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城之下,连绵的琳琅宫群皆是公主府域。
“可恶,北荒,凭什么本公主要去那种苦寒之地!”凤翔怒不可遏,她狠狠一鞭抽向身后,就见屋内横七竖八躺着几个赤身露体的男妖,皆是遍体鳞伤,全身血痕。
“凭什么那贱人的试练就那般简单!”凤翔咬牙切齿,美面一片扭曲,看上去狰狞无比,“旱苓十八军,父王竟然还派旱苓十八军中人去保护她!”
她身下几名男妖一阵瑟缩,唯恐她又再度施暴。
“洞穿心肺都不死,那贱人的命实在太大了点!”凤翔公主咬牙切齿的说道,她在天噩崖上听闻许观音遇刺别提有多么高兴,本以为这个眼中钉就要拔掉了,没曾想她的命竟然这么大。
“公主不必如此生气,小的听闻那贱人丹田已毁了大半,如今不过虚有其表,乃是个空壳。她此去西荒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呢!”见凤翔如此生气,她身后的妖侍砗磲忙上前说道,眸子里满是阴毒之色。
“这消息你从何而来?”凤翔公主美目一瞪,联想到那日自己扇了许观音一掌,她却一改往日风作风并未动手反击,当即凤翔公主心里就信了一半。
“这消息乃是从那贱人府中妖侍的嘴里问来,所以公主只要忍耐一时以后要杀她是易如反掌!”砗磲见状忙谄媚的说道。
“本公主如何行事还要你来教训不成!”凤翔心里冷笑的同时,眸子歹意一现,一脚便踹在砗磲心口之上,她这一脚用了半分修为,砗磲修为不过百年,立刻被踹了个吐血。
“本公主凭什么要忍这一时之气,那贱人活着一日本公主就难以安生!”
“她现在就是个空壳,这不正是除掉这贱人的大好时机!”
砗磲一脸惶恐,顾不得伤势忙爬到凤翔脚边,颤声说道:“公主消气,如今虽有辉帝陛下护着那贱人,更何况旱苓十八军的人还在里面,若贸然动手恐辉帝陛下会迁怒于公主啊!”
凤翔美目含煞,她虽是盛怒但理智还在,诚如这妖侍所言,现在动手确实不明智。
“只是,咱们现在虽然不能动手,但小的却有一办法可叫公主殿下一消心头之恨!”砗磲捂着心口,低声在凤翔耳畔说道。
凤翔闻言美目一掀,冷冷的看着他:“什么办法?!“
砗磲见状一喜,忙爬起来对凤翔细细道来。
“哼!好一个红绡竟敢暗中帮着那贱人!”凤翔面上怒意一拂,她暴躁了一瞬反倒安静了下来,美面上冰冷一片。
“此事你做得很好,本公主会给你应得的赏赐。”凤翔斜睨着砗磲,高高在上的说道。
“砗磲谢过公主。”他闻言大喜,当即匍匐在凤翔的身下亲吻她的脚趾,模样卑贱低下,犹如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一般。
不消多久,凤翔公主已渐宽衣衫,露出美丽动人的胴体,砗磲和一众男妖匍匐在她身下,室内一片糜乱春色。
她面露睥睨,傲慢的俯视着在自己身畔讨好祈怜的男妖们,目光如刀。
“打狗也要看主人,那我就先拿那贱人的狗来开刀!”
……
郡主府内,许观音看着桌上奇丑无比的糕点,看了看一脸平静恍若天人的狐狸精。挑眉,内心挣扎无限,颤抖着将那一坨外形犹如米田共的糕点给丢进嘴里。
“郡主觉得白斩的手艺如何?”
“咳咳,呕……”许观音说不出话,她感觉自己的脸都已青了。
一只玲珑剔透的杯子出现在她面前,许观音顾不得是什么,拿起那杯子就一口猛灌,糕点恶心的味道被冲散,她这才舒服些。咂咂嘴,是酒香……
她一抬头就见一抹雅致温润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过来了?”许观音皱眉问道。
“几日未见郡主,青玉甚是想念。”青玉语态亲昵,在许观音身侧的位置左下,但却是看也不看白斩一眼。
许观音嘴角一抽,对这只死蛇说得话半句也不信。
她瞅着桌子上那万恶的糕点,一脸扭曲,突然无比怀念华容在的日子……
难道真的要让她未来一段日子都忍受这种黑暗料理的荼毒吗?
正是许观音怨念无比的时候,蕊蕊的急急忙忙的小身影又出现在屋门口。
“郡主,华容出事了!”
……
许观音率领着几只妖孽正气凛然的走入大堂,入眼就见着局促不安的红绡夫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一指面前那一座摆满了灵芝仙草、金玉美饰的礼盒,语气颇为不善。
“这……”红绡面露难堪,她身后一名妖侍上前一步,对许观音恭敬的说道:“郡主大人息怒,此乃我家主人赔礼。”
“我和你家主子说话,何时轮得到你插嘴?!”许观音声音一拔,冷冰冰的说道。
红绡见状呼吸一窒,回头瞪了那妖侍一眼,许观音这才发现那妖侍裸露在外的身体上竟有不少伤痕,妖于人不同自身修复力本就快速,那些伤痕如此之久都未见好分明是长期处于施暴之中。眼前这女人分明就是在虐待自己的妖侍!
她眸子一缩,看向红绡的目光愈发不善。
“华容何在?”
“华容他……”红绡心头一抖,强装着镇定道:“此事乃是红绡不对,我没曾想华容他竟会不顾主命自己跑了!”
“自己跑了?”许观音一声怪笑,嘲讽的看着红绡,厉声喝道:“你当本郡主是三岁小孩来糊弄吗?!”
红绡面色一僵,她此次前来道歉已是拉下脸面,许观音虽受辉帝的喜爱,但她红绡的地位背景也不输给她多少,岂能一直这般忍气吞声着。
她正要发作,就听一个冷漠的男声在背后响起。
“属下迦南啼见过郡主,不知是出了什么事?”迦南啼突然出现,让场上气氛一变,红绡见到他的身影后,明显吃了一惊,还没冒出头的气焰立马压了下去,惊惧的看着许观音。
许观音自然察觉到了这丝变化,她不露痕迹的扫了迦南啼一眼,心道,看来辉帝这次派来的人有些分量。
“没什么,本郡主只是在等红绡夫人的回答而已。”许观音淡淡的说道,她瞧着红绡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身子,唇角一勾。
事到如今,红绡岂会不懂,她一咬红唇,忌惮的扫了一眼迦南啼的背影,不甘心的解释道:“华容确实走了,但此事绝对和我无关,乃是凤翔公主不知从何处知晓我曾暗中帮过郡主,派人来我府中将华容强行掳走了!”
凤翔公主!许观音眉头一皱,她见红绡的神色倒不似在说谎!
那女人,是在做给自己看啊!
许观音心头怒火狂涌,红绡见足势态,又向许观音告了一番罪,这才放下赔礼灰溜溜的离去。
大堂内一片死寂,许观音久久不语,迦南啼环胸持剑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没你的事了,该干嘛干嘛去。”许观音本就怒火中烧,瞧见迦南啼那模样更觉得憋得慌。
迦南啼嘴巴一瞥,对于许观音府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自是没有兴趣,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他大步朝院外走去。
“大人,那红绡夫人在皇朝内是出了名的暴虐之人,府内妖侍死的死伤的伤,华容若是有什么事她铁定也脱不了干系!”
“有这传闻你怎么不早提醒我!”许观音眉头一皱,语气带了丝不善。
蕊蕊喉头一堵,一脸无辜委屈。
许观音一声叹息,她也知自己是将气撒在了蕊蕊头上。
方才见红绡身后妖侍那遍体鳞伤的模样她就猜到那女人不是什么好货色,只是,凤翔将华容掳去分明是做给她看的。
有道是,打狗还要看主人!
其他的她能忍,但对凤翔公主她就忍无可忍了!
“郡主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白斩突然开口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许观音恨得牙痒痒,都被人欺负到蹬鼻子上脸了,掌捆,下毒,打脸,自己若是再隐忍下去,只怕那个女人要得就是她的命了吧!
“动武,把人给抢回来!”许观音咬牙切齿的说道,她本以为自己此举会迎得满堂喝彩却没想……
“不过一名小小妖侍,郡主何必如此大动干戈。”青玉轻飘飘的一笑,一脸满不在乎。
“若是动武,郡主莫非是想杀上门去……”白斩拨弄着烟灰,银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就听他轻描淡写的说道,“公主府虽不在皇城之内,但四周都设有禁制,要进去绝不容易。更何况,试练在即实在不宜闹出大动静。”
“莫非就对华容见死不救?!”许观音佯怒道,瞪视着眼前两只妖物,尤其是白斩,这家伙分明方才还在说服自己带上华容,现在立马倒戈相向。
该死的狐狸!
“郡主如今最重要的乃是西荒之事,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小妖侍横生枝节。”白斩平静的说道,面上一片漠然。
许观音怔了一怔,她看得出来白斩现在极为认真,冷静下来想想如今去找凤翔公主麻烦确实不明智,但叫她就这么白白咽了这口气,不甘心呐……
“呵呵,其实郡主不必太过介怀,华容他代主受罪,即便是死也是死得光荣。”青玉笑意温润,十指一动,满上一杯酒放在许观音身前,“这是青玉新酿制的美酒,大人且尝尝。”
许观音冷眼瞧着面前那玲珑剔透的酒盏,只觉得心头压下去的火焰又再度窜了上来。
“够了,此事由不得你们!”她一声低吼,面上神色不容置疑,“砰”的一声,面前的酒樽被她摔了个粉碎。
“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把华容带回来!”
“你们给我准备好,今夜就行动!”冷冰冰的抛下这句话,许观音看也不想看屋内这两个没心没肝的妖物,独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许观音走后,青玉瞧着地上摔碎的酒樽,面上一阵可惜。
“可惜了这美酒……”他一声低叹,面上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才笑意,“只是如今我妖力全无,这劳苦功高的事只能让给你了!”
“刻意激怒她,你打的什么算盘?”白斩敛眸,声音清冷。
“她伤愈到现在从未动过手,今日过后这消息更是保不住,届时整个黑曜皇朝的人都知道如今的观音郡主不过一个空壳子。”青玉笑眯眯的说道,小酌着美酒,俊颜温润雅致,如是画中人。“若不打消这个传言,只怕西荒一路也别想太平。”
过了半晌,白斩眯着银眸睁开,森冷一片,“此去你西荒只需将那件东西拿出来,其他事你休要插手!”
青玉唇角一勾,俊面上笑意莫测,轻笑道:“为了郡主你还真是全心全意。”
白斩并未理会他,起身漠然朝外走去。
屋内,酒香萦绕,青玉仰头饮下酒水,温润的面上渐渐浮现出一抹诡异的潮红,在他后腰处一片片斑驳的血迹晕染开。
“咳咳,锁妖钉……想去了这东西还真要费不少功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