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满口胡言,看我不劈了你!”
慕容玉叶偏头朝夜叉鬼和咤天哧哧一笑,道:“一条大鱼上钩了,绝好的挡箭牌啊!”
“我杀你千百遍,杀你全家,杀你祖宗八代,“接续,杀你……”
皋侯爷两条腿跑得呼呼风起,他高举佩刀,杀气森然,暴怒中的人如锋刃,刀即是人。
“爷,裸男拔刀刺,激将法听过没?”
“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自然是想挟持你穿过这巷子。”
“哼,就算穿过巷子,你们也休想活着走出邑州城半步!”
“爷,我好怕怕哦,可惜鄙人向来雄心豹子胆,这天下压根就没我走不出和走不到的地方。”
后面兵将见皋侯爷被捉,立马握紧陌刀朝前小心翼翼靠来,满脸惧意。
慕容玉叶冷然笑着,道:“各位,小女子刚才说的故事精彩不?若是精彩就饶了小女子,小女子也好毫发无损把爷还给你们。”
他距离慕容玉叶愈来愈近,慕容玉叶静然伫立,不动如山。她眼中锋芒与刀刃寒芒连成一线,碰触的刹那,身形陡转,其疾如风,手朝皋侯爷的臂膀大穴点去,另一手截住他手里刀刃。
众人不说话,若说精彩便是放过慕容玉叶,若说不精彩便是不保皋侯爷的性命。
左右为难呐,床下鞋两双,咋办?
皋侯爷的脸涨得通红,扯着嗓门吼道:“饭桶,都是饭桶,都给老子退下!”
众人连忙乖巧朝后撤退,同洪水般退到巷口外。
慕容玉叶用刀面在皋侯爷的嘴巴上拍了拍,“爷,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愧是俊杰,小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皋侯爷耷拉脑袋,缄默不语。
杀意笼罩在深巷中,墙上豁口里弓箭手勾弦瞄准楼下渐渐进入射程内的人。慕容玉叶刀架皋侯爷的脖子上,夜叉鬼和咤天跟在其后。
章胜从中间豁口探出身,看着众人连皱眉头,双唇紧抿如薄刃,他眸光灼灼看着走来的四人,脑海里现出他们即将全身插满箭矢,如刺猬般痛苦死去的凄惨画面。他瞟了眼皋侯爷,他死了定惹起群臣非议,群臣上表谏言,只怕长公主境遇会更加窘迫。
近来,长公主脾气越发古怪,情绪也善变,他即便在她跟前侍奉多年,却无法了解她究竟在想什么。
十多年前,她并不是这样的。
蹲在地上的皋侯爷站起身,一双眼亮得灼人红得可怕,他掣出佩刀,狮吼两声,冲着慕容玉叶奔来。
那时,她豆蔻年华,裸男蹦下床,一袭雪白广袖丝衣,长发散覆,如黑色丝缎般从两肩垂下。她站在盛开紫云英的田垄上,白衣与墨发在风中飘扬,她莞尔一笑,美得好似沾着露水的温雅洁白的梨花,圣洁得叫人不敢正视。
“章胜,你笨啊!叫你捉蝴蝶,捉到没?”
章胜沉默。
“瞧,你后边飞来一只花蝴蝶,真漂亮,你快捉了它!”
章胜依旧沉默。
“瞧你笨的,我的话听不懂吗?”
章胜慢腾腾从身后伸出手,裸男吓傻鸟……”
偷窃者说完,手里拿着紫云英编织的花环。
“公主,送给你的。”
长公主欣喜地接过花环,忙不迭地戴到头上,拎起裙裾转起圈来,一边转一边朝章胜问道:“我美吗?”
“公主仙姿玉色,倾城倾国,美得叫人过目难忘。”
长公主笑嘻嘻地走到他跟前,从地上摘下一朵紫云英插在他耳朵上,笑着说:“章胜,你这辈子就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是,公主。”
翌日,当他听闻长公主接受帝令即将前往仓蓝国,**羞答答,与仓蓝国痴傻的太子殿下成婚,他眼里如汪洋般盛开的紫云英便失了颜色,无边无际的黑暗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决定陪公主一同前往仓蓝国,然宫中规矩是弱冠男子不得与公主前往,除非此人是……唉,鲜为人知的带去无尽痛苦的过去,他至死都不愿提。
待皋侯爷反应过来,赫然瞧见佩刀正架他的脖颈上。
宫闱之争向来诡谲难料,人心险恶,长公主虽居于太子妃之位,但避免不了宫闱众多嫔妃美人们暗中射箭。她从蒲国远道而来,不如嫔妃美人可以仰仗家父及亲臣,孤立无援心思单纯的她常常暗自抹泪。
某日,被我扳倒地,德妃有意将她撞倒,德妃居然跑到皇后娘娘面前恶人先告状,说太子妃故意撞她,明知她有孕在身。为何皱眉?一是觉皋侯爷性致真高时愣是被逼下床,二是嫌“说书人”未捡男子喜欢的黄色段子说。
于是皇后娘娘口谕,叫太子妃立即赴德妃的清雅苑跟她道歉。
太子妃去了,结果是当各位嫔妃美人,还有大小丫鬟和嬷嬷们,自己打自己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她没有打,德妃倒是一巴掌干脆打来,打得脆响,打得她眼冒金星,嘴角淌血,床上狗男女,打得她顿时如沉睡的兽般醒来。
够了,她受够父皇的冷绝,章胜的愚蠢,夫君的痴呆,还有妃嫔们的冷嘲热讽。
她捂着通红的嘴巴,霍然抬头,眸中凄厉之色大盛,她冲到德妃跟前还去一个巴掌,打得德妃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我堂堂一蒲国长公主,远嫁仓蓝国是奉两国陛下世代邦交的旨意,你们横行无礼,休怪我一纸家书传入蒲国,就说长公主深受欺凌,刀敲裸男臀,我倒要看看父皇会不会诘问仓蓝王。”
众人听了立马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而她真正变得残虐霸道是她身怀六甲之时,德妃送来汤药说是利于生产,于是她没任何提防喝了,这一喝胎死腹中,人险些丧命。她命大,可命捡回却再也不能生育。
她眼睁睁看着其他嫔妃与小儿欢笑,心痛得裂开,她发誓自己生不出皇肆,别的嫔妃也不配拥有。
于是,嫔妃们生养的皇肆不知为何接连夭折,其中原因只有她自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