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国最繁华之地——京都!
京都乃是天盛国皇室居住之地,也乃过往关口之要塞。每日出城入京的人口,成千上万,可谓热闹非凡。
香满楼,京都位列三大美誉之楼的排行第二。此楼专供一些江湖豪杰,达官贵族享乐的地方。里面的姑娘也可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虽比起“春雨楼”名气差上那么一点,不过也算得上是气派十足的烟花之地。
这晚,香满楼早早换上姑娘出场的牌子。
其中,一块镶着银边的红色锦牌格外亮眼,只见它位于楼牌最中,占有一席之地。比起其它拇指大牌,它的面积足有巴掌之大。能获此待遇级别的姑娘,除了花魁还别无她人有此厚待。
不过,让人疑惑的是,花魁出场的次数都是一月三次,极其珍贵,而昨夜香满楼的“月如”姑娘似乎才出过台,今晚怎么也该轮不到她啊?况且,更让人惊疑的是,这晚的出场,无论是装置还是摆设似乎都要比上次“月如”姑娘出场隆重气派许多。究竟是谁有此待遇呢?且细看红牌之上的艺名是也!
“嗯,好一个妙如云!听说还是新来的姑娘,老鸨这么捧她,真不知道那妮子生得如何的了得?”一位身穿锦衣蓝袍的贵公子满脸淫笑的与其人旁之人议论道。
另一位看似二世祖模样的阔绰公子也跟着接话道;“是啊,听说这次出台费比月如姑娘上次还高,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啊。”
“对,这桃红妈妈最近办事越来越卖关子了。不知是哪位姑娘会有如此厚待,今天来看热闹的,可比春雨楼的客人还多呢!”
那两人说得正起劲,另一位款爷型打扮的中年富商也凑热闹道;“可不是嘛,香满楼都放话了,说这里来了位绝色天姿的姑娘,其美可与天盛国第一美人楚诗音相媲呢!”
“这只是其一,这其二才是真正吸引人的地方,那就是香满楼桃红妈妈放话了,听说这位姑娘不仅姿色迷人,而且会吹一首曲子!”
“对,这事本公子也听说了,上次宫宴的时候,我爹回来说过,宴上虞王之妃当时一曲艳惊四座,连天下第一美人楚诗音的天姿妙舞《凤囚凰》都被她盖过,我爹曾说那真可谓百年难得一闻的仙乐啊!此曲名为《发如雪》,自此之后,便被传得神乎其神,除当晚参加过菊宴的官员们,像尔等这种庸人可无耳福一闻啊!”
“是啊是啊,这次桃红老鸨竟然说她新来的这位姑娘会谱这首曲子,真是让人有点不可思议啊!”
“非也,如此妙乐岂是这等凡俗女子会的?我看啊,是这桃红妈妈见逐日生意渐淡,越发不如春雨楼,恐怕是故意大放厥词,以哗众取宠取引众人的眼球罢了。”
“嗯,罗兄说得在理,不过这香满楼如果谱不出这首曲子,她又这般大张旗鼓,那岂不是自砸招牌吗?”
“二位别争,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对于大家的争疑,立刻也就会揭晓。正所谓,是骡子是马,拉去出溜一圈不就知道了吗?”
“哈哈……。甚是,甚是!”
“在理,在理。”
香满楼就在老鸨桃红放出消息挂出昭示,言明一代绝色美人薜云妙出台献技一首《发如雪》后,一个时辰,香满楼已是高朋满座,人挨人挤,大门前聚集看热闹的老百姓简直犹如赶集上市,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均无处通行。
这一广告打出,可把香满楼的桃红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看来,这活广告一做,可比那万年招牌还要管用。现在,香满楼已是座无虚席、济济一堂。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红绸高挂,明灯上悬,竹炮声响,出台仪式正式开始。
镜中,女子梳着高高的流云髻,白衫缓带,纤弱之体犹如云雾之合。眼眸如秋水,盈盈醉人,顾盼生辉。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略显病态之苍白,却又流露出不经意的柔弱脱尘之美。尤其是额头点的那一颗梅花砂,竟在她白皙滑嫩的娇额之上,尤如画龙点睛之妙,美得令人忍不住仰声叹息。
“姑娘真是美,香满楼从未出过像姑娘这样的美人!”杏儿一边为薜云妙整理衣衫,一边忍俊不禁的出声夸道。
“萧准备好了吗?”薜云妙并不理会杏儿,而是径直拭去唇上那浓厚的胭脂。
“早准备好了,不过姑娘,这个不能擦,这是南国上好的胭脂,都是花魁月如姑娘才能用的,你要是擦了,那还怎么接客?”杏儿见薜云妙竟独自擦去胭粉,不免有些焦急。
薜云妙依旧淡漠的做着手中之事;“我不是接客,我只是为自己赎身。还有,这些东西点在我的唇上,会妨碍我吹萧现曲。”
“可是……”
“好了,我想时辰差不多了!”薜云妙在这内阁都能听到外面的呼喊与埋怨之声,于是她也不故做娇柔,直直起身,顺手从腰间掏出一根纤细如雪一般白净的丝帕,然后淡然的覆盖住那张倾城倾国之俊颜。
“是……是……姑娘不擦胭脂,素颜似乎更似合你。”在一旁看得呆愣许久的妈妈桃红半晌才返过神来,对于薜云妙今日的这身装扮,她真是满意至极。不过她不得不从心底否认,薜云妙就算再怎么打扮,她的清晰与出尘总会带着她特别的美丽,那是一种任由任何脂粉也掩盖不住的淡雅清澈之美,就算她身为香满楼的花魁,相信天底下也没有男人肯相信,她是一位沦落风尘的女子。因为,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飘渺虚无之美,让人感觉她就如一道幻影。
一声锣起,一位身被蓝布长衫的干瘦龟公上台亮出嗓子道;“云如妙姑娘出场,今日是她首次出台,各位大爷可要多多包涵,多多打赏!”
话落,台下一片喧然,接着一片死寂,容纳千人的香满楼,此刻竟然静得连地上掉下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只见那些达官贵族,富家子弟,贾商巨富,白玉书生,江湖豪杰,无一不睁大眼睛,嘴巴微张,眼皮一瞬也不眨巴。无一人不害怕错过了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珍贵场面。
红绸缓缓拉开,一袭白衫缓缓踏来,只见她身段婀娜,步姿如履云端,轻盈无风,恍若神妃仙子。
虽白纱遮面,可是那双迷离略带点妖冶的清水之眸,却留给众人万分深刻的印象。恐怕,这辈子,见过这双温柔淡漠,目空一切的绝世美眸以后,他们又有几个可以相忘?
薜云妙无视众人那如痴如醉的狼眼鼠眸,她长萧轻握,缓至唇角,萧声倏地响起。
她犹记得,那日菊宴上,一曲下来,众人也是这般眼神望着她。可是,那日与这日,又岂是同一日?面对下面一张张充满**的陌生面孔,她突然很想念殷匀浩那双温润如玉的眸子。
一曲罢。纯净略带忧郁的曲声轻轻“碰击”着每个人的心灵,让人感觉此时此刻正深在浮世之中,却有如皓月当空,清风徐徐吹来之感,那种美妙简直无法言悦。
“好一首让人沉醉不知归路,清幽而明净又带着淡淡惆怅的曲子,果真是仙乐,真无虚传啊!”首先开口的是一位衣着蓝色锦袍的富家公子,只见他瘦干弱小,眼圈泛青,双腿站姿歪斜,一看便知是常年泡在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
男子首而其冲一夸,身后的同伙也当即意犹未尽的回过神来道;“嗯,真是好一首优美的灵魂之曲,好一双绝美的灵动之眸。”
两位男子夸完,其它人也纷纷附合道;“姑娘的曲让人感受到了淡淡的愁,淡淡的伤,宛如诗人正要思忆起自己孩童时的美好生活,却突然发现童年纯真之美已匆匆过溜,那种愁然不知味的感觉让人既无奈,又不舍。嗯,只能说好曲,吹得好,一首典子仿佛已为众人举行了一次心灵上的洗礼”
“对啊,对啊,当初虞王之妃吹得也是这般惊为天人吧?不过听说虞王之妃的姿色也是万分了得,不知姑娘你又生得如何的风华绝代啊?不妨取下面纱一见?”就在众人赞不绝口之际,竟有无赖开始喧嚣起来。
薜云妙望着台下,始终不发一语,眼里的冷漠与淡然仿佛就是一个身在其外,路过之人。
随着“碰——”的一声落下,不知何时龟公又窜了上来,只见他闪动着算计的双眸道;“各位公子,各位大爷,各位来此寻欢作乐的主子们,大家先安静。今日,是我香满楼妙如云姑娘初次登台之日,我看她的才艺大家是领略到了,可是这美貌嘛绝不在这才艺之下。当是呢,美人当然也有美人的架子,所以啊,大爷们想看美人那还得……”
“得,你甭说了,不就是银子吗?大爷我有的是,一百两,一百两够不够?”不待龟奴把话说完,一位看上去财大气粗的中年男子便横插着腰不耐的打断道。
龟奴听后满是为难的上前一步道;“一百两……一百两……会不会太寒碜了?刘爷,你又不是不知,这整个京都,可就只有我这香满楼能听到这仙曲啊?且不说看美人长得如何,就凭刚刚的那首曲恐怕也不值一百两吧?”
“是啊,平日里看你刘爷满阔气的,怎么今日到耍起这小家子气来了?难道怕不是被老婆缴光了私房钱,现在出来风流都得把裤腰勒紧了?”
“喂,钱大彪,你这是什么话?我刘一财是小家子气,我就不信你钱大彪能出多少。”
“哈哈,我钱爷出得也不多,不过最近就是发了点小财,一千两还不在话下!”
“一千两……。”
“哗……。”
“多,多,果真是天价!”
“我出一千五百两!”就在大家纷争不休之际,这时另一位看上去风流侃倜的男子又站出来加价道。
“我出二千两!”又一位摇着折扇的青衣男子站出人群中,一副泰然自信的模样让众人不免咂舌。
“三千两!”
“三千八百两!”
“哇,这位姑娘可真是值钱了,竟惹得京都首富王家公子,兵部侍郎的孙公子,还有当今状元郎的亲胞弟为她竟相开价。真是奇闻啊,奇闻啊!”
“五千两……”
“六千三……”
“碰——”一声锣响,龟奴再次站出身道;“今晚夺魁者,孙公子用八千九百两银子换得云如妙姑娘的绝美素颜的揭举者,大家恭喜他旗开得胜。”
“哇——”此话落,下面再次哗然,掌声不断。竟只为一睹芳颜,便花了八千九百两银子,如此举动,也只两个可能。一是,出银子这方不是傻子就是个呆子。第二种可能,就是此美人正值天价,美得不可方物,可谓世间真正的尤物。当然,这一次,后举甚多。
“大家有请孙公子上台为妙如云姑娘揭去面纱,让众人一睹她绝世容颜。”
话落,就在众人的吆喝欢呼下,一身玉冠华袍的孙公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信步踏上擂台。他那副趾高气扬之色,让顿让众人为之厌恶。
就在孙公子离薜云妙两步之遥时,他隐隐能嗅到那股芳香优柔之气,美人的眸光如霜,似有水波流转,尤其是那双如柳枝般的秀眉,她只微微一蹙,便有绝世风华之美。
那一刻,那双颤抖着的双手,当着千万观众之面,兴奋的揭开了那面神秘而让人垂涎的面纱。
台下再次一片死寂,台上的她,一张艳绝千秋,清新淡雅的倾城之颜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女子的美,胜过夜间星辰,美过三月艳阳,柔过金秋牡丹。远远望去,肤若凝脂,气似幽兰,朱唇素手,其貌,其形,美得不可方物也。
如果说,这里的花魁月如是一朵牡丹,那薜云妙,就只能用一朵冰山雪莲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