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儿,你这是……”殷匀骐强忍着体内那狂热的燥动,眸光灼热的盯着青纱银帐中的绝美躯体,嗓子略显沙哑的问道。
“皇上,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薜云妙冷傲的扬起下巴,今晚她愿付出自己的一切,得到她所希望看到的结果。
望着那青纱帐中如凝脂般诱人的香肩,殷匀骐一张俊美无双的俏颜瞬间冷却,原来,在她的心中,他竟是如此不堪。
“妙儿,你这般糟践自己,这是何苦?”他缓步上前,凤眸凝满的不再是对欲望的渴求,而是对心爱女人那种爱莫能助之心。
“这不是糟践,这只是交易,是有条件的交易!”见他眼里欲望全无,薜云妙冷冷的披上一层薄衫,盖住了自己那美艳欲滴的香肩。
“交易?”殷匀骐眼里闪过一抹疑惑,眸间又转为了平静道;“妙儿,你究竟有何事瞒着朕?只要朕能帮你的,朕一定竭尽全力。”
“如果我说我想得到皇后之位你肯吗?”她扬起秀眉,水眸流转着似真似假之意,孤绝凄美的娇靥却是一片冷凛之色。
“皇后之位?”殷匀骐蓦地一怔,俊逸的脸庞顿时闪过一抹迟疑与错愕,难道,妙儿接近他,也是如世俗女子那般,就贪图一个至高无上的皇后之位吗?此刻,他的心好痛,竟如银锥般刺虐般的痛。
看出了他眼里的不可思议与痛心,薜云妙只是淡讽一笑;“你不是说要竭尽全力吗?难道都是骗我的吗?”她翻转娇躯,眼里的不屑让愣在当场的殷匀骐顿时有些自责。
“妙儿,别再胡闹了好吗?除了皇后之位,别的朕能答应你任何事情。”殷匀骐说得极其诚真与朴质之意,似有恳求之意。他从出生便驻足于帝王之家,十八岁开始登基,可谓这一生风光无限,享尽世人膜拜跪求之福,可此刻,他竟不知不觉在向某个极其微不足道的女人低头。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如此。昔日的尊严与威镊,似乎瞬间在这个女人的面前,显得那么渺小无力。他此时只想要的,就是让她那张哀怨美艳的脸,能露出曾经所见过的那抹明媚俏丽笑容。
薜云妙听着他满是哀求与不舍的神情,内心虽闪过一丝不忍,不过表面仍旧冷漠的笑道;“哼哼,皇上可真是一点幽默感也没有,这后位我可不敢要,我只是开玩笑罢了。难道你忘了我选秀前所说的话吗?看来,是我把你吓到了!”
殷匀骐听完薜云妙那不以为意的话语后,当即俊朗而狭长的凤眸闪过一抹欣喜与激动道;“妙儿,我……。”张了张唇,似想说什么,最终却又无从说起。只能用那双深情而慵懒的凤眸,来传递此刻无法用言语来道出心中的话语。
“你先听我说,既然皇后之位你不能满足我,我不怪你。毕竟这一决定肯定关系到百姓与众臣的意见及想法,所以我不勉强你。而另一件事,就与任何人无关!那就是,我要你想办法让我亲自手刃殷匀天!”
“什么?你要杀四王弟?”此次的震惊,似比先前一次还要来得猛烈,因为,她隐约能看出殷匀骐那挺拔而修长的身躯,微微有些颤动。而且,他眼里的惊骇,竟让她有些无从说下去的勇气。
“是的!”薜云妙上下咬动一下薄唇,淡而冷漠的应答道。
“不,不,你不能杀他,朕不允许!”殷匀骐一个箭步冲进青纱银帐中,他毫不怜惜的握紧薜云妙的双肩,企图驱散她这可怕而荒唐的想法。
薜云妙被他摇晃得没有半丝力气,只是淡薄的冷笑,看来,她又输了。她以为,利用殷匀骐对她的喜欢,就可以杀掉殷匀天报仇血恨,可是她错了,兄弟之情,血浓于水。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从殷匀骐与殷匀浩之间下手。
望着薜云妙眼里没有一丝感情的冷冽笑意,殷匀骐顿觉一阵心寒,她为何会露出如此让人心痛的笑意?难道是因为他的决定而伤了她吗?可是,他不如此决定,难道要让他亲手害死自己的亲兄弟吗?曾经,他不顾一切夺去了应属于他的帝王之位,而今日,又将他的王妃藏入自己的囊中,虽从未染指。但,他所做的一切一切,已是卑劣小人之为,对四王弟太不公平,此刻自责与疚愧已经占据了全身,如果他再用权位之便,夺取四弟之性命,那他与禽兽何异?
“妙儿,我知道四弟欠你的。你能看在朕的份上原谅他吗?只要你肯原谅他,朕向你保证,除了刚才的两件事,朕一定什么都答应你。好吗?妙儿!”
薜云妙扬起的朱唇,倏地冷却下去,转然换之一前凄绝而悲愤的神情推开一旁的殷匀骐道;“骗子,骗子,你们全是骗子!”她声音尖锐而凄励,最终似失控般跃下铺满丝绸软缎的锦榻,赤脚立在玉石铺垫的地面,素手指向身旁那满脸无辜的殷匀骐呐喊着;“你们都一样,曾经说着可以一直保护我,曾经说着可以一直帮我,可是,每次,你们都弃我而去。这辈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们!”
“妙儿,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吗?”望着她失控而又自暴自弃的绝望水眸,他放柔了声音,将朕字改成了我字,心却有千万般蚂蚁啃咬的疼痛。
“我不想听,你们骗得我好惨,从今以后,殷家的所有人,对我来说,除了仇恨,就是仇恨!”她竭斯底里吼出心中的恨与怒,凄绝的美眸流出最后一滴软弱的泪水,然后似发疯一般朝被夜笼罩得漆黑的阁门外冲出去。
“妙儿……。”殷匀骐无力的伸出一只手,想要追随她出去,却又无从追起,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她孱弱而削瘦的身影带着仇恨的影子离开。
天地一片浑暗,四周似乎被黑暗的而模糊的阴影而包围。薜云妙感觉自己身处一片泥潭沼泽之中,身体如灌铅般沉重难受。尤其头部,让她感到肿胀又异常疼痛。
依稀还记得,当她刚离开殷匀骐的清影楼,就觉后脑一沉,接着就失去了知觉。只是模模糊糊中,她能听到一切细微而杂吵的声音,具体是什么,她就不得而知。
“大哥,你看那个娘们醒了!”
“嗯,这次该哥几个翻身的日子到了。本来哥几个还正找不到进入戒备森严的清影楼呢,想不到这女人竟然自投罗网落入我们的手中,这次我一定要用这女人,反将那个天杀的殷匀骐一军。”
“是啊大哥,这次我们要让那天盛国的狗皇帝,偿偿心爱之物被抢的滋味!”
“嗯,这也算给我们鲁哈哈达大帅报仇!”
“对,报仇,报仇!”
薜云妙微微睁开水眸,眼里尽显凄迷与颓丧之色。
眼前这群人,生得眉浓眼精,穿着稀奇古怪,颇像古时边疆蛮夷人之风。
“大哥,快看,还是个漂亮的娘们,在屠龙山和赫拉赤国是很少见啊!”
“当然,你也不用你那猪脑子想想,文明大国天盛国皇帝享用的女人,没有这般姿色哪行啊?”那个被人称为大哥的男子满脸胡子,头戴褐色的毡帽,脖子上系有黑色透满光泽的滴珠,穿的是繁琐的五彩锻子,打扮得有些不伦不类。
看到这里,薜云妙微弱的倾倒在一张宽大而厚实的木椅上;“你们是谁,抓我来干嘛?”
“当然是……。”那个眼小,眉却很粗的大胡子不待他身边的小弟把话说完,手一抬便阻止道;“姑娘是鼎鼎有名的天盛国皇帝的女人,留你当然有好处喽!”
“薜云妙冷笑的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凌利;“难道你们就不是天盛国的人了?”
“哈哈,难道姑娘还看不出我们的衣着与贵国有异吗?”领头的大胡子不答反问。
“看出来了,我只是想不到在天盛国之外,还有其它国家!”是的,从前的她,一直被殷匀天关在水云苑,根本没时间出云探听外面的一切。后来虽随无影离开了水云苑,不过却一直待在兰陵洞习武,对于外面的世界,她亦如初生的婴儿,无从所知。
“大哥,这娘们真是太有趣,竟然不知道我们赫拉赤国!”一名觉得颇为有趣的粗壮汉子听完薜云妙的话,却似发现惊天秘密忍不住讽声嘲笑起来。
那位大胡子似十分恶厌的把那高他半个头的傻大个子推开,满脸不耐道;“一边去。人家姑娘不知道我们赫拉赤国也很正常。毕竟我们国已经在三年前被天盛国打得溃不成军,最后一举歼灭。只留下我们这些余孽,我们不但没能东山在起,现在为了活口到还成了屠龙山的山贼,要不是我们上次早有防备,恐怕也被朝廷派来的人剿灭。所以,现在的赫拉赤国,早已不复存在,当然不被世人所知。”
“请问,你们能告诉我原来所问的问题吗?抓我来的好处是什么?”她无视他们内部的争吵,而是再次一脸平静的盯着这群看似四肢发达,实则头脑简单的人。现在的她,经过一翻风雨与苦涩,亦不再是从前的她。面对这群长相粗野而骇人的土匪,她已有着惊人的沉淀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