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我又沿着这石壁走了足足另一份的时间,果真是丝毫的路口也没有遇见过,这不禁让我整个人更加不安起来,如果说这里是完全封闭的,没有任何出口,那我是如何被冲进来的?
而且更诡异的事还在后头,就是我感觉有人在我身后跟着我。
起初的时候我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分神,没怎么留意,可是后头这声音逐渐大起来,我显示无意间听见有响动,然后就听见身后真有一个很轻微的脚步声,我走就跟着走,我停就跟着停,很显然是在跟着我。
我回头去看也只是个心理安慰,因为这样的黑暗中我根本就什么也看不见,我只觉得刚刚才压下去的恐惧又在心头弥漫了开来,而且这回变得更甚,我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头发一阵阵地发麻,想出声喊一声但是又不敢喊,总之就是处于一种恐惧中的莫名慌乱之中。
伴随着恐惧一起的,还有深深的无奈,对无法掌控事态的那种强烈的无奈。而且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深处陷阱之中一样,而且还是越走越深的那种。
强烈的恐惧使我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停下的这段时间,我暗暗摸了摸腰间,所幸银刀还在,并没有因此而遗失掉,我将它握在手中,心里稍稍安了一些。
既然我已经转着走了一个多小时,那么就是说再走下去也没有多少意义,于是我干脆就在原地坐了下来,让自己的身子尽量靠着石壁,也让自己尽量不发出声音,以观察身边究竟有什么异动。
只是在我保持了绝对的安静之后身旁也立刻变成了绝对的安静,什么之前回声里的哭声和跟踪的脚步声统统都没有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置身于寂静的坟墓中一般。
只是在这种绝对的安静中,很快我就感到了另一种诡异的气息在蔓延开来,不知道怎么的,我感到自己前面有人!
而且还是一个跟我面对面蹲着,正将脸凑到了我脸面前盯着我一动不动地在看的一张脸!
尽管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感觉到有这样一种无形的压力一阵阵地扑在我的脸庞上,我于是伸手去摸,本以为这是我因为神经紧张而臆想出来的恐惧,可是当我摸过去的时候,却当真摸到了一张脸!
而且是一张人的脸,虽然肌肤冰冷而且已经僵硬了,但这的确是一个人,就在我的面前与我处在一个高度上!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丝毫声音也没有发出来,我敢肯定他绝对是刚刚才出现的。
我甚至都已经看到了那样诡异的面容,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一直盯着我,在我丝毫看不见,而且是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而且马上我意识到我身边很可能不单单是这样一具尸体,于是我试着往旁边摸了摸,果真,在我的身边,不知何时已经有一圈尸体将我彻底围了起来,那么刚刚我听到的脚步声,是不是也就是他们靠近我的声音?
我的身体像是僵硬了一样地坐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好一会儿了我才猛地站起来,然后打算离开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包围。
只是当我才站起来,我就感到肩膀猛地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搭在了我的肩上,顿时我像是浑身触电一般猛地颤抖了一下,因为我身后是墙壁,又哪里会有人站在我身后而且将手搭在我肩膀上?
意识到这点我立刻用右手摸向左肩,但是却摸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这的确是一双人的手,如果确切地说,应该说是一具尸体冰冷而僵硬的手!
我身子本能地往前移想要甩开这只手,只是我却感到他的力道在加剧,而且似乎已经嵌到了皮肉里一样,让我的整个肩膀都发出一阵钻心的疼。
我这时自然再不做他想,我这银刀的右手闪电般地朝这只手反削了上去,我只感到银刀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上,但是接着我耳边传来一阵“咝咝……”的声音,似乎是皮肉被烫伤的声音,然后我感到肩头一松,借着惯性我身子往前一倾,就与前面的尸体装了个满怀,我一把将它推开,自己则因为碎石太滑自己就站不稳摔在地上。
只不过我却并没有摔在碎石子当中,反倒是摔到了一些僵硬冰冷的尸体上,我忍着痛立刻爬站起来,这里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出现了这么多尸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也就是同时,我听见砰的一声,似乎是有石头从上面掉落在地的声音,然后就是窸窸窣窣的碎石子掉落的零碎声响,落在下面的水里稀里哗啦地乱响一阵,再接着,我就感到似乎有人跳了下来落在我的不远处,溅起的水点都溅到了我身上和脸上。
我确定这是一个人跳下来的声音,只是让我颇为奇怪的是,在这个人跳下来之后,整个河洞里就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刚刚缓下来的一颗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我原本以为是有人从出口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跳了下来,我原本以为可以因此而得到些许帮助,即便不能,最起码也能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可是这人跳下来之后就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再没了任何响动。
于是我开始怀疑,这是否真的是一个人。
我侧着耳朵,屏住呼吸细细听了良久,没有任何的声响,就连细微的呼吸声都没有。
我不由开始有些担心和忐忑起来,万一这是个害人的主儿,那我岂不是已经身处十分危险的境地之中?
这样想着我越发不敢动弹分毫,只是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实在很难受,而且不一会儿全身就开始发麻发酸,我动了动身子,脚下的石子适时地响起来,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即便只是呼吸声,都是十分大而且清晰的响动了。
然后我就听见那里响起了一阵水花声,似乎是有人在行走,但是可以听得出步子非常急,而且马上我就听到了低沉而急促的声音:“谁在那里?”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而且是个男的,只是他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和颤抖,说明他不是自己跳下来的,多半是失足掉下来的,只是可能因为身手矫健,所以落下来的时候比较平稳,让我产生了误判。
听到是个人声,虽然陌生,但多少让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没有得到我的回答,重新加重了声音问道:“谁在那里!”
我正想开口,然后就看见不远处忽然腾起了火光,久久处于黑暗之中,忽然看见光我本能地闭上眼睛,竟有些刺得睁不开的感觉。
我还没睁开眼睛,那人就再次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勉强睁开眼睛,虽然能看见一个人站在我前方,但是因为他手中的火折子实在是刺眼,所以基本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我却觉得这人眼熟的很,似乎在哪里见过,再一回想,就连他的声音也变得似曾相识起来。
我正疑惑着却听他先开口道:“怎么是你?”
他这语气让我自己也是吃了一惊,果然是熟悉的人,可是为什么我根本想不起他究竟是谁?我于是用手遮了遮眼前的光,细细看了看,却依旧看不清,我于是问:“你是谁?”
然后他将火折子往旁边拿开了一些,然后说道:“你果真来这里了。”
等我看清他容貌的时候几乎是惊讶得脱口而出:“崔岩临!”
我生怕自己看错,足足盯着他看了良久,最后确定就是他,许多念头迅速在我的脑海里闪烁而过,我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崔岩临却开口说:“我还想问你,这里离清河镇这么远,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的?”
我听着他的话语中的意思有些糊涂,于是问道:“你说的清河镇是真的那个还是假冒的那个?”
崔岩临愣了一下,然后才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我点点头,我于是继续问:“你刚刚说的清河镇指的是哪一个?”
崔岩临说:“自然是设了风水局的那个假的清河镇,因为我师傅给你的地图也是到那里的,你又怎么进得去真的清河镇。”
那张人皮果真是赵老头故意留在椅子下的,这么说,赵老头和他找过我和周家掌柜之后就来到了这里,只是这里并非真正的清河镇,他们来这里干什么呢?
我觉得我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崔岩临,可是真到了这时候却感觉所有的问题都卡在嗓子眼上,一个问题也问不出来,最后我还是决定从刚刚他自己说出的线索开始问起,我怕一下子问起其他的他不会回答。
我确定了他说的就是风水局的镇子,于是问道:“那这里离那个风水局有多远,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崔岩临说:“这里离着那里差不多是二十多里,而且已经翻了一座山头了,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吗?”
我被他这么一说惊得自己都不敢相信,二十多里?我竟然被河水冲着走了二十多里,这绝对就是不可能的事,真有这么远的话我早就被溺死几百次了,怎么还可能活生生地在这躺着,而且我醒来之后根本没有溺水的迹象,说明我并不是被水溺晕过去的,只是我明明记得我落进了河里头,又怎么可能没有溺水呢?
我摇摇头,这时候崔岩临手中的火折子已然烧尽,崔岩临将火折子往地上一扔,借着火折子的光,我看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的尸体,只是这些尸体早已经只剩枯骨,根本就没有完整的了,我在看自己身边,哪里有刚刚摸到的那样的尸体,我周围除了石头分明什么都没有!
又是一个十分诡异的现象,难道说只是短短的功夫这些尸体就凭空消失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而且我跌倒的时候还明明感到自己的身体跌在了尸体上,虽然僵硬,但我还辨别得出什么是尸体,什么是枯骨。
我心里虽然疑惑和震惊,但在这时候只能将它们全部暂且压下,因为现在我需要问清楚崔岩临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的,而且我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是震惊不已,这让我越发觉得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