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蓖,太子登基为帝,这样轰动的消息则在半个月才传入这人烟稀少的北方,乎倾凡听闻这个消息神情淡淡。“他的身子一向不好,去也是迟早的事情。”刀绝尘听见后道了一句:“韩王什么也没有得到。”
经半月调理,韩王的身子渐转,可见好转的迹象,可依旧昏迷不醒,乎倾凡道:“胸口中的则是致命一剑,醒来怕不容易。”
四月份,这里白天暖和,夜里寒冷依旧,刀绝尘为了更好照顾韩王,在一旁搭了一小床,她一边忙着整理床铺,一边听着琪雅叽叽喳喳:“哎呀,你搬过来了,我的床就空了,以后谁找我聊天啊,以后深夜我连说话的伴儿都没有,委实可怜,你不要搬走好不好?”
刀绝尘道:“你是少了一个抱物吧,琪雅,你的睡功我算是见识了,你上辈子是章鱼么?不是章鱼就是蛇了。”依靠在门口的乎倾凡淡淡一笑,琪雅虽然不知道章鱼是什么,但是蛇是知道的。面红耳赤的嗫嚅道:“我不是喜欢你……才抱你嘛……我这个习惯已经十几年了……想改……”
刀绝尘一听,十分严肃的摇头道:“不用改。”
“呃?不用改么?这是个坏习惯……”
刀绝尘忍住笑:“你放心吧,我不习惯,有人会习惯的。我不乐意,有人乐意啊,还巴不得你使劲往上贴呢。”而且还有趣的眨眨眼。
琪雅皱眉:“真有这样的人?娘告诉我,我这样的习惯是没有人会喜欢的。”刀绝尘拍拍她的肩膀:“你丈夫绝对喜欢。”
琪雅虽然思想开放,为人热情豪迈,可是心思去单纯,有些时候甚是迟钝,凝视刀绝尘的人古怪的面容,含笑的双眸,一张脸儿秀秀气气。琪雅顿时明白过来,兴奋道:“真的么?曾哥会喜欢么?他难道不讨厌么?”
刀绝尘铺床的手一顿,也不回头:“你可以去问他,若他喜欢,你就不用改,若他不喜欢,你就改吧。”
琪雅觉得这是个理,免得日后成婚,曾哥不喜欢,现在这么一问,也好改掉这个坏习惯。可是犹豫不决,这话该如何说出口?
刀绝尘挥挥手臂:“琪雅,你不要在我眼前晃悠了,你若不知道如何去问,直接问就好了,免得想说词,费你脑子。”
琪雅觉得,天下最烦的事情,就是动脑子。“好,我这就去问。”说完一溜烟的跑出屋子。乎倾凡淡淡含笑的依靠在门口,看着她整理忙前忙后,便道:“等韩王醒来,我们便离开如何?”
刀绝尘的背影一顿,而后继续打理:“我想走时,为快活娘和翠柳报仇。”乎倾凡淡淡道:“既然这样,韩王登基如何?”
“韩王登基?”刀绝尘转身。
“你忘记我会医吗?韩王醒后,皇室没有了血脉,他不登基做什么?而且这个位置他早已盯了许久,算是个不劳而获得来。更何况,我们都要离开,谁能奈何得了?”乎倾凡道。
刀绝尘没有说话,乎倾凡挑眉:“你难道不想走么?这个世界男准女卑,没有人权,你难道还想在这里?”眯眯双眼:“尘儿?你后悔了?”
刀绝尘摇摇头:“我只是担心,若默儿无法和我们回去怎么办?”
乎倾凡眼底一松,神情回复如昔:“你放心,我细细研究过,默儿能我们一到回去。”
刀绝尘淡淡道:“那就好。”却没有太多欢喜的模样,乎倾凡复杂的看一眼刀绝尘,撩起帘子而去。
忽然,外面琪雅唤一声,刀绝尘应声而去。
床上的韩王费力的睁开一双清澈的双眸。
至此那日起,韩王的病情突发猛进的好起来,速度让刀绝尘和琪雅诧异不决,就连乎倾凡也是惊讶无比:“若不是我亲手医治,还以为韩王能自动痊愈呢。”
七日后,竟然啧啧称奇的是,韩王居然能下地走路。刀绝尘撩起帘子,手中端着汤药,瞧见费力在房屋走动的韩王,吓了一跳,吃惊了一跳。韩王一双冷冷的眸子射来,并不理会。
从那日起,刀绝尘便觉得,韩王不再是对自己很温和的男子,周遭的气息也浑然改变,刀绝尘不想去过分探究,使得自己留意。有时候,她觉得韩王对她冷漠,甚好。
走的时候,她才觉得毅然决然。这样想着,心头一突。
“过来。”韩王喘着粗气,费力的朝刀绝尘招手,面容是痛楚。因为喘气,已牵连至胸口未愈合的伤疤。经过对前世的了解,乎倾凡和刀绝尘十分惊讶,胸口穿过着,居然还能活着,而且恢复力惊人的好。
刀绝尘放下药,道:“是不是伤口裂开了?还是痒得难受?”刀绝尘竟然没有发觉面容上的那一抹担忧。走进韩王,忽被韩王拥在怀中,一股酸味充来,韩王已经一个月没有沐浴了,而且这几日,伤口的七七八八刀绝尘才给他擦洗身子,那一股酸臭怎么能掩盖?
刀绝尘正要挣扎,韩王一声闷哼后就安静下来,尽量让自己适应那一股酸臭,刀绝尘牵强一笑:“你能下地了?真是太好了。”
“是吗?”昔日俊彦的面容已经可以看见,剃了胡子,整理了头发,勉强还算看得过去。韩王仰头,一张脸逼近刀绝尘,似笑非笑的问着。
刀绝尘点点头:“是啊,你难道不觉得能下地走路是一件好事么?”
韩王笑的莫名:“的确是一件好事,听说父皇驾崩了,太子登基了?是不是?”是不是三字加重了语气,那语气好似对自己的仆人,好似对自己十分不满,带着一丝恨意。
这样的韩王让刀绝尘感到陌生,不过稍一联想韩王的处境,便开始觉得韩王也是可怜之人,自己想夺之位被人抢了去,自己的父亲死时自己又不能侍奉左右。想到韩王此时孤苦伶仃,心头不免升起一股柔情。
“是。”刀绝尘道。
韩王没有说话,放开刀绝尘,将药一饮而尽,仿佛那不是药,那是一个人的血,一个仇恨。依照韩王这个速度,果然余下半月不仅能下地走路,而且还能沐浴。
韩王沐浴,乎倾凡介于是大夫,便为韩王弄个药汤浴,自己在在一旁为韩王清理伤口,雾气萦绕之际,二人沉默。
“韩王,你可知伤你之人是谁?”乎倾凡为韩王清理胸腔的伤口,先是沾着汤浴将伤口周边的血瘕除去,然后轻柔的擦拭伤口表面。一个月未能活动,一个月不能吃太油腻的食物,韩王的身子已经清瘦不已。乎倾凡暗道韩王的身子真是铁打的一般,受这么重的伤,居然一个月好得七七八八,实在意料外的意料。
“太子。”韩王笑的有些诡异而模糊,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带着几分嘲笑。可惜,乎倾凡全然看不见罢了。
“太子?他是你的弟弟,下手可真是狠啊。”乎倾凡将浴帕拧干,转身来到韩王的后背,擦拭起来。
“总有一天,我会夺回属于我的一切。”韩王势在必得的声音使得乎倾凡心情大好,乎倾凡点头,肯定的语气:“韩王乃是人中龙凤,太子不过尔尔罢了,韩王定时那个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千古一帝。”
韩王一怔:“千古一帝?”
乎倾凡点点头:“是啊,韩王一定可以给天烽创造一个新的朝代,名垂青史!永垂不朽!”
韩王豪迈一笑:“不错不错,我一定会成为千古一帝。美人何其多,江山却只有一个,我宁可要江山,也不要美人。”
“好,这才是千古一帝的风范。”乎倾凡高喝一声,笑眯眯的面容此刻全是笑意:“我愿为韩王肝脑涂地,出一份绵薄之力。”
韩王扬眉道:“乎公子乃是人间龙凤,器宇不凡,若我能一揽我在朝中的势力,又能得乎公子协助,这皇位我迟早会夺回来的。”果然豪迈倾天。
此刻乎倾凡也为之动人,浑天的霸气,乃是天子所有。乎倾凡扑通掀袍一跪,韩王惊呼道:“乎公子?你、你这是做什么?”眼里却全然没有意外之色。
乎倾凡道:“王爷,草民倾心刀姑娘许久,若那日王爷得天下,可否割爱?”看着韩王为难的样子,乎倾凡不发一言。
“唉,乎公子,实不相瞒,经过此劫,我已想明白了,美人天下尽有,我宁可要江山,也不要美人。我这几日反反复复想了想,刀绝尘固然吸引我,但是……我宁要江山。”
“王爷的意思就是赞同此事?”乎倾凡难掩笑容和激动,韩王点点头。
刀绝尘心中回响起韩王的话,仿佛那一颗心被狠狠的捏了一把,让她无法呼吸,那种痛,她在了解不过。当年啊,她讨好乎倾凡时候,他不也是如此么?拉着未婚妻的手,笑的异常好看,说的异常动听:我一直将你当作妹妹。那时的心境和现在不一样吗!
手中拿着韩王的新袍子,低头缓缓走着,若不是碰上曾堇,她不知道她还要走下去多久。曾堇站在她眼前,如此的高大伟岸,要费力的扬起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在他身后,是一个泥巴垒砌的柱子,若曾堇没有挡住她,兴许就撞了上去。尴尬一笑,刀绝尘稳稳呼吸问道:“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自从韩王醒来,她再也没有瞧见曾堇,今天见到了,高兴不已。
“我今天是来告诉你,我并非是韩王的朋友。”曾堇道。
刀绝尘皱眉。曾堇道:“我们这里离天烽城里遥远,为了维持生计,我和几个身强力壮,有些功夫的人做起了杀人买卖,有一天,有人花高价钱买韩王一条命,在于韩王交锋途中,不料来了另一批训练有素的队伍,韩王为了孩子,便叫我带着孩子先行离开,让我上江南找你。”
刀绝尘道:“原来是这事。”
曾堇犹豫道:“你难道不生气吗?”
刀绝尘这才明白曾堇的话,摇摇头道:“你们做这一行有自己的苦衷,也是生活所迫,虽然事出有因,可是韩王显然十分信任你,将默儿托付给你,正重要的是,你将默儿完好如初的还给我。”这才是重点,若没有曾堇,默儿怎会安然回到自己身边?
曾堇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怕韩王见着他,戳穿他的身份。刀绝尘这才留意手中的衣袍,啊一声,转身便走:“我先走了,以后再和你说。”
当跑到门口时,刀绝尘踌躇起来,哗啦一声,刀绝尘抬头,就见众人抬着沐浴盆离去,显然是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