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公主府内,一个狼狈的身影躺在地上。
女子面容貌美,但俱被面上凶恶的神态所冲刷掉,显得狰狞可怖。
“啪——”
一记鞭子狠狠抽在男子身上,那鞭子之上包裹着青色的火焰,一触碰到男子的肌肤便如捧上火油一般燃烧在伤口之上。
男子一身闷哼,周身都被青色火焰包裹,竟虚弱到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
“这是修士的三味真火,乃是你们这些下贱妖物的克星,这般宝贝的东西拿来对付你真是暴殄天物,不过要怪就怪你跟错主子!”凤翔公主狰狞的一声狂笑,又是一鞭子狠狠抽在了男子身上。
男子身体一阵瑟缩,竟显出一丝虚影来。正是那花妖华容!
“公主,这花妖已要现出原形,再这么打下去他怕撑不了多久!”
一旁的妖侍流蓝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同为妖类自然知道三味真火的厉害,这花妖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闭嘴!”凤翔公主狠狠瞪了流蓝一眼,“再废话就让你也尝尝这三味真火的厉害!”
流蓝闻言面上浮现出惧怕之色,再也不敢多言。
凤翔公主满意的一笑,将鞭子一甩,又是一番蹂躏,地上的华容已不成人形,周身生出不少植物才有的根须,躺在地上几乎闻不见气息。
凤翔眼里闪过一抹厌恶之色,“肮脏的妖物!”
“给他服下玉消散,把命给我吊起,等我玩腻了才许他断气!若是死了,你们都给我去陪葬!”凤翔公主冷冷抛下此话。
屋内流蓝等妖侍身躯一震,待她走后,这才松了一口气,面上都是一片惧怕之色,忙起来手忙脚乱的给华容灌下玉消散,不让他就此咽气。
……
“以凤翔公主的性子,不将华容折磨殆尽,绝不会让他轻易死去。”
公主府外,十里处,白斩悠悠说道。
“管他那么多,有架打最重要,嘿嘿,那凤翔公主是不是就是辉帝的女儿?听说她貌美如花有绝色之姿,是不是真的?!”
许观音青筋猛抖,磨牙瞧着如跳蚤般的在原地颇不安分的那一位,低吼道:“是谁把这家伙带来的?”
这一刻也闲不住的自然是危海,他金发耀眼,英气鄙人、俊朗无涛的容色,偏偏就毁在他那一脸犯二的表情上,让人瞧着就有上前挥上一拳的冲动。
“嘿——你这死女人少不知好歹,若不是那狐狸来求我,想让本大爷帮你办事儿,门都没有!”危海眼睛一吊,一脸嫌弃的瞅着许观音。
许观音深吸一口气,突然转头冷冰冰的看向无名,眼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无名一皱眉,不见他有何多余的动作,冲危海吼了一句:“闭嘴!”
呱噪的危海瞬间熄声,抓狂无比的扯着自己的脖子,冲无名和许观音指手画脚的比划着,从他的口型来看分明是在对他二人的亲戚进行亲密的问候。
许观音一声冷哼,懒得搭理这个二货,她看向白斩,不懂他为何执意要将危海给带来。
“危海乃北荒金雕一族,为鲲鹏后裔,此次若想夜探公主府,他的天赋本领可帮到我们。”白斩解释道,他银眸轻眯,目光深邃似在谋划着什么。
许观音疑惑的看向一旁不安分的危海,心里正思考这条二货妖能有什么本事之时,手上突然传来一丝凉意,被一只修长如玉的手给握住。
与之同时,白斩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此去公主府,郡主切勿松开我的手。”
许观音一怔忪的看着白斩精致完美的侧脸,不明他此话的由来。就见他丰唇一掀:“走吧!”
声音刚落,一种奇异之感就包裹住许观音的全身,她只觉得眼前一切景物如光速般朝后逝去,自己的脚竟腾空而起,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支撑着。刹那光景,如从时空隧道中脱离而出,许观音从怔忪里回过神来之时,自己已到了一座巨大的府邸之前。
说是府邸,不如说是宫阙来的恰当。
许观音仰头看去,不远处昏暗的苍穹之上,悬浮在虚空中的黑曜皇城若隐若现,公主府内灯火通明,琼楼玉宇,奢华壮观。
许观音原本还觉得自己那郡主府已是穷奢极欲,但和凤翔公主这府邸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他们此刻降落在公主府的东墙外,许观音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感官似被放大了近百倍,不管是听觉还是视觉都是前所未有的敏锐和清晰,甚至于百里之外的簌簌风声都清晰无比的传入耳中。
而这变化的起始,则是从白斩握住自己的手开始。
难道……许观音心中一动,惊疑的看向身侧的男子。白斩神色一如往常,但许观音却从他眉眼间察觉出一抹少有的凝重。
“郡主可感觉到有何不妥之处?”
白斩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许观音先是不明白,尔后她的精神力一集中在公主府这华贵的府殿上时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阻力。
“咦……”她心中一惊,就听白斩继续说道。
“公主府外设有结界,与皇城中龙气相连,可阻隔妖力,无法窥探其中情况,我将神识与郡主相连,郡主可借此寻找结界破绽之处。”
许观音听得迷迷糊糊,不甚明白,茫然的点点头,思索着这破绽之处该如何寻找。
“郡主且放开精神力,寻觅这府邸力量最为薄弱之点。”
许观音暗暗点头,循着方才的感觉将注意力全神集中在公主府上,她分明闭着眼,但脑海中倏然出现一幅雄伟的图卷,正是公主府的景象,犹如过滤器快速的扫描一般,感知在刹那间凝结于一点。
就是那里!
许观音猛地睁开眼,对上白斩的眸子,不需言语,两人的感知已连接在一起,如为一体。
这种感觉颇为奇妙怪异,许观音心不禁一动,下一刻,白斩已带着她腾云驾雾出现在公主府另一个地方。
无名两人紧随而至,许观音抬眼看了看四周,周围的景物颇为凋敝,乃是公主府后围范围之外,与皇城龙气连接最为薄弱之地。
“动手吧!”白斩淡然出声。
危海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一步,许观音好奇的看着他,心道倒要看看这家伙能有何了不起的天赋本领。
却见,危海脸上神色在瞬间起了变化,轻佻之色已去是从未有过的庄严肃穆,他薄唇微动,双手结出奇怪的印法,许观音只感觉一股温暖宏大的力量将自己等人包裹住,危海身上倏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金鹏虚影,下一秒他几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公主府内寂静无声,除了妖侍之外还有不少胎息期的修士驻守在其中。一抹黑云慢悠悠的降落在公主府内,竟无人发现。
许观音惊疑的看着身旁一脸傲娇的危海,心道自己以前还真看走眼了,这二货还真有些本事。他们进来的无比顺利,期间不少人从他们身侧路过却一点都没察觉。
许观音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有白斩和危海两只妖物出手自己在后方坐镇完全是妥妥的!更何况无名还在一旁从未动手过。
“在东面!”白斩突然开口。
许观音惊异的看向他,白斩并未解释。
许观音暗自嘀咕,越发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她视线瞥过自己和白斩交握的手,心中一动。白斩的身子也不知为何顿了一丝,许观音倏然想起自己此刻和白斩感知相连,自己在想些什么他都一清二楚,当即她面皮一热,忙收敛心神不敢再胡思乱想,低着脑袋不敢看一旁的妖孽。
感受到方才那一思不寻常的悸动,白斩深深看了身侧女子一眼,银眸中一抹光亮稍纵即逝,晦涩难辨。
插曲过后,一人几妖不再耽搁,朝着东面赶去,巨大的公主府中,几人如同闲庭散步,从中穿行而过。
突然,白斩身形一顿。许观音不明所以,朝前方看去。就见一抹艳丽的红色犹如招摇过市般的从前方回廊里走过,正是凤翔公主。
许观音目光一凝,心中爆发出一股忌恨之火。
倏然,凤翔公主脚步一顿,朝着许观音三人所在的空地看去。却见那处空空如也,没有丝毫异常。
“难道是我想多了?”她一声嘀咕,这才沉着脸走过。
被凤翔公主扫了一眼,许观音心头一惊,将眼中浓烈的恨意压下,见她并未察觉的离开后这才松了口气。她恨恨的看着凤翔公主离去的背影,心中暗道,定要寻到机会好好收拾这个毒妇!
一旁的白斩银眸微眯,并未多说什么,只深深看着凤翔公主离去之地。
不再耽搁,他们几人循着气息,很快便找到了华容所在的屋子。
“是这里?”许观音眼睛一亮,心头还未松,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屋内传了出来。
许观音不由分说的撞门进屋,一进去便见到地上华容的惨状,周身遍体鳞伤不说竟是连人形都不稳,模样凄惨无比,联袂进来的无名二人见状面色都微起变化。
流蓝等妖侍正在给华容灌下玉消散,许观音这乍然闯入叫他们一惊。
感受到白斩等人身上强大的气息,流蓝面色大变,他正欲开口之际,一侧的危海已冷然出手。
一只金色的巨爪猛地出现,危海一声尖啸,眼中爆射出嗜血的光芒,长臂虚探,那巨爪便落在流蓝身上,刹那血肉横飞,叫许观音看呆了眼。
白斩猛地闪身在她身前,挡住她的视线,目光落在危海身上,眉梢一紧。
只是顷刻间,这屋子便化作了修罗场,流蓝眨眼被分尸,另外几名妖侍顿时愣住,未及他们有所反应,危海兴奋的一声狂笑,十指一锁,金色的巨爪豁然将他们抓住。
只听“砰”的一声,那几名妖侍纷纷爆裂成一丛血雾,尸骨无存。
许观音面色苍白,虽被白斩挡住视线,但那血肉爆裂的声音依旧清晰的落入耳中,与白斩感知相连她,周遭的血腥之气更是无比清晰,她腹中一阵翻滚,强忍着没让自己吐出来。
屋子内血肉零落了一地,危海瘪瘪嘴犹不满足的咕哝着:“真弱,随便捏两下就死了,真没意思。”
“走吧,此番闹出的动静不小。”
白斩淡淡的说道,将华容往无名身上一丢,拉着许观音率先走了出去。危海在后面一脸不甘,正欲开口,猛地对上白斩投过来的视线。
那银眸凛冽如刀,一股恐怖的气势将他包裹住。危海浑身一震,面色刷的一白,直到白斩移开眼后,他这才解脱般的喘着粗气,眼里满是惊惧之色。
他敢肯定,方才白斩绝对对他动了杀意!
公主府的另一头,凤翔公主猛地睁开眼。
“流蓝他们竟然死了!”
她面色难看,想到方才在回廊中感受到的异常。
“一群没用的废物!”她急忙起身,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