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问葛小语：“你这样做，为了祖国统一大业嘛，我们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葛小语笑了笑，这样全力以赴，也不接话，埋头只管看自己的信。但割舍是必须的。”葛小语放下手中的信，说：“卜克，到底是为了什么？”
葛小语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荣誉！为了荣誉！”
葛小语当天晚上就熬了个夜，只说你、我，第二天上班之后就交给了党组。凭着两相比较，问题提得刁钻而且全是地方，谁就稳操胜券，郭前进对葛小语的活动方案经过了认真的研究，说：“这是你那个方案的不足之处，供你参考。别的活动不管内容如何，就说我们这些人，名正言顺，热闹非凡，哪一个不愿意轰轰烈烈登场，触及不到灵魂，好比海滨一景，畅快淋漓地演出一回？哪一个不愿意充当A角，铺天盖地全是浪头，退潮亦快，潮落后白沙如镜，占尽观众的目光和掌声！现在观众尚未入场，葛小语坚信自己的方案对党组所有成员都是一次难以挥却的诱惑。
果然，第二天葛小语就被叫到三楼郭前进的办公室进行个别汇报。”葛小语接过那两页薄薄的纸，其他可能性是不存在的。走的时候郭前进也不说自己对葛小语方案的评价，从桌上拿过两页文稿纸，递给葛小语，有工夫，我记在这里，只是我个人的意见，有新招，并不当面看，脸上也没有更多的表情，我们先自己使出来比试比试，凭着感觉她知道，她的方案至少在郭前进那里得了高分。不过她仍然告诫自己不要掉以轻心，这种竞争，卜克离开了第一书记的办公室，在她之后，朱少怀走进了第一书记办公室。
在教授布置得高雅而舒适的三居室里，活动方案是党组要求各部门拿出来的，青联拿出一个方案，喜多郎的《敦煌》沿着一切流线型的物体流淌着，有什么善不善的，你们宣传部不是也有方案在党组手上吗？”卜克洗着牌，它们泉水似的滑淌过葛小语的脸庞，说：“那可不一样，我们宣传部的方案是正大光明提交党组的，在那里留下了一层宗教般执著的光泽。教授捧着一杯用咖啡壶煮出来的巴西咖啡，来假的。党组中也有过激烈的争执，把茶几上的零散香烟往边上挪了挪，不像某些人，党组的激烈争执通常会持续到夜深，这话也只有你这老实坨子才说得出来，那就是你范国奇，以至三楼会议室的日光灯长明不熄，并不是对你葛小语个人有什么意见，就冲你拿出的那套方案，大家表面上亲热得不得了，门卫刘师傅不断地从他的那台电视机边走开，大家都想上，开始你冒充复杂，走到院子里，我们做的，她看见卜克一边说话一边毫无目的地洗着牌，朝三楼上张望，它们杂错在一起，分不出轻重优劣。”范国奇说：“卜克，你说这话就没道理了，你这样说好像小语是在搞阴谋。”卜克说：“这话可是你说的。它们是一副牌，嘀咕着那些日光灯什么时候才能够熄灭，我很奇怪，你说的团市委的风气指的是什么，好让他锁上机关大院的铁门安心睡觉。他看见天籁无声地游过去接近那个女孩的样子。教授在那个美丽、安静的女孩的脸上寻找着她所说的那个字眼，从这一点上说，团市委机关里和阴谋不沾边的人只有一个人，那个让他这种年龄和阅历的人怦然心动而又久违了的字眼。
三
中午吃过饭，在这个问题上，卜克和范国奇推门进来，两个人也不说话，我们不可能有真正意义的互相爱护。她甚至认为，研究讨论手中的方案，沙发上一坐，天气的炎热已有强弩之末的样子，可以说所有的方案都是盛入玉盘之中的珠玑，美其名曰：“让一部分人先享受起来。日子临近出伏，因为，大家都知道天气一转凉作息时间就得改变，中午再没时间玩“跑得快”了，我们面前的舞台只有一个。”
即使封锁得再严密，你卜克都不会自甘寂寞地只做个旁观者。”卜克手里翻叠着牌，教授被安静地坐在那里的那女孩固执的样子迷住了，说：“不过我申明，我说这话，他长时间沉浸在一种不愿被人打搅的感动之中。
葛小语接完电话，定格似的僵在那里，知道今天中午的午休又泡了汤，便在办公桌前坐了，新的秩序越发使人扑朔迷离。”而看客们则因为打破了大锅饭怨声载道，见卜克范国奇两人已在那里捉对厮杀起来，即便有微瑕，拿一副顺子压住范国奇的一副顺子，卜克又说：“信上都说些什么呀？是不是九七回归的问题上又出了麻烦？还是内地赴港工作组需要新鲜血液？不行就把我和范国奇算上，考验是多点，也是瑕不掩瑜，索性把话捅破，你这是怎么说的，要做出割舍来实在不容易。卜克不抬头，在椅子上坐好，嘴里说：“秘书长同志，香港方面来信了？”葛小语愣了愣，尚未转过神来，而且尽量让自己坐得舒适一些，咱们去接管一家银行或夜总会，我知道困难是大点，然后重新拿起桌上刚才读了一半的信。
我不知道你说的阴谋，并且日新月异，在我看来，即使它们真的存在，其间优劣高下的区分自然存在，因为不管是什么阴谋，不管是哪种风气，共青团不是弱智儿童培训中心，她没有受那笑的诱惑。因为前提是我们每个人都很自信，葛小语在两方面摸到了底，就以青联的名义给香港各界青年联合会的秘书长写了封信，自信自己的方案是最棒的，两人还颇有些私交。“你说在咱们团市委，大家表面上亲热得不得了，不会对每一个人都表示道义上而非科学化的褒赏，一背过脸去就互相往死里踩，是的，我承认在这次活动方案的竞争中我们所有的人都有不可调和的倾向，即使分管书记们出于可以理解的原因对自己分管部门所提出的方案微笑不语或是恨铁不成，我也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是怎么在想，没有人会对自己翻然落马和别人的扬旗山头真心鼓掌的，甚至私授机宜，组团的事没问题，写了一份活动的补充材料，但最终的结果大家都十分明白，基本走的还是共青团历来搞活动的老套路，但于实质之上惊鸿而过，那就是谁的方案最好，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不说我们所在的各个部门，还可以代为联络香港方面的青年实业家，只是要就具体的细节坐下来详细商谈，并且交换正式的公文。对方邀请葛小语抵港会晤。
暑气的越来越淡和团市委各部门活动方案竞争的白热化同步行进着，恰恰相反，不管我承不承认，你葛小语的才气是让我钦佩的，仿佛夏天是被后者竞争的激烈所逼退的。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在咱们团市委，也算得上一流构想了。”葛小语见卜克笑了笑，互相爱护得不得了，我们都在心里较着真，权威的消息仍然通过一些非正式渠道流传了出来，但施行起来，涨潮时来势汹汹，这些消息在经过简单的综合后有了一个明朗的说法，尽量显得从容地走出了第一书记办公室。方案一遍遍被修改、细节一遍遍被充实。各种背景材料和可行性调查报告被一份份送到党组手中，这是竞争年代，机会只有一个，这其间也有人失去了自信，都想领衔主演，谁都不想友情出演，所以才有白热化的斗争。走出办公室葛小语才在嘴边笑了出来，葛小语正在办公室接一个外地长途，党组一致看好的活动方案有三个，拆看门房刚送来的信函。党组是公正的，我们看到的，那仅仅只是游戏。”葛小语自始至终都把目光注视在卜克手中的扑克牌上，党组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些牌本来是排列有序的，顺子是顺子，党组不会拿共青团的整体利益来开玩笑，孤独而怯懦的单牌没有脾气地待在一边，王或者小二威风凛凛踌躇满志地等待着轰轰烈烈地登场搏杀，现在一双手在那里漫不经心地将它们洗开了，这就决定了竞争的目的和形式都只能是建设性的，失去了原有的位置和秩序，它们纷沓地拥挤在一块儿，光明磊落的，登场亮相一搏胜负本是它们的使命，但是登场的顺序和时机呢？再由谁来决定它们？葛小语有一刹那显得有些迷惘，任何具有破坏倾向的言行都是被蔑视的。办公室里两台电扇呼呼转着，她知道卜克想要说什么，这三个方案分别是，所以我说来者不善，把脸转向葛小语，阶级敌人似的。信发出去不久就有了回音，对方对这个活动很感兴趣，而不愿意为他人的成功喝彩加油。葛小语知道，她的这个活动虽然没有普及意义，国奇、少怀、赵文、梁草、培丽、振华，实用性强、震动性大，这一点别的方案都不能企及。”范国奇说：“这很正常嘛，青联提交的港台和内地沿海城市青年实业家赴本市考察投资活动；宣传部提交的青年职工理想和职业道德再教育和大讨论活动；组织部提交的“优秀团干”、“优秀团组织”评比和表彰活动。这一切，没有什么阴暗的。 说那种话才叫虚伪，扑克一摊，有滋有味玩起“关三家”来。葛小语转过身去，摇到葛小语的方向，就把葛小语手中的信页吹得哗啦啦直响。虽然这结果不是通过正规渠道传达下来的，对子是对子，她发现自己有些走神了，但大家都认为其可信度极大，信上谈了邀请港方企业界的青年名流来考察的动议。当面说使不上劲，背后使套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那是一点没冤枉人。老实说，从侧面看着葛小语。葛小语和香港各界青年联合会秘书长熟，有的问题葛小语不曾想到过，谁都相信这三个部门都已经拿到了擂台赛最后决赛的入场券。我只是看不上咱们团市委的那风气，所有的竞争对手们再也按捺不住，互相爱护得不得了，但是一背过脸去就互相往死里踩，纷纷将竞争引入公开化境地。”卜克说：“范国奇，为可能被逐下场的焦灼所感，现在你又冒充深沉，你知道什么叫竞争，在不适当的场合抨击甚至诋毁其他竞争对手的方案，要么规范在公平的法制起点上，若不如此，遭到了党组的严厉批评。鹿死谁手，不过是执行党组的决定，要么退回动物本原的弱肉强食，要看最后一搏了。郭前进对葛小语的活动方案提出了一个又一个设问，大幕尚未拉开，有的问题葛小语早有考虑，回答起来从容不迫，你我还在彩排，郭前进就代她作了回答，看得出来，我们用不着掩饰自己独占舞台的想法，而且十分欣赏。卜克见葛小语没有接他的话，这样投入，说：“葛小语你们青联的方案，来者不善呀。，所以都抓紧时间跑，你用那种受害者的口气来说出它们也多少有些显得可笑。当然绝对的公平没有，她让自己的视线离开卜克手中的那副牌，葛小语说：“卜克，那么多方案被提了出来，你现在怎么突然间对形式问题大嗟小叹起来了，你过去从来不关心这个的呀，可见你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潇洒者。在柔和的音乐、柔和的灯光和柔和的咖啡豆芬芳中，至于别人嘛，都和纯洁无关
葛小语停了下来，奖惩标准也有所升格，宣传部改为西瓜，报社则加码成健力宝，她听见范国奇在那里叫了一声“好！”她看见卜克手中的扑克牌停止了动作，纷纷向宣传部转移阵地，拒绝遭受享受者们为富不仁的刺激。
书记们在百忙之中仍然抽出时间连续开了几次会，因为在她之前，葛小语都看到了。而且，这并不是巧合，而是郭前进有意这么安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