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爸爸没有动,地主就叫大顺捡起地上的土枪威胁我们过去。没办法,我只好和爸爸上前推门。我们几个人使出了所有的力气,就连黑娃都架起前腿帮忙,可门还是纹丝不动。朱翰林粗喘着气说:“父亲,这石门太坚固了,根本不动,我怀疑石门只是一座雕刻,后面根本没空间。”
道士走上前叫我们让开,然后蹲在门缝边贴着耳朵听,听完后就说:“这后面有空间的,刚才贫道听门缝里有一股微弱的气流在作响。”说完,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张黄纸,点着,然后迅速地将黄纸顺着细微的门缝插进去。
那黄纸就进入了门缝,还能从门缝里看见火光。等火光消失后,道士蹲在门边,对着缝里面使劲吹了几下后站起来说:“看,纸灰已经被吹到里面了。如果是墙壁的话,灰烬就会顺着门缝被我吹出来,所以,里面一定有空间。可这道门该怎么开,实在难为贫道,贫道修行学艺时从没接触过开坟掘墓的技术。”
地主就说:“那怎么办呢?开不了门不还是等于隔着一重天啊。”
我心想,开坟掘墓这活儿,以前我和婆婆一起干过,就是盗取丫鬟婆婆陪葬品那次。说不定婆婆能开坟呢。
正想着,婆婆走上前说道:“让我来看一下。”
道士很怀疑地看着婆婆。婆婆走过去摸门上的钉子,我跟着数了一下:每扇门上有三十六颗黄铜色的、两寸的大钉子,也就是说两扇门一共七十二颗钉子,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我问婆婆:“您知道怎么开门?”
婆婆摸着我的头说:“那得有人进去看看里面的机关才行。”
“机关?”地主惊讶地问了一句。
道士说:“保不齐真的是有机关。因为里面有机关控制,所以推不开门。”
我挠挠头说:“要是有人能进去看看,那哪里还用得着再开门啊。”
婆婆笑了笑,说:“不是人的肉身进去,而是人的魂魄进去看。”
道士在一旁接茬:“老太婆,你还会这个?本事挺大的啊你!”
地主走到婆婆面前问:“难不成你真能开门?”
婆婆思索了一会儿道:“我只能试一试,但要借你们其中一个人身上的一魂一魄,才能看见里面的机关。”
地主问:“一魂一魄,怎么讲?”
婆婆说:“一魂一魄就是阳火正旺的童子身出窍。”
“童子,那不就是这小孩吗?”地主说完指着我。
婆婆看着我说:“他虽是童子,但孩子的阳火不全,不能出窍。你们几个还有谁是童子身吗?”
地主扫视了一下,犹豫道:“这……”
大顺立刻走上前说:“阿好是童子身。”
地主就让阿好走过来。婆婆看了看阿好,又掐住阿好的虎口,掐完后就说道:“嗯,他是。可以借他一魂一魄。”
婆婆在大门下来回走了一趟,然后从包里取出红线,在地上箍了一个圈。黑娃跑过去到圈里面站着。婆婆把阿好拉到圈内坐好,回头对大顺说:“你告诉他,闭上眼睛,然后看见什么就打手势告诉你,你再告诉我们他说了什么。”
大顺就给阿好做着各种手势,阿好一个劲儿地点头。交流完之后,婆婆拿出一块红布盖住了阿好的头,阿好这会儿看起来就跟个新娘似的。
接着婆婆又对道士说:“老道,拿一张黄纸给我。”
道士还很听话,拿出一张黄纸给婆婆。婆婆拿到黄纸后就用它撕成了一个小纸人的形状,撕好后,放在阿好身前的地上。然后她取下头上的发簪,拉着阿好的手,在他的食指上戳了一下。阿好哆嗦了一下,食指冒出一股鲜血。婆婆拉起阿好流血的手指在黄纸人上面画了几笔。画好后婆婆告诉我说:“孩子,你站在他后面,我叫一声‘拍’,你就在他后背上使劲拍一下,知道吗?”
我点头说:“嗯,放心吧婆婆。”说完我立刻走到阿好背后,准备随时拍他。道士叫大家都退后,离远一点看。
婆婆拿着纸人在阿好身前晃悠了一会儿,突然大喊一声“拍!”
我得到命令,扬起手就在阿好后背使劲儿拍了一下,阿好往前一倾,而婆婆手上的纸人“嗖”一声就脱手而出,像活了一样,朝大门飞去。那纸人在门缝上下钻了几下,最后从最下面的门缝里钻了进去,再看不见了。
我心里赞叹婆婆的法力高超,不过婆婆没有停,她从包里取出小泥人放在了地上。那小泥人又动起来了,抖搂抖搂身体,就顺着圈住阿好的红线开始跑,黑娃也立刻跟在小泥人后面,追着它跑。
我问婆婆:“婆婆,小泥人为什么要跑啊?”
婆婆说:“那是在帮哑巴看住一魂一魄呢。现在哑巴的一魂一魄已经附在纸人身上进门缝里了,所以他能在意念中看见门里的机关是什么构造。只要我知道门是怎么被卡住的,就能知道怎么打开了。但如果在纸人没出来之前小泥人停住了的话,他的一魂一魄可就丢了。小泥人有点怕黑娃,所以黑娃追着它是不让泥人偷懒停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小泥人和黑娃正跑着呢,阿好的双手就慢慢抬起来了。
婆婆喊大顺:“快来看他在说什么。”
阿好的手不停地动,大顺说:“他说看不见,一片漆黑。”
婆婆说:“对了,没有点火。那道士,快点燃一张黄纸扔进去。”
道士立刻点燃一张黄纸扔了进去。婆婆对道士说:“多点几张。”
道士说:“这还要留着用呢,烧完就没了,三张,只三张。”
三张刚刚扔完,大顺就说:“可以了。阿好他说见有七根柱子抵住了石门,左门抵着三根,右门抵着四根。七根柱子都好像是石柱子,大门没有门闩,好像只要把柱子移开门就可以开了。不过柱子抵得好奇怪,嗯……这些柱子有的长,有的短,而且是交叉抵着,想在外面推开估计有点难……啊,火熄灭了。”
婆婆听完走到门缝边,拿出黑娃的铃铛对着门缝摇起来,那黄纸人便又从门缝里飞了出来。婆婆一把接住纸人,走到阿好身边,拿起正在跑步的小泥人装进包里。我看小泥人被拿起来的时候,两腿还在不停地跑呢。婆婆又揭开盖住阿好的红布,然后把阿好的嘴巴弄开,把黄纸人点燃,待烧到一半的时候,就将正在燃烧的纸人扔进了阿好的嘴里,然后迅速地合上阿好的嘴。没过一会儿,阿好就睁开了眼,看看四周,看来阿好的一魂一魄已经回来了。
地主走上前就问婆婆:“怎么样,知道了吗?”
婆婆摆手示意要思索一会儿。她在门边转悠了一会儿,然后就说:“知道了,是北斗七星柱。”
地主走上前问:“何谓北斗七星柱?”
婆婆指着大顺说:“你过来,我叫你按哪一个门钉,你就按哪一个。”
大顺走到门边,婆婆说:“横着来,左门第二排第一个钉子,使劲往里按,钉子可以按进去的。”
大顺看了下说:“那么高,我够不着啊。”
朱翰林走上前说:“扛着我,我来按。”
于是朱翰林就骑在了大顺的脖子上,正好够到了第二排的那颗钉子。朱翰林使劲儿用手掌将门钉往里面挤,不过挤了好久,都挤不进去。他就回头看着婆婆说:“喂,老太婆,根本按不进去啊。”
“你使劲按,可以的。”
朱翰林只好继续将钉子往里面按,终于,他叫道:“钉子动了,可以了。”
我们走上前看,果然,钉子被他按到门里面去了,整个儿都陷进去了。
婆婆接着说:“还有,第二排第三个。”
朱翰林又使劲儿按,按了一会儿,那钉子也进到门里面去了。
“第三排,第五个。”
他照着婆婆说的,又把钉子给按进去了。
婆婆看了看说:“可以下来了,该右门了。按第四排第一个和最后一个,还有第六排第二个和第五个。”
婆婆说的几个钉子都被朱翰林给按了进去。按完后,婆婆指着门道:“你们看看这些被按进去的钉子连成的是个什么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