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无疑是触怒了此刻如狂狮般暴躁的殷匀天,这一瞬间他死死的搂紧怀里的薜云妙,坚韧的双腿稳妥的向前一跨,用内力凝聚起来的一道旋风猛的朝殷匀浩击去。见势不对的殷匀浩立即往后一躲,也就因此而放开了手中那位令他不舍的娇柔女子。
占得上风的殷匀天不由得薄唇微微上扬,再望望怀中已是苍白如纸的美人儿,只见她那紧蹙的额头似有万般心事集聚在此,还有那浅薄如丝的呼吸,仿佛瞬间将会悄失得无影无踪。看到这里,殷匀天得意的黑瞳瞬间变得深沉而不可琢磨。
“四哥,你为什么要这般对她,你明知道,害死母妃的人不是她,你却把所有的惩罚都施加在了她的身上,你对一个如此深爱的女人这样,你忍心吗?”殷匀浩知道自己拗不过固执死板的四哥,他只能转变方向苦心劝道。
见一向敬自己如父的九弟,此刻竟为了这个女人指责自己,殷匀天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道;“我的事,你少管,还有你别忘了,母妃的死是跟这个女人的爹有莫大关系,若不是他当初狠狠相逼,母妃会被赐死吗?”眼神依旧冷冽得如冬日里的寒冰。
看着眼前这个似被丧失了心智的四哥,又看看他怀里被伤得满身是伤的无辜人儿,殷匀浩清亮的眸子里充满了心痛的说道;“四哥,可是这也不管她的事啊,你知道吗?李大夫说她现在一心求死,若不再急时喂药,云妙恐怕过不了天明。”
听完殷匀浩最后一句话语,殷匀天坚毅的脸瞬间抽蓄起来,而他的心此刻也似被某种东西狠狠一击,那种痛仿佛将要他的心撕碎,她竟然敢抛弃他独自离开?不许,他绝对不许;“没有本王的允许,她不准死,否则本王会把她鞭尸,直到她醒来为止。”
“既然四哥不想她死,那为何把水云苑内布置如此多的武功高强侍卫,你是为了监视这里的丫鬟找人救她吗?”
“谁说本王是监视这些丫鬟的?”
“那四哥的本意是?”
“我……好了,浩该回去了,本王的家事,你不该插手!”话到嘴边,殷匀天为了尊严只能活生生的哽下去,他难道该告诉他,他是在怕江湖上人称情场浪子的花弄情偷走她,所以才加紧犯防的派了如此多的高手侍卫保护她吗?
“四哥……。”殷匀浩不甘,在四哥没有明确指示他不会伤害云妙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安心的离开。
“出去,我不想再说第二次。”口气陡然变冷,让人不寒而粟。
“我出去,但不会离开,我会在门口候着,直到她醒来为止。”说完,殷匀浩不再理会殷匀天那似被抚上了一层冰霜的眸子,径自推开门,走向那即将天明的长廊深处。
看着那道倔强的身影,殷匀天即使再怎么不悦,也只能忍着,谁让他是自己最痛爱的亲胞弟,至母妃死后,他受的伤害其实比他还大,所以,长兄如父,他不得不对他有所迁就。
薜云妙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时分。睁开水眸,只觉得嗓子干哑得快要裂开,身体也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得提不起半点力来。
“水……水……!”薜云妙微微翕动着苍白的朱唇,眼里是无尽的苦涩。她没死,竟然还活着,这是幸还是不幸呢?
随着那道微弱的声音响起,殷匀天猛的睁开黑瞳,双眸如野豹一样紧盯向榻上那虚弱不堪的人儿。她醒了,她终于醒了,这一刻他是又惊又喜,却又无法向任何人表达出来。昨夜,他首次体会到什么叫心急如焚,坐如针毡。即使在诗音染上风寒时,他也未曾这般提心吊胆的守在她身前一整夜。第一次,他开始感到不安与惶恐,他竟会担心这个女人的安危与死活,只要一想到她将离他而去,他似乎就像失去了某种心爱之物那般痛心疾首。这让他开始感到困惑,他对这个女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恨吗?为何,在她垂危在即的时候,他的恨却演变成了痛?
薜云妙抬眸便迎上那双黝黑而闪着异样的眸子,那是一双让她凉透心,恨入骨的眸子。
“是你……”语气不温不火,透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正是本王,你想喝水?”殷匀天看着她那干裂的唇瓣,以及那张被自己折磨得苍白而无半丝血色的小脸,他竟微微有些心痛。
“你想干什么,直接说吧,反正我还有半条命,你要拿,随时都可以!”她的声音淡弱得就如一朵浮云,轻飘飘的浮在半空。仿佛风一吹,即将散去。
“薜云妙,你别不知好歹,若不是本王,你早就命归黄泉了。”
她听完他的话,嘴角勾出一抹讽笑,苍白的娇颜脆弱而唯美;“你的意思,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更应该感谢你?”
“你……”
“小姐……”就在二人争执不休之际,这时梅儿闯了进来高兴的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