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立于杭州城花街柳巷有名的青楼,一到夜间便是轻歌曼舞、酒肆喧嚣。多少俗客不问世间百态,纵情花草丛中恣意风流?
琉璃灯火,彻夜通明!这里有最香醇的美酒,这里有最妩媚的佳人。
云裳阁,这是一个让人容易醉生梦死忘却一切的地方!
几人来到云裳阁,不免还是被那富丽堂皇的景致给震撼了一下。
得见眼前场景,祝英台是立时面色大变!转头看着梁珊箔,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梁兄……梁兄他居然会来这种地方?这不是他自己的意思吧?
目光移至安夜身上,更是愤恨,某妖孽都把她的梁兄给带坏了啊!
青岚则是轻轻蹙起眉,面上闪过一道不悦的郁色,目光转向梁珊箔多是探究,她竟跟着来逛青楼?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梁珊箔和安夜两人都被盯的有那么点不自在,连忙打起哈哈转移话题。
正巧看见挂在云裳阁门前的对联,梁珊箔于是便随口轻念了出来:“巫山洛赋,愿得君王相顾;闻琴解佩,挽公长醉花间。啧,还挺大的口气?”
众人淡笑不语,梁珊箔不免有些尴尬,摸摸头又继续道:“看到这个名字,我倒想起些句子来了。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云裳阁,恩,挺诗意的!”
上官惟干笑两声:“青楼附庸风雅,正常,正常……”
还是安夜不怕死的道:“既然都来了,大家就进去坐坐好了,只品酒畅谈,不问风月,嘿嘿!”
“那个,说的对,既然来了,大家便进去坐坐吧!”梁珊箔也连忙附声到,并率先走了进去。
上官惟和穆竹青倒没有多大的异议,抬脚跟了上去。
祝英台虽然不悦,但还是跟大流进了云裳阁。
墨非急急的拽住自家主子:“公子,真要进去么?”
环顾一周,哀怨的目光便定定的落在了一直不对盘的梁珊箔身上。
可恶,居然带他家公子来逛青楼?像什么样子?公子那么一个神仙般的人岂是能这样被污染的?
逛青楼?
青岚的唇角边浮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笑,轻轻的摇摇头,接着也随人流走了进去。
只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寂孤傲的独特气息愣是将他从喧嚣中隔离了出来,人们看到的只是白衣公子的清雅出尘,与眼下之景格格不入的飘逸似仙。
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翩翩佳公子,云裳阁的姑娘们顿时都兴奋起来,已有个别大胆的按捺不住狂热躁动的心情,不停的向几人媚飞香吻,暗赠秋波。
站在二楼拐角处的良辰夫人早就注意到了楼下的情况。她嘴角边勾勒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扭动着腰肢,莲足迈开缓缓的走下楼来。
手中香扇轻摇,柔音媚骨:“哎呦呦,几位这么俊的公子大驾光临,还真是让我这小阁蓬荜生辉啊!”
这便是云裳阁的老鸨良辰夫人。
良辰夫人是个长的很妩媚的女人,虽年近三十,但身姿依然窈窕的如同十八少女,举手投足之间更是说不出的风韵味道。
阁里的姑娘们是不喊她妈妈的,都称呼她为良辰夫人。
如此丽人,入幕之宾也是不会少的。
可以说,良辰夫人的红火程度仅次于云裳阁的两位当家花魁颖心弦和花含嫣。
“哪里哪里,妈妈客气了!”安夜脸上挂着邪魅笑容,熟络的对着良辰夫人打招呼。
看的梁珊箔在心里是一阵鄙视!安夜这丫!一看就是来惯了风月之所的老手!
良辰夫人甩了甩帕子娇嗔道:“哎呦,讨厌!叫啥妈妈呀?人家有那么老么?”
梁珊箔被那一阵香粉味给呛到了,咳了几声才道:“那您怎么称呼?”
“大家都喊我良辰夫人呢!”良辰夫人轻轻一笑,眉眼儿上挑,那模样好不妩媚。
祝英台终于忍不住的“哼”了一声,望着梁珊箔的目光都明显带着气恼的意味。
见祝美眉生气了,梁珊箔只能干笑两声,随意的同良辰夫人客套几句:“我们只是来阁里坐坐,良辰夫人你不用特别招呼,给我们安排一个雅间吧!”
“瞧你这说的,阁里哪位爷不是进来坐坐的?这个啊,我懂!”良辰夫人气吐如兰的呵了一口气,笑得一脸暧昧:“来富啊,带几位公子上雅间,好酒好菜招呼着啊!再叫上几个姑娘们去唱唱小曲,可别怠慢了客人!”
话音一落,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便迎到了几人面前,招呼几人上了二楼雅间。
才坐定,祝英台就开始发飙了:“梁兄,读书之人怎么可以来这种地方?这不是罔读圣贤书么?”
安夜无所谓的笑笑解释着:“诶,祝兄这话就错了。都说自古英雄多好色,人不风流枉少年!男人嘛,有几个没来过青楼花坊的?”
“可是……可是……”可是我本来就不是男人嘛!
祝英台支吾了半天,一张脸绽的通红也没可是个所以然出来,同时又怕反对的太厉害被识破身份,只得不作声的默默坐了下来。
穆竹青的脸色也有些不自在,忐忑道:“我们来这地方,总归不好吧?”
上官惟倒是想的开,甩甩脑袋:“什么好不好的?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样?我倒是听说云裳阁的酒美的很,来了,自是要好好品尝一番。”
潇洒的拈起面前的酒杯,一口饮尽,上官惟的面上带起了一丝欣喜笑容:“哈哈,果然是好酒!你们可以来几杯,别让我一个人独享了!”
安夜挪过一个酒杯满上酒,而后笑嘻嘻的道:“上官兄中意美酒,我呢,则是来看美人的。云裳阁的两位花魁皆是才色兼备,且初一十五才登台演出。颖心弦的琵琶丝语便是人间仙乐,那花含嫣的霓裳舞曲更是仙落凡尘。能得见任何一位花魁表演都是有眼福的了!”
听闻安夜所说,几人面上都现出了些许期待之色,就只有祝英台和青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祝英台自是不用说了,脸上始终一片阴郁,强忍着没让自己爆发。
青岚则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沉默的好似所有的事情都与之无关,没有半点能让他脸上表情换换的。
梁珊箔睨着安夜,挑了挑眉毛:“恩哼,知道的很清楚嘛!”
安夜倒了杯酒送到梁珊箔面前,嘿嘿一笑:“一般般。”抬眼又道:“今日正好十五,大家得幸可以见到花魁表演。”
“哦?这么说,我们还算是凑了个好时机来这云裳阁喽?”听得安夜这么说,梁珊箔倒兴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