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了,十二点了,凌晨一点了,暮吟看着手上的表,喃喃道:都一点了,难道还舍不得回来?自己睡意渐浓,竟模模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阿姨起得格外早,脸上满是愧疚之情,李暮吟刚做到餐桌上,她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刘若依一声不响地离子晨而去,大家都愤懑不已。”
“后来是大学体检的时候,发现了自己有先天性心脏病,要去美国做手术。”
“你说,当初她为什么不和子晨只说呢?”
“哎,可怜的孩子,不知道经受了多少苦痛啊!”
“现在身体仍是虚弱不堪。”
看来,阿姨没有少说刘若依的坏话,要不然现在怎么这么愧疚呢?
估计这样的表演,阿姨以后还要演很多遍,要不然怎么替自己圆场?
“为了给他们创造二人世界,以后你就坐公交上下学吧,到别墅就多走一段路,行吗?”
“行,阿姨。”自己有什么理由说不行呢!
车上,李子晨说:“暮吟,晚上我要去医院里接依依出院,你自己先回家吧!”
正在发呆的李暮吟还未反应过来,那一句“依依”却像根刺似得,直直地刺进心里。
而那一句“暮吟”生生地与自己拉开好多距离,让她觉得,他们两个人,就好比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汇的时候。
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每天见了面,只能礼貌地说声“早上好”“晚安”。
暮吟抽回思绪,努力地抑制着眼里外翻的湿气,说了声“好。”。
放学后,李暮吟使劲地拍拍脸,松弛一下面部僵硬的肌肉,再翘起嘴角,挤出一个微笑,进了门。
她冲着大家笑笑,坐在沙发的一角。
李伯伯却是满脸阴霾,好一会后,才张口说话:“若依,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挚友的女儿,暮吟,在我们市上大学,”然后李伯伯停了下来,许久之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仿佛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从牙缝中挤出几句话,“算是子晨的表妹,也就是你的表妹,以后多多照顾她!”
刘若依走过去,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柔柔地说:“好清秀的表妹啊!”然后转过头,望着伯伯说:“我会的,伯父。”
“谢谢!”暮吟被看得不好意思了,低低地说。
餐桌上,两个玉人当然并肩而坐,只见刘若依将手搭在李子晨耳边,悄悄地说了些什么,他接着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惬意,尽显阳光帅气,而这样的他,自己从未见过……
牛顿曾经说过,爱情是第二生命,它渗入灵魂,温暖着每一条血管,跳动在每一次脉搏之中。此刻,自己真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内涵。
你看,他,眉毛在笑,眼睛在笑,嘴巴也在笑,那样灿烂,如春草,如夏花,如秋枫,如冬梅……
“你多吃点,都瘦了一圈了。”李子晨说着给刘若依夹了一块排骨,心疼之意,满满溢出。
“你也瘦了。”她伸出手,在他的右脸上捏了一下,“看,脸上都皮包骨头了。”而他依旧淡淡地笑着,任她胡作非为。
他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啊,如果不是非常亲近的人,不会允许别人这么动手动脚的吧。
眼前的伊人,才是他真正所在意,所喜欢的吧。
为什么,为什么看到他们在一起,自己有一种心如刀绞的感觉呢?
自己不是应该为他们高兴,真心地祝福他们吗?
为什么自己的鼻子发酸,想要落泪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李子晨?
这种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他吩咐阿嬷给自己换衣服开始?还是从辩论赛后那一个拥抱开始?亦或是从那副手套开始?
自己真的好傻,真的好傻,明明知道他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结果还是傻傻地喜欢上了他。
一顿饭,她吃的味同嚼蜡,身旁每个人的声音都显得那么刺耳。
“你们两个吃完饭出去和朋友们聚聚,找找乐子吧,晚上可以回来晚些。”阿姨温柔地说,眼中尽是笑意。
“是啊,也带上若依,让她多认识一些朋友。”李伯伯应和着。
“哦,我就不去了,我还有论文要写。”李暮吟推脱着,自己去干嘛?
难道是想要看着两人人甜蜜,而继续心痛如刀割吗?
回到卧室,她拿出前几天,李子晨戴在自己手上的手套,一遍一遍地抚摸着。
现在刘若依回来了,自己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