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功习者,于每日清晨卯时至辰时起榻,选一高山绝顶的世外桃园之处站立,吸取天地之精化,纳万之灵气,。双脚与肩宽,双手叉腰,沉肩坠肘,以鼻匀、深、长地吸气,然后尽力以唇吐出。如此呼吸三至五度,便可真正进入内功修练阶级。
当真正进入内功习修者,需每日盘双腿于榻上,或蒲团之上,如不能双盘,则单盘、自然盘,甚至坐在椅上双脚垂放地上均可。挺胸竖脊,使头顶百会与会**成一直线,但不可生硬勉强。双手重叠手心向上,右手放在左手心上,两大拇指轻轻相抵,沉肩坠肘,全身放松。然后意念下照小腹丹田穴,吸气时意想宇宙中之真气如气柱般进入丹田小腹,呼气时意想小腹中之气由大团而凝聚成鸡蛋大小之气珠,此珠洁白而发出强烈白光。呼吸均须柔和缓慢,否则,过快而难以入静。按上法练习一个时辰至半个时辰左右,便可下榻轻轻活动,致使全身慢慢各个神经骨骼舒畅开来。
按照神秘男子无影的指示,薜云妙每日都在鸡鸣之前,起身于离洛宫后山的丛林最高处习地打坐。由于她的勤学奋进,短短的五天时间,内功与剑法进展都相当神速。
不过,对于她如痴如狂的练法,藏在暗处一直凝视着她白衣男子,也略感心痛。可是,看着那张倔强而清丽的小颜再经过多次磨难曲折后,能露出比彩虹还美的容靥时,他的内心,却因她的笑,而微微荡起一丝涟漪。
那日,薜云妙又位居离洛宫后山丛林的最好处,她一身青衣长衫,墨发被风吹得狂扬,头上戴着一只黄色镶着金边的发簪。这时,迎着初升的阳光,她珑玲的身姿如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光,立在高山之处,她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娇美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之感觉。
远远望去,京都最繁华的集市中,已有不少老百姓摆摊做起了自己的小本生意,看着各式牵驴骑马的来往客商,听着那朴实而浓厚的方言吆喝叫卖声,薜云妙顿觉外面的世界美极了。
那种纯朴而毫渲染的世界,正是她所向往的真正乐园。
奈何,现在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又柔弱无靠,只能任由那个像魔鬼一样的殷匀天控制。这不但让她活得没有了自由,更没了自尊。所以,她一定要最快的时间内,学好上层武功,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逃离这个比地狱还可怕的牢笼。
想到这里,薜云妙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墨剑,那是一把冷如雪,寒如冰,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剑。她不知道无影当时为何会把如此宝贵的一把剑送给她,但是,她明白,当她接住这把剑的时候,她就有了绝对的信心去完成她内心集聚已久的使命。
风再次刮起,薜云妙凄冷而绝美的俏颜冽开一丝笑意,那是一抹比孩子还纯,比湖水还清的笑容。因为,她知道,她的幸福与未来,已经离她不远。
回到离洛宫的时候,天已经亮得透徹,薜云妙独自煮一壶好茶,慢慢斟酌着其中的苦涩与清甜。因为父亲说过,茶如人生,只有在偿尽了它的无尽苦涩之后,才能有真正美好的甘甜涌出。
当她刚举起第二杯的时候,这时离洛宫显得有些落魄的朱漆大门“轰——”的一声被人推开。
薜云妙不曾预料,惊得手中的茶水溢了满怀,一双白皙而纤细的小手被烫得红一片的紫一块。薜云妙波澜不惊的晃落手中的茶珠,一抹厌恶之色由然而生。
首而其冲的正是楚诗音最得宠的贴身丫鬟抚儿,只见她鼓着一张圆呼呼的小脸气得通红,大声嘲她嚷道;“好啊,感情你还有心情在此品茶?”
“妙姐姐,我……我……我拦不住她!”跟在其身后的梅儿满是恼怒与无奈的朝薜云妙解释道。
薜云妙冷冷的放下手中的瓷杯,目不斜视的直视着抚儿那双似要喷火的眸子道;“我这里不欢迎不懂礼貌的人,在我没生气之前,你最好自行离开。”
见薜云妙一副目中无人之态,抚儿当即拉下脸,一副不识好歹之色对薜云妙吼道;“哼,你敢叫我离开?你知道我是奉谁的命前来的吗?”
“是她,还是他?”是的,这丫头也只能仗着殷匀天与楚诗音的身份,才如此胆大妄为,自视傲慢。
“哼,你还装傻?你现在害得我家小姐躺在榻上生死不明,你竟还在这里装傻。”
“你家小姐?楚姑娘?”梅儿站在一旁,忍不住惊诧的问道。
见梅儿插话,抚儿当即怒喝道;“狗奴才,没你的事!”
“你自己难道不是奴才,还成了主子不成?”见抚儿如此羞辱梅儿,薜云妙立即出声风讽道;“别以为自己跟了个得宠的主,就忘了你的身份,我告诉你,虽然这里是冷宫,但还论不到你在这里指手划脚。”
抚儿眉一挑,神色变得有些凄厉的冷讽道;“呵?是吗?好,今天就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来人啊,王爷有令,速速押这个女人去风雅阁,违者立即处斩。”
抚儿话落,便有两名身壮体魄的年轻卫侍窜门而来,只见他们手握钢刀,一脸肃穆的朝薜云妙靠近。
“不用了,我有手有脚,还不用劳驾你们。”薜云妙冷冷的丢下这句话,便独自率身前行。这一次,她倒要看看殷匀天究竟又要耍什么花样。这样一个充满阴谋,诬陷折磨的日子,她过够了,今天,她一定要做个了断。
平日里最为繁杂热闹的风雅阁,今日却显得无比冷清,从阁内阁外,无一不蔓延着一股肃杀与咆哮之气。这连从此地飞过的虫蚁,也忍不住加快了脚步,仿佛似躲劫般窜逃。
跟在薜云妙身后的梅儿,见到如此异常的风雅阁,不由从心底打了一个冷颤,眼皮忍不住上下跳欢,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遍体流窜。
就在薜云妙准备敲门而入的那一刻起,风雅阁的大门赫然被人粗野的推开,来人一身紫青黑袍,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而性感的同时,更增添了一抹冷酷与暴唳之气。
“好啊,贱人,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本王还正想请人八抬大轿把你迎过来呢!”不待薜云妙有所言语,殷匀天就毫不留情的镊制住她那纤细而白净的皓腕,然后凶猛的把她往风雅阁内一推,薜云妙重心不稳,踉跄的上前几步,要不是快速扶住屋内的桌椅,差点就摔倒在地。
薜云妙回眸,俊美的小脸一沉,气愤的咬牙道;“姓殷的,你究竟想怎么样?”
“哼,竟敢直呼本王名讳,看来你的胆子一天比一天大了。不过你放心,很快,本王就要你偿到苦头的。”他俊颜铁青,近乎死神般冷冽的宣告,顿时让风雅阁的气氛降至零点。说完,殷匀天只是阴冷而残忍的望了她一眼,便冷漠的朝风雅阁的内堂走去。
薜云妙双眸愤怒的追随着殷匀天那冷漠的脚步,她这才发现,隔着绸幔的内堂内,已站了不少丫鬟与闲杂人等。其中,不泛有虞王府的四妾,还有当今天盛国权力颇广的楚丞相。更让薜云妙吃惊的是,虞王府四妾之首的韩湘儿,身后跟着的那位丫头,正是自己当初的贴身丫鬟柳儿。
只见她们神情肃然,面色凝重而充满了恐惧,有的胆小的丫鬟竟双肩开始不住颤动,一个个如临深渊的模样,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小姐,你看……”显然,梅儿也发现了其中蹊跷,于是她也满是惊疑的顺着薜云妙所望之处指去。
“我知道!”薜云妙轻声应道,暗衬,这次殷匀天找她来,恐怕又是一桩栽赃嫁祸案,而且,有可能这次的主谋,正是那个深藏不露的韩湘儿。看来是她太过愚钝,她应该早想到,以韩湘儿的性格,定不会留她活口。奈何,她每次却只能到了事发之前才知道,做为一个现代人,她为她的后知后觉,竟开始感到莫大的悲哀。人心难测,这句话,为何她就记不住这句话呢?
就在气氛压抑到死寂的地步时,这时风雅阁的内堂走出一位白发银须的灰色老者。只见老者一边抚摸着自己那撮山羊银须,一边黯然长叹的不住摇头。
“孙太医,本王的王妃此刻病情如何?”殷匀天见皇宫能妙手回春孙御医竟见为诗音把完脉以后,会流露出如此难懂之色,不免忧心忡忡的上前询问道。对于诗音,他欠她实在太多,他不想她就此离她而去,因为,对于她所有的愧疚,他还来不及补偿。所以,他不想,下半辈子都活在自责与痛苦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