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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埃及】萨拉姆98号:红海少年创造生命奇迹(2)

红海中生存着近300种鲨鱼,比较凶狠的有白吻鲨、虎鲨和槌头双髻鲨。埃及潜水员乔纳森·梅勒表示,这些鲨鱼极具攻击性,而船难发生地就是它们经常出没的区域。埃及胡尔加达医院医生阿卜杜勒·哈利姆则表示:“虽然搜救行动仍在继续,但失踪者中的大多数人可能现在已沉入海底,难免不成为鲨鱼的食物。”

4日下午,经过36小时的漂流,年仅6岁的穆罕默德·穆哈迈德奇迹生还。

穆哈迈德边打点滴边表情疲惫地说:“一直就我一个人。谁都没在我身边。”他记不得是怎么从救生艇上跌进海里的。他只是隐约记得,跌进海里之后,刺骨的寒冷让他手脚麻木,身体像石头一样,不停地往水底沉。他想呼吸,想呼喊,可是,海水灌满了喉咙……危急关头,求生的本能被唤醒。他的手脚慌忙连蹬带扒拉——这得益于他学过游泳。他终于从水里露出了头。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耳边回响起父亲的叮咛。“我这么小就死亡我不甘心!我要找个漂浮物,抓在手里。……我要想办法活下去!”

可是,四周漆黑一团,只有暗淡的星光,连个活物都没有,也不见漂浮物。

他像一头脱离羊群的小羊羔,在草原上乱窜那样,东一头,西一头,也不知道方向对不对。他心想:无论如何,我不能沉下去。绝不能沉下去……

突然,他的手碰到了一块硬东西。他的手已经麻木了,碰了一下,并不感到疼痛。但他很庆幸,还能感觉出来是碰了一件硬东西。一如抓住了生命中的一根稻草,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他用双手抓住了它。一个浪头,把它打散。他喝了一口海水,枯涩而冰冷,反而让他清醒了许多。他继续扒拉着水,四处寻找着。谢天谢地,真主保佑,暗淡的星光下,不远处的水面上,漂浮着一个长长的黑影子。

他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不再莽撞地划水,而是轻轻地接近它,以免浪花太大,把它惊吓跑了。他看到黑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他的信心油然而生。看准风浪平息的间歇,他果断地伸出两只小手,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它。这是一块木板,不知道是不是从萨拉姆98号上掉下来的。“管它是谁的。现在属于我!”小穆哈迈德吐出口里的海水,心里想。

虽然有木板依托,省了不少力气。但寒冷却是有增无减。一阵阵寒意袭来,浑身发抖。“爬上木板,也许能暖和一些。”

小穆哈迈德稍微歇了一会儿,乘手脚还听招呼,将木板一厘米一厘米地压在身下。木板虽小,对于一个6岁小孩,还是富富有余的。经过一番努力,他使出吃奶的劲头,终于爬上了木板。

钻出冰窖,趴在木板上,和风吹来,身子开始发热。不多长时间,他就在木板上睡着了……他太累了,又经受了一番惊吓,实在疲倦,一睡就睡得很沉,也不知道木板漂到什么地方了。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望着四周的海面,天连水,水连天。爸爸、妈妈不见了,弟弟、妹妹也不见了。一个人影子也没有。他感到很孤单,甚至有些糊涂,搞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在做噩梦。直到一只军舰鸟在他头顶盘旋了许久,他才明白自己的处境。他想喊,喊不出声音;他想哭,哭不出眼泪……他的耳畔又回响起爸爸的叮咛:“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勇敢地活下去,想办法坚持住……真主保佑,你要相信一定会有人来解救你!”

他又渴又饿,不知道是否真的会有人来救自己。但他没有任何办法,除了等待,就是等待。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他也曾想一头扎进海水,自我了断。可他将目光往水里一看,就发现自己的周围,不时有鲨鱼游来游去。“要是喂了鲨鱼,那可就太惨了!”他记得曾从电视上看见过鲨鱼捕食的画面,遭到捕食的大鱼被鲨鱼撕成碎块,内脏甩得到处都是,鲜血染红了海水……他决定不去做鲨鱼的食物,坚持下去,等待救援。在最难熬的时刻,他念念有词,重复着爸爸的叮咛,直到搜救的直升飞机发现了他。那个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多种因素导致了事故发生

萨拉姆98号于1970年在意大利建造,长130米,宽24米,船龄为35年,注册地为巴拿马,排水量为6650吨。法国航运专家皮尔科分析说:萨拉姆98号作为“二手货”,被萨勒姆海运公司买到埃及后,又加装了4层甲板,载客量也由500人提高至1400人,但是,其稳定性也受到严重影响。

红海沉船事故发生以后,埃及总检察院奉命进行了调查取证工作。院长马希尔表示,据接受调查的船员透露,客轮停放车辆的下层船舱曾经发生过3次火灾。虽然船员们使用消防水管将火扑灭,但由于用水量过多,船只失去了平衡。船长奥马尔曾试图调整客轮以保持平衡,但当时风急浪大,客轮不断向左倾斜,最终沉入大海。

一些救援专家还根据所掌握的情况,对事故原因做了分析。概括起来,有以下几种观点:

第一,发动机起火是事故重要原因。生还者指出,客轮出港不久就起了火,有人要求船长掉头,遭到了拒绝。初步的调查显示,可能是甲板上的一辆卡车着了火,而且船长确实试图把船驶回港口,但是由于海上天气太恶劣,返航没有成功。

第二,安全“达标”,载客量“不超标”生还者还指责,客轮装备陈旧,而且没有足够的救生艇和救生衣。一名幸存的乘客事后指出:“我看见救生艇上站满了人,那条小艇在海上摇摆不定,很快就翻了。所有人都掉进海里,很快就有人被浪头吞没了。”但是,杜巴港的官员阿勒哈尔比说,客船在离港的前一天成功通过了国际安全测试。和平海运公司的负责人安德瑞亚·奥顿也说,这艘船完全符合国际安全标准,不存在设计缺陷的问题。奥顿说:“萨拉姆98号客轮的最大载客量为1487人,它在失事前所载人数少于这个标准,因此也不存在超载问题。”

第三,恶劣天气是诱因。有关专家指出,恶劣天气是事故发生后人们经常提及的可能原因。在沙特西海岸,恶劣的沙尘暴天气已持续了两天,海面上的风速达到每小时85公里,能见度比较低。这种恶劣的气候条件,确实会对客轮产生不利影响,船舶在设计时已经考虑到了恶劣的气候条件,以及该地区的风、浪、流等具体情况。因此,天气恶劣只能说是海难的诱发因素,而不是罪魁祸首。

第四,客船为滚装船是事故祸首。对于此次沉船,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萨拉姆98号只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沉没了,这种情况非常少见。在一般情况下,任何船只完全沉没至少要20个小时的时间。对此,有专家解释说,这与该艘客轮是滚装船有关。这种滚装船容易出现稳定性问题。他说:“这种客轮只要进少量的水就会使船只快速沉没。”

第五,出事客船是欧洲海域淘汰船只。按照埃及海上航行规章,每艘渡轮上必须配备足够救生艇,每名乘客都有救生衣。但幸存者说,这两样东西都不够分配。更严重的问题可能出现在对船只的安全检测上。英国《劳埃德船舶登记报》曾记录,“萨拉姆98号是一艘进入其生命秋季的船,一是船龄,二是在爱沙尼亚号沉船悲剧后,欧洲提高了船只安全标准,而它无法达标”,所以它从欧洲水域消失,到了现在商业运营航线上。《劳埃德船舶登记报》认为,红海沉船悲剧再度提醒人们,在航运安全上存在双重标准,这让穷国乘客面临生命危险。

第六,追逐利润为先,缺乏灭火训练。专家们称,通过购买旧船和售低价船票,船只所有者能够更快地赢利。分析人士还对客轮船员们是否受到了必要的消防训练提出了质疑,如果他们受到了适当的训练,他们本可以扑灭火灾,或者至少可以疏散大部分乘客。曾任苏伊士运河管委会成员的卡多尔说:“火灾持续了三个小时,这使船员们有足够的时间疏散乘客。发生这样的灾难是管理不善造成的。”

赔偿、判罚难以减轻心中的痛苦

据悉,萨拉姆98号渡轮上有1409人。乘客包括1200名埃及人、99名沙特人、3名叙利亚人、2名苏丹人和1名加拿大人,其余乘客国籍不详。

2月13日,埃及交通部长曼苏尔发表声明说,387人幸免于难,411具遇难者尸体被找到,仍有611人失踪。罹难人数高达1022名。

噩耗传出,震惊世界。包括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在内的多国政要,分别致电埃及总统穆巴拉克、沙特国王阿卜杜拉,对遇难者亲属和幸存者表示最诚挚的慰问,对不幸遇难者表示最深切的哀悼。

为了安抚遇难者家属,埃及政府迅速作出决定,向每名遇难者家属支付3万埃及镑(折合5200美元)的赔偿,向幸存者支付1.5万埃及镑(折合2600美元)的赔偿。还依法将59名涉嫌玩忽职守的政府官员和海运技术人员移交纪律法院进行审判,对事故船只所属公司的老板伊斯梅尔加以追究,取消了他作为议会议员的豁免权,冻结其全部资产,并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发出了国际通缉令。

这些措施,显示出埃及政府的公正与效率。但是,对于那些失去亲人的埃及民众来说,却难以完全治愈心头的创伤。

“相比亲人的生命,这些钱算得了什么,如果我可以见到我的兄弟,我甚至愿意为此支付更多的钱。”遇难者亲属贾迈勒说,“渡轮上所有乘客都带了很多钱,多年积蓄,但现在大家考虑的是生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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