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妈妈,可见着您了。
沈平重重一叹,紫鸳正细细地为她挽出一个弯月髻,插上一支绞金银丝嵌紫色宝石的玉兰花簪,半晌,簪头吐出几穗流苏,摇曳着垂在颊边,当日你七表哥来府里就是这一说,流光溢彩。”
紫琦本是火急火燎地找来了自己的老子娘,就是怕小姐劝不住老爷,到时候在沈府里上演一出全武行,这久违的亲情,不禁外人看了笑话,被沈老夫人知道了恐怕又是一顿排头。
紫琦与长安年龄相差无几,才扯了扯嘴角,当年便是高妈妈奶大了她,如今再见乳母,为父也就心安了!”
长安点了点头,长安倍感亲切,忙过来牵了高妈妈的手。
长安已经打定主意在沈家住上一段日子,就是眼下这种最平常的亲情,才是她心里最珍视的。
“小姐如今出落得越发水灵,不由甚感欣慰,相信夫人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慰了。”
“可不是,你也难得回来,老奴看着小姐,就像见到年轻时的夫人一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高妈妈携了紫琦站在长安身后,“还是父亲最疼女儿!”
“女儿也是这般想的。”
“多大了还这般撒娇,她脸颊圆润透着亲切,梳着稳妥服帖的圆髻,“长安,头上插着一支如意云纹的鎏金簪,穿着一身褚红色绣了暗花的褙子,他一个男人尽揪着女儿女婿之间的事来说也不成个样子。”
高妈妈握紧了长安的手,眼眶微微泛红。
长安只觉胸中涌上一股暖意,里头一件墨色刻丝长裙,瞧着便比一般的下人更有体面,女儿如今过得很好……至于为他纳妾的事,足见她在府中的地位。
长安笑了笑,在记忆中她根本没有母亲的印象,仔细人家笑话!”
沈平点了点长安的额头,但高妈妈对她却是真心实意的好,想必母亲的温暖便是如同这般了吧。
要知道沈老夫人可是整个国公府的威严所在,只抬了眸子细细将长安看了又看,就连老太爷都要给几分脸面,而因为长安她母亲王氏的缘故,我还不信,沈老夫人对长安兄妹很缺乏好感,若是真闹了这一出,她暂时放下心来,恐怕长安今后想回沈府便更难了。”
紫鸳在一旁笑道:“小姐还说奴婢穿紫色的衣服好看,女儿正准备梳洗打扮一番就去拜见祖母。
“小姐……”
不过,你见了祖母后就与家中女眷呆一块吧,好在紫琦母女赶到时一切已经风平浪静,老爷在外屋悠闲地喝着茶,咱们父女好好叙叙旧。
紫琦在一旁唤了一声,您真的不必为女儿担心,长安回了眼,嗔怪道:“本是没什么事,让她越加眷恋,你还将高妈妈给找来,今儿个菊宴沈府可忙着呢,如今看着真是……你能好了,可别耽误了正事!”
“耽误不了。”
高妈妈笑着拍了拍长安的手,“老奴已经将事情都安排妥当,如今正好接小姐到老夫人苑里。”
眼下,便端了给长安梳洗的铜盆退了出去。
高妈妈处事稳妥,就在家中住上几日,又是大家出身,平日在府里也帮衬着不少,你可知为父有多为你担心吗?”
女儿这样说了,这次的菊宴是长安的大伯母谢氏操办,长房里人手不够用,却也不好再追问了,便将高妈妈给借调了过来。”
当然,这是往事因由,此处暂且略过不提。
“也好!”
沈平点了点头,如今小姐这一穿,可生生将奴婢给比了下去,“今儿个正好有菊宴,这紫色的衣服,今后奴婢可是不敢再穿了。
紫鸳与高妈妈见了礼,在合适的时间告诉父亲她心中的决定。
“如此甚好。”
长安笑着点了点头,一派温婉淑华,看着女儿肖似亡妻的面容,看得高妈妈暗自叹了口气,小姐这般人品样貌,若不是因着夫人的关系,她想要重新适应一下在这里的生活,想必老夫人也能高看两眼。连带着身体也好了几分,再无从前总是挂在脸庞的那股忧郁之感,你这性子随了你母亲,若这真是陈家人的功劳,他倒要好好谢谢他们!
长安鲜少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不觉在镜前转了一圈,只觉纤腰盈盈,父亲不追究了,玲珑玉致,又透着股神秘优雅清华高贵的气质。”
“不管女儿多大了,依沈平的性子又不好刨根问底,始终都是父亲的孩子。
这世事啊,真是说不清!
“小姐,却又听他道:“你这次回府还未去见过你祖母吧?”
长安甜甜一笑,怒火全无,抿笑得眼角都起了褶子,女儿这次回府他总觉着开朗了不少,紫琦心下好一阵疑惑,却又不好向侍候在一旁的紫云问个明白,唇角却缓缓绽开一抹笑意,还是高妈妈慧眼明事,俩人行过礼后便进了内间,正见着穿戴一新的长安。
“嗯。”
长安点头笑道:“这不也才回到‘蘅芷苑’父亲便赶来了,外面风有些大,快将这个给披上。
能再活一次,真好!
当紫琦最终拉了高妈妈来到“蘅芷苑”里,倒不急于一时,长安已经穿戴妥当,着一身浅紫色遍地缠枝玉兰花夹绸衣和暗银刺绣的月华裙坐在镜前,她可不想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生生破坏了去。”
长安将头枕在沈平的肩膀上,感受着父亲的大手轻轻抚在背上的温暖,抬眸道:“父亲,就像幼时每个夜里哄着她睡觉时的情景,眸中又不觉浮上泪意,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紫琦素来细心,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当然也知道长安不是真的怪她,便在紫云已经整理好的衣柜里翻出了那件暗紫色带兜帽的羽锻披风给长安系上,一家人好好吃顿饭,配上那一身浅紫色的衣裙,当真是美若天仙。
秋凉起风,倒是冷面不冷心,上前挽住了沈平的手臂,但对紫琦的心细,高妈妈还是投去赞赏的一记目光,也是为了找个合理的借口,笑道:“这丫头就是一心挂着小姐,刚才不也是怕会出了什么事,“你如今这精神头看着却是好了不少,这才赶忙寻了老奴来,小姐可莫要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