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过去,梅儿急匆匆的端好药汁推门而入,抬眸却见年轻俊美的睿王正握着王妃的素手爱怜的亲吻着。他眼里充满的心痛与不舍让梅儿有些震惊,他原以为睿王对王妃好,是因为叔嫂关系,可是眼下从睿王那温柔的眸子里,她发现的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情感。
“药,放下,你可以关上门离开了。”
梅儿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震,原来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到来。不过这样也好,倒也免去了让她来打破这不合适宜的尴尬场面。
放下药碗,梅儿咬了咬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退下了。
梅儿离开不久,殷匀浩立刻端起精致的瓷碗,舀起一勺比墨汁还浓的汤药,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唇口一吹,再用另一手轻轻启开薜云妙那紧抿的樱唇。
药汁顺着她那光滑如婴儿般白嫩的下巴溢出,雪白的亵衣瞬间染满污渍。殷匀浩有些措手不及的放下药碗,立即找来一块白色丝绸,轻轻的为薜云妙擦拭着被药汁玷污了的衣襟。那温柔细心的模样,就如一个体贴的丈夫在照顾自己生病的妻子。
处理干净一切,殷匀浩再次端起药朝薜云妙嘴里喂去,可是昏睡中的薜云妙紧闭红唇,对那些浓墨的药汁视若洪水猛兽,避之不及。所以,半碗草药喂下去,几乎全流在了薜云妙的身上及榻上。
看到这里,殷匀浩清亮温润的黑眸不由一沉,这样下去,就算再多药汁喂下去,云妙恐怕也会滴药不沾。如此而来,时间托得越久,她性命的危及就会越发加快。想到这里,殷匀浩神色有些犹豫,他想兵行险招而行,可是一想到云妙乃自己的兄嫂,他这样做岂不是有失礼仪,而且更会辱没了她的名声。但是不这样做,难道就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云妙这般的自弃生命吗?
不,他不忍心,他不想她死。
这一刻,殷匀浩再也没有踌躇,而是不顾一切的抱起薜云妙那纤瘦如柳的身子,望着她苍白而忧郁的小脸如一朵浮云般似要瞬间淡逝,殷匀浩满是心痛的端起药碗猛的往嘴里一灌,然后腾出一只空手,轻轻托起薜云妙那微垂的下巴。
就在唇与唇即将相交的那一刻,殷匀浩能明显的感受到薜云妙那微乎其微的幽兰气息,那是一种能让他全身沸腾喜悦的气息,他此刻多希望,时间能沉淀在这一刻啊,即使不能看着云妙醒来,但是至少他能拥有她身上所传来的淡淡体温。
“住手,放下他!”声音倏地从黑暗的窗外飘进,冰冷而充满愤怒,那似藏在内心的狂燥,仿佛将要瞬间爆发开来。
还未感受到她唇瓣所传来的柔软,殷匀浩有些惊愕的抬起头来,门外赫然立着的是自己最亲的四哥。只见他一脸铁青的屹立在此,身后的一幕,是无际的黑暗与阴森,这一刻,他身穿九蟒青袍,冷峻的轮廓勾勒出他刚毅的丝条,他紧抿的薄唇似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腥风血雨。没有任何神情的他,竟比杀人如麻的地狱修罗还要骇人。尤其是在明灯的照耀下,一丝青光笼罩在了他的身上,他竟犹如勾人索命的黑无常般狰狞。
从未见过四哥如此冷魅的一面,殷匀浩竟惊愕的吞下那一口比黄莲还苦的药汁,意识到苦的他,连忙擦拭了一下嘴脚,然后充满敬意的喊了声;“四哥,你怎么会在此?”
“我在此并不足以为奇,而是九弟这么晚了,你怎会在我王妃的房间里?这才真叫于理不合吧!”从小一直把殷匀浩视若珍宝的殷匀天,第一次对自己这个亲胞弟有了恨意,他竟然深夜夜闯水云苑,现在还搂着他殷匀天的正妃欲要行肌肤之礼的那种败坏门风之事,这要传了出去,叫他颜面何存?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是他殷匀天的,仍何人也碰不得。就是算是他从小最疼爱的九弟,他也不允许。
“四哥,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看云妙已经快不行了,我只是……”这恰巧被四哥撞见,殷匀浩竟有些有理说不清。
“只是什么,本王的妃,不需要任何人操心!”说完,殷匀天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内力猛的一击,劈开了殷匀浩搂着的手。然后径自揽腰抱起,却不料昏迷中的她,没有任何力气,被抱中腰身的薜云妙头却直直的垂了下去,殷匀浩见状不妙,如电闪雷鸣般绕到薜云妙的身后,然后小心翼翼的托起薜云妙的头,看到迷睡中的她还受如折磨,殷匀浩有些心痛的抚上她皱得越发深长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