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忧虑从你的思想中赶走
在图书馆、实验室从事研究工作的人,很少因忧虑而精神崩溃,因为他们没有时间去享受这种“奢侈”。
我班上有个叫马利安·道格拉斯的学生告诉我的,他家里曾遭受过两次不幸。第一次,他失去了五岁的女儿,一个他非常爱的孩子。他和妻子都以为他们没有办法忍受这个打击。更不幸的是,“10月后,我们又有了另外一个女儿——而她仅仅活了5天”。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使人几乎无法承受,这位父亲告诉我们:“我睡不着,吃不下,无法休息或放松,精神受到致命的打击,信心丧失殆尽。吃安眠药和旅行都没有用。我的身体好像被夹在一把大钳子里,而这把钳子愈来愈紧。”
“不过,感谢上帝,我还有一个4岁的儿子,他教给我们解决问题的方法。一天下午,我呆坐在那里为自己难过时,他问我:‘爸,你能不能给我造一条船?’我实在没兴趣,可这个小家伙很缠人,我只得依着他。
“造那条玩具船大约花费了我3个小时,等做好时我才发现,这3个小时是我许多天来第一次感到放松的时刻。
“这一发现使我如梦初醒,使我几个月来第一次有精神去思考。我明白了,如果你忙着做费脑筋的工作,你就很难再去忧虑了。对我来说,造船就把我的忧虑整个冲垮了,所以我决定使自己不断地忙碌。
“第二天晚上,我巡视了每个房间,把所有该做的事情列成一张单子。有好些小东西需要修理,比方说书架、楼梯、窗帘、门把、门锁、漏水的龙头等等。两个星期内,我列出了242件需要做的事情。
“从此,我使我的生活中充满了启发性的活动:每星期两个晚上我到纽约市参加成人教育班,并参加了一些小镇上的活动。现在任校董事会主席,还协助红十字会和其他机构的募捐,我现在忙得简直没有时间去忧虑。”
没有时间忧虑,这正是丘吉尔在战事紧张到每天要工作18个小时时说的。当别人问他是不是因那么重的责任而忧虑时,他说:“我太慢了,我没有时间忧虑。”
查尔斯·柯特林在发明汽车自动点火器时也碰到这种情形。柯特林先生一直是通用公司的副总裁,负责世界知名的通用汽车研究公司,可是当年他却穷得要用谷仓里堆稻草的地方做实验室。家里的开销全靠他妻子教钢琴的1 500美元酬金。我问他妻子在那段时间是否很忧虑,她说:“是的,我担心得睡不着。可是柯特林先生一点也不担心,他整天埋头工作,没有时间忧虑。”
伟大的科学家巴斯特曾说:“在图书馆和实验室能找到平静。”因为在那里,人们都埋头工作,不会为自己担忧。做研究工作的人很少有精神崩溃的,因为他们没有时间来享受奢侈。
心理学有一条最基本的定理:不论一个人多聪明,都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内想一件以上的事情。如果你不相信,请靠坐在椅子上闭起双眼,试着同时去想自由女神和你明天早上准备做的事情。
你会发现你只能轮流想其中的一件事,而不能同时想两件事情。你的情感也是如此。我们不可能既激动、热诚地想去做一些很令人兴奋的事情,又同时因为忧虑而拖延下来。一种感觉会把另一种感觉赶出去。这个简单的发现,使军队的心理治疗专家在战争中能创造这方面的奇迹。
一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人常患有“心理上的精神衰弱症”,军医就用“让他们忙着”来治疗。除睡觉外,每一分钟都让他们活动:钓鱼、打猎、打球、拍照、种花以及跳舞等,根本不让他们有时间去回想他们那些可怕的经历。
“职业性的治疗”是近代心理医学所用的名词,也就是把工作当做治病的药。这种方法在公元前500年,古希腊的医生就已经采用了。
富兰克林时代,费城教友会也用这种办法。1774年有人去参观教友会的疗养院,发现那些精神病的病人正忙着纺纱织布后很吃惊,他认为病人在被迫劳动——后来教友会的人向他解释说,他们发现那些病人只有在工作时,病情才能真正有所好转,因为工作能安定神经。
著名诗人亨利·朗费罗的妻子不幸烧伤而去世后,他几乎发疯。幸好他有三个幼小的孩子需要他照料。父兼母职,他带他们散步,给他们讲故事,和他们一起嬉戏,并把他们父子间的感情永存在《孩子们的时间》一诗里。他还翻译了但丁神曲。忙碌使他重新得到了思想的平静。就像班尼生在最好的朋友亚瑟·哈兰死的时候,曾经说过:“我一定要让自己沉浸在工作里,否则我就会因绝望而烦恼。”
我们不忙的时候,头脑里常常会成为真空。这时,忧虑、恐惧、憎恨、嫉妒和羡慕等情绪就会填充进来,进而把我们思想中平静的、快乐的成分都赶出去。
对大多数人来说,在做日常工作、忙得团团转的时候,“沉浸在工作中”大概不会有多大问题。可是,下班之后——就在我们能自由自在地享受悠闲和快乐的时候——忧虑的恶魔就会开始向我们进攻。这时候,我们常常开始想,我们的生活中有哪些成就,我们的工作有没有上轨,上司今天说的那句话是否有“特殊的含义”,或者,我们的头发是否开始秃了……
我们不忙的时候,头脑里常常出现真空状态。每一个学物理的学生都知道,“自然界中没有真空状态。”一个白热的灯泡一打破,空气就立刻钻进去,填上理论上说来是真空的那一块空间。
你的头脑空闲下来,也会有东西进去填空。是什么呢?通常都是你的感觉,为什么呢?因为忧虑、惧怕、憎恨、嫉妒和羡慕等等情绪,都是由我们的思想所控制的,它们会把我们思想中所有的平静的、快乐的情绪都赶出去。
詹姆斯·马歇尔是哥伦比亚师范学院教育学的教授,他在这方面说得很好:“忧虑最能伤害你的时候,不是在你有所行动的时候,而是在一天的工作结束以后。这时你的想象力开始混乱,使你把每一个小错误都加以夸大。你的思想就像一辆没有装货的车子横冲直撞,撞毁一切,直至把自己也撞成碎片。消除忧虑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自己忙着干任何有意义的事情”。
不是大学教授的人也会明白这个道理,也能付诸实践。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我曾在火车上遇到了一对家住芝加哥的夫妇。他们告诉我,他们的儿子在珍珠港事变的第二天参加了陆军。那位夫人因为每天担心儿子的生命安全几乎到了损害自己身体健康的地步。
我问她,后来是怎么克服忧虑的呢?她回答说:“我让自己忙着。”最初她把女佣辞退,想让自己忙家务,可没什么效果。“原因是,我做家务时基本上是机械化的,完全不用脑子。所以当我铺床、洗碟子的时候还是一直担忧着。我发觉自己需要一个新的工作,使我在每天的每一个小时都让整个身心忙碌不停。于是我到一个大百货公司去做售货员”。
“这下好了,”她说。“顾客挤在我四周,问我价钱、尺寸、颜色等问题,没有一秒钟能让我去想工作以外的事情。晚上,我只想如何才能让双脚休息一下。每天吃完晚饭后,我倒头便睡,既没有时间,也没有体力再去忧虑。”
约翰·考伯尔·伯斯在《忘记不快的艺术》一书中说:
“舒适的安全感、内在的宁静和因快乐而反应迟钝的感觉,都能使人类在专心工作时,精神镇静。”
世界最著名的女冒险家奥莎·强生。15岁结婚,25年来,与丈夫一起周游世界各地,拍摄亚洲和非洲逐渐绝迹的野生动物的影片。九年前他们回到美国,到处做旅行演讲,放映他们那些有名的电影。他们在飞往西岸时,飞机撞了山,她丈夫当场身亡,医生们说她永远不能再下床了。可是,三个月之后,她却坐着轮椅发表演讲。当我问她为什么这样做的时候,她说:“我之所以这样做,是让我没有时间再去悲伤和担忧。”
海军上将拜德在覆盖着冰雪的南极小茅屋里单独住了五个月,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任何一种生物存在。气候寒冷,连他的呼气都被冻住了。在《孤寂》一书中。他叙述了在既难熬又可怕的黑暗里所过的那五个月的生活。他必须忙个不停才不至于发疯。
他说:“晚上熄灯之前,我就安排好第二天的工作。比如:一个小时去检查逃生的隧道,半个小时去挖坑,两个小时去修拖人用的雪橇……
能把时间分开安排,是非常有益的。它使我产生一种可以主宰自我的感觉。否则,日子就会过得没有目的。而没有目的,这些日子就会像平常一样,最后变得分崩离析。”
已故的原哈佛大学医学院教授理查·柯波特在他的《生活的条件》中指出:“作为大夫,我很高兴看到工作可以治愈病人。他所染上的,是由于过分恐惧、迟疑、踌躇所带来的病症。而工作能带给人们勇气。
要是我们不能一直忙着,而是坐着发愁,我们就会产生一大堆达尔文称之为“胡思乱想”的东西,而这些“胡思乱想”就像传说中的妖精,会掏空我们的思想,摧毁我们的意志。
我认识纽约的一个企业家,他用忙碌来赶走那些“胡思乱想”,使自己没有时间去烦恼和忧虑。他叫屈伯尔·郎曼,也是我成人教育班的学生。他征服忧虑的经历非常有意思,也非常特殊。所以,下课之后,我请他和我一起去吃夜宵,我们在一家餐厅中坐到深夜,谈着他的那些经历。下面就是他告诉我的一个故事:
“18年前,我因忧虑过度而患失眠症。当时我精神非常紧张。脾气暴躁,而且很不稳定,我觉得我快要精神分裂了。
我如此忧虑是有原因的。我当时是纽约皇冠水果制品公司的财务经理。我们投资了50万美元,把草莓包装在一加仑装的罐子里。20年来,我们一直把这种一加仑装的草莓卖给制造冰淇淋的厂商。后来有段时候。我们的销售量大跌。那些大的冰淇淋制造商,像国家奶制品公司之类的,产量急剧增加。为了节省开支和时间,降低成本,他们都买36加仑一桶的桶装草莓。
我们不仅无法销售50万美元的草莓,而且根据合同规定,在今后的一年之内,我们还必须继续购买价值100万美元的草莓。我们已经向银行借了35万美元,现在,既无法还清借债,也无法筹集到需要的款项,所以,我非常忧虑。
我赶到我们在加利福尼亚州华生维里的工厂里,想要让我们的总经理知道情况有所改变,我们可能面临毁灭的命运。但他不肯相信,却把这些问题的全部责任都归罪于纽约的公司——那些可怜的业务人员身上。
经过几天的请求之后,我终于说服他不再按旧的方式包装草莓,而把新的制品放到旧金山的新鲜草莓市场上卖。这样做才能大致解决我们大部分问题。按说我不该再忧虑了,可是,我仍然无法做到这一点。忧虑是一种习惯,而我已染上了这种习惯。
回到纽约之后,我又开始为每一件事担忧。对在意大利购买的樱桃、在夏威夷购买的凤梨等等,我都非常紧张不安,睡不着觉。就像我刚刚说过的那样,我简直就快要精神崩溃了。
在绝望中,我换了一种崭新的生活方式,从而治好了我的失眠症,也使我不再忧虑。我尽量使自己忙碌,忙到我必须付出所有的精力和时间,以致没有时间去忧虑。过去,我每天工作7个小时,现在我开始每天工作15~16个小时。我每天清晨8点就到办公室。一直待到半夜。我承担新的任务,负起新的责任。等我半夜回到家的时候,总是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很快便进入梦乡。
这样过了差不多有三个月,我终于改掉忧虑的习惯,又重新回到每天工作七到八个小时的正常情形。这件事情发生在18年前,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失眠和忧虑过。”
萧伯纳说得很好,他说:“让人愁苦的秘诀就是,有空闲时间来想想自己到底快活不快活。”所以不必去想它。让自己忙碌起来,你的血液就会开始循环,你的思想就会开始变得敏锐——让自己一直忙着,这是世界上最便宜的一种药,也是最好的一种。
要改掉你忧虑的习惯,第一条规则就是:
“让自己不停地忙着。忧虑的人一定要让自己沉浸在工作里,否则只有在绝望中挣扎。”
不要让小事使你垂头丧气
人活在世上只有短短几十年,却浪费了很多时间,去发愁一些一年之内就会忘了的小事。
给你讲一个最富戏剧性的故事,主人公叫罗勃·摩尔。
“1945年3月,我在中南半岛附近276英尺深的海下,学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一课。当时,我正在一艘潜水艇上。我们从雷达上发现一支日军舰队——一艘驱逐护航舰,一艘油轮和一艘布雷舰——朝我们这边开来。我们发射了三枚鱼雷,都没有击中。突然,那艘布雷舰直朝我们开来。(一架日本飞机,把我们的位置用无线电通知了它。)我们潜到150英尺深的地方,以免被它侦察到,同时作好应付深水炸弹的准备,还关闭了整个冷却系统和所有的发电机器。
“3分钟后,天崩地裂。六枚深水炸弹在四周炸开。把我们直压海底——276英尺的地方。深水炸弹不停地投下,整整15个小时,有10~20个就在离我们50英尺左右的地方爆炸——若深水炸弹距离潜水艇不到17英尺的话,潜艇就会炸出一个洞来。当时,我们奉命静躺在自己的床上。保持镇定。我吓得无法呼吸,不停地对自己说:‘这下死定了……’。潜水艇的温度几乎有100多度,可我却怕得全身发冷,一阵阵冒冷汗。15个小时后攻击停止了,显然那艘布雷船用光了所有的炸弹后开走了。这15个小时,在我感觉好像有1 500万年。我过去的生活一一在眼前出现,我记起了做过的所有的坏事和曾经担心过的一些很无聊的小事。我曾担忧过,没有钱买自己的房子,没有钱买车,没有钱给妻子买好衣服。下班回家,常常和妻子为一点芝麻事吵架。我还为我额头上一个小疤——一次车祸留下的伤痕——发过愁。
“多年之前,那些令人发愁的事,在深水炸弹威胁生命时,显得那么荒谬、渺小。我对自己发誓,如果我还有机会再看到太阳和星星的话,我永远不会再忧愁了。在这15个小时里,我从生活中学到的,比我在大学念四年书学到的还要多得多。”
我们一般都能很勇敢地面对生活中那些大的危机,却常常被一些小事搞得垂头丧气。拜德先生也发觉了这一点。他手下的人能够毫无怨言地从事危险而又艰苦的工作。“可是,我却知道,有好几个同房的人彼此不说话,因为怀疑别人把东西放乱,占了自己的地方。有一个讲究空腹进食细嚼健康法的家伙,每口食物都要嚼28次。而另一人一定要找一个看不见这家伙的位子坐着,才吃得下去饭。”
权威人士认为,“小事”如果发生在夫妻生活里,还会造成“世界上半数的伤心人”。芝加哥的约瑟夫·沙巴士法官,在仲裁过四万多件不愉快的婚姻案件之后说道:“婚姻生活之所以不美满。最基本的原因往往都是一些小事。”
罗斯福夫人刚结婚时“每天都在担心,因为她的新厨师做得很差。”可是如果事情发生在现在,“我就会耸耸肩膀把这事给忘了。”好极了,这才是一个成年人的做法。就连最专制的凯瑟琳女皇,对厨师做坏了饭也只是付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