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要成亲!”楚逸的眼里有了一抹得意。
“我?”叶知秋心里一凉,却接着问道:“父王莫不是想开了,觉得卓一航是一个极佳的女婿人选,所以打算等我把他毒解了之后就和他成亲?”
“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楚逸吹胡子瞪眼道:“在我的眼里,根本就不承认他的身份,要和你成亲的人是那个为你付出了一切,连头发都被你气白了的人!”
叶知秋大惊,扭头看到晋南砚,却见他的脸上也满是惊讶,他看着楚逸道:“楚伯伯……”
楚逸打断道:“我知道你很委屈,可是我答应你的事情却绝不会改变,我的女儿这一辈子只能嫁给你!”
“可是……”晋南砚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和她之间以前就有太多的误会,他不想再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和她再产生什么误会。
楚逸长袖一挥道:“没有什么可是的!”
叶知秋心里怒气冲天,普天之下,居然还有这样的爹,她冷冷的道:“你怎么这么固执!”
楚逸轻哼一声道:“我就是固执又如何,你和卓一航之间的事情我是坚决不同意,如果不是你娘求情,我早早的就将那小子给杀了,我现在再给一个机会,你要么现在和砚儿成亲,要么我现在就杀了卓一航!”
“卑鄙无耻!”叶知秋忍不住想破口大骂,更想一把火把楚逸的胡子给烧了。
楚逸气的吹胡子瞪眼道:“你怎么和你爹说话的!”
“我呸!”叶知秋怒道:“从小到大,王府里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从来都不会顾及我们的感受,你这要样的行径只说你卑鄙无耻,已经是在夸奖你了。你用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来危胁我,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楚逸大手一挥,气的大叫道:“逆女啊逆女,来人啦,给郡主穿上喜服,现在就拜堂成亲!”
叶知秋瞪着晋南砚道:“晋南砚,你倒是说句话啊!”如果两个人都不同意这桩婚事,他应该不能强求了吧!
晋南砚的眸子里有一抹无奈,看了一眼叶知秋后道:“荷衣……”
他的话还未说完,叶知秋便打断道:“晋南砚,我对你真是失望!”
说话间,仆从已拿着喜服朝她走了过来,叶知秋怒喝道:“慢着,你让我嫁给晋南砚也可以,可是我要先救卓一航,等他脱险之后你们让我和谁拜堂成亲都可以!如果不同意,我敢保证,你们明天早上就帮我收尸吧!”
晋南砚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却并没有说话,有些事情不是现在能解释清楚的。
楚逸气的脸色发白,怒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浑帐!”说罢,又瞪着乔依依道:“都是你宠出来的,也不知道你哪来的那些乱七八糟教女儿的法子,瞧瞧你,都把她教成什么样子了!”
乔依依怒道:“我没教好女儿?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自从她生下来之后,你为她操了多少心?你整日里就只知道什么报仇雪耻,二十年前明明是你自己本事不够输给了卓远舟,却在报怨他用了卑鄙无耻的办法。我告诉你楚逸,今天荷衣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娘也陪她一起死!”说罢,瞪着一双美眸恨恨的盯着楚逸。
楚逸咬了咬牙道:“来人啦,把郡主带到西厢房去!”说罢,又看着叶知秋道:“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不管你救不救得活卓一航,你明天都得和砚儿成亲!”
叶知秋淡淡的看着楚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或许对楚逸而言,这已是最大的让步了。她没有再说话,只轻轻的往西厢走去。
晋南砚看着她的背影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楚逸有些心疼的看着他道:“砚儿,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替你做主,由不得荷衣乱来!”
晋南砚淡淡的道:“多谢楚伯伯,只是爱情这种事情,强扭的瓜始终不甜……”
楚逸打断道:“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可知道为了你们的婚事我白了多少头发!”
晋南砚不语,楚逸又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对你实在是心里有愧啊!如果荷衣再这样执迷不悟,九泉之下我都没脸见你的父母了……”
晋南砚的眸子里有一抹飘忽,低低的道:“楚伯伯不用自责,我想荷衣会有他的选择的。”
叶知秋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卓一航,心里莫名的一软,他的脸已有些发紫,她知道这是气血久堵的结果。伸手把住他的脉搏,他的脉像虽然虚浮,却还一丝犹存,她的心里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由此看来,他的毒还未进入心脏,救他还有一线生机。
她忙将从万毒洞采来的药草取了出来,心里却又升起一抹犹豫,这些药草虽然能解他的毒,却也剧毒无比份量如果拿捏不好,只怕会要了他的命!
晋南砚看出了她的为难,在旁轻叹了一口气道:“你或许可以先试试剂量。”
叶知秋叹了一口气道:“来不及了,试剂量的时间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如果没有卓雪宸耽误的那些时间或许还可以,可是如今……”绝美的容颜里浓浓的无奈。
晋南砚看着的模样,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怜惜,却又忍不住有些难过,他低叹一声后道:“但是如果你试一下的话,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如果不试的话,他只怕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他的心里不禁升起了点点后悔,如果不是那一日他被分恨蒙蔽了眼睛,执意要和卓一航做一个了断,或许今日里就不会让她如此为难。
叶知秋咬了咬唇道:“我知道,可是……”
晋南砚浅笑道:“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现在开始吧!”说罢,伸手便去抓那把药草。
叶知秋一把将他的手抓住,他的眸子里升起了一抹受伤,却淡淡的道:“你不相信我?”
叶知秋朝他灿然一笑道:“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他若是真的因为你的用药而死在你的手上,我怕我自己会恨你,而他若只是因为我用药剂量的失误而死,那我也怨不得任何人……”
晋南砚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忍不住直冒苦意,幽幽的道:“或许在你的心中,我只是一个小人罢了……”说罢,转头离开。
叶知秋望着他满头的白发,轻叹一口气道:“你要去哪里?”
晋南砚走在门口处道:“我能去哪里,当然是在这里替你把关。”说罢,已轻身走出了门外,欲将大门关上,却听得他略带惊讶的声音道:“楚伯伯……”
叶知秋的眉头微微一皱,楚逸已经走了进来,他冷声道:“砚儿,进来。”
晋南砚看了一眼楚逸道:“楚伯伯,知秋在替卓世子解毒,这毒厉害无比,在里面小心沾染上毒药。我们还是去外面候着好了。”
楚逸冷冷的道:“明日就是你和荷衣大喜的日子,今天晚上又岂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和一个男人独自在一起!”
叶知秋的心里升起了点点怒气,淡淡的道:“父王如果觉得你从小对我的管教不严,以至于我会做出有违世俗的事情来,你就呆在这里好了!”丫的,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楚逸是这样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卓一航现在已经中毒极深,他对卓一航难道还不放心?
她的眼眸微转,却已然明白了楚逸的所思所想,他打着男女有别的旗号呆在这里,只怕是想阻止她救卓一航!
楚逸看了一眼卓一航后道:“你不用激我,如果不是你娘从小娇纵着你,也不会让你做出那么多出格的事情来。”说罢又对晋南砚道:“砚儿你进来吧,有本王在这里替你做主,你用不着害羞。”
晋南砚不禁有些无语,却也明白楚逸此刻的想法,他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叶知秋,却见她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里面均有几分无奈。
他转念一想,楚逸此刻在这里十之八九是要捣乱的,他在这里或许还能帮上叶知秋些许忙,当下便走了进来,站大叶知秋的身侧道:“好吧,我今晚便留在这里帮荷衣好,楚伯伯你也忙了一天了,也该回房休息了。”
楚逸看了他一眼后道:“本王若是走了,你只怕会被这个丫头欺负,今夜本王就呆在这里了。”
叶知秋知道楚逸的性子,当下也不劝说,只轻哼了一声,便去准备一应的药草。
王府里丫环众多,却任凭叶知秋吩咐硬是没有一个过来帮忙,不用想也知道某人刻意交待过的,她心里原本已经有些委屈,此时一想起楚逸这般过份的举动,心里的怒气更重,当下也不顾男女有别,一把扯过卓一航的外裳,欲去解卓一航亵衣的时候,楚逸一把拉住她道:“你做什么?”
叶知秋笑眼弯弯的道:“回王爷的话,我在给他治病!”
“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楚逸闷声闷气的低吼。
叶知秋微笑道:“对于大夫来说,没有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只有病人和正常人的差别!”
楚逸咬牙切齿的道:“砚儿,去帮她!”
晋南砚见这一对父女针锋相对的模样,不禁微微摇了摇头,却又知道楚逸这么做是为了帮他。只是他却又更清楚的知道,楚逸这样做只怕不但帮不了他,还会让叶知秋更加讨厌他。
他轻轻的走到叶知秋的身侧道:“荷衣,这些事情我来便好。”
叶知秋瞪了他一眼后道:“好啊,岐王爷,很抱歉今天早上让你屈尊降贵做一回我的仆从了。”说罢,也极不客气的对着他吩咐起来。
晋南砚浅浅一笑,对她所有的吩咐言听计从,楚逸看着两人在房间里忙忙碌碌的身影,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他们是如此的般配,可是晋南砚却被他的宝贝女儿气的一夕之间白了头。这世间的缘份大多都是孽缘吧,如果当初没有他的那个所谓的计划,当也不会把晋南砚害的如此惨,只希望以后能够补偿晋南砚。
至于卓一航,他的心里是满满的寒意,他对姓卓的人实在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不管是以前的卓远舟还是现在的卓一航。
他正在沉思间,却被一捆柴火砸到了他的头上,他不禁升起浓浓的怒气,吼道:“你在做什么?”
叶知秋笑的可爱无比道:“对不起,我没看到你坐在这里,我还以为这里是一口大锅了。”
楚逸气的吹胡子瞪眼,叶知秋又道:“既然你不是一口锅,麻烦你让一让,我要在这里建个灶,要烧些水。”
楚逸吼道:“在这里建灶,你想把房子烧了吗?”
叶知秋淡淡的道:“父王你不是很钱吗?那一批宝藏就已经富的花都花不完了,又岂会在乎我会烧了这一间小小的房间?”
楚逸气的又想骂人,晋南砚在旁道:“在这里建灶再合适不过,火一烧起来,整个屋子里都极为暖和,有利于将他体内的毒药排出。”
楚逸听得他的话后才不再说话,搬着凳子坐到旁边去了。
叶知秋的嘴巴微微一撇,朝晋南砚浅浅一笑以示感谢。
火烧了起来,上面架了一口极大的铁锅,正在此时,乔依依送来了一大堆的饭菜,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放在桌上,在午夜的灯火映衬下居然有着一抹别样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