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落叶纷飞,靓男俊女,这戏园突然诗意起来,暗想涌动,如歌似画。
身旁传来女子身上特有的幽兰体香,乌发松松挽着,睫毛轻颤,一只白嫩柔移专注的在他雪白衫子上游移,螓首蛾眉,朱唇欲滴,让他不由想去尝试那唇会是什么味道。
衫子上的细细的除了去,子矜又蹲下身来去擦拭衣角和那雪白长靴。态度专注,却不卑不亢,若是别的女子,只怕早就粘上来了。
心中倏的划过一道亮光,顿时清明许多。
他勾了勾嘴角,俯视蹲着的娇小身影,淡淡开口:“柳子矜?”
白靴上的胳膊轻轻一顿,没有抬头,却听她恭敬的开口:“回爷,正是贱妾。”说着手又动了起来,声音如玉珠相碰,清润好听。
子矜没想到他会记得自己的名字,心中不免半喜半忧,有人记得你总是件好事,可是这人是她唯恐避之不及的主子,以后怎样,便更加难测。这样想着,下颚一凉,却又被勾了起来,不自觉地抬头,对上放大的英俊脸庞和黑潭般幽深的眸子。
四目相对,只听他淡淡开口:“本王赐你的衣服呢,怎么没穿?”
子矜一听不由笑起来,见他俊眼不悦的一眯,急忙收了笑,敛了眼帘,恭敬说道:“回爷,贱妾在做差事,若穿了那衣服岂不糟踏了。”
她未施粉黛,发髻松挽却清丽可人,恍若出水芙蓉,方才不自觉地一笑,倒让安王一时恍惚,听她这样说不由莞尔,想松了她,却又舍不得手上滑嫩触感,心中不由纳闷以前怎么没发现,扫了她一眼,考虑着晚上要不要让她侍寝。
子矜低着眼帘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下颚被她勾着,脖子变得僵硬,扯得胸口刺痛,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两人各怀心事,一动不动的维持着姿势,却猛地听到身后由远及近传来一个男子声音:
“子矜,我听他们说你在这,我拿了最好的金疮药来,你快……”
一个灰色身影风尘仆仆的冲进来,看到园子里的两人声音嘎然而止……
安王听到声音就松开了子矜,听到他说的话,扫了二人一眼,不由沉下了脸:“怎么回事,什么金疮药?”
子矜心中不由一紧,暗暗皱了皱眉,这林常平时稳重敦厚,做事也是滴水不漏,怎么这回子这么失态,若是被王爷发现了身上的伤,怀疑自己的清白事小,若是问及这伤怎么来的,她该怎么说?想到这里,眉头不由皱的更紧。
她在那里暗暗着急,却也不知道林常是关心则乱,昨天回去想着肯定是被月美人罚了,不由心急如焚,跑到王总管哪里求了一晚上的药,这才兴冲冲的跑过来,却没想到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急忙将手中那药藏到袖中,不自然的朝安王拱手:“卑职参见王爷。”
安王觉得这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股怒意来,冷冷的扫了一眼还蹲在地上的子矜,也不顾靴上落叶依旧在,走到林常跟前,声音沉了几分:“说。”周围空气顿时仿佛凝固了般,本来轻松的氛围变得沉闷冷冽,连子矜也顿感压抑不少。
林常顿时变得局促不安,看了看一旁的子矜,咬了咬牙一本正经的道:“回王爷,卑职昨个和兄弟们较量受了伤,姑娘家心细,就想请子矜帮忙上药,所以……”
子矜一听顿觉眼前一黑,几乎没气的吐出血来,他这是帮她呢还是害她,老实得连个谎话都不会说,这样说,指不定安王怎么想。
果然,安王冷冷一笑:“子矜?叫得这般熟念,她不是府里的丫鬟,可是本王的侍妾,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王爷!”
这不是明摆了怀疑他们有染么,这个帽子扣的可是太大,林常也才觉察一时失口,恨不得狠狠地打自己一巴掌,额上冷汗涔涔,越发不知该如何回答。
子矜一看,急忙双膝着地跪倒在地上,央求道:“王爷息怒,贱妾自己不小心受了伤,便想找林侍卫要些伤药,绝不是王爷所想,王爷息怒。”
“受了伤?”安王剑眉一挑,犀利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子矜,嘴角一挑,来到子矜面前,居高临下的开口:“伤在哪?”
子矜脸色不自觉地一红,低下头轻声道:“脚腕。”回去再从脚腕上划一道好了……
安王微微皱眉,她正跪在地上,长长的裙角遮住秀气小脚,只露鞋底,丝毫觉察不到她脚腕是否真的伤了,她可真会找地方啊。
子矜低着头看着地上那双白靴,略带紧张的抿了抿唇,她不知道能不能躲过去,况且,眼前这个年轻却精明能干的王爷又岂是那么容易被他糊弄过去的?
一旁的林常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突然毫不犹豫地单膝跪下,低首请罪:“王爷赎罪,卑职的确是为……她拿金疮药,昨日她请卑职送些给她,卑职心软这才应了,今日怕王爷怪罪才胡说一番,王爷若怪就怪卑职,卑职对王爷忠心耿耿,绝记不会做有损王爷英明的事,请王爷明察。”
现在这个时候,实话实说或许对她更好吧。
安王没有说话,淡淡的看了林常一眼:“林常,你为了一个女子竟然对本王说谎,让本王很是难过。”
林常的头低得更低了,似是愧疚,似是懊悔,他生性最是耿直,对安王忠性耿耿,从未对安王说过半句谎话,今日为了子矜竟毫不犹豫的对他说谎,可见子矜在他心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安王可以不信子矜,对林常却极是信任的,他看了一眼林常,淡淡道:“药呢?”
林常和子矜皆是一愣,不知安王想什么,林常急忙从袖管里掏出那瓶药放进手里,恭恭敬敬的双手呈上。
安王却也不接,看了一眼那药,开口道:“本王那里有些好的,你一会随我取些来。”
林常和子矜闻言彻底怔住,子矜揣揣不安的看了看安王,又快速的低下。
安王扫了一眼跪在地上不语的子矜,粉腮红润,清眸流盼,韶颜雅容,玲珑娇小的身子跪在地上,楚楚可怜,也不过一个几次让他注目的美丽女子,王府里美女如云,到哪里找不到这样的女子,拚弃心中生出的细微不舍,他微微勾起嘴角,转头对林常说道:“既然你这么爱护于她,本王就将她赏了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