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后,晋南砚也顾不得吃醋生气,细细的看了一下那块石壁,再伸手敲了敲,“咚咚”的声响有些特别,但是不仔细听却极难分辨的出来。
晋南砚低低的道:“荷衣,你退后一步。”
叶知秋会意,往后退了一大步,晋南砚将气息运于掌心,扬掌便向那石壁击,刹那间,尘土飞扬,石壁上破了一个大洞。两人轻咳两声后,一边伸手拂了拂灰尘,一边朝破了的洞口中望去,柔和的光茫照在两人的脸上,一股淡淡的香味自里间传了出来。
晋南砚抬脚欲往洞中走去,叶知秋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一把拉住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洞里扔去,才一扔进去,无数支利箭便朝两人所站的地方疾射而来,两人极为灵敏的躲在石壁未穿之处。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自己吃了一颗解毒的药丸后又塞了一颗到晋南砚的嘴里。
晋南砚在心里连呼了“好险”之后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暗器?”
叶知秋淡淡的道:“何应七布置藏宝的地方,如果没有暗器才是怪事。”见晋南砚有些奇异的看着她,又解释道:“何应七以前是负责制做军用器械,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在制做机关的时候不准备一些暗器。”
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会有些许的虚荣心理,在布置机关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不将自己的特长拿出来炫耀一番?
晋南砚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利箭射完之后,叶知秋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又捡起一些石块往里面扔去,只是里面已经风平浪静,再没有东西射出来,而此时两人手中的火把已经熄灭,好在里面渗出的点点光茫,还能看清一应物事。
两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极为朴实,除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在那里散发着幽幽的光茫之外,再没有其它的东西。
晋南砚轻踮脚尖,跃上岩顶把那棵夜明珠摘了下来,叶知秋笑道:“宝藏没有见到,就看到了这么一颗大的夜明珠,看来这批宝藏只怕是价值连城了,不说别的,像这么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就值不少银子。”
晋南砚浅浅一笑道:“挪依族原本就盛产宝石,听说挪依族在没有灭族之前,像这样的夜明珠遍地都是。”
叶知秋的眸子转深,轻哼道:“看来太祖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到别人有宝贝就去抢!”
晋南砚扬了扬眉毛,知道她的性情,也由得她说去了,反正这里也没有其它的人。
两人沿着通道往里走去,整个洞穴的上空都挂满了如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却见通道里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一具具白骨,由于年代已久,那些白骨身上穿的衣裳已经成了碎片,些微的风就将那些衣裳吹的稀烂,却依稀能看到那些人身上穿的衣裳是同一种款型和颜色,而那些白骨自喉结以下的骨骼还透着黑色。
死在这里的这些人只怕就是藏宝藏的那些士兵了。
叶知秋冷哼道:“何应七制做机关天下无关,心肠的狠毒只怕也是天下无双,这些人全是被他毒死的。”她粗略的看过一番之后又道:“只是他还算有点良心,这些人死前没有明显的挣扎痕迹,只怕是中了剧毒而亡的。”
晋南砚叹了一口气后道:“是萃香。”
叶知秋点了点头道:“萃香是所有的毒香最为狠毒霸道的一种,只要稍一闻到就会丧命,方才我在洞口的时候就闻到了那股味道,好在年代已久,已和尸毒溶在一起,毒性又刚好相克,所以消散了不少。否则刚才在洞口的时候你我只怕都已中毒了。”
何应七当实在使用这款毒药的时候,只怕除了将那些士兵毒死之后,还不想让其它的人来取走宝藏,否则定不会用如此霸道的毒药了。如果叶知秋和晋南砚不熟悉毒药的话,此刻只怕也命丧于此了。
两人一路向前,通道里的尸体却越来越少,看来他们是在完工之后准备出去的时候被人毒死的。
两人往前走了约十余丈,一扇大门横在两人的眼前,叶知秋和晋南砚对视一眼,晋南砚的眸子里满是哀伤,咬了咬唇,掏出怀里的钥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叶知秋知道他叹气是因为白琴朱的死,东西还在,人已不在,她的眉眼间也染点点忧伤,可恶的战争,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摧毁了多少个家庭!
她淡淡的道:“把门打开吧,人已经死了,再伤心难过也活不过来了。”她看着眼前的大门,心里复杂至极,她要怎么办才能化解这场战争?她只是一个女子,又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
从二十一世纪到现在,她都没有弄明白为什么要有战争,大家和睦相处不好吗?非要弄得你死我活才叫痛快吗?究其战争的根源,其实都逃不开人的私欲,人一有了私欲就想把别人的东西抢过来。
晋南砚默不作声,将钥匙插到石孔之中,只听得“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了,门和一被打开,两人均惊得目瞪口呆,纵然两人在进来之前就已经想到里面会有成千上万的宝贝,却没有料到会有如此之多!
那些宝贝都是用箱子装子起来的,只是那些箱子上都没有盖子,堆在一间约莫一丈见宽的屋子里,居然堆了满满一屋子!
叶知秋自认是见过世面的,可是当这些东西全摆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惊呆了,红的玛瑙,如鸡蛋般大小的粉红珍珠,硕大的夜明珠,光茫灿灿的各类宝珠充斥着各个角落。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却没有半点的开心,晋南砚的眼眸里满是浅浅的不屑和嘲讽。
不知为何,叶知秋只要一想起这批宝藏和白琴朱的死有关系,她的心里就难过异常,却朝晋南砚灿然一笑道:“这些宝藏的数量实在是多,估计和够支付五年的军饷了,南诏和青玉想怎么打都可以了。”
晋南砚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道:“荷衣,等我们出去后,找人将这批宝藏搬出去交给皇上之后就远离这一切的纷纷扰扰,可好?”
叶知秋的眸光闪了闪,笑着道:“你把两国的战火点燃后就逃之夭夭,晋南砚,你实在是好本事。”她的眉眼之中写满了嘲讽。
晋南砚的眸光微微一暗,轻叹道:“这一把战火纵然我不将它点燃,也会有人把它点燃,青玉和南诏是很难和平相处的。”他看了她一后道:“你爹当初答应卓一航的求婚时,不过是遮人耳目罢了。”
叶知秋浅浅一笑道:“你说的很对,我爹不过是遮人耳目罢了,我是你们的最好的一颗棋子。”她一边说一边朝那批宝藏走去:“就好像是这笔宝藏,原本是好好的一批宝藏,没有任何功利的色彩,可是世人却为它们赋予了价值,而这些东西一旦有了价值,就能助纣为虐。就好像我一样,不过是嫁人罢了,却被人当成一个畴码。”
等她回到守信王府后,一定要把那个老家伙的胡子给烧了!
晋南砚的眼神暗了暗,见她已经走到屋子中央了,他轻叹一口气,也准备走过去,却见在石壁的内侧,有隐隐能看到幽蓝的光茫,依据他的经验,他看得出来那些东西是萃了剧毒的暗器,他心里大惊,大声道:“小心!”
说罢,身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叶知秋扑去,叶知秋听得他那一声吼,心里顿时明白这里危机四伏,如果不是白琴朱的事情影响了她的心情,依她的精明断断不会发现不了那些暗器。
破空声传来,她已被晋南砚扑倒在地,两人向墙边急速翻滚,她听到了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她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墙角边是个死角,暗器源源不断的朝两人射了过来,她在心里道:我命休矣!出乎意料的是,暗器都停在了两人的脚边,再也射不过来。
叶知秋松了一大口气,爬起来道:“晋南砚,你怎么样呢?”
晋南砚朝她幽幽一笑道:“我没事,你怎么样呢?”他的笑容灿烂而绚目,不若以往的淡漠,里面是一片温暖。
叶知秋听得他的话后,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方才听到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只怕是她听错了,她笑着道:“好了,现在宝藏都已经找到了,这里暗器也已被我们破得差不多了,我们现在也可以出去了。”
晋南砚微笑道:“你说的很对。只是这些宝藏实在是招人喜欢,我现在就想把他们全部带出去。”他的话里充满了欣喜。
叶知秋微微一怔,问道:“不是说出去之后再带人来拿走吗?”
晋南砚浅笑道:“这里已经没有机关的保护了,等我们带人来取的时候我怕别人会取走,所以我决定这一次就想办法把宝藏带出去。”
叶知秋的眸子微微一寒,冷笑道:“你这样子算是原形毕露吗?”方才他还一副淡漠的样子,好像这些珍宝就如同一些垃圾一样,根本不会让人动心,可是才一转身就露出一副贪婪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心寒。又或者说这才是他本来的目地,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懂得隐藏。
也是,晋南砚为了这批宝藏,牺牲了太多,失去了双亲的妹妹,只是他已经失去了那么多,就一点都不知道悔改吗?
晋南砚眉头微皱道:“原形毕露?荷衣,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只是想把欠你的东西还你,然后再为自己做一点事情而已……”鲜血顺着他的衣袖滴在了地上,溅起了点点鲜红的花血,灿烂而妖艳,若是叶知秋看到的话,就会知道那血红的是多么的不正常,只有中了毒的血才会是那副模样,可惜的是她并没有看见。
叶知秋听得他的话后,心里微微一凉,这个男人谎话连篇,根本就没有任何值得她去相信的地方,也是她笨,才会相信他他真的对一切都不在乎,她冷笑道:“你根本就不用打着我的旗号来说事情,只是你现在想带走这笔宝藏,你就自己一个人想办法带走吧,我没有兴趣参与。”
说罢,她抬脚就往密室外走去,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失望,或许她根本就没必要对他报一丝一毫的希望。
她只觉得心里气闷不已,她险些就信他了,她险些就为他心软了,可是他却是这样的一样男了。她只觉得她的心里堵得慌,一种叫做生气的情绪升上了心头。
她原以为她不会为他生气,可是这一刻她终是知道她真的为他生气了,为了一个完全不值得的男人生气!雾气在眼中凝结,心里也满是烦闷。
夜明珠的光茫幽幽的洒落在她的身上,美丽而又柔和。晋南砚在她的身后望着她离去,眼眸里方才的贪婪已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温情,他要好好的看看她,她一走出这个山洞这一生就再也看不到她的踪影了,他是大夫,知道刺中他身上的毒有多么的厉害。
琴朱死了让她那么的伤心难过,她如果知道他是为了救她而死,她的心里或许也会为他难受吧!而她若是认为他骗了她,或许从这里走出去之后就再也不会记得他了。而他也即将到地府去和他的一家人团聚了,他的父王母亲和才相认就分别的妹妹,他马上就能和他们团聚了。
只是他的心为什么会这么难受,死亡的气息一点一滴的向他渗透,而他的嘴角却还含着一抹淡笑。人反正都要死,笑着死总比哭着死好,他想。
而她这样走出去,只怕是会忘了他吧!忘了他也好,只要她开心就好!
还是不要忘了他吧,在她离开后,她的心里应该对他还有些恨吧,恨他也好,总比全完忘记他好。她离开之后应该会和卓一航在一起吧,她应该会和卓一航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他知道卓一航是真心爱她,愿意为她放弃一切,这样的男人不会待她太坏。
他的嘴角不禁染上了一抹苦笑,他以前是多么的恨卓一航,巴不得他早些死掉,可是这一刻,他却又希望卓一航能好好的活着,像她那样的女子或许除了他也只有卓一航才配得上她吧!
她才走出那间石室,他就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却又害怕他倒地的声音惊扰了她,他尽可能的轻轻的倒在了地上。
离开的路叶知秋已熟记在心,她腿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要走出这件死亡之地,对熟知药理的她不是难事。她突然有些生自己的气,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晋南砚又为何要生他的气?
她咬了咬牙,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她真的爱上了晋南砚了,那个看起来云淡风轻又满腹心机的男人。任何人爱上这样的一个男人或者都是一个悲剧的,这种男人如同罂粟,是全天下最猛烈的毒药。
她顺着来时的路已走到了山洞口了,山洞外阳光灿烂,还能听到瀑布哗啦啦的水声,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外面的世界如此的灿烂,她才不要为了一些并不愉快的事情而把这片灿烂的天空给忘记。
不管这个世界有多么的不美好,阳光却永远照耀着世间万物,只是人的贪婪改变了这一切。
她微微的眯了眯眼,却突然想起卓一航来,想起他因为自己中了毒害怕自己活不长,所以把自己最心爱的女子推给了其它的男人。或许这个世界因为存在着真爱所以还是美好的吧!只是很多时候成全并不表示会拥有真正的幸福。
推给其它的男人?这个念头在她的脑中再次回想了一遍,她先是冷冷一笑,紧接着脸色大变,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脑中响起,她似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不好!”
紧接着不顾腿伤还未大好,拼进全力往洞里冲去,一边冲一边大叫:“晋南砚,你个笨蛋!”泪水毫无预期的倾流而出。
那一条深深的通道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格外的漫长,成了全世界最长的马拉松,她已将功力提升到了极致,却只恨自己的武功太低,以前为什么不好好的练习轻功。
她终是走到了那间石屋,大声唤道:“晋南砚!”四周一片寂静,回答她的只有回声。
她咬了咬牙,终是在角落边看到了紫色的身影,她极快的冲到他的身边大声唤道:“晋南砚!”他的面色发黑,生死不明。
叶知秋一把将他扶起,一拭他的呼吸,还好,一息尚存,伸手疾点他周身大穴,护住他的心脉,从怀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寒进他的嘴里。
叶知秋的泪水从眼角划落,眼睛轻轻的闭上,低低的道:“晋南砚,你最好不要死,你如果死了的话,我会恨死你的,你害死了琴朱,又想把我独自抛下去死,门都没有!”
见到他这副模样,她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对的,这个笨蛋为了救自己中了毒却一个人在这里等死!真是可恨至极。
她细细的检查起他的身体来,却在他的后背发现了一个深可入骨的小刀,她咬了咬牙,一把将那小刀从他的身上拔了出来,剧烈的疼痛让晋南砚轻哼了一声,却并没有清醒。
叶知秋定定的看了看他后道:“晋南砚,我一定要救活你!你给我挺着,不准死!”她抖抖索索的从怀里掏出一些药粉,却由于太过紧张,洒了一半在地上。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一点,看着伤口处黑色的血缓缓流出,她咬了咬牙,俯下身去,将那些黑血吸了一些出来,只是她的嘴才一沾上那些血,一股炫晕的感觉便向她袭来,她呆了呆,终是明白晋南砚为什么要将她气走了。
小刀上萃的毒剧毒无比,通常情况下是中者立毙,而晋南砚之所以能撑到这个时候是因为他从小习医,尝遍百草,身上具有一定的抗毒性,所以这毒药才没有要了他的命。
如此厉害的毒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让她去哪里给她找解药?她身上带的那些解毒的药是不可能将他身上中的毒解的干干净净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想起山洞门口的那片藤萝来,她顿时有了精神,又慌忙的跑了出去,细细一看那藤萝的样子,心里终是松了一大口气,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这一片藤萝就是传说中解毒圣药蔓藤。她施展轻功将那藤萝上开的粉红色的花朵摘下,又从包裹里取出一小块蜘蛛腿,她叹了口气,这一块蜘蛛腿本是她留下来救卓一航的,没料到卓一航还没有救到,却先救了晋南砚。
她又取出一包药粉,将蜘蛛腿化成一团彩色的粉未,再跛着脚四下去找了一些药草,一切准备好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她现次回到洞里,将那些草药的药汗榨出喂晋南砚服下,草药渣敷在他的伤口上,再将身上的裙角撕下一块,将布料的的线头拆了下来,小心的替他包扎伤口。这些都是为了后续用药做准备,她的眸光不由得越发的沉重,这一次她要怎么办才好?
蜘蛛腿太毒,她不敢冒然下药,见山洞里有一只老鼠爬过,将那只老鼠逮住后喂了一点点磨碎的蜘蛛腿的粉末喂了下去,只见老鼠蹦了几下便两腿一伸死了。
她心里微微一惊,这蜘蛛腿也实在是太毒了!可是四下再也寻不到其它的活体来试药了,而晋南砚脸上的青紫越来越严重了,她咬了咬牙,将份量调整到最低,将蜘蛛腿的粉末喂晋南砚服下。
她心情忐忑的守在晋南砚的身边,她是最为出色的大夫,可是今天下的这一剂药却是她没有谱的一剂药,她除了心里祈祷晋南砚平安无事,却再也无计可施了。
石室里夜明珠的光茫幽深,清雅中又透着丝丝无可奈何的色彩。
她看了一眼晋南砚,心里升起一抹惊喜,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比方才要好一点,脸上的青紫之色已经消淡了不少。
看着他有些好转,她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他这副模样反而没有他眼睛睁开时的淡然,眉宇间有些纠结,而脸上又似写上了点点童稚。
她不由得想起两人相处以来的种种,她是从他退婚开始注意到他的,她很讨厌他那副看起来无所谓的模样,当一个人对身边的事情无所谓时,那么对他的妻子也一样无所谓。
她还记得他曾对她说“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当时她听到这句话她觉得他实在是太过自负,也太过自傲了,而她,讨厌这样的男子。
可是当她看到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她的心却莫名的心痛,她才知道,不管她是否愿意,他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
她实在是有些不敢想像他若是就这样死了,她该怎么办?
叶知秋轻轻的倚在墙边,嘴角边升起了点点嘲讽,人或许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会真正明白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在意的,不在意的,或许只有在失去和得到后才会有明显的感触。
夜明珠的光茫幽远而森冷,让她的心也莫名的变得有些幽深,外面的世界只怕已是战火连绵,每天都上演着无数的悲喜剧,而她也极为俗气的为了喜剧而喜,悲剧而悲。
就如同她对卓一航和晋南砚的感觉一样,一直以来,她都带着淡淡的迷茫和无助,这两个性格窘异的男人对她表白心迹的时候,她的心里都或多或少的带着一丝疑惑和戒备。
而三人的立场也都不同,她的随情懒散的背后是她对自由的执着,而卓一航冷漠无情的背后是对生命的渴望,而晋南砚云淡风轻的背后却是机关算尽。
她爱自由,更爱自由的爱情,她容不得她的爱情染上功利的色彩,沾上政治的味道,所以两人男人都让她有些打从心底的拒绝。
不是拒绝他们的人,而是拒绝他们对她的爱情,她害怕那些爱情里掺了其它杂质,而当付出的感情有了杂质之后,那样的爱情已经等同于毒药。可是当她看到他为了救她而不惜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暗器的时候,她那一颗原本有着些许怀疑的心也终是放了下来。
如果爱一个人不够深的话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她知道他终是爱上她了!而她的心里也终是有他的存在。
她不禁想起自己曾敷衍他的那句话,泪水却盈出了眼眶,这个男人是真真切切的在付出了,而她却一直很小气的守紧了自己的心门。
晋南砚的呼吸很均匀,她知道他已经安全了,至少目前不会再有生命危险,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看了他一眼,两人这一路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对他的印象已经有了点点改观。白天的折腾让她的觉得疲惫不堪,当心中的石头放下来的时候她只觉得眼皮在打架。
不知何时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晋南砚微微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了倚在培边熟睡的叶知秋,他微微的呆了呆,他不是死了吗?她怎么会在这里?心里没来由得一紧,却触动了身上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轻哼了一声。
叶知秋睁开眼睛,欣喜的道:“你醒了!”虽然早知道他会醒来,可是此时看着他睁着眼睛看着她,她突然发现这是全世界最动听的声音。
晋南砚的眼睛眨了眨,剧烈的疼痛提醒着他还活着的事实,他淡然一笑后问:“我还活着?”
叶知秋灿然一笑道:“像你这样的人间极品坏蛋,还没有涂毒完世人,老天爷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把你收走。”
她的心终于放下,眼睛笑的弯如天边的明月,灿烂而又温柔,那点点戏谑的语气里偏偏又满是关心。光洁的脸上写满了喜悦,只是她的样子看起来还稍显疲惫。
晋南砚微微一呆,旋即浅笑道:“你说的很对,像我这样的坏人若是就这样死了也太没天理了!”他听出了她话语之中的关心。
他的笑容有些虚弱,却真切的紧,浅浅的,却又温暖的紧!
叶知秋问道:“伤口还痛吗?”
晋南砚皱了皱眉头道:“痛,当然很痛!”眼里有了一抹期盼,期盼着她的关心。
谁知叶知秋笑着道:“痛就好,表示那些毒消退了不少,晋南砚,恭喜你,你死不了了!”
晋南砚轻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我原以为我这一次是必死无疑了,可是没料到却活了过来,我行医多年,这种毒却是初次碰上,而且毒性又霸道无比。对了,你是怎么救活我的。”
做为一名大夫,他是合格的,才一醒就问这样的问题。
叶知秋浅笑道:“还记得上次那条蜘蛛腿吗?”
晋南砚顿时不语,看着她的眸光却转深了些,那一次他原以为她将那条蜘蛛腿收起来是准备救卓一航的,有几次他都想把她的包袱扔掉,可是又怕她说他太过小气和阴险,扔到手边又放了回去,没料他的这一个决定却救了他自己一条命。
佛祖说心存善念,自己则必会受到好的结果,这句话用来形容他再洽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