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王昨晚宠幸了泠皇贵妃!”
一时间,宫中传言四起,尽管千泠玥早已是王的宠妃,可宠幸一事却足以让整个皇城炸开了锅,也足以上某人失去理智。
“你胡说什么!我宰了你!”
连诀抓住一个多嘴小太监的衣领,墨色的眸子中全是骇人的怒火,激动的无以复加。
“太,太子饶命!”
“说!把你听到的都说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连诀已将腰间的剑拔出放于小太监的脖颈间,小太监被吓得双腿发软,硬生生的被连诀拽了起来。
“太子殿下饶命!饶命!奴才是听曹公公说的,昨晚是泠皇贵妃自己走进了王的寝宫,直到今天早上来从寝宫中出来,其他的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啊!”
小太监已经吓破了胆,说着就已经鼻涕眼泪一把,连诀将小太监甩坐在了地上,黑珍珠突然失了光彩,“滚,再让我看见你就杀了你。”
小太监连滚带爬的消失在了连诀的余光中。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口中轻轻呢喃,早已没了方才要杀人的气势。
站在一旁的昭阳将一切看在眼里。
“诀哥哥,一切已成定局,你还在执念什么,放手吧。”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愿意放下伪装爱上一个人,可这样的结果实在难以让他接受,心,是真的很疼。
“太子,不好了!”身后李慎突然出现,一脸的严肃。
“什么事?”
“漠北军情告急,边塞夷人入侵,来势汹汹,漠北大将军差人来信说已经快要顶不住了。”
连诀悄悄收起愤怒和悲伤交杂在一起而产生的情绪,淡淡的问:“父皇知道么?”
“王已经知道了,让我来通知你赶快赶到阙岚。”
“嗯,我知道了,你先送昭阳回去。”
“不,我也去。”昭阳拉住连诀的衣角,恳求道。
“不行,这是军机大事,女子不便在场。”连诀果断拒绝了昭阳的请求。
“可是……”
李慎一把拉住昭阳,摇摇头,“回去吧。”
连诀看着李慎护送昭阳离开,将手中的剑重新送回剑鞘,飞身一跃,消失在雾霭之中。
阙岚,尽管周遭生了十几个火炉,可还是挡不住寒意来袭,王披着厚厚的狐裘坐在长长的金丝龙椅之上,怀中搂着满身臧红的千泠玥,千泠玥昨晚似乎没有睡好,可满脸的倦意也没有将她的美丽消了半分,她温顺的斜倚在王的怀中,修长的十指放在王的胸口,微重的呼吸之下,似乎睡着了一般安详。
“王,太子殿下在殿外候着呢。”路公公道。
王摆了摆手示意路公公传连诀觐见。
连诀腰佩寒剑,冷冷的目光直视阙岚殿上,脚步微重却不是缓慢,当看见了身陷王怀中的千泠玥,反倒没了怒气,看着睡着的她在心中冷笑。
“连诀我儿,你也知道了漠北叛乱的事情了吧。”
“回父皇,连诀知道。”
“那么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王的眼神掠过连诀腰间的长剑,又不失时机的看了看怀中的美人。
连诀看着那抹臧红说:“杀!”
王的眼帘微微睁了睁,“可敌人太多,只一个杀字怎么能行?我儿,你将来会是皇朝的天子,应该想的全面周到一些才是,你这个样子,怎么让我放心把皇朝交给你呢?”
连诀闻言,只是在心中冷笑一声,你何曾想过真的要把皇朝交给我呢?
“漠北叛乱,因在皇朝,要解此乱,当在皇城。”
娇弱的声音却有了十二分的力道,王和连诀都不由一怔,千泠玥从王的怀中移开身子,整了整衣襟,嘴角露出一丝妖媚的笑,看着连诀的脸流光暗转。
“哦?本王的美人可有对策?倒是说来听听。”王执起千泠玥的脸,眼神忽然变得更加锐利,那不是宠溺,而是肃杀。
“哼,这个嘛还要从太子殿下来说。”千泠玥站起来走下龙椅,徐步来到连诀的身边,绕着面无表情的连诀转了一圈停在了他的面前,朱唇微启:“漠北夷人叛乱,自皇朝开国以来还是第一次,这期间功劳最大的是谁?”
“当然是皇朝第一将军,漠北大将军敌川。”连诀直视着千泠玥撩人的凤眸道。
“不错,正是功不可没的漠北大将军敌川,在他的镇守之下,漠北一直相安无事,贸易往来也一直井然有序,可为什么以前就守得住漠北边塞,而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行呢?原因还是在敌川身上,战功显赫却一直镇守漠北偏远边塞,对于一个年事已高的有功之臣来说和被流放有什么区别?赵太后当权之时,为了能够牢牢抓住敌川这个王牌,将他的两个女儿册封为妃,软禁在皇城之中,为了权势,为了亲情,恐怕能够两全的也只有冒险叛乱了。”
千泠玥与连诀的眼眸对视,可连诀却并没有因为千泠玥透彻的分析而显得高兴一点,反而脸上飘过一丝阴云。
“本王的美人分析的果然透彻,如美人所言,要怎样平息这场动乱呢?”
千泠玥忽然转身,大步走回王的身边。
“立太子妃!”千泠玥又陷入王的怀中,“从贤妃宜妃两人中选出一人册封为太子妃,借着这个缘由召回漠北大将军,再削去他的兵权,让他安心在王的眼皮底下养老,这样既不用动用一兵一卒,也彰显了王的仁爱之心,岂不两全其美,如若不然,就拿他两个女儿的性命相邀,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罢了,即使有再大的野心,也不会不顾儿女亲情的。”
“呵呵,本王的美人真是聪明。”王问连诀:“我儿,你看美人的对策如何?”
连诀轻轻抬眸,已看不出他眼中的神采如何,辨不清他心中在想什么,只是恭敬的拱手道:“泠皇贵妃的美意,连诀怎能够辜负?”
“好好,如此甚好,我儿,你看这立太子妃的时间选在什么时候?”
“回禀父皇,还是越快越好,以免夜长梦多,我看就定在后天吧。”
“嗯……这样不会太快了吗?”王迟疑了片刻。
“不,连诀已经迫不及待了。”
千泠玥的脸隐在王的怀中,看不见表情。
“既然这样,我儿,你就开始准备。”王看着怀中怡人的美人,“美人,你也帮太子准备,时间紧迫,辛苦你了。”
千泠玥微微点头,声音轻的不能再轻,有一种似风的错觉,“嗯。”
连诀正走出阙岚,背对着那抹诱人的臧红已不想再多想。
他知,一个杀字并不能解决这场叛乱。
他知,用什么方法才能平息这场叛乱。
这个方法是他最不想用的,然而,却亲耳从她的口中听得,这是一种怎样的残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