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看着一直抹眼泪的琥珀,就有些不耐烦,她从小就刚强,最看不得哭哭啼啼的人,不过婚姻大事儿到底关系到女人的一辈子,软玉也不忍看着琥珀一辈子毁了,她耐着性子问道:“琥珀,少爷的话你都听见了,你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琥珀哽咽道:“少夫人,奴婢听您的……”
软玉怕她对李天前有什么成见才不愿意嫁,便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跟李天前成亲,或者你喜欢谁,我可以做主将你嫁了;第二,你若是不愿意在国公府呆了,我看在你侍候三郎这么多年的份上,可以给你自由。我给你这样的条件,可是看在大姑姐的面子上,若是按着少爷的话,就惹恼了他,就应该把你发卖了。”
琥珀浑身一颤,少爷显然对她生了厌,刚才的话也是说的清清楚楚,她一直以为少爷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却忘了少爷到底是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的人,都是这几年生活太安逸,让她把这些事儿都忘记了,琥珀忙说道:“少夫人,奴婢错了……奴婢愿意和李天前成亲,谢谢少爷、少夫人成全。”她说着,跪在软玉面前砰砰磕了两个头。
软玉说道:“快起来吧,你侍候少爷一场,其实他也不是绝情的人,只不过每个人都有底线,以后和李天前好好过日子吧,他可是个难得的小伙子,以后少爷少不得要给他一份前程。”
李天前他们四个,一向是李德琅看重的人,长得也一表人才,软玉一直都觉得这个琥珀被灰猪油蒙了心,此刻见她答应了,软玉倒有些为李天前不值,不过这李天前就对琥珀看对了眼,软玉也没有法子,有道是彼之毒药,汝之蜜糖,这种事儿谁也说不清,软玉让刘妈去通知李天前一声,这边也不给琥珀安排差事,而是赏了她些银钱布匹,让她等着备嫁。
临行前,李德琅给李天前和琥珀举办了婚礼,这天他笑嘻嘻的吃了喜酒回来,对软玉说道:“软玉,那几件卖出去的玉器,钱都送来了,你猜猜他们一共给了多少银钱?”
软玉笑道:“怎么也有一万多两银子吧?”
李德琅笑道:“错了,有三万两呢!不过其中有一万两是定金……都给你收着吧。”
“啊!这么多!”软玉还是第一次得了这么多钱,她想着就要离京,便想着去看看赵姨娘,给她些银钱傍身,顺便辞行,李德琅笑道:“明天你去吧!对了,上次我给你打的那个空心的银簪子,你可留着?”
软玉一边沏了浓浓的茶来给李德琅解酒,一边笑道:“你送我的银簪子,我自然留着,怎么问起这个?”
李德琅笑道:“你把那几张小额的银票卷成细卷放到银簪子里,给你姨娘戴着,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也好留着应急。”
软玉心里一惊“三郎,难道你听说了什么吗?”
“没有没有!”李德琅拍着软玉的手“我这不是想着以防万一吗?”
软玉一想也是,毕竟杜家的前途堪忧,还是多做准备的好,到时候不吃亏。偏偏杜荷这个定时炸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这漫漫地等待最让人煎熬。
李德琅见软玉陷入沉思,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让她多想了,他把浓茶喝了,见软玉还锁着眉头,便一把抱住她,开始动手动脚起来,软玉挣扎了两下,说道:“三郎快别闹了,先去洗澡。”
李德琅笑道:“今天天前成亲,咱们去听房好不好?”
软玉一愣“三郎,你说什么?”
“听房啊!看看他们的洞房是怎么过的……”
软玉听了,笑得花枝乱颤,洞房还能怎么过的?总之不能像自己的洞房那样,这么一想,她又嗔怨的看了李德琅一眼:“三郎,你怎么想出这主意来了?你可是他们的主人,万一被他人发现了,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李德琅见软玉没有明确反对,遂笑道:“我既然想看,当然就不会被人发现,你跟我来。”他说着,乘着酒兴,拉着软玉就走。
唐人的确有听房的习惯,不过那都是平民人家小孩子的把戏,大户人家倒是鲜有这样的,软玉知道李德琅今天酒喝得有些多了,陪着他去溜达一下醒醒酒也无妨,若是他真的要去听房,再拉他回来不迟。
因为软玉和李德琅感情甚好,二人在一处的时候,一般都是嫌弃身边的人碍眼,时间一长,下人只要看见他们夫妇呆在一起,便自动退去了,软玉也是不惯人服侍的,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便,因此二人出了房门,这里也没有人值守,当然也没有下人发现。
李德琅带着软玉悄悄来到院子里的一处假山旁边,他不知道在何处触动了一下机关,那假山上居然立刻出现一个洞口来,软玉吓了一跳,李德琅“嘘”了一声,拉着她便进了洞口,那洞口又缓缓地自动关上了,软玉这才发现洞壁上相隔不远便有一颗夜明珠,而这地道一直向地下延伸……
二人相携着沿着石阶向下走去,李德琅边走边说道:“你知道这地道是谁修的吗?”
软玉自然十分好奇,公公李靖虽然智计百出,但他是李世民的宠臣,何至于还要在府里挖地道?软玉有些想不通,“反正我觉得不会是公公。”
李德琅笑道:“当然不是,咱们国公府,原先是宇文化及的府邸,这地道原本是宇文化及命人修建的,他大概一直害怕隋炀帝害他,留着逃跑用的……”
软玉笑道:“只用来逃跑?没有宝藏什么的吗?这夜明珠就很值钱吧?”
李德琅说道:“你现在还缺钱花吗?”
软玉被他一问,有些不好意思,是啊,自己怎么总惦记着钱啊?李德琅会不会觉得自己很俗气?
李德琅笑道:“要不然咱们闲时再来看看有没有宝藏。我跟你说,这地道的出口就在天前住的地方。”
“啊?”软玉一愣,李天前家可是在国公府外的一处小院落,软玉亲自去看过,距离国公府七绕八绕的可是有些远,不过既然是逃生的地道,出口在府外也很正常,她随即呵呵笑道:“李天前知道有这个地道吗?”
“当然不知道,当初发现这个地道的时候,他还没在我身边呢!再说这种事儿知道的人多了也不好,若是传了出去,还道我们国公府别有用心呢!”
软玉点点头“我知道,不会对别人乱说的,这地道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派上用场呢!对了,地道口在哪里?不会在李天前他们的床底下吧?”
李德琅笑道:“没有,那个地方你再也想不到,到了你就知道了。”
软玉在夜明珠昏暗的光线中觉得走了好远,期间有好几次出现了岔道,她默默地记住来路,生怕回不去了,最终出现了向上走的台阶,李德琅说道:“马上就到了,你不准出声音,免得打扰了他们……”
软玉笑着点点头,二人上了台阶,就见出口处有一张床,李德琅拉着软玉往床上一躺,软玉正发愣,哪知道片刻功夫,大床居然升到了地面,居然是一个机关。
仔细端详,这里是一间狭小的房间,房间的墙壁上也镶嵌着夜明珠,还没等软玉仔细打量这个房间,只听见隔壁有一个女子娇声轻喘道:“前郎……啊、啊……轻些,你揉坏人家了……”
这说话声正是琥珀。
李德琅身上轻颤了两下,软玉就知道他在偷笑,她自己不好意思的同时也窃笑不已,只听见隔壁李天前说道:“不会不会,等一会儿我保证你很舒服,欲仙欲死……”
软玉听了李天前的话有些羞臊,忙悄声对李德琅说道:“咱们走吧,偷听人家房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