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感觉到十分为难,“我……”他还想做出继续的努力,但白夜飞却不愿给他任何机会!
“看着他,务必要他彻底执行命令”白夜飞他犹豫的当头已经不愿跟他多浪费口舌,反而回眸狠瞪向身旁跟着他们一起来到此地的部属,
“秦将军如果不愿执行本官的命令,我会连你们一块烧了,就由你们陪着全城百姓一块死在这里!”
“是……”知道白夜飞言出必行的众人胆战心惊的接令。
“丞相大人请三思呀!请为您自己也保留一份厚禄吧!”这时,随行的部署中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但白夜飞听到这话时,仰天大笑几声,然后才语气冰冷地道:“你认为本官会在乎吗?你太不了解我了!”说完之后,不再看其他人一眼,冷冷地注视着前方!
“秦将军,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杭州府剩下的官兵面色苍白,不管以前他们是怎样的人,但经历着一场变故,当自己的生命也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都变得有些脆弱,有些疲倦!
但最脆弱的人往往是最强硬的人,白夜飞脆弱而强硬,他借着迁怒,来发泄他心中的种种复杂情绪!
也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只要是人,就会产生情感,而一旦产生了情感,就会成为一种束缚!
他们求他,那他去求谁?如果有人可以在他面前将她救下,那他宁愿去求,可惜,没有人可以让她去求,既然他都没人可求,岂会容的别人求他!可就算他们有他这个可求之人,只要他不答应,他们还不都得死!
窒人的死寂盘旋在秦将军身上,他茫然地看着众人期待着他的眼神,也看着城民们充满悸怖的双眼。他该拿这些人怎么办?活活的烧死他们?他办不到;叫部属们先杀了他们?那样他们还得再受刀剑之苦。
“拿一些药来。”过了很久,他终于开口。
“什么药?”
他别过眼,语气痛苦,“让他们可以睡着的药,别让他们痛苦,在焚城之前给他们服下……”
在城民的眼中,秦将军看见他们眼底的希望渐渐淡了,最后笼罩上横竖都逃不掉一死的泪光,眼看着地上的城民一一被喂下掺了药的水酒,有些是被迫的,有些则是心怀感谢,有些则在濒死前挣扎。
“丞相大人,你要烧死我们,你好狠的心呀!”一名不愿意服药的男子爬过来拉住白夜飞的脚,但由于疾病的折磨,他显得极其虚弱!
下一刻,不假思索也没有犹豫,怀玉面无表情地抽出腰际的佩刀,一刀刺向男子的胸膛成全他,但顺着刀势,腥甜而温暖的血,像有生命的小蛇爬上他的脚边,那血光中的一切让白夜飞微微一怔,他在做什么?
在结束痛苦还是让他人和自己一样痛苦?他原来是如此血腥地一个人!
那男子满眼狠毒,捂住带血的胸口,一字一句地道:“丞相大人,今日你要焚城,他日你必遭天谴,我诅咒你,永生的不到最爱!”说完,终于闭上了眼睛!
白夜飞茫然,永生的不到最爱,这真的是天谴吗?她这一生会有最爱吗?她真的变成了他的最爱吗?
在迁怒之下杀人,与其说是担心她永远不再醒来,不如说她的昏迷让他也看清了自己的心,这让他多少有点恼羞成怒,也许,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内心里其实也是有情的,他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或是理由,好来掩饰他的有情,好来让他的冷酷合理化,原来,他也不过是个懦夫而已。
胸口灼灼烫热,全身的血液集中在脑海里翻涌,他赫然发现他在血光中看见自己拥有更多的情感,这令他感到心慌,好想快点结束眼前的这一切,就这样一把火烧光它,随手拈熄这些生灵的生命,再把这些盖在记忆底下,当作从没发生过,然后在她死后,继续开始他的生活!
“下令!”
白夜飞无意识地低语,“点火……”
望着被冲天烈焰一点一点吞噬焚烧的杭州城,在白夜飞的胸臆里,好象有种东西变成了一种火焰,在他身上四处燃烧!
奇怪的是,杀了那么多人,他心中却仍然很茫然,茫然地一片空白,一片冰冷,就算这倾城大火就在面前,他仍然身心冰冷,他几乎以为,在最近他都要变成另一个人了,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假如她真的能醒过来,知道他焚烧了整个城市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那时,她会不会再朝堂上弹劾他一本呢?他到宁肯希望她现在就醒过来去弹劾他!
他承认他一直是个自私的人,直按自己的生活方式行事,他向来没什么仁慈之心,没有仁慈的人才会活得更久,但这样活着真的有意义吗?如果,他没有了最后一点仁慈,那么,京城是不是也会因为它莫名其妙的迁怒,而成为下一座杭州城呢?
现在的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重要,什么是不重要!他只是很麻木,非常麻木,像一个身体中没有了水的生物!
当他刚想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突然,眼前也是一黑!
在他丧失意识之前,他突然全身放松了,他实在不必逃避,就算她真的死了,还继续活在他的心中,他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呢?在漫天的火光中,白夜飞终于明白了他所有的心,他释然了!
东方迷迭静静地沉睡在她自己的梦中,
在一个百花盛开的春天里,她忽然看到了个人
在那一刻,她觉得这人很熟稔。
却又很陌生。
她想叫出他的名字,却在这一霎那叫不出他的名字。
但这人就像生来是和她生生世世、天荒地老、卿卿我我、海枯石烂,依偎相守的那个人!
只是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只有一个背影?
他是她的,
她是他的。
东方迷迭迷惑了一下。
为什么会在这遇到他呢?
花如雨落。
她一下子分不清天上、人间。
直到他转过身来,
他笑了。
他向她招呼。
他的面容俊美,但却带着一丝邪气!
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邪气,
她这才想起。
——他叫白夜飞。
——他是白夜飞!
——为什么他现在的笑容如此温柔?
东方迷迭这才明白个分晓,她怔怔的看着他,想对他说,其实,她一直很暗恋他,
——是真的,她暗恋他!
花树、花叶,忽尔一阵风吹来,又见漫天花雨纷纷飞落,铺得一地都是,他们两人的肩膀上也沾了许多!。
花落在衣、襟上,不知怎的,心头都温柔了起来。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她问他!
他却上前一把将她搂个满怀,她却忽然又冒出了一句:“你知道我为何耀处处于你做对吗?”
“为什么?”
“骄傲。”
“骄傲?”
“与你做对难道不是一种骄傲吗?”
白夜飞听了。
想了。
也就笑了。
他说:“你知道我对你为何另眼看待吗?”
“失败!”
“失败?”
“放不开你是一种失败!”
然后她笑了起来,又用鬓首在他怀里磨擦,像只撒娇的猫。
他们静静地拥抱着彼此,像要拥上一生一世,七生七世。
又一阵风吹来。
千花无声失足而落。
落花无声。花落满地。
她想站起来,可是无力。
她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但为什么她的眼却睁不开呢?。
她不是刚睡去了吗?
还是她一直都醒着?
刚刚所见的,都是真的吗?所听见的,都是真的吗?
究竟她在梦中,还是那是别人梦里的她?
——谁的梦里?
她忽然想起了白夜飞。
她心头一乱,怎么就想起他了呢?
然后她觉得她身子在四处乱飘!
一片无尽的空白。
她当然不知道那时她不是浮起来的。
而是给人抱起来的。
白夜飞抱起东方迷迭,仔细审视她的容颜,睡梦中的她多了一份柔弱!不再像平常与他针锋相对的样子,也不再伸出她的爪子,准备随时都抓他一把!更不会有招牌性地娇笑!
但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
她笑了,她竟然笑了!
害怕是自己看花了眼,他再次确认!
她真的笑了!
他大喜,
他出声呼唤
他大声呼唤!
他微怒!
梦中到底有什么,她不愿醒来?
既然她不愿醒来,那就让他用他的方法唤醒她1
动手褪去她一身碍事的衣裳,感觉她沁凉如丝的肌肤贴上他的,像道浅浅的清泉,徐徐滋润了他已焦灼得欲炙的身心,这阵子来总无法倾泄的热意自他的胸口散去,奇异地因她而平息了。他再将她发上的环饰除去,任浓密似绸的长发,淹没了他们俩。
可是,当一个男人开始对一个女人动情的时候,他全身的感觉都很敏锐,像是经过长久的沉睡后刚刚苏醒过来,每一根拂过他胸坎的发丝,都在唤醒他的各种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