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统制真会开玩笑。”郑志敏苦笑着说,“你有所不知啊,这岩头军原来就是步军,近年来对外用兵严重所以大多数部队都抽调走了,剩下的这些人步军也不想收留所以吗就改编成水军了。虽然我们也被叫做水军,可是你知道的岩头在楠溪江的上游,本来就没有什么船的了上次整编不是将船只都编到你们瓯海水军了吗,留下的最多也就一些竹筏了,现在纯粹就是挂个名而已了。这些云梯都是原来留下的,自然就保留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谷永宁也就不多说了,心里总是有点不舒服。后来到了大堂,这个大堂因为年久失修的问题都看着像是要倒塌了的一般,郑志敏又说“让大人见笑了他们小地方没有什么经费,修不起好的门面。惭愧惭愧。”
“郑统领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是来寻找问题的,帮助你们解决问题的。这样很好啊,起码我知道要为永嘉水军做点什么事请的啊”谷永宁安慰他,但也鼓励他“军费是一个问题,但是大家都开动脑筋去想些办法出来,我看还是可以改善的嘛。最起码发动官兵自己动手修理大堂也还是可以的嘛,关键在于主观的能动性的问题”谷永宁一套一套的讲,虽然他也搞不懂什么主观能动性但他听明白了一点就是:老子没有钱给你,你凭本事自己去搞钱去。
谷永宁接下来还参观了官兵的训练场所和休息的地方,总的来说就是条件艰苦,装备急缺无法完成水上作业,无论是作战还是运输抢险。这样的队伍就是一种真正的无用之军。不过的他们的统领还是向谷永宁提出了一个很中肯的要求。
他说:“水军只是名义上的水军,要参加海上的作战任务有点强人所难了,但是谷大人,如果能够将水军的作战习惯也改成和陆地的作战习惯一样,或者说是向近的话,我们的战头力还是有一点的。每一只军队都有他自己的秉性和特点,如何保持多样性就是统制大人要考虑的问题,希望大人能够明白我的一点良苦用心。”这句话还真的触动了他。
谷永宁一直以为军队就是一个模式一种规格。现在谷永宁觉的谷自己错了。军队应该有统一的纪律,但是对于不同的军队改造就应该采取不同的方式进行对待,这就是孔老夫子所说的“因材施教”吧。陆地上的环境和海洋完全不一样,要将两种技能完全学会这也有些困难,要不然海军陆战队会这样吃香吗?
结束了第一站的访问和视察谷永宁有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台州、象山和四明。这里的水军还算是有水军的样子,四明的一万水军在外海上操演对抗还是很逼真的,军队的素质也是前面几只部队中的翘楚了。观看了军演后,谷永宁不禁的竖起大拇指表示祝贺,虽然余潇觉得对这个拇指的含义不了解,但还是觉得这是一种鼓励和赞扬,表示了感谢。
虽然如此谷永宁也发现了军队中出现的一些问题。
第一就是人员的老化。在各路水军中凡四十岁以上的人数都占大半以上,而且各个手脚无力一看就知道都是主力部队的退伍老兵了,四明的情况好一点,毕竟人家是史弥远的老家,不能太寒碜一点。人员的老化,加速了战头力的退化,如果这样的现象在有十年时间下来,他们大宋的水军就可以垮掉了,怪不得崖山海战,他们会输的这么惨。
第二就是船只的问题。宋朝的战船除了龙卫水师以外大多集中在淮河、襄阳、四川、和长江沿线。这样的配置是为了抵御金朝的正面进攻,从而忽略了海上防卫。这是一个危机但也是一个机遇,毕竟当时的人们可没有海防的概念,当然中国人从来就没有海防的概念,因为海上的危险和陆地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如果人家强大,大不了封海不就完了吗?对于海岸线,他们就只有可怜的几艘车船可以使用,这样的船队建设太过落后了,要有强大的水军力量才能够遏制金朝和日后蒙古人的反扑。
第三个问题就是各路水军的协同作战的问题。这个问题其实不是一个问题。因为在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在江浙海面上的大型水面作战的经历,所以呢协同作战等于一句空话。但是协调各路水军的信号和旗语确实是需要加快工作了的。谷永宁把这个任务交给四明的余潇毕竟他的船队是所有部队中最多的,他们所熟练的信号和旗语将会是他们所有水军的通行版本。当然各个水军可以相当程度上保留自己的一些有特色的识别方式在本地值勤的时候还是可以使用的。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打法的问题。所有的水军操演都是陆军式的训练加上船上练习两部分组成,没有一些属于水军自己特点的击战术特点,让人感觉就是一群站在船上不会剧烈晕船的步军而已,没有丝毫的属于水军的特质。针对这个问题,谷永宁也询问了陶羡和许俊,他们一致的意见就是——加强水军的训练,让他们忘掉自己曾经的步军的身份,这样才能练好技术,当一个合格的水兵。
谷永宁把这些问题都一一整理起来归类,并且抄送上报给朝廷还偷偷抄了一份呈给史弥远,没有办法,现在朝廷上只有他能帮谷永宁说些话的,虽然在谷永宁看来史弥远不过是将自己看做制衡的一枚棋子而已。
苦笑。朝中无人真的很辛苦。
水军不象是陆上的部队,他是有自己的一套组织和操作程序的。在海面上行船注意的是风向和旗语。现在大宋虽然是个海上的强国,但是强大的海军就从来没有出现。为什么?因为在古人看来陆地才是领土,而海面只不过是向天空一样的无用和无法掌握的。谷永宁要做的就是要改变这样的常识。要组建一支强大的水上力量。但是可以吗?没有人能回答。
匆匆间巡查了下属几支军队之后,谷永宁带着无比的失望回到了驻地。说失望是因为他对水军的期望太高了一点,因为他常想南宋立国的根本是有淮河长江天堑在前面横亘,江右是茫茫的大海,金朝不习水战更惶论海战了,再说当时的南宋的造船业如此的迅猛发展,难保不能有一只强大的水军了。水军在南宋一朝的发展是十分的迅速的。不管在哪个时期,水军和金国的交战史上总是胜多负少。这样才确保了南宋的偏安。
可是事实上是强大的水军因为战争的原因被抽调的四分五裂,就连最基本的战船都需要东拼西凑,连打个海盗的都能当上统制足以说明水军的地位下降到只能和厢军为伍了。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金国的水军更加羸弱南宋的水军就失去了用武之地变成了摆设。这个世界真是可笑啊,许多年以后当看到强大的北洋水师躺在刘公岛的海底的时候就会想起当年的南宋水军,可是现在看到的却是这般的模样真是悲喜交加。
不过谷永宁也下决心好好的整治一下水军。于是他又一次投书朝廷表明水军的弊病表达整编水师建立东海水军的目的。当然这些成于不成却要靠这一次的武举殿试。这次的殿试汇集了多数的军界的高手,大家目的都很清楚通过殿试让天下人看清楚谁才是大宋的主力部队,谁有能力勤王。大家都磨拳擦掌跃跃欲试。谷永宁也关心起他们来了。不知道会怎么样,是不是还是和历史一样呢?心中自然多了份期待。
临安的五月早已经进入了梅雨天。绵绵细雨散落在西子湖畔,溅起无声。林景衡和戴应发来到这里也已经有几天了。他们住的武林门客栈早已经是高挂客满的牌子了。说来也是,这次的武举就是一次武林的盛会,住在这家武林门客栈能搏个彩头自然客似云来了。他们住在的东厢“勤”一号房是半个月前就订下了的,在那里对面就能望见西湖风景甚好。
一时间,市坊里传言纷纷。
这一次听说除了四川没有派人过来参加殿试其他各路都有代表参加,其中以襄阳军的孙节淮南军的张闯和楚州的裴奔最为热门;又听说原来要来参赛的许多选手听说这几个人之后都纷纷退出,原来吵着要来的四明和永嘉水军的推荐人也都弃权了,于是这个神话越传越邪乎;还有的说这次的殿试已经内定人选了,这三位就是前三名所以在外围赌场上都已经把盘口都开下来了,而且很是吓人的。最可气的就是传说这次的第一名状元皇上会把公主嫁于他招为驸马。这两天传言越来越多最后都连男女都分不开了,朝廷不得不出面辟谣以正视听,可是又有谁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