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修翻身下来,曲指摩挲她的脸颊,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侧过脸,眼里映着点点微光:“被谁挠的?跟她说你是谁老婆了么?”问完这一句,才不轻不重的说:“有什么好占的?长得还没我好看,看着我亲你,还说不上谁占谁呢。”
容颜拉下脸:“秦远修,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么?”
秦远修将人往怀里收,她犟脾气上来了,硬是不从,到底只输了些葡萄糖和营养针,力气还很薄弱,双臂被他拢紧,一直按到胸口上。
她探出头,愤愤的嚷嚷:“秦远修,嫁给你没什么好,我认了。受了别人的气是我自己没本事,可是,没你们家这样的,你姐姐她……”
秦远修把脸抬起来,忽然一脸认真:“以后再不会了,她的爪牙不会再触及到你。”
态度实在良好,反倒让容颜一时无所适从。他也是难得乖顺一回,平日比她还要顽强,无理争三分的主,如何肯乖乖就犯?莫不是美国之旅不甚悲摧,所以才提早回来,人总会在心灵受到创伤的时候格外脆弱,也是最没战斗力的时候,才难得与人为善。那个闵安月明显是长着刺的,否则内力高深的秦远修也不至于被她刺激疯,不惜下这么大的血本,找个代班老婆反报她。
沉吟了一会儿,问出来:“秦远修,你跟闵安月在美国相处得不愉快?”
不知哪里问得不周到,或是语气不得体,总之一句话就像惹怒了她。蓦然眯起眸子,定定地看她几秒没说话,就似要将她嵌进眼睛里,他不冥目,她也休想消停了。
秦远修就是好笑了,还就真有人不将他看在眼里的,免疫力可倒是强悍到铁血丹心的地步了。
冷冷的笑着:“容颜,你到底是怎么做人家老婆的,就这么翘首以待的盼望着自己的男人出去找女人是不是?”
容颜怔了下,真是委屈大发了。这是她盼望不盼望的事么,事实就摆在那里,比真理还真。当事人旁观者无一例外的跟她详尽阐述过,唯怕她的‘盼望’不走了正道,毁损了秦远修和闵安月再续前好的千秋大业。时至今日她总算一片清明,他倒时不时混淆了算怎么回事?
推了他一把,厉言厉色:“秦远修,就唱你的少爷腔吧。伴君如伴虎,果不其然,跟你这种转轴的男人没话说。我饿了,要吃东西。”
秦远修被她推到一边,听她饿了当即软软的没了脾气。起身冲外边喊:“把吃的给她端进来。”倾身凑上去,右手食指和中指凑到她鼻息下,一脸邪恶,坏笑说:“你就没良心吧,什么不是我帮你处理,闻闻,洗了又洗,还一手的血腥味。”
容颜几乎一刹大脑冲血,整张脸都红了,本就生得白皙,漫天云霞一样的烧起来,支吾着看他,咬了唇:“秦远修,你下流!”
秦远修挑了挑眉,像似置身事外一般:“瞎想什么呢?思想不纯洁了是吧?你脸上的爪印流血了,我总不能看着你把枕头弄脏吧。”
容颜恶狠狠地看着他,一腔的脾气没处发泄,有他这么邪恶的人么?
下人敲了敲门已经端着精心准备好的食物上来,色香味俱全,才一进门就传到容颜的鼻子里,味蕾一开,什么话都忘记说了,更忘记斥责他。只硬生生地白了他一眼,伸手去接下人递过来的托盘。
秦远修使起坏来从来都是慢条斯理,容颜刚将勺子放进嘴里,他已经整装下床,见下人走得不近不远,桃花眸子轻微一弯,贴上她耳畔:“以后不准穿黑色内裤,太妖冶,我不喜欢。”
容颜一口食物没含住,如数喷了出来。
大年初一,正是万家团聚的好日子。往年秦远修再不济还会带着容颜去大宅转一圈,该走的礼数也尽量圆成满。今年却是个例外,整个秦家大宅灯火辉煌,万众一心,拜年的来了一拔又一拔,却至始不见那两口子过来。
之前以为秦远修人在美国没回来,便将怨气一股脑的怪到容颜头上,觉得山野丫头不懂事。后来听下人说人是回来了,可是没打算过来。
白林不知他又闹什么少爷脾气,不敢跟秦号天直说,明面上帮着敷衍,私下去问秦郝佳。秦郝佳自打三十晚上从那边回来就是一身的落寞,垂着头不说话,再多问,就已不耐烦:“别问了,远修今年不会过来了。”白林肯定她是跟秦远修闹了别扭,得空将电话打过去,手机打不通,只能打家里的。秦远修便是连电话都不肯接,一副天下人负尽他的样子,管家按着白林的吩咐催了几次,都是不接。
皱着眉头一腔恼怒,一转身,秦号天不知何时立在门口,冷眉冷目的威严模样。吓得白林一口气没喘顺,心已提到嗓子处。
几步靠过来,故作从容:“怎么神出鬼没的,吓死我了,客人都等着,下去坐吧。”
秦号天这个年过得极不爽快,儿女都大了,便个个的不由人,没哪一个是让他省心的。守在身边的视而不见,外出不归的就几年也见不着个影儿。负手而立,问她:“远修又折腾什么?”
白林下意识看了眼电话,自若说:“大过年的他能闹腾什么,去了美国还没赶回来。刚给容颜打过电话,生了病,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也好,什么规矩都不懂,来了反倒闹心。”
秦号天阅人无数,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板着脸哼出声:“你那儿子比谁都让人不省心,远修真没回来?那之前郝佳在那里一住几天是干什么了?还有绍风,你们没告诉他我让他今天必须回来吗?”
白林心中暗叹,压着火气不让旁人看到,还得替这些不肖子打圆场。
“远修不在国内,郝佳就去陪容颜住几天。至于绍风,一早就跟他交代过了,肯定是要回来的。孩子也都大了,有自己的事情要办,你也别盯得太紧了。”
秦号天倒觉得一直以来就是他太宽泛了,到如今才个顶个的不像样子,翻手云来覆手雨,谁的话也可不当回事了。他心知肚名,又强求不来。叹了口气:“真是没一个省心的,你就惯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