没有烦恼。接受了这个本可避免的事实。
现在,我几乎根本就不会去想,我的左手只有四个手指头。
我常常想起刻在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一间15世纪教堂废墟上的一行字:“事情是这样,就不会是别的样子。”
在漫长的岁月中,你我一定会碰到一些令人不快的情况,它们既是这样,就不可能是别样,我们也可以有所选择。我们可以把它们当做一种不可避免的情况加以接受,并适应它;或者,我们让忧虑毁掉我们的生活。
下面是我喜欢的哲学家威廉·詹姆斯所给的忠告:“要乐于承认事情就是如此,能够接受发生的事实,就是能克服随之而来的任何不幸的第一步。”俄勒冈州的伊丽莎白·康黎经过许多困难,终于学到了这一点。
“在庆祝美军在北非获胜的那天,我被告知我的侄子在战场上失踪了。后来,我又被告知,他已经死了,我悲伤得无以复加。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生活很美好。我热爱自己的工作,又费劲带大了这个侄子。在我看来,他代表了年轻人美好的一切。我觉得我以前的努力,现在正在丰收……现在,我整个世界都粉碎了,觉得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活下去了。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悲伤过度,决定放弃工作,离开家乡,把我自己藏在眼泪和悔恨之中。
“就在我清理桌子,准备辞职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封我已经忘了的信——几年前我母亲去世后这个侄子寄来的信。那信上说:‘当然,我们都会怀念她,尤其是你。不过我知道你会支撑下去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些你教我的美丽的真理,永远都会记得你教我要微笑。要像一个男子汉,承受一切发生的事情。’
“我把那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觉得他似乎就在我身边,仿佛对我说:‘你为什么不照你教给我的办法去做呢?支撑下去,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把你个人的悲伤藏在微笑下,继续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