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听说那个臭女人被揍成了猪头,在哪在哪!快滚出来让本大爷瞅瞅!”
危海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
在他身后,蕊蕊和白斩几人紧随而至,闻言,小白兔面色一阵惊恐,仓皇不已的瞅着白斩,道:“白斩大人,快些阻住那家伙才行,这话若是叫郡主听到了……”
那是火上浇油,后果不堪设想!
一道几乎刺穿天穹的尖利女声霍然想起。
“危海,你给老娘闭嘴!”
张狂的笑声嘎然而止,危海愣在原地,下巴还夸张的张着。
砰的一声开门声,女子气急败坏的样子出现在屋门前。
“无名,给我揍他丫的!”
“噗——”便是无名也忍不住了,许观音此刻的模样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箭猪……
女子刀子般的视线剐了过来,无名一声低咳,面色又恢复了冷峻,目光不轨的瞅着危海。
“你们……要干什么?”预感到即将发生的悲剧,某只鸟妖心惊胆战的哆嗦道。
紧接着,便是一场压倒性的殴打。
见危海被修理的不成妖形,许观音心头的恶气总算消了一点。
“揍他丫的,看这死鸟还嘴不嘴臭!”许观音在一边摇旗呐喊,看着无名修理危海。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传了过来。
“进去吧。”
白斩看着女子咬牙切齿的模样,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让我好好看看你的伤势。”他视线滑过女子肿胀的侧脸,眉头不禁一蹙,几乎是不自觉的上前牵起许观音的手,将她拉进屋子里。
许观音愣了愣,一时找不着反应,由着白斩将自己拉进屋子里才回过神来。
屋外的喧哗声被隔绝在外,屋子里只有他二人。
许观音眸子乱晃,一时找不着归处。由着白斩将她拉在一旁的软榻上,对面便是镜子,她瞅着镜面上自己的脸,不由皱眉,真是丑的可以啊……
左边的脸还好,右边的脸又肿又涨,一个乌紫的巴掌印在上面格外清晰,就连原本大大的眼睛也被压的只有一条细缝。
镜面上,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抚上了自己这肿的如同猪头的脸,许观音转眸,就对上白斩紧蹙的眉头。
“为何不还手?”白斩的声音带着丝冷意。
许观音张了张嘴,自己该怎么回答?以原本观音郡主的性格铁定是一巴掌一脚十倍奉还给凤翔公主的,她当然也想这么做,可自己现在完全没这实力不是……
“辉帝在……”|胡思乱想下,许观音胡诌了个理由。
白斩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许观音一愣,只觉得一瞬间自己和白斩竟拉开了如光年般遥远的距离。这感觉只是一瞬,白斩眼中的冷便已消失无踪,让她难以捕捉。
“凤翔公主这一掌含毒,若不拿到解药,你这脸怕是要毁了……”白斩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许观音闻言一个激灵,毒!
她作死也没想到凤翔那个女人竟然如此狠毒对自己下毒,还是毁容这般恶毒的招数!许观音一时慌了,没有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她心乱如麻,目光撞在白斩身上,如同抓住最后的稻草一般,期盼地看着他。
“这毒我解不了……”皱了皱眉,白斩叹息的说道。
许观音眸色瞬间黯淡了下去,却听白斩继续道:“这毒我虽解不了但却可以帮郡主暂时抑制住,至于解药,请郡主放心……”
“你有办法?”许观音惊异的看着他,摸不着面前这只白狐狸到底在卖了什么关子。
“郡主的身体可是出了什么问题?”白斩并未回答,反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他银眸淡淡,捉摸不定,让许观音心头一惊。
“郡主已有多日未曾修炼,体内的真力都处于凝滞的状态,若以这状态出使西荒恐怕不妥。”
“你怎知我要前去西荒?!”许观音又是一惊,这事明明还未说起,白斩又是如何知道的,当时他分明在殿外……
“卜卦……”白斩的回答极为简单,让许观音一阵无语。
真的是这样么?许观音拧眉瞅着面前这张俊脸,这张脸太过矜贵淡漠,实在难以从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
“郡主此番醒来后变化颇大……”
“你想说什么?”许观音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固执的看着那双银眸,竟将毁容的事抛去了一边。
“对白斩来说,只要郡主是郡主便可。”白斩慢慢的说着,他抬起眸,看着女子清亮的黑眸,眸色有一瞬的迷离。
“郡主可以相信我。”
许观音心头一震,他竟是看出了自己对他的不信任。她咬了咬唇,只是……自己能信他吗?
单凭一句单薄的话语?
白斩未语,屋内一时沉默,他似在等许观音的回答。
赌还是不赌?许观音眼中闪过一丝迷惘,她凝视着白斩,目光渐渐清明。
“若要我信你,凭什么?”
女子的声音清冷理智,落在耳畔。白斩目光微动,如是不经意,唇角向上勾勒。
一抹轻笑在他唇畔绽放,如春花遍野,刹那天地间只有这一抹颜色。只一点笑意,便去了往日高不可攀的仙气,落入了凡尘,生出无限的魅意。
狐……
许观音心头倏然生出一个想法,这一抹笑,真像一只狐!
“就凭我绝不会让人伤害郡主。”
这一句话似撞在了心头,好似时光回溯,生出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这话,她曾经好像在哪里听过?
“好!”鬼使神差般,许观音说出这个字。
这话音一落,似打破了竖在两人间无形的壁垒,男子唇畔那抹弧度越发深邃了一丝,蔓延至眉眼处。
许观音又是在这绝色中失神了刹那,回过神时,白斩已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她不禁懊恼,为何对于这只狐狸自己的免疫力如此之低!
“郡主此次伤愈后修为大跌,想来辉帝定不甘愿,必又赐下了丹药?”似想到了什么白斩银眸一沉,“那丹药,郡主还是莫要服食的好?”
“为何?”许观音一惊,不知白斩此话的原因。
白斩摇摇头,看着女子的黑眸,道:“其中缘由,郡主还是问那只青蛇来的好,过往郡主虽不喜他,但有些事情却是他来的最清楚。”
“你让我留他一命也是这个原因?”许观音瞳孔一缩。
白斩点头。
许观音此刻心绪复杂无比,白斩对她的态度,以及近日来奇怪的话语,这些汇聚在一起只得出一个结果……
白斩他知道自己不是观音郡主,至少不是原本的观音郡主……
那又是为何,这只白狐狸会对自己说出如同宣誓效忠般的话?
“我问你,几个月前我遇刺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百里敝天的话给她提了个醒,若这事是她府中妖侍干的,那最大的嫌疑只有两个人。
白斩……和青玉……
到底是这只狐狸是真的效忠还是别有用心,就看他的回答。
“这件事乃白斩奉命行事。”
白斩徐徐说道,银眸中坦荡一片。
“谁的命令?”许观音虽预想过结果,但真的听到之后还是心头一凉。
“郡主之命!”
“胡说八道!”许观音面色怒色一现,瞪着面前那张绝色的面容。这只狐狸当她是蠢货吗,原先的观音郡主是脑残还是怎样,会设这种局来弄死自己?但她怒气只是一时,很快便冷静了下来,身前白斩的面容由始至终都镇定淡然,她心中一凸。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晓的缘由?“此事确乃郡主亲下的命令,至于缘由,恐怕也只有郡主才知晓……”白斩淡淡的说道,视线径直落在许观音脸上,“或许,那条青蛇也知晓几分。”
又是青玉……
许观音皱眉,这郡主府内到底还隐藏有多少秘密?
“郡主先休息片刻,待白斩未郡主调制伤药再来。”
就在她失神这一会儿,白斩已推开门。
她瞅着白斩的背影,咬唇,脸上闪过一抹别扭之色。话到了嘴边,脱口而出却成了另一个模样。
“那我脸的解药……”
白斩身形一顿,清冷的声音慢慢传来,“不出一日,解药便会自己送上门来。”
留下这句话,屋内只剩许观音一人。
她双目放空,死咬着唇,自己到底该不该信任这只白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