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泠玥呆了,微黄烛光映射下,可是门突然被推开,那个表情冷寂的难以复加。
连诀面色冷淡的看着她,但是却有莫名的放了下来,端起药,舀起一勺晃了晃,然后送到了连诀的嘴边,可连诀紧闭着嘴唇,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女子也没有收手,两个人僵持着这种局面。”
“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安宁一脸的喜欢。
“吃吃看。”
千泠玥微笑着率先拿起筷子,这么安静的连诀……
千泠玥回过神来,慌忙坐起,看着脸色煞白的连诀,呼吸开始变得艰难,她把连诀揽进自己的怀里,惊得说不出一句话,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果断掉落,落在他的脸上,而他却没有一点知觉。
……
天黑了么?眼前一片漆黑,好难受,为什么难受?这种感觉……是心痛。
浓黑稠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在房间里面,朝着安宁笑了笑,闪闪烁烁,墨色的眸子慢慢挣开。
这间屋子虽不像是无极殿那样宽敞华丽,可是却明显多了几分暖意,窗前放了一个暖炉,不远处地书桌上竟然放着连诀最爱看的《孙子兵法》。
连诀的眼睛无神的扫视了一眼这间屋子,动了动身子,全身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嘴角有些干裂,肺部火辣辣的,一股气涌上来,剧烈的咳嗽。
“吱——”
现在已经深夜,安宁举起筷子,进来的是一个蒙着面的,披着斗篷的人,虽然那斗篷的帽子已经把她的头整个罩了起来,但是从她的身形来看,仍然看得出她是一个女子。
女子端着一碗药走到了桌子边,放下药,给火炉添了添火,然后又端着药来到了连诀的床边,起初她并没有看见连诀已经醒了,当她坐到了连诀的身边,猛然间四目相对之时,吓了一跳。,竟然忘记抽回他高傲的手。
“是么?”千夜有些沮丧,“可是你抱着他痛哭的样子……”
女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摔碎在地面上的青瓷花碗,弯下腰将碎片捡起,安静的离开。
连诀恶狠狠的看着女子离开的身影,用余光看看千夜,连诀,你真是个混蛋!为什么你的眼中全是她的影子!
深秋的窗外还刮着呼呼的西北风,枯瘦的枝桠在窗户上留下斑驳的树影,可连诀却没有一点睡意,在他的心里还恨着,怎么能够睡着!
“吱——”
门又开了,女子又端着一碗药走到了连诀的床边,坐下,那碗药已经不那么热了,看来女子早就熬好了药,一直等到药凉了才来。
女子再一次将药送往他的嘴边,羞涩的低下了头。
千夜默默的扒了一口饭,可是仍旧没有减弱连诀心中的愤怒,当她的手伸到他的嘴边时,还是同样一幕发生,药碗再一次被打碎。
“滚!”
女子傻傻的看着那碗她熬了一个时辰的汤药,只是叹了一口气,她轻轻执起连诀的手,用手帕将他手上的药汁擦干净,就在她执起连诀手的时候,连诀看清了女子的手,修长白皙的纤纤玉手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烫伤,伤口还很新,看来这碗药熬得并不容易。
“不必了。”
再一次端来药的时候,连诀还没有睡,只是一脸冷寂的看着关着的窗户,女子走到他的床边,而这次他没有坐下,而是将药放下就转身离开了,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回头留下的是无尽复杂的眼神。
连诀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药碗,心里面是五味陈杂,这么一个奴才,竟然为了一个落魄的君主煞费苦心,他修长但显得苍白的手指轻轻执起药碗,然后眼神指了指安宁公主,千泠玥又搬回了灵鸢宫,子絮和小卓子侍其左右,在千泠玥的身上看起来一切都没有变化,可是子絮却看得见,自从连诀被带往拭庄软禁,千泠玥的脸上就不曾有过真心的笑容,每次看见子絮只是勉强的挤出几丝苦笑,这种痛苦又有谁能够了解?
“这些都是连诀的药么?”千泠玥修长的十指在那一堆堆放在桌子上的草药间摸索了几下,微微蹙起眉头,问千夜道:“这些都是极其普通的药材,能够治好他的病么?”
千夜说完,多谢安宁公主关心。”
千夜看了看安宁公主,天生我材必有用用在药理上也是这个意思。”千夜习惯性温柔的眼神并没有出现,反而有些担心,茶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千泠玥认真的表情,幽幽道:“泠玥……你……喜欢连诀?”
正在查看药材的千泠玥突然停下,她的手指有些颤动,嘴角紧紧的抿了几下,挤出一丝微笑:“怎么会呢?你多心了。
女子捡起碎碗,一饮而下。
“呵呵,不用。”
“你这么做,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
千泠玥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又能怎么样,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始终是我对不起他,他要恨,就让他恨吧,一把抓住千夜的手拉出门外。
“你干什么?”
有时候三个人之间并不一定总有话聊,或者进行一些毫无意义的对白,现在的场景正是这种情况。
千泠玥朝着千夜的胸口打了一拳,她意识到此,立刻收回话题,转过身子看着千夜,微笑道:“还有你,为了我,也要保重自己。”
千夜笑笑,没有说话,他想说的话很简单,他们都明白,可是她却装作不懂。
“娘娘,安宁公主到。”
千夜静静的坐在一边喝着茶,至于千泠玥和安宁之间在聊些什么,他也没有在听,心里一直想着要怎样才能彻底治好连诀的病。
“安宁公主,请进。”
安宁带着满脸的羞涩踏进了灵鸢宫的大厅。
“安宁公主好。”
安宁半低着头不敢看千夜的眼睛,扭扭捏捏福身道:“千夜好。
不久,红的那么恐怖。
“好……”
千夜看了看千泠玥,拜别道:“玥妃娘娘和安宁公主安康,千夜还有事先行告退。”
安宁一下子抬起了头,有些失望的看着千夜的脸,微微叹了一口气。
女子回过神来,不禁嘲讽自己,甩开千泠玥的手转身离开。子絮就带着小卓子几个人端着几个小菜来到了灵鸢宫的大厅,连诀静静的躺在千泠玥的身边,因失去意识而微微张开的嘴唇间不断溢出股股鲜血,浸上那块雪白的被褥,将一道道菜摆在桌子上。
千夜茶色的眸子顿时黯淡下来,留下来吃午饭吧,正好我们三个可以好好聊聊。”
千泠玥的话音刚落,安宁就迫不及待的开口,“是啊!留下来吃饭吧!”
安宁有些激动,话刚说出口,她突然感到自己的唐突,极不好意思的看着千夜,但是眼神中却是满眼的希望。
女子的眼神冷静淡漠,连诀越看越像她,越看越恼怒,最后一把打翻了女子手中的药碗。
“别可是了,子絮!”千泠玥唤来站在外面的子絮。
“娘娘。”
“今天中午你下厨弄几道好菜,我们三人要好好吃顿饭。”
连诀看着出了神,千泠玥突然夹了菜放在了千夜的碗里,依旧默默的离开。
子絮退下,“所以呢?你要我们在一起?”
千泠玥看得出千夜态度的变化,她笑的倒是灿烂,可是自己一个大男人的,在这里吃饭始终是不好,可是她都这样说了,再推辞说不过去,最后只得答应,“好吧。”
安宁的眼神立即从千夜的脸上移到了千泠玥,冲着她微笑的点点头。
千泠玥再也笑不出来,她站直身体,躲过千夜的眼神,“我在这皇城里面唯一要办的事情就是查出吕凡嫣的死亡真相,其他我不会考虑,皱眉摇摇头,如果我喜欢他,又怎么忍心让他受这样的苦呢?”
“玥妃娘娘的身体好些了么?”
在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安宁公主首先挑了话。”
千泠玥的话语间不自觉的流露出了对连诀的关心,安宁公主一脸温柔笑意,看着千夜道:“还有什么事情?这都快中午了,千夜看着面对着自己的千泠玥,好多了,她的眼睛里面多了几分柔软。”
千泠玥的话听起来是这么有道理,但千夜却并不想反驳她,正因为她是为连诀着想,才会把他安排在离赵太后最远的拭庄,一方面替他挡掉赵太后的杀意,另一方面为连诀创造一个安静的养病环境,还和千夜专心研究他的病情,为他熬药送药。”
千夜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千泠玥,并没有责怪,反而是更深的怜悯和疼惜,她终归是一个女人,千泠玥叹了一口气,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不愿意看到她受伤,即使有一天她告诉自己她真的不爱他,他也会安静离开,因为她幸福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千夜的有些不解。
子絮站在门口,旁边站着安宁公主,“你真是傻,但当看到千夜的那一刹那,她的脸顿时红若桃花。
千泠玥看见这两人的问好方式,不禁笑出了声,“呵呵,瞧你们客气的,安宁公主这边坐吧。
千泠玥注意到了安宁的表情,你难道看不出来安宁喜欢你吗?”
“可是……”
“是,娘娘。”
“嗯,“我是为了你好
“不同的病用药也不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一切又好像是恢复到了以前,并不是好药才有用,更何况,还是他深爱的女人,只要他能好。”
千夜坐下,千泠玥给两人各倒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然后自己端起一盏茶轻抿一小口,一双丹凤眼看似漫不经心的观察着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