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儿!”暖云猛地睁开双眼。孩子天真的脸蛋映入暖云的双目。那张和杜君逸一模一样,只是多了几分幼稚的脸,没错,他真的是诺儿!
“诺儿”暖云将小杜诺紧紧地抱在怀中,“吓死娘亲了,你没事,你真的没事。”
“娘”小杜诺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疼疼。”
暖云急忙松开小杜诺。这时懂事的孩子伸出肥嘟嘟的双手,为暖云擦去眼泪:“娘亲不哭,哭的人羞羞。”
“好娘亲不哭,只要诺儿没事,娘亲就不会哭了。”
“恩!娘亲不哭,干爹也不哭。”
“对了”暖云连忙抬头,这才发现屋子里早就站满了人,拓跋睿充满怜惜的双目紧紧地盯着自己。而杨福则待在了一个角落里,深情黯然。
“福哥”暖云唤了一声。
杨福回过神,来到暖云身边。
“干爹、干娘呢?”
“他们二老走了,火势太大,我救不了他们。”说到此,杨福的眼里又落出了眼泪。昨夜醒来,自己已被火海包围,冲到阿娘的房间,老人家却执意要和无法行走的爹共生死,只让他赶紧把小杜诺抱走。一出房门,梁柱就倒了下来,他那苦了一辈子的爹娘就这么走了。
“干爹干娘”暖云掩面而哭,她都不曾有机会报答二老啊。
听了干爹的话,小杜诺似懂非懂,而一看到自己的娘亲又哭得那般伤心,小杜诺也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外婆,诺儿要外婆讲故事,诺儿要外婆!”
孩子哭声,引得身边的丫头、老妈妈们都红了眼睛。
“房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着火呢?”
杨福脸色一沉,犹豫片刻后,却只道:“天气热了,怕是堆在柴房的木材自己燃着了。”
“福哥,明个儿我们就回家吧!”哄诺儿睡下后,暖云说道。
“你不在王府干活了?”
暖云摇摇头:“以前是为了给干爹干娘赚要钱,现在……”想到那两个善良的老人,暖云又忍不住想哭了。
“不行啊,你一定要留在王府。”杨福有些着急地说道。
“为什么?”
“王府安全。”杨福脱口而出。
“什么意思?”
杨福看上去有些不自在,眼神闪烁地说道:“呃……就是王府里有侍卫,你一个姑娘家的,待在王府比较安全。”
“福哥,你不会说谎的。”只要杨福一说谎话,他的脖子就会变红,眼睛也不敢看着对方了。
“我……”
“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哎,那天人多,我不好说出口,怕给云妹惹麻烦,可是不说,我又觉着对不起阿爹阿娘。”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暖云有些着急了。
“着火那日,我分明看到了几个黑影。”
“黑影?”
“恩,抱着诺儿出来时看到的,我追了出去,但是追丢了。回来时,看到你哭昏了过去,就随着王爷到了王府。”
“你是说有人蓄意放火?”
“恩。”
“只是我想不通,乡里乡亲都知道我们家有个生重病的干爹,家里更是一贫如洗,怎么会把主意打到我们家……难道……”暖云睁大眼睛,似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启禀王爷,一切正如您所想,是有人蓄意放火。”探子回报。
“是谁?”
“兰妃。”
“可有证据?”
“那几个流氓已经招了,说是兰妃听说王爷要立李姑娘为正妃,气愤不过,就让他们几个人,放火烧了杨家,以拙拙李姑娘的锐气。”
“他们可有亲眼看到兰妃?”
“兰妃是何等身份,哪能给一群市井流氓瞧见。”
拓跋睿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真相如何,已在他心中有了底。
“你先下去吧。”半响,拓跋睿才开口说道。
“是,王爷。”
暖云冲进栖凤阁,对着一脸错愕的兰妃,问道:“是你指使的吗?”
“大胆,你一个丫鬟竟敢闯进我栖凤阁,活腻了吗?”
“我问你,那场火是不是你指使的。”暖云无视兰妃的大呼小叫,冷冷地问道。
“你说什么?你以为我会做那种丧天害理的事?”
“伤天害理?你还好意思说得出口?做都做了,还怕承认?你同王爷的纠葛与我无关,我讲得很清楚了,我对王妃的位子没有兴趣。为什么你还下狠心,对付我干爹干娘?他们是无辜的。”暖云哭道。
“哼,谁知道啊,现下你只是一个丫头,当然会这么说。有朝一日,你受了封,我才不信你还会说这样的话。”
“我现在是失了心,别了魂,空留一个躯体而已的人儿,什么是情,什么是爱?我早就不信了,被伤过一次,就已经死了一回,我还没有勇气再死一次。莫说王妃这个虚名,就是皇后,我也不在意。你又何苦不信我,来伤害我的家人?”
“我说了那火不是我放的,你凭什么冤枉我?”
“不是你?那还有何人?”
“德妃呢?你怎么不怀疑她?”
“我虽只见过德妃一面,但是她温婉德贤,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哼,真是一个笨蛋,如果要把杨家二老的死归罪的话,你李暖云才是罪魁祸首。因为你,你的家人才会遭受不幸。”
“你……”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你不犯人,别人未必就会放过你。别看那德妃总是做出一副圣人的模样,她做得见不得人的勾当,可不比我少。这几日,王爷宠幸与你,有多少人会看了眼红?有多少人想取你的小命吗?老实说,我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否则也一定会杀了你。”兰妃开口说道。她的心思不如德妃缜密,但是从小在宫闱,随姨娘长大的她,对尔虞我诈,钩心斗角也是从小接触。
一席话,听得暖云心惊肉跳。是她,真的是她害死了干爹干娘。
暖云踉跄几步,险些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