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断断续续,不清不楚,最后竟然又昏迷了过去。
瓦嘞娃忽说:“她中了迷魂术。”
她之前早就猜想过水珑会迷魂术,这回看到这个奴婢,便确定了这点。
这种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似被他人操控了的现象,只有迷魂术做得出来。
肖泉眉头紧皱,迟疑道:“那群见过白姑娘的人对白姑娘并不熟悉,山庄里又只有白姑娘穿红衣,说不定他们只看到了背影,并没有看到正面,所以认错了?”
风涧瞪了双眼,“这么说,这人是故意用来迷惑我们所用,让我们再这里浪费时间。可外围都布置了人,她趁这点时间跑出去,也只会被抓住。”
肖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沉默的长孙荣极,也分析说:“外围的人没有任何的消息,可见白姑娘还在山庄里,只是不知道藏在了何处。”
瓦嘞娃说了句暗中想要安抚长孙荣极的话,“无论白姑娘藏在何处,只要出不去山庄,两日时间已过,便是她输了。”
只可惜,她这句话对长孙荣极并没有任何的效果。只见他面无表情,高深莫测得让人猜不透他一丝一毫的心思。
在哪里?在哪里?
长孙荣极这时候脑子里想着的都是这个。
他比风涧他们都要了解水珑,清楚她向来谋而后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次出逃,一定是有了八成的把握才会行动。
他怪自己还是被气急了心神,竟没有闻到那岸边红衣上除了水珑身上特有的香味外,还有一缕不明显的陌生味道。
他垂下眸子,望着那昏迷在地,穿过水珑衣裳婢女。一道剑光划过,那女子便已人首异处。
风涧三人一齐僵住了身子,呼吸放得又轻又缓。
这时候他们根本就不敢说话,无论是提议还是安慰,一个字都挤不出那僵硬的口齿。他们这时也无比的佩服和惊疑水珑,不明白她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才能几次三番的惹怒长孙荣极,又神色如常的面对他的怒火,将他轻易安抚恢复。
白水珑(白姑娘),你到底在哪啊?
风涧、肖泉、瓦嘞娃都在心里呐喊着,希望水珑能够现身,将这要化身修罗的男子安抚回淡雅谪仙。
“阿珑……”一声轻唤。低哑,低沉,低缓得性感又危险。
这一声用了内力,以长孙荣极本事,足以让自己的声音传遍整个山庄,也必能让藏在某处的水珑听见。
风涧、肖泉、瓦嘞娃都知道主子(主人)生气了,这后面话定要是要威胁水珑。
他们不敢看长孙荣极,看不到他抿着的唇瓣,眼里的波澜汹涌。一会儿的时间过去,长孙荣极终于再次用内力将话语传开——
“两天你会饿坏的。”
唔……咳!
风涧被自己口水呛住了,不止是他,旁边的肖泉和瓦嘞娃也都一副被雷劈了表情。
“乖,不要闹小脾气。”长孙荣极缓缓说:“厨房里已经做好了你要的宵夜。”
天地间只剩下长孙荣极的声音,他的声音一消,便是鸦雀无声,寂静的诡异。
长孙荣极在原地等候了一会,听不到水珑的回话,一股酸闷的情绪逼得他难受到不行,双眼也越来越暗沉,隐闪血光。
原本石化的风涧三人都被他浑身的煞气吓回了神智,同时跪在了地上,更不敢抬头。
“你若此时不自己回来,被我亲手抓住的话,我就不会再给你机会逃离。”
“我会将你绑在床上,不顾你的意愿,狠狠shang你。”
他面无表情,口气轻缓清冷,怠倦似没有睡醒,轻飘飘得却传遍了山庄,危险且不容置疑。
“你最好能逃得掉……”
长孙荣极轻轻垂下眼眸,掩盖了里面妖异的红芒。
他觉得这时候若抓住了水珑,绝对做得出来以上说的事。
他并不愿伤害水珑,也知道这样做水珑会生气。只是现在他就很生气,情绪有些失控了。他心底倒是想水珑最好能逃过自己的追捕,这样他才不会做出伤害水珑的事,才有时间冷静下来。
对了,那里……
长孙荣极忽抬首,眼里的幽光几乎使月色黯然,眨眼跃上树梢,几个起落就不见了。
他离去不久,风涧三人浑身松软,他们的衣裳都被自己汗水的浸湿了。
瓦嘞娃神色担忧,迟疑说:“主人,刚刚是不是又发作了?”
“好像是。”肖泉想到感受到的可怕煞气,低声说。
瓦嘞娃神色担忧更甚,“那白姑娘岂不是凶多吉少?”
风涧说:“你还是少操点心吧,主人的事都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何况还是感情上的事。”
瓦嘞娃明白他的意思,心里还是不由的祈祷千万不要有事才好。
这并不是因为她对水珑有多大的好感,却是身为一个女人所有的第六感,觉得今天水珑真的被长孙荣极抓住的话,绝对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无论是对长孙荣极和水珑,还是对于他们这些誓死效忠的下属们。
黑夜中,月色明皎,将天地照得一片清韵,不过依旧有些暗角始终黑暗不清。
长孙荣极的身影快得就好像是一缕月光,似随处可见却无处可寻。
一直到了一座绝崖之下,他方稍停下,一双黑眸在黑夜中扫视着。
没有?
莫非真的上去了?
这是他和水珑平日练功的绝崖,以水珑的内力本该上不去,每次都他抱她登山。只是刚刚他脑海灵光一闪,就想到了此处,总觉得有什么被他忽略之处,一个念头弥漫心头:说不定,阿珑是有本事上崖的,却故意隐瞒了。
这座绝崖靠海,位置偏僻,陡峭难登,尤其是上面空旷,并不易藏人。
长孙荣极越想着不可能,却越觉得水珑必藏在这里的某处。
她总是与众不同,反其道而行之的。
这样想着,长孙荣极就准备登上了,登山之前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内力扩散声音唤了一声:“阿珑……”他想说什么,却在见到临近山头,黑暗中忽钻出的一道黑影后,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