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怎么……”
“你给我住嘴!”老夫人瞪着君心,打断她的抗议。
“哥哥”君心转头,看向一直失神地呆在一旁的君逸,“那你倒是说句话啊!”可是杜君逸呢,还是一点反映都没有。
“君心丫头,你先下去,这是逸儿的事,与你无关。”老夫人实在受不了君心的叽叽喳喳了。
“好,是我多管闲事了,哥哥自己都不在意,我还强出什么头?”说着君心便生气地跑了出去。
“君逸哥,”看君心那个疯丫头跑远了,书画才敢上前,柔声说道,“我知道嫂嫂走了,你很难过,可是那是嫂嫂的意思,既然她不想留在杜府,我们也该尊重她的意见。”
“对啊,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为儿女私情所绊?再说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看这书画就不知比暖云好上几千倍。”老夫人劝道。
“奶奶,嫂嫂刚走,马上就娶我进门,怕又要被人说闲话了,不明事理的人,还以为是君逸哥要想娶新人,而逼走了嫂嫂,所以我们事还是缓缓再说吧!”柳书画也认定自己将是杜府的新主人了。
“恩!书画可真是善解人意,想得周到,只是这就委屈了你了。”老夫人说道。
“为了君逸哥,这点事算得了什么?”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杜君逸终于站起身来,连看都没看书画一眼,便冷冷地说道:“我不会再娶你的,我只要我的娘子。”然后便想出门了。
“站在!”老夫人横跨一步,挡着君逸面前,怒道:“简直是胡闹,你可是杜家的唯一血脉,难不成你想让杜家断了香火?”
“奶奶,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娶表妹的。”
“你连奶奶的话也不听了吗?”
“我敬你是我奶奶,所以也请你拿出一个长辈的该有的样子来,不要尽做些让小辈们为难的事。”说完,杜君逸侧了一个身,走了出去。他很生气,气自己的奶奶竟主导了这么一出戏,害得娘子误会自己、离开自己,现在都还不知踪影。
大厅内,老夫人站在原地,一脸的错愕,没想到一向孝顺的孙子竟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为孙子找了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也错了吗?
“奶奶”柳书画轻轻地摇了摇出神的老夫人,“奶奶,你在想什么?”
“难道逸儿真的很爱李暖云?我这么做怕是伤了逸儿的心了。”老夫人有些懊悔。
“奶奶,现在还想这些有什么用呢?我看君逸哥不是真心爱嫂子,只是出于同情,而且嫂子这么做也实在有失分寸,一个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的女人,哪能随便乱跑,她这不是存心让杜家难堪,让大家看笑话嘛。”
“说得是,一提到这事我就生气,我也没想让她走,只想让她识趣地接纳你,没想到她竟离家出走,现在搞得全城风风雨雨,杜家上下都不得安宁。”经柳书画一“提点”,老夫人马上就觉着气从心来了。
“所以奶奶也不要逼君逸哥了,慢慢来,终有一天,君逸哥会接受我的。”
“哎!是逸儿不好,有你这么好的女子却不知道珍惜。”老夫人惋惜道。
暖云睁开沉重的眼皮,半响才缓过神:“原来我还没死。”暖云喃喃着,“可是这是哪里?”暖云微微侧头,往四周看了看,简陋的泥土屋,屋顶只用一些干茅草遮盖着。屋里的陈设也简单,只身下的一张床,一张没有漆的旧桌子,和几只破瓦罐。
“姑娘,你醒了?”这时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妇人,端着一碗稀饭走了进来。
“是你救了我?”暖云问道。
“是我儿子,他本想去集市的,正巧在姑娘昏倒在地上,就把你带回了家。”妇人上前扶起暖云,踮高枕头,让暖云躺下,“来,姑娘,快喝了这碗稀饭,你看我们这穷苦人家,也拿不出什么好招待你的,你身子虚,先喝碗稀饭吧!”妇人有些歉意地说道。
“我不喝。”暖云摇摇头,一个人死了心,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何苦浪费这善良妇人的粮食,何况她家看起来也不富裕。
“姑娘喝不下么?对了……过年的时候,我还存了一些咸鱼,我去给姑娘拿来下饭。”妇人连忙起身,去找咸鱼干。
“这位大娘,您不要麻烦了,是我吃不下。”
“那姑娘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妇人说道。
“真的不用了。”
“姑娘脸色不好,怕是饿了好几天了,不吃东西怎么行。”
“我……我还是喝稀饭吧。”暖云拗不过好心的妇人。于是端起碗,一口气就将一碗稀饭喝完了。她太饿了,饿得胃都没了知觉。一碗稀饭下肚,觉着好舒服。也竟有了想哭得冲动。
暖云喝完稀饭,将碗递给妇人,问道:“我叫李暖云,敢问恩人的尊姓大名?”
“哈哈哈,我一家子的粗人,哪有什么‘尊’姓‘大’名啊!我家老头姓杨,姑娘可以叫我杨大娘。”杨大娘爽朗地笑道。
这时隔壁传来一声声急促的咳嗽声,仿佛下一秒就会咳得断了气似的,让人觉着揪心。
暖云皱了皱眉,怎么这还有人?
“真是不好意思!那我家那老头子,咳了很久了,一个生了病的人,也没好意思来看看姑娘。”说起那个重病的老头子,杨大娘不禁红了眼睛。
“娘,那位姑娘醒来了没有?”这时一个高大黝黑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小福,小声点,吓坏人家姑娘。”妇人急忙擦干眼泪,回瞪着眼,教训儿子。
“对不起!我这粗人,大嗓门,吓到姑娘了。”杨福红着脸,挠挠后脑勺。“大夫,这就是那位姑娘。”杨福指了指暖云。
大夫看了一眼暖云,微微皱眉,为她脸上那块胎记感到惋惜。
“请姑娘伸出右手,好让老朽为你诊脉。”
“不用了,我没事的,你还是去看看隔壁的杨大叔吧。”
“老头子不碍事的,都是老毛病了,一时半会儿也不急,还是姑娘的要紧。”说着就拉过暖云的手,把它放在大夫的小枕垫上。暖云也没好意思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