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摇了摇头,却没说话,我见他一副在思考的模样,于是便不打断他的思路,而是抬头看了看壁顶,等我抬头看的时候,忽然发现这里的壁顶要深很多,比起在吊着赵老头的那地方的确不一样,这里竟然有些看不到顶的样子。
我于是用手电往上面照了上去,在手电的光照到上面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一个人头迅速地闪过,然后就消失在了周边的黑暗之中,我于是立刻将手电的光打过去,然后才发现正对着这个洞口的位置的壁顶非常高,而旁边则要稍低一些,好像有一个可以藏身的空间,而刚刚我看见的那个人头就是缩进了那一层空间里。
然后我同时出声道:“上面有人!”
庚瞬间回过神来,然后也抬头看了上方,他因为是听到了我的声音才抬起头,自然没有看到一闪而过的人头,但是我却看见他一直盯着壁顶。
我说:“会不会洞口哪里只是个障眼法,再说外面的那个石洞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出去,我猜测他应该是将崔岩临的尸体给弄到上面去了。”
然后我看见庚看了我一眼,接着我就看见他灵活地攀上墙壁,就像一只猴子一样地上了去。我看得惊异无比,他竟然就这样徒手爬上去了,只是等我到旁边仔细看了之后才发现在墙壁上有很多可以着力的缝隙,似乎是特地留出来的,只是我试了试,依照我的身手要爬上去的话会有些困难。
然后我看见庚迅速地就上了去,而且身子一翻就消失在了高低不一的石壁之间。
大约过了几分钟,我看见庚忽然从上面探出了头来说:“这上面果然是另一条通道。”
我说:“那我也爬上来?”
庚却说:“我估计它的目的地和下面的通道应该是一个,应该是一条捷径。”
说着他就从上面跳了下来,然后说:“可是捷径的话就会不容易找到对的路,我们不必去冒险。”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看见他手上拿着什么东西似乎是在上面找到的。
我问他:“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庚将手上的东西摊开,我看见是一块有巴掌大小的铜片,而且铜片上生满了通绿,看样子似乎是已经有些年头的东西了。
它的形状是长片型的,在顶端处还有一个圆孔,而铜片上则有一些花纹,但是从花纹的走势来看,这似乎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看样子,这铜片也只是整体的很小一部分才对。
庚说:“上面什么也没有,我只找到了这个,刚刚你看清那人的模样没有?”
我摇摇头说:“就只看见一个头,恍眼就不见了,就连是不是人也不敢很肯定,更别提样貌了。”
庚说:“应该就是偷走尸体的那个人,然后庚又问了句,你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之前我已经将自己是如何到这里的说了一遍给庚,现在又听庚问起,猜测庚大约是想到了什么,于是摇了摇头说:“我被河水冲走之后就没有意识了,醒来之后就已经在这里了。”
那时候我说的时候因为说的非常简略,只说我醒过来就在这里,而现在说到了之前,庚却稍稍有些意外地看着我说:“你是说你掉进水里之后的事都不记得了?”
我摇摇头说:“大约是呛水了,所以都不记得了。”
于是庚又问:“那你醒来之后有呛水的迹象吗?”
我也为这事疑惑过,为什么自己是落进了河水里失去意识,但是醒来却半点没有呛过水的迹象,我于是看着庚反问:“难道你知道?”
我只看见庚的脸色更加难看,然后我才听见他说:“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呛水,你被河水冲走之后,被不远处一棵将要被冲走的树给挡住了,然后我找到了拉着树干不放的你,你当时的确呛了几口水,只是却没有大的问题,而且之后你就得救了。”
我睁大了眼睛和嘴巴看着庚,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可既然我没有被河水冲走,那为什么我自己却一点也没有这些记忆?
听着庚说的这些话,我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自己压根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于是问:“那从青铜井里追着我们出来的那东西呢?”
庚说:“那东西自你冲进河里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只记得我看见那东西盘在清河镇的石陵上,后来被河水冲走之后就没了印象,现在听庚说它忽然不见了,却也有一些惊讶,它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会从青铜井里爬出来,还有,它为什么要追赶我们?
这些疑团就像解不开的扣在我的脑袋里紧紧地套着,让我根本找不到答案。
而我更加疑惑的还是庚所说的这事,我说:“那既然我得救了,为什么我一点记忆也没有,那后来我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庚说:“这件事说来话长。”
然后庚才和我讲了这里头的详细经过,那晚的大暴雨引发了这条河河水的暴涨,我被救上来之后,加上那东西也忽然消失不见,于是庚便打消了回镇子里的念头,当时是因为的确没有可以逃的地方彩绘选择回镇子里去,现在既然已经暂时没事了,那么他自然不会冒险再回去。
至于为什么他不愿回去,他却没有说,只说镇子里会很危险。
然后我们就找了地势较高的地方寻找避雨的地方,只是这雨根本就没有停过,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到了天要亮的时候,镇子那边的山上忽然传来了十分巨大的声响,然后就只见汹涌的山洪就从山上翻滚着朝镇子冲了下来。
当时幸亏庚早有准备,我们离开了镇子很远,而且已经到了十分安全的地方,才没有被山洪所累及。
山洪过后两三个时辰之后大雨便停了,只是整个风水镇都已经变成了一片汪洋,我们那时候已经顺着这条河到了下流的山林里,直到那时候我们才感叹没有回镇子里是非常明智的选择,否则的话就应该和整个镇子一同殉葬了。
自然风水镇被这山洪也毁了七七八八,即便洪水退去基本上宅子也不会有多少完好的。
只是庚说的这些我即便翻遍了脑袋也一点记忆没有。
后来庚就和我翻过了那座山岭,庚说之后不久我就开始喊头痛,我们不得不停下来休息,据说当时我疼的非常厉害,庚说可能是我在河里的时候头撞到了树干才会这样,他说我当时一直在冒冷汗,似乎疼的特别厉害,庚当时也没辙,见我疼的的确厉害,于是就让我现在树下靠着,然后自己去林子里找一些可以止痛的草药,暂时给我缓一缓。
庚说他去了也就半个时辰多一点,因为记挂我的安危,他并不敢走很远,于是找了几味常见的就回了来,只是等他回来一看,我早已经不知所踪。
只是因为山林里刚刚下过雨的缘故,他看见我靠着树坐的地方有脚印,一直往林子深处去了,而且地上竟然有两行脚印。
也就是说,当时并不是我一个人走的,而是出现了什么人,庚说现场很平静,并没有任何我反抗过或者搏斗过的痕迹,所以他猜测我应该是遇见了什么人,然后和他一起离开了。
我听到这里更是满头雾水,因为我依旧是丝毫印象也无,更糟糕的是即便有庚这样的提示也也没有想起来丝毫东西。
于是我说:“你确定是两个人的脚印?”
庚很肯定地说:“是两个,不会错!”
然后我想起崔岩临和我说起的话来,他说他是在这座山林里发现了脚印才跟着来的,他说他看见的是一行脚印,这座山林应该是我失踪的山林后面这一座,于是我问庚:“所以你是沿着脚印找到我的?”
庚点头说:“我沿着脚印一直来到林子深处,然后又下山来到这座山林里,只是让人奇怪的是,到了这座山林里之后脚印就变成了一个,另一个人好像忽然就消失了一样,后来我顺着脚印寻上来,可是只过了几百米脚印就完全就没有了。”
我说:“崔岩临和我说脚印消失的地方就是那个盗洞的所在。”
然后我更加看见庚的神色异常严肃地看着我,我问:“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庚说:“自然不对,因为我循着这个脚印上的是这片山林的南坡,而这个盗洞是在完全对立的北坡上!”
我立刻出声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庚想了想说:“崔岩临发现的脚印很可能并不是你的,也可能就是你的,最可能的是当时你们两个人在山脚下分成了两路,一个从南坡上山,而另一个则从北坡上山,只是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当时我就丝毫没有发现上北坡的这个脚印,而崔岩临却发现了?”
这我根本不可能回答他,因为这些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我自己都没有任何记忆,若不是庚告诉我,我可能一直都不会知道这里头还会有这样一段曲折!
接着我又想起了玲珑在镇子里和我说过的一段话,她说那晚她队伍里的人失踪,他就出现过类似的情形,她察觉到自己有遗漏掉的记忆,只是与她不同的是,她自己能够觉察到,可是我自己却丝毫也不知情,压根就不可能会想起来。
这时候庚问我:“你真的丝毫印象也没有,或者一丁半点也想不起来吗?”
我抓了抓脑袋,如果能想起什么我早就说出来了,我正打算这样回答他,可是与此同时一句话,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我脑海里,我似乎想起有人问了我一句:“你是不是要去清河镇?”
这声音忽然出现在我的记忆中,可是我却丝毫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而且这句话也只是像闪电一般从我的脑海中划过,刚刚那种捕捉到蛛丝马迹的味道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想也再想不起分毫。
只是萦绕在脑海里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这声音我似乎在哪里听过,而且分外熟悉。
庚见我忽然这样表情,然后就问我:“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