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他人是差,可是太子妃那日突然让他来保护我的安稳,我自是不敢推托,只好应下了。”盼雪一脸的无奈。她本就是无任何背景的女子,虽是侧妃身份,却又不免有寄人篱下的苦楚。所有的事情,只有听之任之,哪里还有反驳的余地呢?
汐颜伸手搀扶着盼雪的胳膊,刻意的绕了小路避开那一路跟随着的身影,殷殷告诫:“太子妃心机慎重,她让自己的亲哥哥来保护姐姐定是有什么阴谋的。姐姐为人单纯,保不准会被人无意陷害。以后,无论出门还是在府中,一定要身边亲近之人跟随左右,万一有些不好的风吹草动,便要即刻告知太子,或者差人来寻我亦可。”
盼雪浅笑:“妹妹太多虑了,一家人,哪里有那么多的阴谋算计?”
“姐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汐颜叹口气,又道:“况且在着皇族之中,争宠手段多不胜数,姐姐虽是明哲保身,却不难保他人有敌对姐姐之心呢。”
盼雪见她说得郑重,也只好赶紧的答应:“好好好,我自是会听妹妹的话,万事定会小心。”
“姐姐听话便好。”汐颜调皮的伸手摘了一朵海棠花插在盼雪的发髻一侧,又道:“好了,我们快去看看茜儿吧,今日可是她这个女主人说好了要好好款待我们的,我们也不好总是在这里说体己话。”
说话间,两人已一路悠闲的往正厅而去。
远远的,便看到风慕皓扯着紫茜的衣袖满脸的担心与责备:“要你好好的休息,你可倒是忙活的紧。这里有我和九哥,还有那么多的下人呢,你可是注意自己行不行?”
“我不是看你累么?”林紫茜娇羞的拿着帕子抹去他额头的汗,笑道:“今日是夫君的生辰,万不可如此生气的呀。万一气坏了夫君,夫君的孩子可要怪我这个娘亲了呢。”
“你哟,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风慕皓又好气又好笑的捏捏她的脸颊。扭头时,才看到正一旁吟吟笑着看他们的汐颜与盼雪两人。
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忙放了紫茜的手,上前来招呼:“雪侧妃、九嫂,你们可是来了,快点拉了茜儿去那厢看戏去吧。她若再在这里呆下去,只怕我的心也要跟着跳出来了。”
“你可不说你不想看到我呢?”林紫茜娇嗔的白了一眼风慕皓,转身拉了汐颜与盼雪的手过来,笑道:“九嫂的大礼我收着了,可是吓坏了我。呵呵,走吧,前厅那里准备了戏剧,听闻雪侧妃是喜欢看戏的,我们先去那里乐呵乐呵。”
“皓王妃有心了。”盼雪笑着回应,转身时,颈上的珍珠项链突然毫无预兆的断裂开去。
浑圆而珍贵的南海珍珠一下子散出去了老远,颗颗如流星一般埋入了泥土之中。众人一阵惊呼,慌忙的俯身去捡。
汐颜望着不知所措的盼雪,在那一刻,突然升起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直到紫茜招呼了人去将珍珠重新的穿就,直到众人都已经坐下来安静的看着戏的时候,汐颜那种强烈的预感才渐渐的有所缓解。
看着正津津有味看戏的盼雪,她轻轻的舒口气,也许,是自己太过紧张了。这里是皓王府,来往之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达官贵人,又怎么可能会出什么事呢?
舞台上的人卖力的演出,汐颜却看的昏昏欲睡。
真不明白这古代的人为何偏偏喜欢这种东西,唱腔古怪的令人咂舌,舞台效果又那么的假。唉!可怪没有电视看哦,也只能拿它来娱乐了。
“呀!”一声疾呼,惊了正看戏的众人。
汐颜凝眸,便看到水绣正拿着手帕惊慌失措的为盼雪擦拭着衣襟上的水渍,口中还不停的求饶:“雪侧妃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看戏看的入迷了,不是故意碰撞雪侧妃的。”
“姐姐无事吧。”汐颜忙上前察看,只见盼雪衣襟已经湿透。透明的薄纱一旦沾水,便现出里面粉紫的胸衣来,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好在茶水不热,要不然可是要烫坏了。”紫茜回身,招呼一旁的侍女:“快带雪侧妃去换件衣服,这个样子要着凉的。我昨日才做了新的衣服,想来是适合雪侧妃的。”
“我陪姐姐去吧。”汐颜起身,反正对看戏她也没有多少兴趣,倒不如出去散散心呢。
“妹妹何须再陪我去呢?”盼雪笑着将她重新按在椅子上,道:“不过是换身衣服,一会儿便会回来,妹妹还是好好的在这里看戏吧。”
不由分说,盼雪已经转身随着侍女走了出去。汐颜也不好再坚持,只得静下心来等候。可是左等右等,盼雪却依旧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汐颜未免有些着急起来,扭头看一眼紫茜,见她无动于衷的样子,自己也不好太过大惊小怪,只得低声招呼了水绣过来,让她赶紧的出去看看。
谁知水绣这一去竟是也杳无音讯了,汐颜杯中的茶水添了一碗又一碗,那颗因为等待而担起的心又开始不安的跳动起来了。那种不祥的预感再次升腾,搅得她有些坐立不安。
“九嫂怎么了?”林紫茜觉察出她的不对劲,忙担心的问道。
汐颜摇头,双手将帕子拧了又拧,终还是道:“姐姐不过是换件衣服而已,这一去怎得到现在还不回?我刚刚让水绣去找,而水绣亦是许久不回,我这心里便有些不安了。”
“九嫂放心就是了,想来是雪侧妃累了,找个地方休息呢。”林紫茜笑着安慰,但见汐颜还是不放心的样子,便道:“反正我看戏也看的累了,不如,我陪着九嫂去找找吧。”
汐颜点头,起身时脚下一软,竟是差一点就摔倒,幸好旁边的侍女慌忙的扶住了她。
一路走来,皓王府竟是寂静无声的令人心惊,连紫茜也不免狐疑:“今日这是怎么了?怎得偌大的皓王府,竟是连个下人都少见了,好生的奇怪呢?”
是啊,好生的奇怪呢?汐颜蹙眉,眼角的余光却瞟到风慕宸与风慕皓匆匆忙忙的往这边赶来,风慕皓几步将紫茜揽入怀中,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无事吧?”
紫茜被问的一脸茫然,抬头看他,道:“我无事啊,你为何如此一问?”
“看来,定是有人在搞鬼了。只不知,到底有和目的?”风慕宸似乎是觉出了其中的诡异,一张完美的俊颜上显出层层的冷冽之色。
他扭头,看一眼疑惑的汐颜,解释道:“刚刚管家来通知我与皓,说是你们要我们赶紧的过来,好像很是急切的样子,还说要去通知太子。我们一心顾念你们的安危,就赶紧的赶过来了。”
正说着话,却见水绣慌慌张张的从对面跑了过来抱住汐颜的腿,哭着喊道:“不好了王妃,不好了,呜呜!雪侧妃她,她被人、被人……”
“姐姐她怎么了?”汐颜一把将水绣从地上拉了起来,着急的喊着:“你快说,姐姐她人呢?她怎么了,快说呀你?”
“砰!”一声高空坠物的骤响掠过耳畔,众人惊得寻声而去。
却见冰凉的青石地上,盼雪衣衫不整的横卧其中,已被鲜血染透的浅紫色外衫裹住几欲裸露的身躯,而雪白的肌肤上,鞭痕与刀痕触目惊心。