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萍，汪辉咱不要了，像他那样不把你当回事的，咱不要理他，我帮你介绍一个，要学识有学识，要资本有资本！”钟嘉华语重心长地说，“等会你就知道了！”
“花花姐姐，你是真给我相亲啊？”我诧异地看着一下她们，她们两个猛点头，“原来你们是串通的。你们就那么想我推销出去？推销了，你们有什么好处？”
“你自己都不去推销，我们这是帮你打探市场，最终决定权还在你手上！”钟嘉华拍拍我的肩膀，“别紧张，放松一点，等会呢，杰就带着他的朋友来了，他的朋友挺不错的，你们好好沟通！”
说实话，我还真没有紧张，紧张的应该是她们两个吧！貌似第一次做媒，形象很重要。
“花花姐姐，欢欢姐姐，我可不可以不去？”我装委屈，相亲这条路还很长啊！家里人早催了，我没理，居然栽在她们两个手上，我默哀！
“不可以！”她们两个默契地摇头！
“我不想去！”我反抗到底！
“不可以！”
“纷纷妈，你不能再一个人了，给我找个纷爸吧！”钟嘉华把头靠在我肩膀上。
大学期间，我每天拉着她去跑步锻炼身体，还管着她的生活，其他人说我就像是钟嘉华的半个妈，从此，钟嘉华就叫我为“纷纷妈”
“去你的乱认亲戚，还找个纷爸！”我拍了一下她头，“我不想你让我觉得自己很老，没人要了！”
“纷纷妈，你怎么会老呢？大把人喜欢！保准你见到那个人，会有感觉的。”钟嘉华继续撒娇，李园欢鄙视地看着我们两个吃着虾！
“你的意思是，我不得不见上一面？”我问，钟嘉华点头，“没得选择？”她再点头，“好吧！你安排吧！”我妥协了，我也好奇，想知道她所谓的那个神秘人起谁！
“好，园欢，赶紧吃一点，我们转移阵地！”钟嘉华很高兴。
“嗯嗯！”李园欢估计是饿的，吃得很快，能跟彭栀子相比较了！
“小姐！刚才那位彭小姐已经把所有的费用交齐了！欢迎你们下次光临！”收银台前，钟嘉华刚要付款，前台小姐礼貌地赶我们走，后来吃知道，这里的位子很难订，要提前一个月，也就是说，李园欢跟钟嘉华一个月前就约好了要一起聚会，偏我一个人蒙在鼓里！这种被抛弃加惊喜让我无法不动容。
“我有个老妈子，有个老妈子，她喜欢喜欢管我，上课管我睡觉管我！喜欢管我！”三个人并排出去的时候，钟嘉华哼着李园欢创作的曲子，想着李园欢当初还真有才华的，快板创作，钟嘉华很快就接受了，在我有空的时候她就唱，“我有个老妈子，她很霸道，拉我起床陪我跑步！我有个老妈子，天天管我！管天管地就喜欢管我！我有个老妈子……”
“别唱了！很难听，没调子，没曲调，再唱我生气了！”我不想听了，她大学天天唱，我听都烦了！
“妈妈妈妈你别生气，女儿女儿我错了，我错了……”钟嘉华笑容满面地看着我。
“给我滚！”
“哈哈……园欢，快点走，纷纷妈生气了！”钟嘉华没正经的样子。
钟嘉华跟李园欢把我带到一个类似会议室的地方，让我待着，杰很快就带那个朋友过来。杰的那个朋友是个外国人，长得高高壮壮的，嘴巴紧抿着，有点害羞的感觉，一个外国人害羞，那就有点疑惑了。
“这是我的朋友杨！”杰介绍着他的朋友给我认识，一个外国人有个中国人的姓作为名字，感觉还是挺奇怪的。我点头，杨也冲着我点头。
“你们好好聊聊！”钟嘉华冒出头来，贼嘻嘻地看着我们，李园欢也探出头来，她们是想看我笑话吗？我还真是无奈地冲着她们无语。她们笑嘻嘻地走出去，非常体贴地把门轻轻关上，根据她们的性子，一定在门外偷听。
“请坐！”我请杨坐下，我以为杰会说普通话，那么他的朋友也应该会说才是啊。杨冲我笑了笑，白皙的脸上润红，从容坐在我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我们相视一笑。
“Excuse
me！I'm……”所谓的杨说了一大堆英文，我顿时懵了，他不是说中文的吗？我的英文水平非常差劲啊。听懂了不会说才真正是尴尬啊。我突然问了一句，“Can you
speak Chinese？”原谅我悲催的英文啊！会听不会说，中国人学英语的缺陷。我也没能免俗，毕竟我不是一个全能型的人才。
“……”杨听了愣愣地摇头，表情很痛苦，钟嘉华，你太看得起我了吧，给我介绍人也要我重新学习英语？可能吗？
杨又说了一些关于建单的英文，解释他是杰的朋友，他刚来中国不久，不会说中文，很不好意思，杰的女朋友跟杰说，她可以给他介绍一个女朋友兼中文老师。钟嘉华到底是让我来相亲还是让我来做免费中文老师啊？就算我愿意，我的英文那么差劲，不怎么听得懂他说的话啊，我怎么教，心有余而力不足。
“Sorry！”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是钟嘉华打过来了，“花花姐姐，你算是什么意思？你赶紧进来救场吧！”
“考验你的时候到了，给你们半个小时的相处，如果双方有感觉的话，语言可以慢慢培养！看杨的个性就知道他喜欢说中文的了，你教他啊，别给我掉链子啊。”钟嘉华根本就不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挂掉。
“没义气的家伙！”我抱怨了一下！杨看到我脸色不太好，讪笑不知道怎么说。
“嘉华，我们这样对待纷萍是不是有点过分啊？”门外，李园欢拉着钟嘉华到旁边小声地问，“明知道她不怎么会说英文，你还这样整蛊她，有点缺德了吧？”
“园欢，纷纷妈绝对有应对措施，我也是想让她认识几个男性朋友，不通国籍的，对她视野扩展也有好处啊！你想想，她是重情的人，一旦陷入了，就很难自拔，你不是说了吗？她看起来很潇洒，其实很在意，有一种治疗心伤的方法就是转移目标，只要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考虑，就不会胡思乱想。”钟嘉华解释，李园欢想着也是这么一回事。
“只是，纷萍她像是一个那么弱不经风的人吗？”李园欢很怀疑，“是不是我们想太多了？她那个人，表面上喜欢装柔弱，心里还是蛮强大的。”
“不要管了，看看她怎么处理就行了，如果实在不行，你进去救场也行啊，让我领略一下你公关人员的魅力，也让我在朋友面前威风威风啊。看看他们怎么样了！”钟嘉华拉着李园欢走到旁边的门边偷听。
“yeah！何纷萍，My name
is何纷萍，你看手机……”听到里面的声音，钟嘉华跟李园欢诧异地互相看了看，有情况，匆匆忙忙到旁边搬了一张凳子，走到窗户边，两个人一起站在那里看着里面的动静。
刚才听他说了很多英文，我抓住了想学中文，灵机一动，马上想到这最原始的方法，掏出手机，“呐，你想学习中文，一定要先学习子母。”找出一个百度的翻译器材，打上我要说的话，在线翻译器弹出相对应的英文递给他看，也不知道他看懂了没有。
杨看完我的手机之后，点点头，用敬佩的眼神看着我，他懂了就好，为了让我们的沟通进行得更加顺利，我打入，“你把你想说的英文输在上面，我能看得懂！”他看懂了，向我要手机，我给他了，他在上面输入英文，递给我，我看了看，不是很懂，大意是说我很聪明，他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方法。
我怎么会知道这样的方法呢？好像随便一个人在当时的情况下，都可以知道啊，有什么好惊讶的？不过，被一个外国人敬佩，心里还是喜滋滋的，不知道听谁说的，外国人的思维是直线型的，中国人的思维是错综复杂的。今天刚好验证了。
杨好像很喜欢这样的聊天方式，不断地跟我在手机上互动，聊起天来很惬意。
“园欢，我就说了，纷纷妈会有办法的，没想到她聊起天来一点都没有生疏，杨以后的中文老是有着落了！”钟嘉华高兴地对李园欢说，她们今天的目的达到了，倍感轻松啊。
我感觉到有人注视，抬起头来，一看，天啊，她们两个趴在窗户上巴巴地看着我们两个，好啊你们两个，看我笑话看了那么久。我瞪了她们一眼，她们看到了迅速跳下去做鸟散。
我跟杨的谈话也进行了差不多了，应该可以撤了，结尾，他跟跟我要了MSN，我本来说我很少用MSN，都是用QQ的，他居然不知道QQ是什么，愣是要我解释，我能怎么解释，让我很无语，后来只好把不常用的MSN号码给了他。以后能不能见面，还真说不准啊。
“怎么样？”我一走出来，钟嘉华跟李园欢就在那里想探究什么。
“纷纷妈，杨不错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第二春来临了？”钟嘉华高兴地挽着我的手，还真像她的妈妈。
“还不错，谢谢你的关心了！”我拍拍她的脸，“你还真好意思说，介绍一个不会说中文的人跟我聊天，不是要我的命吗？”我很无语。
“这样不是更好吗？起码你可以趁机好好把你蹩脚的英语学好，有压力才有动力，是吧，园欢！”钟嘉华对着李园欢眨眼，李园欢当然是拼命点头的了，我无奈地摇头。杨出来之后，跟她们聊了好一会，我只能在旁边呆愣的份。
“杨说，他一定要拜你为师，你懂得很多。”李园欢听完之后，翻译给我听，“他说，这次来中国收获挺大，认识了你，以后想要学习中国历史就方便了！”
“他挺可爱的，我们中国人都知道上下五千年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我不过是说了一些最浅显的东西。”我笑了笑，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被拍马屁，但这次，我心里还是很舒服的，谁不希望被崇拜着，这段时间，把我的自尊压得低低的，致使我骄傲不起来。
“不管这么说，你的人生从今天开始，又拉近一步了，纷萍，认识你那么久，我怎么就不知道你随机应变的能力挺强的。”李园欢佩服地看着我。
“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你明天还要回上海呢，今晚不能太晚了！”我拉着李园欢走到钟嘉华的面前，“嘉华，以后有时间再聚聚吧，园欢明天还要回上海啊。你明天有空吗？要不要一起送她到机场？”
“那敢情好，排场大啊。”李园欢当然乐意了，她最喜欢热闹了！
“好啊，我明天就舍命陪君子了，你们两个也不用急着回去，我们今晚不醉不归怎么样？”钟嘉华是个酒鬼，我们两个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我们摇头。
“好吧，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是不解风情的，这样吧，我们像以前一样，三个人散步到天明怎么样？”钟嘉华是不是很喜欢黑夜？总是建议去道路上走动。我们无奈地点头。
“花花姐姐，你为什么会想把杨介绍给我呢？他那么腼腆，我都不好意思跟他聊天。”三个人走在黑夜中，我问钟嘉华。
“腼腆？不会吧？”钟嘉华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他来见你之前，去游泳了，应该是运动过度，脸色绯红，让你有种错觉吧！”
“丢人啊！”我白了她一眼，“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然后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不会干愣着丢人啊。”
“那是你以貌取人！”钟嘉华说，“纷纷妈，你要接受教训，长得好看的人骄傲，不实际。”
“也不知道谁的男朋友长得异常好看！”我嘀咕，我以貌取人吗？没有吧，好像她们两个会计较多一点。
“来，我们三个来个自拍！”李园欢把我跟钟嘉华拉到一个水池边，让我们摆好姿势，咔嚓，拍了一张，我们一看，相片上，钟嘉华张着大大的嘴巴，李园欢在扮萌，最正常的就是我了，微微一笑。
“好了，我们现在去哪里玩呢？”我拉着她们两个就往前走。
“前面围着那么多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钟嘉华眼尖尖地看着前面围着很多人，没办法，她比我们高，看东西看得远。
“要不，我们去看看！”李园欢就是一个爱热闹的主，什么事都不省心。
“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事呢？”我也挺好奇的，三个女人一起去看，应该没有问题吧，她们两个就是等我这句话，拉着我就往前走。到了那边，人群也疏散了很多，都是进去里面大厦的，男男女女，还有老爸老妈级别的人跟着。什么情况？我们想从进去的人中知道前因后果。
“三位小姐是路过的还是预约过来的？”我们一过去，就有三个看起来还算好看的年轻女人走过来跟我们搭讪。
“有区别吗？”我们看着陆续有人进去里面那个大厦，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因为未知，充满着刺激，我们想去看，又因为未知，我们不敢贸然进去，所以才徘徊着，才让她们觉得我们有目的吧。
“当然有区别！”其中一个高挑的女孩狡黠地说，“如果是预约过来的，我们会根据你们的要求提供最合适的人，如果是路过的，我么也欢迎你们进去看看，或许会遇到美好的姻缘也不一定。”
“这里是相亲场所？”我比较直白地问出来。
“这位小姐很聪明，答对了！今晚所有进场的人都可以免费配对三次，如果成功了，只需要给我们婚介所一点场地费用就可以了，这样吧，三位小姐不妨试试。”另外的女孩对我们说，我们犹豫了，真的有这样好的机会？
“从我们某某婚介所举办的活动中，成功牵手的对数呈直线上升！来我们这里登记的男士各个都很优秀。”最后那个女孩说，我们真怀疑，她们是不是套好说辞，牵动我们的心弦。
“你们两个去试一试吧，体会一下相亲的味道也挺好的。”我恶作剧地把她们两个推到她们前面，“她们两个刚好失恋，看能不能介绍一些比较温和的人给她们，麻烦你们了。”
“有难该同当，一起吧！”李园欢过来拉着我，对着钟嘉华眨了一下眼，好不奸诈。
“好，三位小姐里面请。”三个女孩很有礼貌地把我们三个带进了里面的一个化妆间，让我们在那里等候。她们退出去了。
“园欢，纷纷妈，我们会不会被卖猪仔啊？感觉进了贼船的感觉。”钟嘉华看了看周围，“门也被关了。”
“不会这么恐怖吧？”我们过去想开门，结果，门真的被关紧了，心里马上警钟响起。
“别慌，冷静，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打电话给相关人员求救。”李园欢很快就拿出手机，我看着她，想知道在危难时期，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会是谁？结果，我看到了她停留在柳业那个位置就沉思。钟嘉华早就打电话给杰了，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得救了。
“三位小姐不要紧张，我们没有恶意！”突然，门开了，原来的三个女孩走了进来，高挑的女孩说，“是这样的，有些男士比较心急，会挨着门去搭讪，我们为了让女性朋友免受不必要的打扰，才把门锁了。照顾不周，很抱歉。”
“这个理由很牵强，我们勉强接受。”李园欢淡漠地说，“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想再见识什么人了，请你们让开，我们马上离开。”
“这位小姐，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敢试一试呢？三位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我手里的介绍书。”高挑女孩把手中的一沓相片拿给我们看，“先看看，我们先去忙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到前面叫我们。”放下相册，她们就出去了，门也没有再关上，我们很想走，又想留下来看看，这就是矛盾的人啊。
我们出去溜达了一圈，看到那边很多桌子，都是用帘子拉着，看不到周围的情况，里面坐着很多相亲的男女，我们放下心来，决定去试试看，玩玩也好啊。
“这位小姐，我看你很时尚，我儿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他这个人，就是好，要不，你们认识一下？他就在那边。”有位四十来岁的妇女拉着钟嘉华就是聊天，指着远处那边窗户边站着的那个男人：一个字，瘦！
“这位阿姨，我想你拉错人了！”钟嘉华赶紧把她拉开，走到我们这边来，催促着我们，“走走走，要相亲也不是这样光明正大地拉着人啊。”
“那也是你的荣幸啊！早就跟你说过了，穿得太性感就是错，你看，我们两个多安全！”李园欢笑嘻嘻地跟她说。
“你就吹吧！”钟嘉华敲了一下李园欢的头，拉着我们进了原来的那个地方待着。
“这位小姐，麻烦你帮我们三个安排一场相亲吧！”李园欢走去找那个高挑的女孩，女孩听了，很高兴，说马上帮我们处理。
“相亲是个什么概念？”三个人坐在一边，她们靠在我的肩膀上，自言自语。
“等会就知道了！”我说，刚才见到杨了，算是相亲过了，有经验起码没那么害怕。
“古代，包办婚姻的时候向往自由恋爱。现代自由恋爱了，向往包办婚姻，人还真是矛盾啊！”李园欢叹气。
“应该是包办婚姻跟自由恋爱相结合。”钟嘉华打断她，她可是自由恋爱的啊。
“如果你愿意跟我生十一个孩子，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坐在专席上，猛然听到后面有人说，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才发现后面空空荡荡，是不远那个桌子的某个男人说的。
“啪！”桌子拍动的声音，我还再次吓了一跳！
“你当老娘是母猪啊！”一个女人暴跳如雷的声音，接着沉默了一会，隐约听到一个女人哭着出去，“妈，我不要相亲了啦！都三十次了，呜呜……”
“您好！”就在我全神贯注地听着大众戏码的时候，有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哈？”我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前面有个大叔级别的男人正认真地看着我。
“这位小姐，我可以坐下吗？”大叔很有礼貌地问我！
“呵呵，请坐！”我讪笑，敢情我被指配给一大叔，我是个大叔控？我缺少爱，找个父亲来疼自己？难道我就表现得那么明显？
“谢谢了。”大叔并没有咄咄逼人或拿他的年龄来说事，他坐好后，拿开他的眼睛，随手揉揉眼睛，“老毛病了，眼睛发酸！”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僵在那里，“小姐，不好意思，我观察你好一会了！”难怪那么久没有出现，原来在背后观察我了，先调查再出手，挺有模式，“你跟本就没有相亲的想法！”
您老真厉害，这都可以看出来？我腹想。
“看不惯这样的社会现象吗？”大叔问，我不能再装哑巴了！
“没有！正常现象！”我微笑！
“我儿子今年跟你差不多大，没你一半懂事！”大叔把眼睛戴好，上下扫射了我一下，我狐疑地把包竖起，保护自己的视线！
“人老了，身体慢慢不利索了！”大叔也没期待我给他什么回应，自己说下去，“看着年轻人就是羡慕，哎呀！我年轻那会呀！就凭一份真诚加勇气，背着一个破五花袋，跟人挤了三天两夜的火车，来到这里开始工作，起初，什么都干，什么都不怕就去接受，夏天晚上累了，就躺在过道上贪图凉快，为的是省下一点电费！天不怕地不怕，就去闯荡江湖，我从来没有想过，某一天，我会有房子，也会有车子，还能坐办公室吹空调！”大叔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有点怀疑他是来说故事的，没准是被他儿子逼来相亲的，也没打断他，“什么都有了，回头看看才发现，错过了很多，后悔很多事，伤害了很多人，从头到尾，我还是孤独的。当初没钱，却很充实，很快乐，除了钱，什么都有，现在，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好另类的相亲啊！先把自己的光辉事例说出来，如果是一般人，听他罗嗦，肯定不耐烦，先走或者鄙视一番再走，应该很少人等他说到现在有钱的吧！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人，应该活在当下，不是吗？”我向跟朋友聊天一样劝慰他，尽管他不需要劝慰。
“对啊！人应该活在当下！”大叔说，转而盯着我，“小姐，你是唯一一个听我讲完所有的人，再次谢谢，对了，你觉得在夜晚举行相亲恰当吗？”
“挺好的，夜深人静，心里寂寞，能有人看懂自己的寂寞，就是在合适的时间遇上对的人，这家婚介所的老板很有想法！”我笑笑，人在夜晚最容易感到孤单，通过交谈，可以知道谁才是自己的知心人。
“说得好！”大叔显然很兴奋，“年轻人，你的分析能力不错，这是我的名片！”他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张名片，我不明所以地接过来，触及到他手上一把宣传扇跟名片上的标志的时候，好家伙，居然是这家婚介所的创办人董津！他一个大老板为什么要来跟一个要相亲的人聊天呢？难道是想了解市场动向？
眼前这位大叔居然是这里的创办人，他是不是太闲了，才会跟相亲的人聊天呢？
“董先生！很冒昧，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我最终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他为什么会主动跟我聊天！不知道就要问清楚，这才是我的风格。
“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吧！”董津笑着说，他不愧是干大事的，我一个眼神就知道我的问题。
“谢谢奉告！”我也笑着说，人，不会没有目的地随便跟人搭讪。
“哈哈！”董津很高兴，“我也是看小姐你一个人在这里无聊啊，才过来跟你聊天，冷落了你，我的招牌就被你砸了！”
“呵呵，董先生真会开玩笑！”我笑笑，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理由，都不再重要了。今天过后，大家可能都不认识了。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董津想知道我的姓名，我照说了。他说是好名字就没有了下文。
“董先生！您来了！”走过来一个穿得很正式的女人，看到董津就非常热情地说，董津只是跟她点一下头。她为什么叫他“董先生”而不是“董总裁”之类的呢？不“何小姐，我有事先走，小朱，帮忙招呼何小姐。”董津对着旁边的女人说，她很不屑地看了我一下，不情愿地点头。
“董先生，你忙吧。”我冲着董津说。
“哼！如果董先生不是为了他的儿子的话，才不会跟你这样一点都不漂亮的人浪费口舌呢！跟我来吧！”小朱在董津走后，冷哼着，原来，董津为了他的儿子亲自考察人品，现在的父亲真的不好做啊，除了要养大他，还要操心他的婚姻大事，没准也要替他找工作。
小朱把我带到另外一张桌子旁边坐好，我也无所谓了，反正是来凑热闹的。
“您好……”我刚坐下，就有一个戴着眼睛的瘦黑男性过来，他一来就用洪亮的声音连贯性说了大概有十个您好！我皱了皱眉，这人性子急躁，感觉不好相处啊。我淡淡地跟点头问好，忽视了他伸出来的右手，他脸色马上拉下来，这样的人，在家里容易造成家暴啊。
“请坐！”我颇有气势地对他说。
“哎呀，现在的生活真的很不轻松啊，每个人都匆匆忙忙地工作，一天到晚，不知道干些什么，一点都不懂得动脑筋，那些人就该生活在底层，我要是他们，马上买块豆腐撞死算了！”他一坐下来，就吹嘘着自己的成就，“想我某某，自从毕业后，出来工作三年，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一会儿就坐到了今天的这个位子，多少人想坐还做不来，哎呀，我那些手下一点都不服气，又笨，又懒，什么都不懂，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教了很久，还学不会，你说，哎呀，有这么笨的人吗？经理还说我不教他们，是他们人蠢没药医……”
喜欢鼓吹自己的人，往往是无能之人，这个人，一定是最底层的人，喜欢抱怨夺过努力，肯定没什么出息。就算他现在是位居高位，那又如何，不会管理下属，也不会管理自己，迟早被别人拉下来，等他从天堂跌在地上的时候，他心里上接受不了自己失败，就会妒忌，妒忌之后，容易产生极端想法，更容易危害到别人。
“先生，还不知道你在哪里高就！”出于礼貌，我随口问问，本来我可以走人的，李园欢跟钟嘉华还没有出来，我也不急着走。
“高就不敢当，哎呀，我就是一个小小的组长啊！哎呀，我这个组长可关键了，没有我带着他们，这条线就奔溃了……”他又说了很多东西，自我膨胀的自信，往往容易撑破肚皮。
“在哪个公司呢？”我挺好奇，一个小小的组长，有什么好炫耀的？
“某某外包公司！专门从事保险行业的，现在的保险行业啊，哎呀，那些人都是傻的，好端端地给他们推荐保险，他们居然不买……”
“先生，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拿起包，站起来就要走，这样自我澎湃的人，还是要远离的。
“啪！”他站起来使劲拍了一下桌子，怒吼着说，“某某。”骂了一句，“某某亲自来是看得起你，你长得很好看吗？长得这么难看还好出来相亲，浪费某某的时间。”
“你想怎么样？”我当时还真是被吓坏了，大声地问，不过，这么多人看着，我就不信他敢打我之类的，我收起笑容，冷然看着他。
“啪！”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拉到身后，接着就听到一个声响。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看到李园欢站在我的前面，钟嘉华用一个过肩摔，直接把那男人打趴下了？还不知道她练就了这么厉害的功力。
“我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钟嘉华狠狠地把那个摔倒在地上之后，还恶狠狠地威胁他，周围很多人看着这边。
“哎呀……”男人疼痛地抱着自己的双腿，是不是钟嘉华摔得太重了，没受伤吧！
“纷萍，你没事吧！”钟嘉华走过来问我，我摇头。
“发生什么事了？”很快的，就有人来做危机处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桃花眼一眨一眨的看着我们，“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了……”说了很多安抚的话，围观的人也散了不少，毕竟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这位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没事吧！”安抚的人把那个男人扶起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关切一番之后，过来询问我，语气很温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没事！”我笑了笑。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三个人走出来的时候，一起轻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纷纷妈，刚才我一听到你的声音，就吓坏了，跑过来就看到怒气冲冲的那个人，我还真以为你被他打了。”钟嘉华愤然地说，“相亲都可以闹出暴力事件，晚上出来还真不安全啊。”
“那么多人，他应该不敢对我怎么样！”我拍拍她的肩膀，“大型的相亲会，还是有缺陷的。以后，打死我也不想参加了！”
“我也是！”李园欢后怕地拍拍自己的胸口，“以前见到的人都是很有素养的，没想到相亲的时候，我居然碰到不断往地上吐口水的人啊，太恶心了。”
“不是啊，我觉得挺好的，起码跟我安排给我的那个挺不错的，人也好，性子也好。”钟嘉华非常高兴地说，“如果杰对我不好的话，我倒可以考虑来相亲。”
“这些话，千万不要给杰知道了，他会伤心的。”李园欢掐断钟嘉华的想法。
“凌晨三点了！我们回去吧！”劳累了那么久，我们都累了，三个人，什么时候还能够再在晚上疯狂呢？人生有这样两个好朋友，何乐而不为。
“好吧，你们回去休息一下也好，我明天下午直接到机场送送园欢。”钟嘉华说。
趁着李园欢熟睡的时候，我发了一条信息告诉柳业，明天下午两点20分，李园欢就要离开M市了，错过了将会是遗憾。其他的内容，我没有说，主要也是看柳业他自己怎么想。一直到下午一点半，我们到了机场，柳业都没有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也没有回复我任何的信息，好吧，我自作多情了。
“纷萍，这些天谢谢你照顾园欢了，有空到上海，我带你到周围走走。”叶军涛坦率地向我道谢，不知道李园欢跟他说了什么，反正他就是一点异样情绪都没有。
“客气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说。
“园欢，你贼不厚道了，连有男朋友都不告诉我，如果我不来，就真的蒙在鼓里了。”钟嘉华拍了一下李园欢的肩膀，转过头来责怪地对我说，“纷纷妈，你也真是的，为什么知道他们的事情，不告诉我呢？”
“你自己不也是偷偷地跟杰在一起，我们扯平了！”李园欢撅嘴说，钟嘉华无话可说。
“不管怎么样，只要你们幸福就可以了。”钟嘉华说。
“纷萍，嘉华，我会想你们的。”李园欢把我们抱住，有点伤心，“我们三个，以后不管发生事，都要好好地，有困难互相帮助。”
“好！”我跟钟嘉华一同笑了笑。
“园欢，距离起飞还有时间，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叶军涛过来跟我们说。
“也好，我们一起聚一聚。”
我以为叶军涛叫我们去吃饭一定是到最近的餐馆好好地戳一顿，没想到，他居然带着杰，买了五个方便面，拿过来的时候，我们直冒冷汗，有他这样做事的吗？这么吝啬怎么行。
“咳咳，这样方便点，呵呵。”叶军涛解释。理由很烂。
我们五个人坐在大厅吃面，热水是杰厚着脸皮跟机场工作人员要来的，这一点，我就很佩服他，人家都说不能破例了，他还在说：“就五杯！”工作人员实在烦了，才给我们！
“不错呀！”我推推钟嘉华，“跟他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他在，不会饿坏你的。”
“嗯，还行吧！”钟嘉华脸上的幸福气息让我们很羡慕！
“宋杰瑜来了！”李园欢偷偷地碰碰我胳膊肘，假装吃面。我抬头，可不是吗？拖着一个行李箱，迎面走来的不正是消失了几天的宋杰瑜吗？我的眼神无意中看到叶军涛脸色苍白的样子，他们两个有没有捅破那层窗纱呢？
“你们这是集体缅怀学生时代的时光吗？”宋杰瑜看到我们，热情地过来打招呼，我总是感觉他戴墨镜的眼睛在飘忽不定地往我跟叶军涛移动！
“是啊！我们难得聚在一起，吃面是最好的回忆！”钟嘉华在大家沉默不语的时候，打破了沉寂，她可能觉察到了什么！
“这位是？”宋杰瑜拿开墨镜，眼神询问我，于是，又一番普通的介绍，他们客气一番才算是结束。
“你们两个回上海也不通知我！”宋杰瑜吃味地看着叶军涛跟李园欢，在他们无话可说的时候，又笑着说：“巧了，我也是去那边，我们顺路！一起吧！”
“好啊！”叶军涛的笑容很僵硬，好像在赴刑场！
“反正还有时间，我们坐会吧！”宋杰瑜把行李箱放在旁边叶军涛行李的旁边，坐下来，自然地把我刚才放在那里还没怎么吃的方便面端起来，我以为他要拿给我，我伸出手就要接，谁知道，他就着勺子舀着面呼啦吃了起来，嘴里还含糊不清，“嗯，好久没有吃过怎么好吃的面了！”
他一个人在吃着面，所有人的眼光投向我，我赶紧把手收回来，嘴角抽搐地笑笑，杰抱着钟嘉华，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两个人非常默契地用一种了然的神情看我！李园欢跟叶军涛若有所思地看我！
“好了，时间快过去了，你们赶紧上飞机吧！”我赶紧催他们，看他们看我的神情，我都怕了，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不急，还有时间！”宋杰瑜抬头看我，从他的眼睛里，我什么也看不到，是他情绪掩藏得好还是我眼拙地不懂得看。
他在急于证明什么？证明跟我有亲密的关系吗？为什么要证明呢？为什么是我呢？我想了一万个理由，都觉得不太实际！
“纷纷妈，还有二十分钟啊！”钟嘉华走过来悄声地对我说：“想不到你也有一手，他那个人看起来不错哦，你可要好好把握，赶紧表示表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我支持你，yeah！”做了一个握拳头的手势。
“不懂不要乱说好不好？”我白她一眼，原谅她不懂得真相！
“原来你还没看上他啊！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钟嘉华不以为然，“忽略今天的相亲时候我见到的那个，这个还挺不错，我一向觉得我眼光不错，你可不要后悔！”
“我后悔什么呀？我……”
“哇！好漂亮啊！”
就在我要反驳的时候，我们听到周围的惊叹声，顺着声音看去！
柳业抱着一箱子的玫瑰花走来了，确切地说，是围成一个“心”形的玫瑰花，娇艳的花朵，唇红的颜色，散发着芬芳的气息伴着他的微笑，慢慢地向李园欢走来，且看李园欢，睁着大大的眼睛，张着嘴，就那样无声无息地看着他。
“花花姐姐，赶紧叫杰把叶军涛拉到一边，那个男人是园欢在这里十二天的原因！”我悄声对钟嘉华，她领悟，跑去跟杰说，杰马上去拉叶军涛，叶军涛哪里肯听令，挣扎着要往前。
“叶先生，不管怎么样，都要让他们把话说清楚。”我跟叶军涛说，“你应该知道园欢的性格，她不愿意的事，谁也勉强不了！”
叶军涛没有说什么，瞪着眼睛看在那边。
“你怎么来了？”李园欢还处于震惊之中，眼神望向那边！她猜到我告诉他的吧！不好意思，我不想让你觉得遗憾！
“呵呵，纷萍告诉我的！”柳业也不撒谎，“把花接了，很多人看着啊！”
“带怎么多花坐飞机好奇怪啊！”李园欢讪笑，从里面抽出一朵她认为开得最好看的花，拿到鼻子前边闻了闻，“很香！”
“没关系，这些花可以送给你的两位朋友！”柳业笑笑，“谢谢你这些天陪伴我们，我们会记得的。”
“是朋友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李园欢说。
“不如，我认你为姐姐吧！”柳业提议，这也是柳絮的愿望之一，她想要李园欢跟何纷萍代替她照顾柳业。
“柳业，你是想学习纷萍跟方舟麟啊？感觉挺不错的，好啊！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哈哈，挺不错的。”李园欢有点牵强，可能是男朋友变成了弟弟，感觉好奇怪！
“纷纷妈，你有没有发觉园欢的脸从最初的红润变成苍白，最后恢复平常。”钟嘉华小声问我，“这丫头心情变化无常，应该是从最初的开心，被拒绝了，变成死灰，他们到底什么情况？”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纷萍，嘉华，我要上飞机了！”李园欢把柳业手中的玫瑰花抱过来塞到我们两个人手中，“这些花送给你们两个了，有空再见！”
“好！”我们拿着花，愣愣地看着他们三个在眼前慢慢远离！
“花花姐姐，你正处于热恋之中，这花还是送给你吧！”我把花完全塞给钟嘉华，她乐意地接过去了！
“纷萍，谢谢你！”柳业向我道谢，我就不明白了，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跟我说感谢的话呢？”在我的人生中，遇到最好的人，就是你们！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很少有至诚的人！”
“柳业，你太看得起我们了。”我不太好意思！
“不好意思，我要先走！”柳业看看手表，落寞的神情显现，匆忙的脚步，削减的背影！是跟柳絮即将离开有关吧！时间慢慢过去，柳絮的身体也慢慢地虚弱，最悲凉的是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开，自己却无能为力，想到了外婆离开的时候，我就在她旁边，她最后说了一句话，“我的宝贝不要害怕，外婆会变成一颗星星保护你！”过了很久，等到我叫不醒她的时候，才后怕地跑去告诉妈妈，我为什么懦弱地不敢看她，她是疼我的啊！不知不觉，眼泪盈满眼眶，顺着脸颊留下！
“纷萍，你没事吧？”钟嘉华担忧地看着我，只有我在伤心的时候，她才会叫我“纷纷妈”我有问过她原因，她说，妈妈是很坚强的，脆弱的不是母亲！
“我没事，想起了一点往事！”我擦干眼泪，外婆不会希望看到我伤心，所以我不能哭，可这该死的眼泪，为什么总是擦不干净！
“这些玫瑰花还是给你吧！像花一样开心最好看！”钟嘉华把花递给我，扮了一个鬼脸！逗乐了我。
“你今天想去哪里？我们去爬山吧！”钟嘉华提议，我知道她想让我开心，我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优美的风景，人也会舒畅不少，没想到她记住了！
“现在的天气反复无常，爬山遇到雷电容易跟死神接触，我们到旁边的小公园走走吧！不妨碍你的教学吗？”有人陪着走路会多了一些快活，一个人，太孤单了！李园欢一离开，我又成了孤家寡人，回到又是一个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应该不习惯吧！
“走吧！杰，你先回去吧！我要回去的时候给你打电话。”钟嘉华认同。
“亲爱的，我听你的。”杰亲亲钟嘉华就走了！
我抱着一大把玫瑰花去逛公园，或许是花朵太艳，引来很多人频频侧目，更多的是女性的妒忌！无意中，发觉有人露出讽刺的眼神，怎么回事？
“花花姐姐，我们两个有不对劲的地方吗？”在无数次验证别人看我们不是偶然的时候，我纳闷了，抬头看到钟嘉华憋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顿时明白了！她高我一点，她比我健硕，原来我们两个看起来诡异的像情侣，汗颜！我的形象就这样被毁了！我好想把手中的花扔进池塘，以此来洗清我们的误会。
“纷纷妈，你干什么分一半花给我？一个完整的心都给你扯碎了！辣手催花！”钟嘉华不情愿地接过我从中箱子里拿出来分开两半，用绳子绑住的两把，一人一把拿着。
两个人拿着花，又被别人嫌弃是浪费。做人真难。
李园欢离开之后，经过两天的时间，我才适应过来。跟钟嘉华分开之后，我就一个人不知道干什么好了。有时候，习惯真的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秉性的。五一来了，除了信息，居然没有人来打扰我，这让我异常兴奋，终于可以一个人好好地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5月3号那天，天还没有亮，我就收到了一个电话，响了很多次，非常急促。我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邹邓哲打来的，不是很想接他的电话，直接挂断了，没一会儿，他发了一条信息：马上到医院，柳絮撑不过今天晚上。柳絮的情况我也是知道的，他应该不会骗我。
赶到医院的时候，我已经汗流满面了，气喘吁吁地来到柳絮的房间门口，那里，等着的人看到我，没有往常的热情，只是冷冷地看着窗户里面的医生在动手术。
“张阿姨，柳絮怎么样了？”我走到张凡的面前问她。其实，就算她不说，看到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妙。
“医生说，小絮撑不过今天晚上九点。”张凡哭得眼睛很红。不止是她，现场所有的人眼睛都是红红的，他们应该很伤心吧，亲人之间的别离，是最后的情绪体现。柳絮啊柳絮，为什么你的生命就是那么脆弱呢？脆弱到我都不忍心透过窗户看你，放佛看一眼，你就要飘走。
“韩医生，小絮怎么样了……”韩医生走出来，大家冲到他面前。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韩医生黯然地说，所有的人，除了我，都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皮球，泄气一般地或跌坐在椅子上，或靠着墙迟疑，柳业跟谭正鸿从兜里拿出一包烟，狠狠地抽了起来，他们的压力该有多大，面对生死，无能为力。
“她现在精神状态很好，我们做了特殊处理，她现在可以说话了，你们尽量跟她好好说说，最好能够了却她的心愿。”韩医生说完，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地往前走，作为医生，他是尽责尽力的，却始终挨不过对生命的挽回，心里该是多么伤心？难过吗？
“我们进去吧！”张凡擦擦眼泪，尽量保持一种乐观的心态，其实，大家都知道，她是在强撑着。
“小絮姐姐，你没事吧！”谭北最先进去，跑到柳絮床边，强作镇定地向柳絮打招呼。
“小北，你来了！姐姐没事！”柳絮笑了笑，抛开以前的印象，她的声音非常动听，就好像是泉水冒出土里的清晰。
“纷萍，你来了！过来坐！”柳絮看到我，就像是一个邻家的大姐姐亲和，我点点头走过去，她骨瘦如材的手拉着我坐在她旁边，静静地看着我，好像有千言万语要告诉我一样。
“小北，我们先出去吧，小絮姐姐有话要跟纷萍姐姐说。”张凡过来拉谭北，谭北不情愿地跟着张凡出去，他不断地回头看柳絮，直到柳絮对着他点头，才慢慢地回头出去。
“纷萍，这些天，谢谢你跟园欢经常来看我，我很感激，心里暖暖的。”柳絮微笑地看着我，那种微笑，是一种由心里发出的正常的心声，“园欢在上海还好吗？我看得出，她喜欢小业，我也跟小业说过，如果小业不喜欢她，就认她为姐姐！真是对不住了，我临死之前，还要把我的意愿强加给你们。”柳絮道出了她的心声，“我一直以来都是很自私的，一直让你们接受着我的自私。有空，替我向园欢道歉。”
“柳絮，你不要想太多了，我们都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握紧她的手，这么瘦，这么纤细，完全没有生命的灵感。
“我心里知道，就是因为我太过执着了，才失去了很多东西。”柳絮絮絮叨叨，好像要把她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纷萍，韩医生一直劝我要珍惜生命，你知道我为什么固执的不想治病吗？”柳絮是想要道出她的理由吗？每个人，做偏激的事情都一定会有原因。
“不管怎么样，你坚持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我低头看了一下鞋子，什么理由，我不是很想知道。
“我生病是因为家庭！”柳絮不管我愿不愿意，都想把原因告诉我。
“家庭原因？”我很奇怪，生病跟家庭有关系，我还是第一次听，每次生病的时候，我会比较喜欢打电话给妈妈述说一番，说完之后，心里会感觉比较舒服，可是，她说的家庭因素？为什么现在会这样呢？她经历了什么？
“紧张的人际关系，心理上长期受压抑可致使体内环境失调而降低人体免疫力，从而更容易患上癌症。有调查发现，50%的疾病来源于家庭，75%的癌症跟家庭挂钩。”柳絮说，我已经很诧异了，“我小时候，父母离开得早，一直都是舅舅跟舅妈养着我们，他们冷漠的态度，在我的心理留下了深深的恐惧，纷萍，你知道吗？暴力并不可怕，可怕的淡漠地瞥见，我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样对我们，反正我心里是很害怕很害怕，害怕某一天，我不乖了，他们就会抛弃我，所以，我很努力地表现自己，本想让他们高兴，没想到他，他们压根没有高兴的成分，我成绩好，他们没什么表情，我成绩差，仍然没有表情，让我们吃好穿暖，难道就是对我们好吗？不，我不要这样的生活。早早就从家里搬了出来，不想看到他们。本以为这样会更加好，没想到我会在无数个夜晚想着家人，越想越可恨，为什么我没有做错什么，他们要冷漠地对待我，我想过了报复，我要让他们的日子过得不好。”说道这里，柳絮的眼睛突然变得很恐怖，我都觉得心里直发毛，“我想过很多个方法让他们痛苦，可我最终还是下不了手，他们不仁，我不可以不义，心里堵着一股气，慢慢地，身体越来越差，我还没有觉悟，直到检查到癌症，我才开始害怕，可我输不起，所以不想让人看到我的脆弱，我听人说，癌症化疗会很痛苦，我不想让我自己成为一个没用的人，所以我拒绝了治病。”
千错万错，都是家庭的错，家庭致病？会吗？我很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
“很多人都觉得很滑稽，不过，这是事实，我宁愿放弃生命，也不要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别人。”柳絮淡淡地笑了，“我以为全世界都抛弃了我，我就应该悲观地对待大家，可是，啊哲对我是真心的，他的爱，很纯洁，后来，我想明白了，我是一个极端的人，我会为了爱情殉葬，当我知道啊哲为了气他的妈妈，到处拈花惹草的时候，我心很疼，我也警告了一些人，当初恐吓你的照片，也是我托人寄的，对你造成的上海，我现在跟你道歉，对不起。”柳絮说，原来是柳絮吓我，当初我也不怎么认识邹邓哲啊，她就这么厉害了，那前几次，我跟他有亲密接触的话，她是不会把我结束了呢？我不敢想象后果会怎么样，只是心里很害怕，看她都觉得有点心虚。
“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柳絮叹了一口气，“我想明白了，就是因为我活得太累了，所以想放弃自己的生命，我不能给大家带来快乐，只能悄无声息地离开。”
这是什么想法呢？她有那么伟大吗？我心里纳闷。
“纷萍，跟我说实话，你觉得你的人生过得怎么样？我有一家公司是专门生产跟销售化妆品的，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吩咐我的律师……”
“柳絮。”我打断她的话，“我活得很好，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你的公司，还是交给更需要它的人吧。”比如柳业，接受就要失去，一个公司的管理过程是最困难的，管理者往往因为休息时间不充裕，劳累过度，容易生病，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所以我不愿意成为一个被钱束缚的人，何况她还有柳业，柳业才是她的直系亲属，有权利享受她的财产。
“对不起，我还是太任性了，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柳絮又跟我道歉了。
“柳絮，你并没有错！”我跟她说，“是我不够资格拥有。”
“纷萍，我还是要在临死的时候告诉你，我希望你可以照顾他们，一个月之前，你拒绝了，现在，你不能拒绝。”柳絮抓着我的手就是嘱托，我没办法拒绝。只好点头答应。
“啊哲是个可怜的人，我以为他会幸福地生活，却没有想到，他不幸福，朱芳管他不是爱他，廖如鹏虎视眈眈地看着他，防着他。能真心对待他的人，非常少。”柳絮把我的手握住，紧紧地，“他的行为奇怪，不过是被逼出来的。”
“你放心，我会完成你的愿望的。”我除了无厘头地承诺，已经没有办法拒绝了。
我跟柳絮说了一会儿，她就叫其他人进去了，我在外面等着。也不知道他们会说些什么，反正我一个人就那样静静地等待着，漫无目的的看着周围的环境，护士推着手推车，里面放着药品，来来往往地走动，偶尔会有一两个眼光投来，都是冷静得很，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面对着太多的太多无奈，变得麻木了，才会正常地离开。
“舅舅，舅妈，我走了之后，帮我照顾好小业就可以了。”柳絮拉着谭正鸿的手，此时的他，早已泣不成音，哭得一塌糊涂。
“小西，小北，以后，你们一定要乖啊，乖乖地听话，乖乖地听爸爸妈妈的话，听小业哥哥的话。”柳絮拉着谭西跟谭北的手。他们两姐弟伤心地点头，亲人的关怀最难得，他们再也见不到柳絮姐姐了。小絮姐姐那么好，总是关照着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那么残忍地要拿掉她的生命呢？
“小絮姐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听爸爸妈妈跟小业哥哥的话的。”谭西把眼泪擦干净，拉着柳絮的手不放松，她知道，一旦放了手，就可能永远都握不了了。
“小絮姐姐……”谭北心里一堵，可能是从小被宠惯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安慰柳絮，只能用最原始的呼喊表达自己的情感。
“小业，姐姐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柳絮接触到柳业的时候，眼睛红润，至亲的亲人啊，就这样要别离了，舍不得又如何呢？还不是一样要面对。
“姐，我这么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我！”柳业走过去握紧柳絮的双手，“姐，我们都会好好的，你完全可以放心。”说完看了看旁边的邹邓哲。
“啊哲，你也要好好的。”柳絮看向邹邓哲的时候，眼泪终于留了出来，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病，他们或许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朱芳跟廖如鹏的阻止，他们或许早就结婚了，幸福美满的家庭，可能弥补了她内心的缺憾，曾经觉得冷漠的家或许也会觉得很美好，只是，为什么想要这些都那么难呢？
“傻瓜，都那么大了，还这么不乖！”邹邓哲忍着眼泪走过去，亲亲地抱着她，“你不用担心我们。”柳絮苦笑。柳絮在邹邓哲的怀里感觉到温馨，然后笑了笑。大家选择沉默，让这难得的静谧得到完美的释放。
“啊哲，我害怕，我害怕见到爸爸妈妈！”柳絮慢慢地感觉到自己虚弱，在生命面前，她最终还是害怕了。
“不用怕，有我在！”邹邓哲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她一个安慰。
“啊哲，纷萍在外面，叫她进来吧，我想在我最后的时光里，可以看到她。”柳絮苦笑，她最终还是放不下啊，只是想着能不能在心里等候着最初的完美。
“啊哲你不用忙，我去叫她。”谭正鸿阻止了要放下柳絮的邹邓哲。
“纷萍，麻烦你进来吧，小絮想要我们一起送她。”谭正鸿轻轻地对我说，本来低着头沉思的我，抬头看了一下他，点头，跟着他进去了。
“小絮，你看，纷萍来了。”谭正鸿指着他背后的我，献宝似地说。
“真好！”柳絮的声音轻如鹅毛，我心听着纠结。
“死亡是个什么东西？我好像感觉到了有股力量要拉着我走。”柳絮轻轻地说。
“小絮，别怕，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张凡在柳絮耳边轻轻地说，在她的轻言下，柳絮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猛然抬头，我从窗户看到了韩医生，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一切，仿佛看过很多次，每次都是轰轰烈烈，唯独这次特别。
他看见了我，我也看见了他，他冲我点头，我也冲他点头，在他转身的时候，我看到了惆怅，在他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了萧索，在他离开拐角的时候，我看到了对天长叹的他匆忙离开，是哀伤吗？
“纷萍，我可以跟你还有啊哲一起拍张照片吗？”柳絮突然睁着亮堂的眼睛看着我，我看向邹邓哲，他只是静静地抱着她，在她的额头上亲了又亲！
“好！”我并没有拒绝。
病床上，邹邓哲抱着柳絮，我坐在床沿边，离他们比较远，柳业拿着高清照相机“咔嚓”一声乱了我的思绪！后来我看过那张照片，他们很和谐，唯独我像一个入侵者，搅乱了他们的宁静！柳絮啊！你是骄傲的，即使你表面故作大方，不管我愿不愿意，把邹邓哲推给我，无非是让我欠你一个人情！留照片留念，也无非是告诫我，我不过是个第三者，看到了没有，他们才是最幸福的，即使有我，也破坏不了！我心里不舒服却替她悲哀，她到临死前，仍然放不下！
“谢谢你，纷萍，我把啊哲托付给你了！”柳絮拉着我的手，把邹邓哲的手放在我的手上，我看着，觉得异常讽刺，你的大方让我无动于衷，其实，我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好不好？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好像要飘在半空中，是啊！我看到了爸爸妈妈，他们拿着一件很好看的连衣裙递给我，旁边还有一辆列车……”六点三十九分开始，柳絮闭上眼睛开始说胡话。我不知道那不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我只知道，哭泣声开始慢慢盈满了整个病房。
“不要哭！我累了！得到了救赎！”柳絮说完这话，就彻底地睡着了！
“小絮……”
充盈着我耳膜的就是这些话，我漠然地看着他们，眼泪又流在了脸上，舍不得用手去擦拭！
里面是伤心的场景，我受不了，一个人走出来，坐在过道里哭泣，任由眼泪留下来。
“纷萍，不用伤心了，顺其自然！”韩医生在我面前，递给我一张纸巾！他的背后，站着好几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和护士。
“韩医生，这是？”我接过来，站起来看着他们。
“柳絮想把她的眼角膜奉献出来，他们要动手术！”韩医生还没说完，里面的人泪流满面地出来了，医生护士进去了！
手术进行着，我不知道干些什么才好，怔怔地站在那里，确切地说，那里很安静，有种神圣的感觉。
手术结束后，医生们面无表情地出来了，接着，蒙着白布的柳絮被推了出来，邹邓哲抢在前头跟着推车离开！他们所谓的亲人也跟着去了，我没有离开，站着看他们远去的背影，无话可说。
鉴于我干不了什么，我打算离开！
“留下来！”邹邓哲听到我要离开，抓住了转身的我的手，异常坚定地说：“求你！”
出于同情还是无奈，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柳絮的躯体被运送到殡仪馆，所有的人都没有哭，我在外面等着，他们不让我进去，担心我受不了，我也没有勉强，静静地在外面踱步！
那晚，九点多的时候，他们让我回家，至于柳絮怎么样了，我无从知道！
“纷萍，拜托你了！”
“纷萍，原谅我！”
“纷萍，不要怪我！”
我坐起来吃知道我做恶梦了！满满的都是柳絮在我耳边说些什么。
“柳絮，既然你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就不要留恋，赶紧离开，这里不属于你！”我冷汗淋淋地怒吼，是心虚还是害怕？不知道了！
我睡不着，干脆坐好看着天空发呆！柳絮，你说你不幸福，我却觉得你很傻，你宁愿放弃生命不要现成的爱情，仅仅是因为你想让别人痛苦。可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你一时的义气作祟，让你的家人内疚，让他们伤心，她就那么开心。
我跟柳絮，都是为了爱情伤害了自己，我被甩，她甩别人，性质其实都是一样的。我们都很傻，不知道怎么管理自己的爱情，有人说过，爱情也是需要心机的，现在觉得很有道理，倘若你不会经营，必定会闹矛盾，矛盾过后，不能妥善处理，必将越来越远，直到成为陌生人。
柳絮说，要我照顾邹邓哲跟柳业，我心里觉得很好笑，他们两个人，混得比我好，生活比我好，怎么还需要我照顾呢？我并不认为自己能力很强，硬塞给我的人，我还没办法拒绝，心里真不舒服。
我正想着，手机响了，我看，原来是李园欢打来的。
“纷萍，柳絮走了是吧！”李园欢略带疲惫的声音。
“是啊，柳业告诉你的吧！今天七点左右，走得还算安详，你还没睡啊。”我轻轻地说。
“我刚忙完，想着你应该也没有睡，就打电话问问情况，柳业怎么样了？”李园欢叹了一口气。
“他比你想得坚强，没怎么流泪，你不用担心，倒是你，这么晚了才忙完，要注意休息，你跟叶军涛怎么样了？”我随便问问。
“还可以，我跟他说开了，顺其自然吧！”李园欢淡淡地说，“你不用想太多了，是人都要经历生离死别，有时间替我看看柳业吧，他认我为姐姐了，你也算是他的姐姐之一，关心关心他也是正常的。”
“好，我有空就去看看他吧。”
柳絮的葬礼进行的还算隆重，我去到那边葬礼上没一会儿，也是匆匆忙忙地鞠躬就离开了。
有好几次，我眼神接触到邹邓哲的时候，我都发觉他在看我，那种充满忧伤的眸子好像在说：何纷萍，我一无所有了，我该怎么办？我一概选择无视！
“纷萍姐，以后有机会来泰国的话，一定要来找我们！”谭西递给我一张纸，上面是我看不懂所谓的“泰文”“这是我家地址，你保留好，某天到了那里，问一下当地的人这个地方怎么走，他们都会给你指路的。”
“好，如果我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我接过来放好，估计我这辈子就这样碌碌无为地过去了，去泰国遥遥无期啊！
“纷萍。”柳业走来，“我应该叫你姐姐了，我要回去完成我姐的心愿，有空常联系！”
“好！”我点头！柳絮的愿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的梦想：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一个房屋设计！
“我姐的愿望是，做一名普通的绘画家！”柳业仿佛看穿了我的思绪，搅乱了我的猜测！
“祝你成功！”我伸出手跟他握手。
“姐，祝你快乐！”他顺势抱住我！
“谢谢，你也要快乐！”我轻拍他的后背，以后，还能再见面吗？我不知道了！
“纷萍，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我们！”张凡拉着我的手，声音嘶哑，她哭得最伤心，或者是为了弥补吧！
“张阿姨，我会的！”我点头，她把我抱住！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用隆重的礼数来对我。
“何纷萍，我有话要对你说！”邹邓哲拉我到另外一边，有树遮住，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呢？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呢？
“以后，你有空就到我公司帮忙吧！思思会协助你的。有什么发现，直接把结果发到我邮箱就可以了！”邹邓哲揉揉眼睛，他会一个人去散心吧！
“好，我会看着办的。”我点头！
他没有再说话，我也懒得说，无意中，我看到前面出现了廖如鹏的身影。
“你爸爸来了！”我对沉默不语的邹邓哲说，他诧异地回头，看到廖如鹏，手握紧拳头，皱眉头！
“有些东西不是你能选择的，却是你可以忽略的。”我用手包住他的右手，想让他放松，他错愕地看我，没有抽出来，我笑了笑，“别误会，我不过是履行我答应柳絮的承诺好好照顾你！”他挑眉一笑！
廖如鹏好像很心虚，一会儿就离开了，谭正鸿问他是柳絮的上司吗？他没有回答，匆忙离开！
柳絮离开后的一个月，我的生活归于平静，每天上班下班，在家里跟人聊天，偶尔约个人出来逛街！如果一定要说跟谁接触得最多，应该就是杨了！那家伙，每个星期都会有那么一两次来找我，拿着一台电脑，跟我文字沟通，有时候让我哭笑不得，偶尔，他会跟我学习一下中文，光是汉语拼音字母，就让我崩溃，他怎么都学不会，最后，我只能强硬地把一个字母发音说五十遍，让他跟我读五十遍，他很开心，能讲一点最基本的中文了，又让我感到欣慰！
听说，谭正鸿一家重新回泰国了，家里的房子都卖了，目的是不想回忆这里的伤心事！
也听说汪辉去别的地方做项目了，好像挺大的，如果能够让客户满意，就会平步青云！
还听说了，叶军涛决定要好好地跟李园欢在一起！
尽管这些听说，都是李园欢跟钟嘉华告诉我的，我却一如既往地坚信，尽管没有他们，我仍然会越来越好！
回想到五月初，公司调来了一位很严肃的经理，每天坐在我们后排的那台技术电脑前不知道干些什么！偶尔会吩咐一些事情让我们做。
刚开始的一个星期，我们感觉不到任何的变化，第二个星期开始，我一到公司，尽管我已经提前了十五分钟，仍然可以看到经理已经坐在那里了，那时候，他不是对着那台电脑，而是盯着门口，慢来的人一定可以看到他板着脸。
“他是考勤的经理来查我们的。”很多人最终发觉自己某些福利减少了，比如，每天可以喝一杯咖啡的，变成了白开水！质问经理，他说我们迟到了，非常懒散，总得来点实际点的激励我们。
起初，我们觉得他是一个严肃的男人，后来才慢慢知道，他的办事能力很强，一张单，别人处理不了的，转交给他，他很快就处理完了！当然，我们遵守纪律的话，他是不会管你的。
我空闲的时间里，会去苏丹珠的店铺里学化妆，虽然学得很吃力，我却觉得很快乐！
“纷萍……”今天，我刚回到家，隔壁可云的男朋友就出现在我背后，吓了我一跳，我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他的眼睛已经红肿了，难道是想可云？
“你有事吗？”我承认我讨厌他，态度也不友善！
“可云流产了！”
“什么？”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按道理，可云有了身孕，孩子的爸爸挺宝贝她的，不会发生意外才对啊！其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三天了，她情绪很低落，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
“你等会！”我开门把菜放下，就出来，“她现在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她！”
“谢谢你！”他感激地说，我摇头跟他走。
他边走边告诉我事情的发展过程：四月尾，他出差回来发现可云不在家，刚开始并没有觉察到什么，三天左右才发觉不对劲，可怎么也找不到可云，就来问我，我跟李园欢没有告诉他！后来，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可云故意的，他在某个商场看到了可云跟一个男人手牵手，幸福地在一起逛街！
自尊心作祟，他不乐意了，上前把那个男人打了一顿，扯着可云就走，可云当然不乐意，甩开他的手，用最绝情的话告诉他，他们玩完了，不要纠缠她。
他怎么放弃的，没有告诉我，只告诉我，三天前的中午，可云打他的电话，告诉他，她在某个马路口，肚子很疼！他匆忙赶去，可云捂着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