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收回一点利息后,许观音的心情可谓舒畅无比,她自不可能要了凤翔公主的命,但一想起那张美如中秋之月的面庞被自己硬生生糟践成火星表面后她心里就暗爽不已!
凤翔公主吃了这么大的亏,回府气的吐血。她自不甘愿就这么算了,但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她公主的脸面也全丢了,只得打落门牙和血吞。将所有的怨恨都撒在府内那些男妖身上,一时间公主府内哀鸿遍野,犹如地狱一般。
报了一巴掌之仇,许观音这几日一张脸笑的如春花灿烂,就连平日不顺眼的危海在她看来也可爱了几分。
华容回府后,也不知白斩使了什么法子,没过两天便已叫他活蹦乱跳。许观音对他心有愧疚,好端端一个水灵灵的花妖被折磨成那个样子,说白了还是替她受罪。她一想到这几日自己的五脏庙在白斩那黑暗料理上所受的罪过,全身就一阵发毛,当即就点头下令西荒之行,华容必须随驾前去。
一时间,她的风情院里,小白兔双眼泪汪汪,满腹幽怨;花妖少年含情脉脉,尽述衷肠。
这世间自然没有不透风的墙,许观音前夜的行动并不隐蔽,凤翔公主延后北荒行程,这其中的流言蜚语不过半日时间就传遍了帝都,一大早,许观音就在迦南啼诡异的视线下看着自己府内的妖孽为了西荒之行忙上忙下。
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许观音看着立在自己身后半丈,唯恐逾越雷池而被自己侵犯的旱苓十八军统领大人。
感受到许观音‘灼热’的视线,迦南啼的翘臀明显一僵,极为生硬的动了动脑袋,
“郡主有事?”
许观音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慈眉善目的说道:“明日就要前去西荒,我府上人本计划沿雁荡衡山至渡仒海,但听闻统领大人却极力反对?”
迦南啼闻言俊眉一皱,脖子僵硬的动了动,似察觉自己若不转过头未免太过失礼。他唯恐许观音逮住一点机会将色心打在自己头上,只得极为怪异的偏过头,面对着许观音,却是两眼放空,视线绝不与其相对。
这模样看着实在怪异。
许观音嘴角抽了抽,未再像之前那般戏弄他,对于迦南啼的反应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许观音嘴角含笑,满眼疑惑的看着迦南啼,极有耐心的等着他的回答。
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腹诽,这旱苓十八军明面上是保护她,但来她郡主府这几日却是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西荒之行更是多次指手划脚,不过是打着保护她的旗子,做着辉帝的眼睛!
许观音忍不住嘀咕了,百里蔽天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自个儿身上能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图谋的?许观音真心找不出来,便是以前的观音郡主除了床弟之事豪放以外,她也找不出什么异于常人之处。
而观音郡主那广纳美男妖的作为,很大可能就是百里蔽天造就的。许观音总琢磨着不对味,但始终理不清这根弦。她只分神了片刻,又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迦南啼上,等待着这位大统领打了许久的腹稿。
“雁荡衡山连绵数万里,沿其山脉走势虽能很快至渡仒海,但其中有太多未知凶险,倒不如从龙岩岭西行,虽要多费些时日,沿途却也稳妥一些。|”迦南啼回答的中规中矩,许观音琢磨了一会儿,龙岩岭在南侧,若沿着这条路而行确实是绕了个大圈子。
她先前也曾问过白斩,妖魔虽大多集聚在四荒,但黑曜皇朝的地域之上依旧有不少妖魔横行。千年以来,凡黑曜皇朝之地上的妖魔自少不了被皇朝中修士捕杀,其间的仇恨自是不容话说。龙岩岭一片而下却有不少皇朝修士遍布,相反雁荡衡山中皇朝修士的足迹却显得十分单薄。
迦南啼的答案确实有理有据,让她无从反驳。
许观音寻思了一会儿,未再搭理他,起身朝外走去。身后迦南啼紧跟在十步开外,许观音走了几步,倏然一停,回头看着身后一脸戒备的大统领。
“本郡主想要如厕,统领大人莫非想一道而去?”许观音玩味的说道。
迦南啼脸色一变,赶紧摇头。
许观音一声轻笑,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出风情院。
待她离去后没多久,迦南啼俊面上颜色几遍,心道若是如厕的话也不该是那个方向才对。他牙关一咬,知晓自己被耍了,但任他如何用神识查探也感觉不到许观音身在何处,只得气恼的一阵磨牙。
……
郡主府一处高台内,许观音瞅着面前容色冷峻的男子,心想着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本是想去无尘阁找白斩商量一番,却没想半路就被无名给带走了。虽然相处了好一段日子,但她的这位打手同志,素来都是我行我素,少会理睬她。
如今天这般主动‘邀请’实属难得。
至于这‘邀请’一说,则是根本就不顾她的意愿,直接‘嗖’的一下出现在她面前,将她如麻布袋一般托在背上给带到了这里。
“说吧,什么事?”许观音好脾气的问道,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此次西荒之行,我不去。”
不去!
许观音闻言不舒坦了,她将二郎腿一放,挑眉高声道:“不去?!你可别忘了你的职责是什么!”
无名嘴角抽了抽,瞧着眼前女子流氓大佬一般的神态,虽依旧挺着一张死人脸,但语气却缓和了许多:“此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有要事必须回北荒。”
许观音眨了眨眼,心道这只病鹰素来目中无人,会这般压着性子和自己讨价还价想来绝对是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北荒,似乎乃鹰族聚居之地。
她思索了片刻,歪着头瞧着他,道:“暂且不说我放不放你离开,你莫非忘了万妖阁阁主的话?”
无名跟随她这段日子虽算不上尽心尽力,但也确实按照他两当初约定条例行事,许观音对他也颇为满意。长时间看下来也顺眼了许多,但万妖阁是个硬茬,只要无名离开她身侧,万妖阁自不会放过他。
提到万妖阁,无名面色立刻蒙上冰霜,杀意从眼中一划而过。
“我自有办法。”
无名硬邦邦的说道。
许观音皱了皱眉,这段时间下来她也不再如当初那般白目,对万妖阁也多方打听过,虽不能用神通广大来形容,但其实力在黑曜皇朝中绝不容小觑。
离开郡主府,他就是只身一人,想要在万妖阁的眼皮子底下行事,凭借他自己绝不可能,除非有人在暗中帮他!
这只鹰隐藏的够深啊!
许观音心里有些不舒坦,但随即就想通了,谁没有秘密的存在,更何况她和无名本就只是利益相交,自己又何必管他人这般多事。
“一个人情?好,这买卖我做了!”许观音点头说道,她起身深深看了无名一眼,抿了抿唇,道:“你自己小心吧。”
言罢,她也不再多留离开了高台。
待许观音走后,无名突然叹了一口气,想起那突然而至的消息,眉头紧锁。
……
白斩坐在风情院内,大门敞开,迦南啼就站在院外和他四目相对。
他轻抚着白玉烟杆,转过头,银眸落在手侧的一枚玉简上。
“事情都筹备的怎样了?”他轻声发问。
蕊蕊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准备着茶水,俊面上依旧带着往日无害的笑意。
“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想来北荒那边正乱着。”
“你也过去吧。”白斩突然开口,淡薄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天人般的容颜上似笑非笑。他动了动身子,随意的将玉简搁在一旁的茶几上。
“带上这东西,切莫让此次北荒的好戏落空了。”
蕊蕊乖顺的将玉简收好,仰起头看着一只注视着屋内的迦南啼,俊俏的小脸上极为羞涩的对其一笑。
院外,迦南啼瞧着屋内两只妖孽,俊眉紧皱,他神识并未查探到任何异常或声音,只得一声冷哼,转过身不再监视风情院的动静。
“大人,郡主似察觉到了什么。”蕊蕊在一旁默默的说道,他暗暗看了一眼远处迦南啼的背影,“以往她不会这般针对百里敝天派下的人。”
“察觉到了也好。”沉默了一会儿,白斩淡淡说道,他敛眸,银眸深邃幽沉。
“早些清醒过来,未尝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