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袍道者会不会有备而来?”
“有备而来?”
“按理,黄袍道者清楚自己不是苍龙的对手,他既然明目张胆地挑衅,明显他是有胜算的可能才来。不然,他来就为了送死?有黄鼠狼称号的他不会这么傻。”
慕容玉叶随即惊愕,徐徐说道:“他可不能死,他死了我那五百镒,不,是六百镒金子找谁去要?老祖宗老祖宗,怎不早点让我觉悟!”
“那是先去吃饭……还是先去找他?”
“吃饭!”慕容玉叶斩钉截铁地回道。
“啊?你不是说你觉悟了吗?”咤天猛然发觉越来越不了解这脑子成浆糊状的女子。
“啊什么啊呀,不吃饭哪有力气狠揍蓄意夺走我六百镒金子的黄鼠狼,老娘冲着六百镒金子,算是拼尽吃奶的力气也要多吃七八碗饭,打不过黄鼠狼好歹要把灌进胃里的东西呕也要呕到他身上,让他闻着酸臭味没法设置幻象。”
慕容玉叶一想到自己这招够狠绝够恶心到家,不由得意笑起来。
咤天扁扁嘴,这女子不是一般货色,天底下怕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描述她。
邑州城,醉香楼。
慕容玉叶喝得酩酊大醉,拿着筷子朝面前的盆碟碗盏敲敲打打,嘴里叽里咕噜不知念叨着什么。幸好她选的是三楼的雅间,搁着帘子,别间的人只能听到疯女子依依呀呀叫喊,看不到她手舞足蹈的模样,否则三观齐毁!
咤天两手交叉在胸口,朝桌上前俯后仰的慕容玉叶悻悻地说道:“我的个姑奶奶,你好不要闹了吧!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你说你这样子还帮得到夜叉鬼,怕是到了黄袍老道跟前,嚓——你的脑袋就掉地啰!”
慕容玉叶蹲下身,手指挑着咤天的下巴,双颊通红,道:“小子,你懂个屁咧,你姑奶奶喝酒是来壮胆,没有胆量怎能与黄袍道者单挑。”
“你能单挑?哈哈哈——”
咤天知道慕容玉叶有功夫,但前后接触就一天时间,也没见她使出多少狠辣的招式,即便她从魅夜手中救下他,她也无力对抗同鬼藏平起平坐的黄袍道者。
慕容玉叶见咤天满脸都写着不相信,手指一转,两指捏住他的尖下巴,嘿嘿笑起。她是长在田地里有害无益的稗子,这有害无益自然不是针对庄稼,而是诸如同黄袍道者不讨人欢喜的角色。
她一泓碧水漾荡的眸中,霍尔闪现森寒的厉光,很难叫人捕捉到。
既然她认定夜叉鬼可以当朋友,她便不会坐以待毙,就此不管。
与黄袍道者对阵,她尽管不了解对手作战手段与习惯,但凭她手中银丝茧绝不会叫他伤夜叉鬼一根指头。
“走,寻夜叉鬼去!”
慕容玉叶突然扯着嗓门一声吼,震得咤天从凳子上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她一把拉起咤天从三楼如疾风似迅雷般冲下,也不管咤天被她身后拖拽着额撞门楣鼻撞墙。
待俩人走出醉香楼的后院,被撞成猪头脑袋的咤天连连朝个角落啊啊呕吐起来。
“你醉了?谁叫你跟老娘拼酒量的,活该!”
“……哇哇……你发神经……下楼下那么快……哇哇哇……”
“明明是你酒量不行,还怪我嘞?”慕容玉叶赶紧过去,在他后背用力拍了怕,又道:“你这不是白费么,要吐也要朝黄袍道者身上吐啊?”
“吐你一身吧!”
慕容玉叶连忙朝后一蹦,身子撞上一头冲进院的夜叉鬼身上。她侧身的同时,余光瞥见夜叉鬼左肩血肉模糊,一张脸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他还未来得及说话,朝慕容玉叶扑了上去,两腿绵软,人朝地面滑去。
“夜叉鬼?!”慕容玉叶尖声叫道,赶忙扶住夜叉鬼。
咤天顾不得擦嘴,一个箭步跃到慕容玉叶跟前,帮着扶住夜叉鬼。他和慕容玉叶对视一眼,扶着夜叉鬼坐在院子幽暗处,朝院外机警地看了看。
“咤天,你背着夜叉鬼去陌上明月找残枝,就说慕容玉叶叫你俩去的。”慕容玉叶朝咤天以命令的口吻说道,眸中腾起熊熊烈火。
“你想干什么?”咤天接过夜叉鬼,朝慕容玉叶惊骇地问道。
慕容玉叶温柔一笑,笑靥如花,曼声说道:“客官,小女子喝饱吃足了,得找个野汉子玩玩,找黄袍道者怎样?据闻道士们精通床笫之欢,那个云雨三十六式你可玩过?不知黄袍道者可熟稔云雨三十六式,嘿嘿嘿——”
“你还有廉耻不?”
“廉耻?值多少钱?可以用来换糖吃还是当衣穿?小子,别跟你姑奶奶谈廉耻,姑奶奶只对钱和可以用来换钱的东西感兴趣。”
慕容玉叶朝咤天坏坏一笑,转身的刹那,眸中的笑意换成了杀意。
她凌空而跃,身影如一枚令箭直插苍茫的黑夜,呼呼风声擦在耳际,奔向属于她的战场。她要让她的六百镒金子拿得有所值,一切向前看齐的她,作为保镖该有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蹿房越脊,翻上跃下,慕容玉叶几乎将整个邑州城都走了遍。半个时辰,寻人无果,她站在屋脊上累得直喘气,两手撑在膝盖上,弯下身累得直喘气。
“有没有搞错?姑奶奶出来是寻人的,哪是窜上蹦下装猴孙子的,这道士不会有隐身术吧?居然转了大半个城都没有找到,怪了邪了,这人……”
慕容玉叶说这话的时候,身后飘来黛色人影,他如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在屋脊上,起先拿在手中的拂尘转变为红色,血腥味刺鼻。
“姑娘,你找人?”
“不找人还找鬼啊?”慕容玉叶边说边转身,看着黄袍道者。
“你找鬼?正巧我出来捉鬼,我俩可以作伴。”
慕容玉叶乜斜着黄袍道者,这男子有张比女子还要俊俏的瓜子脸,一双眸眼流转间带出一股子的狐媚味,藏不住的魅惑与挑逗。
“与你作伴就怕闻得一股狐臊味,不,正确来说是闻得一股黄鼠狼的臭屁味,哎哟哟,你闻到没?这味……这味越来越重了。”慕容玉叶边说边捂着鼻子,另一只手在鼻子跟前扇了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