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廊榭中聚集在此处的妖侍都被遣散回自己的院子,许观音挑眉瞧着差不多化为废墟的院子,肉疼的同时心里恨不得将那罪魁祸首给一刀办了!
这货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许观音磨牙瞧着躺在地上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危海。
他如今被白斩施了定身术,只有一双眸子能动,嘴巴能开。见许观音恶狠狠的瞪着自己,他又是死瞪着眼睛,骂咧咧的吼道:“卑鄙的女人,有本事和大爷单挑,别就知道躲在男人后面!”
“你脑残啊!”许观音黑着瞧着完全分不清自己处境的某只鸟妖。见过嘴嚼的还没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嘴嚼,都已经是她砧板上的肉了还敢和她脸红脖子粗。
“再这么多废话,本郡主立马命人斩了你的鸡翅红烧!”许观音恶狠狠的瞪眼威胁道,也不知是否因她方才面部神色着实太凶恶,地上的危海一噎,感到背后鸟翅一寒,竟是真的闭起来嘴巴,不敢再嚣张。
这女人的恶毒他素来领教够了!
便是后方的无名和蕊蕊听闻这话看着许观音的目光都是一变,郡主这口味……也太重了点!
吐出一口浊气,许观音心里一阵腹诽:这是哪门子的破事儿?她挑眉瞅着地上挺尸般的危海,美面含霜,这郡主府真是没一日是清闲的。
一个青玉都够她头疼,这个脱线的鸟人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她方才仔细感应了下,自己和他之间并没有与府内其他妖侍那般的精神联系,这家伙分明不是她府邸内的妖侍!
但瞧他那恶狠狠的样子,分明是和自己有仇啊!
许观音磨牙,又是观音郡主惹下的破事儿!
“到底怎么回事?”她视线在几人中转了一圈最终还是落在了那抹矜贵的身影上。
“危海一直被关押在水牢下,想来是有人自作主张将他放了出来。”白斩淡淡说着,银眸正对上许观音的视线,有一瞬间的怔忪,长睫又敛了下去。
许观音眨巴眨巴眼,脸上有些发红,脑海里却忍不住想着白斩方才的神色,方才……他可是不好意思看着自己?这臆想花费不过几秒,许观音就快速回到现实,盯着地上那只瞪大眼睛的鸟妖。
“危海?”许观音一挑眉,这只鸟妖叫危海?
“他一直被关押在水牢下,郡主不记得他了也是正常。”白斩平静的说道,似将许观音语气中的疑惑理解成另一个意思。
如此正好,反而省了她解释。许观音踢了踢危海金灿灿的翅膀,“他又是因何事被关了起来?”
“自然是在床弟之事上惹恼了郡主。”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如珠如玉,却瞬间让许观音的脸变了颜色。
不知何时一抹雅致如玉的身影已出现在场中,浅笑轻吟,青衫墨染。
许观音猛地转过头,目光径直对上那双葡萄石般的青色的眸子,便是那眸子此刻笑意如波似春水将溢,但许观音只觉得遍体发寒,想起那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巨大蛇吻。
她深吸一口气,定住心神,面容冷厉的对着那张笑脸。
青玉臻首微侧,不紧不慢的朝前走来,视线落在许观音身上。
“本想说放你出来大闹一场,没曾想你这石头脑袋竟一出来又不知趣的去找那狐狸的麻烦。”青玉言语中满是遗憾,但那面上的笑意却是璀璨无比,“白费了我一番心思。”
地上危海见着青玉出现更是躁动无比,金色的眼珠子差点都瞪出了眼眶,但又惧怕着许观音方才的话,只得把话全憋在肚子里。
从青玉出现的那一刻起,许观音整个人的神经都处在紧绷的状态下,他越是笑她心头就愈寒,随着他一步步靠近,所有的愤慨与怨怒都在顷刻间灌注在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上,瞬间崩断!
“无名!”许观音一声厉喝。
无名早已按捺不住,在青玉这条蛇妖出现的刹那,天敌间那股难以磨灭的恶感就已让他的爪子蠢蠢欲动,更何况,就是这条蛇妖驱使的符术让自己险些给许观音陪葬!
无名身形如电,出手刹那冷光四起,他后背巨翅一展,无数翎羽如箭般爆射而去。
唰——
血花爆裂的声音响彻,许观音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过了好半晌,才冷静下来,沉下眉头,看着不远处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
“嘁。”无名一皱眉,从牙缝里冒出声音,“没意思。”他将羽翼一收,臭着一张脸走至一旁。
无名出手极快,甚至于太过突然。但许观音怎么也没想到,青玉竟会没有丝毫反抗的便被击倒。便是一侧的白斩见状,银眸中都生出一丝疑惑之色。
“咳咳……”虚弱的声响从不远处那个狼狈的身影上传来,许观音美目一眯,那张笑脸又浮现在她视线内。
果真死不了,妖就是妖,便是受了如此重伤还是活着。
“为何不反抗?”许观音冷声问道,不知这条毒蛇又在耍什么花招。
“郡主若是想杀青玉,只需言灵一下便可,青玉又岂有反抗之力……”青玉缓缓说道,一身血迹斑斑,身上诸多地方都已见骨,偏生只有他面上的笑容依旧未变。
碍眼!
那笑,真碍眼!
这条蛇实在太危险,若杀了他……
杀!许观音被自己这一瞬而起的念头吓了一跳,自己原意是想杀了青玉吗?她轻咬红唇,眸色彷徨了一瞬又坚毅了下去。
如今的她没有心软的余地去冒险!
那个冰冷的字眼几乎脱口的瞬间,一抹矜贵的身影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郡主不如留他一命。”白斩突然说道。
许观音眉头一皱,惊疑的看着他。
白斩微抿着唇,迎着女子质疑的眸子,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他对郡主还有用……”
“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