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看不清西博的脸,但是可以感觉到他也蹲下了身,宽厚的手掌,环住了南惠的肩膀,温柔的呼吸,近在咫尺的吐在了南惠的耳根。
“小惠,别怕!”
抽了抽鼻子,西博哥总有这种魔力,能够让她满腔的委屈,伤感,难过一点点烟消云散去。
想想,就这样顾自己跑开了,确实太不该了,西博哥肯定担心死了。
虽然韩怡洁过分了,但是她知道,韩怡洁是太在乎西爵了。
她没想要原谅韩怡洁,但是她却知道她的行为也太冲动了,黑灯瞎火的,西博哥是不会放着她不管的,如果刚才那一跤是摔在西博哥身上,她怎么和大太太交代,怎么和西老爷交代,又怎么和宁非姐交代。
真把西博哥摔个好歹万一,那都是她的错,是她引的祸,她又该怎么面对她自己。
揉着摔疼了的脚踝,这一刻她真是庆幸摔跤是她不是西博哥。
努力撑着西博的肩膀想站起来,她故作坚强的咬牙忍着痛苦:“没事了,西博哥,我们回去吧,啊……”
脚踝上传来的剧痛,根本连站多站不稳。
西博一伸手,忽而将她整个拥入了怀中。
这是一个很紧致的拥抱,并非只是单纯的搀扶而已,而是,一种揉入骨血的力道。
“小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小惠。”
南惠懵了,怔忡在原地。
那急迫又痛苦的声音,是西博哥的吗?
那一声声我爱你,是西博哥的吗?
不是的,怎么可能。
她挣扎一下,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是拥抱着自己的那双手,却更紧了。
“小惠,别拒绝我,我想守护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小惠,等我三年,三年我保证,只要三年,小惠……”
“西……西博哥。”
“我不要做你的哥哥,小惠我爱你,你明白吗?我便是你的哥哥,我想要你,我想娶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南惠彻彻底底的失去了所以的思维能力。
是的,她不会听错的,这不是幻觉,这真真切切一句句,一字字,痛苦的,急切的,诚恳的,哀求的话,是出在西博哥的口。
一个从小到大,她都当做是哥哥的人。
“南惠,我哥喜欢你了,不然你嫁给我哥哥吧。”
“南惠,如果我哥说他要娶你,我是说亲口说,你会答应吗?”
“南惠,别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哥这样又帅又温柔又多金的男人。”
“南惠,情人眼中出西施,就算你是一颗洋葱头,我哥都觉得你是全世界最漂亮的。”
所以,西爵早知道了?
所以……
这么多年,西博哥为了她处处顶撞大太太,不仅仅是因为同情,因为人人平等,因为没把她当下人看?
所以……
不,这么可以,西博哥是要和宁非姐姐订婚的人。
“西,西博哥!”南惠不自然的在他怀中挣扎起来。
他却猛一把将南惠压在了身后的树干上,捧起南惠的脸,薄唇胡乱的落了下来。
那个吻,咸涩,苦楚,他在哭,是,他在哭。
从来温文尔雅如同王子一样的西博哥,他在哭。
南惠不知道作何反应,西博的眼泪让她惊慌失措。
她呜咽的发出一些不清楚的音节,她推他,他纹丝不动,发了狂一样的亲吻她,胡乱没有章法的吻,落了她整个脸。
“唔,唔,不要,西博哥,不要,唔!”
是她惊惶的哭泣,唤回了他的理智,放开她的脸,颓然的趴在她的肩膀上,他忽起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南惠身后的树干上。
南惠听得到树干断裂的声音,他的手……
“可以吗?等我三年?”
黑夜中,只看得见他闪烁着眼泪痛苦的眼眸。
似乎南惠还没给回答,他就已经可以想见她的答案。
“西博哥,我只把你当哥哥。”
“呵呵,所以呢,所以不能爱我?”
“西博哥……”
“嘶!”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气,语气,淡漠,“我知道了,不用说了,回去吧,下山路不好走,要离开也要明天早上再走。”
南惠一言不发。
任由他牵着手,困难的,一瘸一拐的往大本营走。
走了十来分钟才回去的,灰头土脸的她,一身泥泞杂草,头发凌乱,眼睛红肿,手上挂了彩,短裤下的两个膝盖也磕破了。
她,狼狈的很。
而围着篝火等待她们回来的三人,见到她两,各样表情。
西爵一脸云淡风轻的扫了两人一眼,自顾自烤火,一双白色球鞋上,落满了泥土,衣服也有几处被挂破了。
宁非一眼就看到了西博流血的手,她一惊,旋即恢复了平静,漠漠的上前从西博手里接过了南惠。
而韩怡洁,从始至终都不敢看南惠,吹着脑袋,她的愤怒已经消退了,此刻,只剩下对南惠的满腔愧疚以及拉不下面子道歉的为难。
南惠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好一些,笑着对大家道:“对不起哦,我想下山结果摔跤了,幸亏西博哥来救我,刚才是我冲动了,宁非姐,麻烦你能不能把我搀到水边,我想洗一把,都是泥,呵呵,太糗了。”
宁非淡淡嗯了一声,把南惠搀到了水边,韩怡洁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心的偷偷的看宁非给南惠清晰身上的泥巴,目光间或收回来看一眼一脸慵懒烤着肉的西爵,最后眼神落在了西爵割破的裤腿上,裤腿里,赫然是一道大血口子。
“西爵,你的脚。”
西爵一个眼刀扫过来,冷的让韩怡洁不敢说话,委屈又可怜巴巴的抱着膝盖低下了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个野营,无疑大家都是不痛快的。
而最最不痛快的,应该是南惠了。
挨了一个嘴瓜子,摔个一个浑身散架,听了一段她完全不想听到的表白,又吃了一顿气氛凝结到冰点的BBQ。
好歹之后再没发生什么事,可是躺在帐篷里的南惠,却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