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定方离开陆地整整一个月了,陈朱夏在煎熬中等待着。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焦灼的等待一个
天气转凉,陈朱夏和基地的妇女一起忙着改衣服做被褥,储存东西,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这些妇女无论年纪大小、有无姿色,除去王可这种的,基本都被瓜分完毕。放在和平年代,这些女人是占了大便宜了。有的男人私下吐糟不停,也有的暗暗眼热。但都是嘴上占占便宜,因为有那个中年男子以后的例子在前,暂时没有人敢以身试法。
高原上仍时不时的有幸存者来投奔,本国的或是我国的都有。但是还是以男人居多。
时间进入11月的时候。女娲2号返航了。
众人的激动不亚于上次。陈朱夏更是比上次还兴奋。她早早的占据有利地形,翘首以待。
船一靠岸,船员就迫不及待的采着踏板陆续下来。
陈朱夏和小云分站两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人群。
“顾叔叔——”小云兴奋的叫道。
“明叔叔——”这声叫得更为急切。
一直到人下完了,也没见元定方的身影。
陈朱夏的心不断地往下沉。她不死心的问:“船上的人都下来了吗、”
“都下完了,朱夏。”明记扶扶鼻梁,步履艰难的走过来,一脸为难的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
“定方呢,明记?“
“他,他和几位同志在执行任务时失踪了。”明记咬咬牙,索性痛快说了出来。
“失踪?”陈朱夏的声调不由得提高,一脸疑虑的瞪着明记。
这时,一位领导模样的男子踱了过来:“陈朱夏,你的丈、男朋友元定方这次表现异常突出,对于他的失踪,我们也深感痛心……不过,请你放心,他若回不来。我们会妥善照顾你的生活的。”
“我不稀罕!”陈朱夏大声说道。小领导被她吓得忍不住倒退几步。
“为什么,那么多人没有失踪,唯有他失踪了?你告诉我为什么?”陈朱夏怒吼着,差点要揪起那个男子的衣领。
“朱夏——”
“阿姨……”很多和两人有交情的人都上前劝说安慰。
“朱夏,你需要冷静一会儿。”王可和邓云一起拽着她回屋。
两人愁眉不展的坐在床沿着,尽其所能的劝慰着她。
陈朱夏呆坐了一个小时后,转身往床上一躺,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三人默默对视一眼,终于还是离开了房间。
陈朱夏瘫在床上,抚摸着手上的戒指,心中像吞了一块苦胆似的,苦涩难言。
他们经历过这么多艰难险阻都能够硬挺下来,现在却……如果她当时坚持不让他去,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她想着他们一路走来的相互扶持,那种简单温暖的没有任何猜疑的感情,宛如滴水穿石,一点一滴的映在怎么并不柔软的心上。
“你只是暂时走失了,还会回来的是吗?上一次并也是这样的吗……我会等着你。”陈朱夏喃喃自语。养父母去世后,性子本就孤僻的她越发离群索居,她怕独自生活时间久了会得失语症,便经常自言自语。这个习惯曾经丢掉过一阵,现在,她在极度无助中又重拾了回来。
王可和小云站在屋外,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阿姨她是不是有点失常?”小云哭丧着脸问道。
“没事的,我也经常自说自话,别担心。”王可安慰她。
陈朱夏把自已关在屋里整整一天。王可等人也担忧了一天,几人怕出意外,明记和顾工高强轮流在外面守夜。第二天早晨,陈朱夏从屋里走出来,面色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在高强和明记的要求下,陈朱夏和明记换了房间。因为她原来的那间在最边上。自从经历那晚的事件后,众人对安全问题也上了心。
三个女人仍然像以前那样每晚挤在一起。
每每这时,王可和小云便主动说些她们以前的事情来转移陈朱夏的注意力。
高原中部的房屋已经建成一部分。一部分群众开始分批向内转移。至于这里,以后大概会建成码头之类的。
中部的房子自然要比这里的好上许多。土壤也方便耕作,很多人领了物资工具,欢天喜地的搬走了。陈朱夏仍然没动,她在等人。王可和明记等人也一直陪着她。
“你们也跟着去吧。草房子冬天肯定会冷。”陈朱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其他几人说道。
“我们喜欢草房子,透气。”明记咧咧嘴,他很想像往常那样开句玩笑活跃气氛,却又觉得不合时宜。最后只得作罢。
天气越来越冷,陈朱夏一边等待着元定方一边做活。她跟邓云学会了织毛衣,把分下来的毛衣拆了重织。陈朱夏坐在马扎上,聚精会神的舞动着两根竹针。连有人到了自己身边都没发觉。
“这是给我织的?”一个她极为熟悉的沙哑声音响起。
她猛然抬头:“定方——”话只说了半截,她的拳头便咚咚的捶了上去:“你这个该死的,为什么现在才滚回来?”
“朱夏对不起,我是滚慢了。”
两人紧紧拥抱,又哭又笑的。
腻味一会儿,元定方问:“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记得。”陈朱夏举举右手。
元定方紧紧抱着她。
“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找你的麻烦没?”
“有一个,不多。”接着,陈朱夏也没隐瞒,把那个人半夜撬门的事情全讲了。
“干脆我们不在这里了。”元定方听完搂得搂得更紧了。还好,那人已经处理掉了,否则的话,他也要亲自处理。
“笨蛋,不在这里到哪里去呢。”陈朱夏也和王可讨论过这个问题。元定方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探手入怀,从里面掏出一个精致的铁盒子。笑着递到陈朱夏面前。原来是一盒巧克力。陈朱夏捧着盒子翻来覆去的看着。
“执行任务时发食品,我用罐头和别人换。你尝尝。”说完,他帮她拧开盒子,拈起一块放入她的嘴里。陈朱夏的舌头灵巧的一舔,浓郁的甜乡溢满口腔。她颇为享受的眯起眼睛。元定方又拈起一块放她嘴里。陈朱夏这次并有急着吃掉,她调皮的叼着巧克力的一头,往元定方嘴里递过去。元定方愣了片刻,红着脸接受了她的馈赠。
两人叼着巧克力的两头一点一点的吃着。甜点吃完,接着吃唇舌……
半小时后,陈朱夏闭目回忆着刚才的香甜滋味,难得小鸟依人般的靠在她怀里。
元定方的下巴在她头顶上来回摩挲,身体烫得了像着火一样。两人此时都有些情难自禁。
“朱夏,我们——”元定方的声音低沉得近乎呢喃。
“定方,你是不是想……”
“嘿嘿……”
两人一起嘿嘿的傻笑着。
没有忸怩,没有什么气氛渲染,他们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结合在了一起。
两只菜鸟一起开荒劈路,播种耕耘。
元定方像一头刚下地的蛮牛,力气可嘉,技术却不过关。
第一次,他意料之中的失败了。
好在两人都是意志坚强的人,丝毫不气馁,于是一致同意从头再来。
第二次差强人意。
第三次终于交上了较为满意的答卷。
第三次的成功并没有彻底打消的元定方的郁卒。
“其实,我能一口气做几百个俯卧撑。”两人拥着棉被聊天时,元定方如是说。
“做俯卧撑?”陈朱夏满脑子黑线,暂时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
“嗯,部队的老兵说,男人做俯卧撑的强度跟那啥是成正比的……你看两者体位都一样嘛。”元定方觉得脸上直发烧。
陈朱夏这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她思索了一会儿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不对吧。两者的用力部位不一样的。”
元定方:“……”
陈朱夏觉得自己有必要安慰一下他:“不过呢,我觉得你很厉害的。”
“咳咳,你也学会委婉了。”
“那我可不可以再试一回。”
……
第四次比前三次都成功而且具有强度和持久力。但悲剧的是,他们身下的豆腐渣床终于耐不住高强
度的压力,轰然倒塌。
“这破床——”元定方气极败坏的低声咒骂。
隔壁房间里分别有人轻咳了一声。陈朱夏也很尴尬的咳了几声。
“没事,明天我就解释说,我在床上做俯卧撑所以才……”
“算了,谁信啊。”
“那我们睡觉吧,天都快亮了。”元定方轻手轻脚的搬动床板,两人躺在木板上凑合睡着了。
屋外,海浪击打着岩石。东方天际已经泛出了鱼肚白,一轮红日缓缓地从海平面上露出脸来。
新的一天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