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龙袍被她污了,冷烈只穿着白色暗章纹冰蚕丝中衣,御案上一盏八角玲珑宫灯,映着贡纸上歪歪扭扭的小楷,冷烈握着她执笔的手恨铁不成钢:“怎写的这样难看?”
小弥被他揽在怀里动也动不得,自己全力写了,他倒说难看,不由忿忿:“奴才私下里也是练过的,比上次可是好多了。”
冷烈忆起来,上次写了“小柯”二字,两个字写成三个,今日写的确实比上次要好许多,却见她泛着光泽的黑发下雪白的耳垂,被那灯光一照,薄的似是透明,不由低头含住,哑声道:“我明天给你找个师傅来教你。”
小弥身子一颤,连舌头都打了结:“皇上……这样自称,奴才……当不起……”
他抬手解去她发上发饰,黑色的发一泄而下,清香似去雕饰的芙蕖,他嗓音亦是低低的,带着些许蛊惑:“你不喜欢么?”
她面红耳赤,突纳闷情形怎就成了这样,方才他唤了人来将那些脏了的龙袍拿出去,连自己身上那套也脱了下来,他说要教她写字,她因心虚就答应了,可是,他们现在……她脑中闪过“危险”二字,放下笔欲要从他怀中挣脱出来,他反倒箍的紧了,大手逡巡着轻轻解开她腰上束带,闲闲的问着话:“听说你与令弟失散了。”
她不知是该先回话还是该先抢救自己快要失守的阵地,慌道:“是。”
“怎不告诉我?”
他似是这样自称上了瘾,她哪里敢当真,只道:“奴才不敢。”他怔了怔,生气了一般的将手穿进她宽大的衣裙内,滑过腰肢,指间的灼热滚烫的拂过战栗的肌肤,她呼吸渐急,只闻他低笑,她恼的脸都熟了,只觉不能这样下去,一阵蛮力从他怀中抢脱出来,他未料她如此抗拒,本能的去捉她,两人未坐稳,便都从椅上“扑通”摔了下去,冷烈被压在下面,自然摔的最终,不由闷哼一声,小弥哪里顾得痛,爬起来就跑,他一手托住她脚踝,顺势往怀内一拽,小弥“啊”的一声,又被他带倒在地,幸台矶之上铺了厚厚的毡毯,摔得并不重,冷烈不再给她逃跑的机会,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逼迫着扳过她的脸,幽深的瞳孔带着几丝迷离情欲,微微喘息:“以为今天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么?”
小弥也是气喘吁吁:“皇上说会等奴才自己说。”
他咬齿:“说等你可没说让你去见别的男人!”小弥顿时有种进了圈套的感觉,在地上扑腾的更厉害,他气得去按她的身子,她猫一般用指甲剜过去,他未防这一招,皱了下眉,低头一看手背上顿时三道红痕,隐隐的似要渗出血来,他皱眉盯着她:“天天听你自称奴才,也没见着你对朕有多恭敬。”小弥看他那眼神,不由打了一个哆嗦,他果然下手愈发不客气,撕了她的外赏绑住她的手脚,小弥吓得哇哇大叫,他任她怎样叫,俯身便强吻了下来。
第二日内省突然下了封赏,小弥晋升千秋宫总管,生生抢了朱有德一个头衔,宋玉也升到副位,仅次小弥,就连小权和栓子也领到一个闲职,弄晚复了原职,依旧御前当差,自是十分高兴。宋玉一晚上未找着小弥,第二日也没有回来,不由有些担心,朱有德竟派了人来传他,他毕恭毕敬的随人去了。
朱有德脸色并不是很好,只将一个食盒递给宋玉,吩咐他送到殿里。
内殿内狼籍一片,似是打斗过留下的痕迹,竟也没有人敢进来收拾,宋玉立在内殿门口小心探过头去,却听一个气哼哼的声音从那尚垂着玄色帷幄的龙床上传过来:“谁?”
那声音倒是听着耳熟,宋玉一个激灵,忙把门掩了,小声道:“主子?”
小弥听到声音,从帷幄里探出头来,诧道:“小玉?”
宋玉见她发髻散落,脸色酡红,不敢乱看,走过来低声道:“主子您饿了吧。”他也不多问,只低头将饭菜一一摆出来,小弥显然怒气不小,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小玉,给我找一件衣服来。”
宋玉身子一震,见她捏着帷幄挡住身体,只露出头来,白皙的脸上嫣红的春色,脸上一红,为难道:“主子,奴才再进来只怕也得晚膳的时候。”
小弥脱口而出:“晚膳?那时他就回来了!”
听她直称冷烈为“他”,宋玉古怪的“嗯”了一声,劝道:“主子,您稍忍忍。”
小弥突红了脸,却眼露凶光,咬齿磨牙:“他故意的!”
宋玉脸上愈红,尴尬的“嗯”了一声,乘好汤,将汤勺放进去,抬头看她一眼,道:“主子,要奴才喂您么?”
小弥道:“不用。”顺手伸出一只手来,却见那纤细的小臂上大大小小的吻痕,映着那摇曳的帐子,极是暧昧。宋玉手上的汤碗差点滑落,小弥也才发觉,脸突就红到耳根,忙收回来,连头也钻进了帐子,声音闷闷的传出来:“你……你先出去吧。”
宋玉忙道:“是。”逃一般的出去了。
冷烈下了朝,直奔内殿,喝退了众侍,果见小弥还乖乖待在帐子里,她扯了锦被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见冷烈掀起幔帐,气得骂道:“冷烈,你这个禽兽。”
他负手立在床边,倒是像很高兴,勾着唇笑道:“不错,连名讳都敢骂了。”
小弥忙噤声,闭目却越想越气,恼的哇哇大叫:“我要出宫,放我出去。”
他微微变了脸,扯住锦被目光灼灼的就逼过来:“再说我让你一辈子都出不了千秋宫!”她身子一抖,死死咬了唇瞪他,她没有梳洗,浓黑的发半遮到脸上,衬着她一双乌沉沉的眸子,只觉白的妩媚,帐子里熏了香,轻柔滑腻,陡然就觉的有些热,他眸光闪了闪,沉声唤道:“小弥。”
小弥脸上阵白阵红,吓得连连求饶,几乎哭出来:“奴才不敢了,再也不提出宫的事了。”
他反倒笑了,叹道:“罢了,我带你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