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蠢货,原来是哑巴!
不,应该说自己是蠢货,今日居然没嗅出真金真银的味道,被人生生坑了两次。
她唇角挂着讪笑,朝三个黑衣人说道:“鉴于你们比较诚实,本姑娘决定放你们一马,还不快走!”
三个黑衣人感激得热泪盈眶,泫然欲泣,连忙朝慕容玉叶鞠了鞠躬,挥泪疾步朝密林里奔去。转眼间,三个黑衣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慕容玉叶将袖子朝上撸了撸,一脸得意地笑,她忙不迭地把腰际挂的瘪瘪的钱袋拽下,将落满地的金叶银叶朝里面装。她猫腰在草丛里疾快捡着平生第一次别人拱手相送的金银,喋喋不休地大赞运气忒他妈的好。
“咦,这个银叶可以去御味坊吃今春的香茶酥。”
“哦,这边有个金叶,可以去春芳斋喝上一壶上好的梅香醉。”
“嘻嘻,又一个金叶,这可以去暖香阁看异域来的白肤蓝瞳的美男跳一支艳舞。”
“哇哇,这片金叶好大好亮眼,可以去禹都挑个位置绝佳的花楼边喝酒边看那个姿容绝佳的墨公子……”
皂靴一把将慕容玉叶刚要伸手去捡的那枚硕大金叶子踩在脚下,慕容玉叶拈着金叶子的一角用力朝外拽了拽,金叶子纹丝不动。
她缓缓抬头,企图用刀锋般锐利的眸光将阻拦她吸金的人逼退。当她看见男子面具后一双墨玉般的眸无波无绪地盯着她看,她心神一窒,那手跟着朝后一缩。
她诺诺地说道:“地上躺着的人是你杀的,剩下的三人是我吓跑的,这一地的金银三七分成,你三我七,可行?”
男子不答话,暗自凝了凝轩眉,眸中情绪复杂难猜。这行为粗鄙言语荒诞不羁的女子倒是第一次碰到,她一张如玉无瑕的脸带着静谧而纯净的笑,叫人怎的都无法将她跟贪婪无度扯上边。
“那……五五分成可行?”
男子依旧不答话,脚蓦地抬起,慕容玉叶连忙朝他感激一笑,埋头去捡金叶子。哪知男子抬起的脚又疾快落下,将金叶子和一双玉手通通踩在脚下。
“痛死我了啊!你干嘛踩我手?”
慕容玉叶抽回手,将红肿的手指放到唇边吹了吹,极为惋惜地看着金叶子在男子脚下一点点碾成金色粉末。
“你想不想要更多金子?”男子神色淡然地说着,脚从地上挪开,金色粉末已与泥土融合。
“更多金子?”慕容玉叶诧异地看着男子,指尖疼痛未消,让她确信未在做梦。
“做我保镖,护送我去墨国,事成给你五百镒金子,纯度绝对比这金叶子要高。”
“五百镒?”
噗!
蹲在地上的慕容玉叶忽觉某处如洪水开闸般喷薄而出,她勾头朝下望去,目光透过罗布裙,隐隐瞧见亵裤上一朵无比妖艳的红花不合时宜地盛开。
她的脸瞬即通红,双膝朝地上一跪,一字一句地正声说道:“你,滚!”
“你不想要?”
“要。”
“那还叫我滚?”
莫容玉叶低垂着脑袋,一颗心挂在风口上荡着,凉飕飕的。五百镒金子是她这辈子怎么用都花不完的,就算将剩下的带进棺材里留到下辈子用也够了,可此时月水恣情横流叫她该婉言拒绝还是咬牙答应?
“女娲,我恨死你了!”她突然一声狮吼,声音贯穿山谷。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给男子听去,他一脸不解,做保镖与女娲有何关系?
藏蓝色的天穹,玄月如害羞的娇娘姗姗来迟,静卧在绵延起伏的荒山之颠。清冷明润的月光拂过葱郁的密林,穿过芊绵的枝叶,在林间梭织起纵横交错的网。
林子里,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着。
慕容玉叶嘴里嚼着一根草,与前面男子保持一丈远的距离。五月天,林中蚊虫嘤嘤嗡嗡在她耳廓吵嚷,她使出两指左一夹又一夹,逼退一拨后又一拨更凶猛地扑来。
该死的蚊子亲本姑娘的脸就算了,居然还朝屁股上亲,瞧我使个如来神掌劈死你丫的。
啪的一声,一记巴掌重重落在她的屁股上,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瞧着手掌间成黑黑一点的蚊子尸体,咧开嘴得意地笑了。幸好打死这蚊子,瞧它吸了多少血,竟将整个手掌都沾满了。
不,不对,蚊子血哪有这么多?
她猛然醒悟,捂着屁股嗷嗷大叫,在林子里如疾风般奔跑,那蹿上跳下的身影落入男子眼中怎看都像幺么小丑。
男子极鄙夷地瞟了眼同跳蚤般蹦跶的女子,恨不得伸手将这“跳蚤”捏死在手里,然后轻轻一吹,“跳蚤”尸体倏然而消,他眼前世界便恢复了清静。
他眉心笼上一层阴霾,颇有些后悔先前做出的仓促决定,怎会让这神经大条的女子做他保镖?看来他的某根神经从遇见该女子后便出了平常不该有的问题,这女子定是她的克星,他居然让克星做保镖,真是犯糊涂了。
算了,一世难得糊涂。
“喂,你能不能走快点啊!”墨容玉叶的手黏在屁股上放不下来,哀求着看向男子。
“皎月作伴,清风为佩,良辰美景几时有?姑娘,你一点情调都没?”男子仰脖瞟了眼苍蓝的天,不紧不慢地说道。
慕容玉叶听了这话,脑袋朝就近的树上砰砰撞去,你丫的这时候跟我谈什么情调,那情调能当女子家下体用的布带?
她的五爪开始在树上疯狂地抓挠,树皮哗哗落地。
“喂!”慕容玉叶不知何时如幽魂般嗖的窜到男子身侧,手朝男子肩头狠狠一拍,杏眼眯成一道缝,不阴不阳地道:“前面快到邑州城了吧?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男子的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脸色森然地看着她,“你是我的保镖,应该左右不离,怎能说有事就走?你还想要那五百镒金子吗?你要是走一步,五百镒就扣掉一半!”
慕容玉叶忽觉有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他居然用扣除佣金的方法来威胁她,要她不顾月水横流左右不离他,他以为女子都可以跟男子一样无半点忧虑地走天涯闯四海?他娘亲肯定没跟他说过,女子家常年待在家里不愿出远门是因为每月都有月事如期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