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的意思是警方也可能对它有兴趣?”大概是两年前,我们龙帮有一位弟兄不知如何警感染了一种特殊的病毒,这种病毒开始只会让人精神极度亢奋,并无其他很显著的症状,但半年之后,那位弟兄突然急剧地衰老了,原本还是个正当壮年的小伙子,半年后竟和一六十岁老翁差不多了,到底是什么人制造的这种病毒?而最让我觉得吃惊的是,龙帮的情报系统最后竟若有若无地指向了我们龙帮自己。只是到目前为止,连我自己都未曾亲眼见过那种病毒,更不知这种病毒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
“如果我们把这个消息通过龙帮的情报系统传送出去,你认为警方会无动于衷吗?”义父接着道。
“这——可她还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学生,警方会选择她做人选吗?更何况,这病毒显然是冲着我们龙帮来的,除了我们的弟兄莫名其妙感染之外,外边的人并不曾受害,如果我们将这个事情透露出去,会不会引起更大的混乱?”虽说在我这几年的操控过程中,龙帮基本已经远离一些非法行为,也摒弃了一些传统的黑帮行事方式,但一旦我们自己将它置身于警方的视线之内,那并非就是一件好事,如果一个不慎,也许还有其它副作用。
“不试怎么会知道,而且,我想她的养父一定很清楚她就是我龙飞的女儿,还有什么人比她更合适呢?”
“可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如果将她掺杂进来,会不会有危险?”就我个人的意愿来说,我并不想让她过多地涉入龙帮的纠葛之中来,因为从很早以前我就有个预感,总觉得那个莫名其妙的病毒出现的目的是为了对付我和义父,只是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他恰好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会不会用她来对付我和义父?
“如果她的梦想真的是当警察,也许这就是考验她得一个机会,至少由你和我保护,她不会遇到更大的危险。”
“可——”我还想说什么,但却被义父打断了:“不要多说了,就这样吧!我相信,我龙飞的女儿绝对不会那么脆弱无用的。”
我没有继续反驳,也许我已经厌倦了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却什么也不能做的状态,也许义父的决定并没有错。
就这样,我和义父设了一个局,将“暗夜之吻”这个病毒的消息通过一定的渠道向警方散播出去,果然如义父所料,警方得到这个情报后,大为震惊,接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警方果然把最合适的人选锁定了她,并给她设置了一个新的身份背景,然后又散播出一些关于义父女儿的蛛丝马迹,等着我们自动上钩,我和义父自然从善如流,派了我的好兄弟燕清风去接她回来,整个事件在我们看来,她是一件自投罗网的鱼,而在警方或者她看来,我和义父反而更像一只鱼。可是不管我们谁是鱼,谁是饵,她总归是要真正地走入我的生命了,这是整个计划中最值得我欣喜地地方。
虽说过去每个周末,我总会抽出时间去学校门前目送她回家,而通过清风传送回来的最新消息,她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来到龙帮,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去看了她,我在清风的车离去后,将我的车停在了她暂住地那家小区门前,本来只是想静静地待几分钟,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她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阳台之上,我确信她看到了我,虽然距离遥远,我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但我却仍感觉到,在她的眼中,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让她警觉的陌生人。
她在楼上看我,我靠在车前仰头看她,时间持续了十多分钟,但她突然闪身进房间了,我心中若有所失,但一想到,我们以后将有更多的相处机会,当下便释然了。
对于她的真实身份以及真实情况,只有我和义父两人知道,义父没有告诉清风,我也没有,虽然他是我最好的兄弟和朋友,但我却不愿和他分享关于她的一切。尽管如此,我坚信以清风的能力一定会将她带到龙帮之中来。
在我得知她即将跟着清风回龙帮之时,我恰好在他们经过的那座城市处理一些事情,更重要的是,接下来我将要去美国出差一周,那样会错过她与义父见面的日子,所以,我决定当天晚上就去见她。
虽然早已远远地看了她不知多少次,当我真地扭动她和清风住的套房门把时,我心中还是剧烈地跳了跳,我甚至有些害怕,如果她第一眼就很厌恶我那我该怎么办?
我进门的时候,她正进入酒店套房内准备得小酒吧中拿出一瓶果汁刚打开盖子,正仰着脖子打算喝饮料,但因为我的突然闯入,她顿住了手中的动作,但整个人的神态并无多少惊异之色,只是那么定定地看着我。
我不知这个时候该用一种怎样的表情来面对她,但最后由于为了掩饰自己非同寻常的心绪,整个人显得更加的冰冷。
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裙装,头发柔顺地披散下来,显得婀娜而娇弱,不惊不诧,我等她开口说点什么,但她只是那样看着我,而我则带着些许审视的目光看着她,片刻后,我有点恼怒她对一个陌生人竟无丝毫危机意识,十多年的光阴早就把我们改变了许多,我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她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女人,我们不再是当年的小男孩与小女孩,从她的神色中,我没有看到异样,这就说明她早就忘记了曾与我有过短暂的交集,不过那样也好,就让她重新来认识我吧。
我不再继续在门口停顿,迈步向她走去。
我站在桌几的对面,居高临下地看她,这使她不得不仰起头来看我,我的目光再一次近距离锁定她的脸庞,她的皮肤是那种看起来很水润的样子,微微散发着些许珍珠般的光泽。
我想开口,却感觉喉咙有些干涩,但我终于开口了,我要她这一生一世都记住我是谁。
“我是龙剑。”我自我介绍。
“我是陈思思。”她也站起身来,并伸出右手,停在半空中,显露出一个握手的姿势。
那双手玉白纤细,那么斜着直直伸出,等待我得回应,我的目光闪了闪,终于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我们的这种握手姿势很庄重,好似并没有什么刻意的成分,就像两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打招呼一样,我不知道此时的她正在想什么?我甚至想在警方的情报系统内一定有关于我的介绍,那么,在她的心目中,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呢?她将来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和我相处呢?她冒充的身份是义父的女儿,可她此时如果知道她一定都不需要冒充,使义父货真价实的亲生女儿时,心中又会有什么想法?她会接受义父这样一个亲生父亲吗?
我没有开口说话,她也没有,我觉察到她想要我放手,但我反而更加巧妙地钳住了她的手,就这样,我们隔着茶几双目对视,双手紧握,却没有新的语言来打破这个沉默。
虽然这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握手动作,我却想起了一句最美丽最动人的古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果这一生我都能握着她的手走过每个风风雨雨的日子该多好。
她的手腕已经有了轻微的挣扎,我虽然不舍,但最终还是松开了她的手,然后再一次强调道:“我是龙剑。”
我等她说点什么,但就在这时,在套间打电话的清风走了出来,房间气氛顿时变了,我也许是为了掩饰,也许是不想清风过多地看出什么,我收回了目光,然后看了清风一眼,但只一眼,我随即发现清风的目光也移到了她的身上。
接下来,清风都说了些什么,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偶尔嗯一声。当清风有些亲昵地称呼她思思时,我莫名地心中感到一丝不舒服,我的直觉告诉我,清风好像也有点喜欢她,我甚至开始思考,如果当初不是义父说,清风的律师身份去见她更合适的话,我宁肯她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我。
以后许多年后,我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喜欢上她,为什么会爱她,到底出于什么理由,我找了许多理由,但仿佛又不是因为这些理由而喜欢她,我只是觉得,她应该就是我生命中那个唯一的人,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不是用语言可以描述的。
随后我们去了酒店下面的餐厅吃饭,在整个吃饭过程中,她都很安静,她一点都不像那些呱噪的女人,她坐在我和清风中间,只是安静地吃饭,我看得出来她对我提防之心明显要大于清风,而且,自从我见到她之后,她的第一个微笑竟是给清风的,她几乎不向我这边看来,我们两人在饭桌上就如同一切陌生人那样生分,那样冷淡。
虽然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可我的心理上还是产生了一种不适之感,我知道我与她的关系怎么也急不来,我不能吓着她,更何况,来日方长,我也不急于这一时。
她去卫生间了,清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她也许根本不适应我们的生活。”我没有吭声,不管适应不适应,也请让我自私一回吧!
等我再次从美国回来时,她已经见过了义父,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原本在我和义父的计划中,她为了获取情报,可能会尽职地扮演好龙帮大小姐的角色,但让我意外的是,她却丝毫也不畏惧义父,并将义父狠狠地骂了一顿,等我回来之后,听清风说了这几日她的表现,讶异之余却又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我承认她的表现毫无挑剔,如果不是我们事先知道她真的对自己的身世毫不知情是在做戏,我几乎都认为她是真的在怨恨义父,其实,知不知道,对义父和我来说,好似并无多大的区别。她并不像我原本以为的那么稚嫩。甚至还以退为进,叫嚷着要离开龙帮,不愿涉入我们的世界。
我觉得她虽然时时刻刻在做戏,但并没有失去真正的自己。说到这里,我不得不提起“虎门”这个黑道帮派,它的门主叫云小虎,这个人心狠手辣,暗地里还做一些违法的勾当,但表面上看来,龙帮与它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我没有想到义父由于不同意虎门借道贩毒,云小虎竟派人向义父下了毒手,我不知道她心中到底是怎么看待义父这个父亲的,但是我还是希望看到她对这件事的反应。
我在黎明时分到达她房中的时候,她睡的很沉,但眉头却皱着,我想是有什么事情困扰着她,我站在她的床前,看着被单下玲珑的身躯随着呼吸稍微起伏,直到她的眼睛蓦地睁开来。
“下次进入我的房间前,请你先学会通知我这个主人一声,OK?”她从床上坐起,目光以及语气中有毫无保留的不悦。我想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绅士,也许义父的某种教育理念告诉我,作为一个男人必须的有一个男人的风格,所以,面对她的指责,我面无表情没有解释,只是以某种宣示般的语气告诉她:“义父中枪了,从这一刻起,由我来保护你以后的安全!”
她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愣了一下,但又迅速恢复了常态问我:“现在怎样了?”
“在市中心医院急救。”然后我看到她穿的睡衣露出的身体上部美丽的曲线,我突然有些恼怒,她怎么可以让一个男人看到她身上最美丽的风景呢?
她显然还在思考义父受伤的原因,迟迟没有其它反应,我的眼神不自觉地掠过她的身子,我不是一个好色的男人,就算是基本的生理需要我也不曾找过其他女人发泄,我认为女人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并不是生来就被用来侮辱的,而且和一个不爱的女人发生关系,无论那些女人出于什么心理接受,但对我本身而言,那对我也是一种侮辱,可我为何看到她的身子,身体中某个部位却不自觉有了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